他為人疏離淡漠，但極少在人前表現出他的情緒。
早餐他走的絕然，誰都看出來他的不悅。
包括剛才簽完合同經過身邊時不擲一詞的背影。
是因為自己早上躲著他的緣故嗎？
回了一個“好”后，小蜜打開房門。
“收拾好了？”
顧西承身體倚靠在對面墻上，一條腿曲起，環胸看著她。
小蜜沒理他，取出房卡，關門。
轉身往電梯走去。
顧西承跟在她身后，神態悠閑的一同進了電梯。
電梯里就他們兩個人，就算寧小蜜再不待見他，不想看他，也得接受近在咫尺的顧三少爺。
顧西承很耐心，倚靠在電梯壁上，目光直勾的瞧著垂眼看手機的小姑娘。
“看什么看？能看出花兒來還是怎的？”小蜜腹誹。
干脆視他如空氣，手指在電話屏幕上使勁兒的戳戳戳。
“刷刷刷”，銀亮的刀鋒閃過之處，滿屏水果殘骸。
小蜜是極少玩手機游戲的，之所以下載一個切水果游戲，也是因為不用動腦子，也不用動多體力，隨便劃幾刀，就OK。
顧西承湊近，看了一眼與水果作戰的小蜜，摸摸她的頭：“刀法不錯！”
小蜜被摸了頭，惱怒的抬頭要去懟他，電梯門“叮”一聲開了。
電梯已經到一樓，小蜜收起手機，抬頭看到正走進來的人，愣住了。
“你好啊，寧小姐！”
朱堯堯一身玫紅色長裙，纖細吊袋設計，修身又性感。
頸間一條水晶項鏈，鑲紅寶石心型鏈墜緊貼在胸口，襯著膚色更加盈白如玉。
看起來心情極好，臉上的妝容也是事先精心準備。
她摘下眼睛上的淺咖色墨鏡，朝小蜜揮揮手道。
“你好！”
小蜜收好手機，十分配合的笑笑。
“寧小姐是要回去了？”
“是啊！”小蜜從善如流。
“你不等羽琛了？”朱堯堯一副很意外的表情。
不過馬上又想起什么似的，拍拍腦門兒：“你看我這記性，羽琛剛約了我見面！所以不能和寧小姐，一同回去了！”
小蜜：呵呵。
就這么點兒手段，翻來覆去的用，有些創新行不？
“祝您好運！姐姐！”
小蜜笑得很嘲諷，朝她揮揮手，算是告辭。
穿過大堂，慢悠悠地走到門口兒，待電梯開始上行，小蜜才深吸口氣。
“怎么了？剛才表現得不是很淡定么？”
“我什么時候不淡定了？”
小蜜白了他一眼，攔下一輛出租車。
正準備上車，顧西承已經率先幫她打開副駕駛的門。
待她坐好，自己轉到另一側坐好。
“你要干嘛？”
“回家啊！”顧西承非常負責任的說。
“你回家干嘛跟我一起？”
“來時候一起，回去就想不要我了？”
這話說的，太有歧義。
“你是故意的吧？”
小蜜在回房間的一路在想，總覺得這場發布會十分詭異。
不，準確點說，是這次的緋聞。
這么巧，她跟著陸羽琛參加一次宴會就能碰上顧康宸，官方也說他的行程應該是去江城，而不是出現那個和他八桿子搭不上邊兒的宴會。
她多少年沒跟顧康宸說句話了，宴會上的幾句，就被有心人曝光了出去。
并且，一直跟著到了“天域”偷拍，力求坐實他們這關系。
她還記得記者會上，聽到最多的，“據有人透露”，那這個人必然是抱著一種目的，要么是想要抹黑顧康宸，要么沖自己來的。
前者如果是，怕也不會等到今天，所以分析來怕只是第二個答案。
當然，又有人拋出再者，昨晚陸羽琛和朱堯堯私下里見過面，更知道是陸羽琛將朱堯堯介紹給金總。
雖然陸羽琛也牽涉其中，但側重點是他和朱堯堯的關系，而是把陸羽琛和朱堯堯組成CP炒作，重點還暗示陸羽琛始亂終棄，又假手他人，這一切根源，就是被他帶在身邊的，寧小蜜。
如此一來，小蜜似乎明白些什么。
***
頂層最大的貴賓室門沒關嚴，朱堯堯站在門外，拿出小鏡子，重新補了補妝，抿唇輕笑了下。
食指輕扣了下門板。
“進！”
朱堯堯心頭一跳，身上每一個細胞仿佛是瞬間活了一樣。
“羽琛，你找我？”
她有意壓低聲音，聽起來格外溫柔乖順。
一進門，陽光從整個南側的巨幅玻璃窗照射進來，仿佛是建在云端，可見云朵絲絲絮絮的背景下，陸羽琛一手持茶盞，一手插在褲袋里，面向窗外。
此時的他，安靜佇立，白色襯衣，灰色西褲，不帶絲毫的凌亂，明明是很隨意的搭配。
朱堯堯收攏十指，緩慢朝他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心口，越是近，越是感覺到莫名的壓力籠罩著她。
距他一步之遙時，她嘴角忍不住抽處下。
陸羽琛目光從遠處收回，側眸，余光瞥了眼，唇角微勾。
他走了幾步，在一處古色古香紫檀小茶桌前停下，俯身而坐。
茶香裊裊，升騰著熱氣，還牽動著某種敏感的情緒。
朱堯堯站在原處沒動。
“站著做什么？過來坐！”
陸羽琛的聲音不溫不火，一如兩人在一起的時候。
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朱堯堯不傻，陸羽琛又怎么會平白無故約她？
特別是這個時期。
就在她躊躇之時，手機響了一下。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信息，心底那絲欣喜逐漸占勝了理智。
刪掉消息，便走到陸羽琛面前，坐下來。
陸羽琛面色平靜，將自己的茶杯斟滿，又換了一個茶壺，給朱堯堯斟滿。
朱堯堯還沒有被陸羽琛這么服侍過，真有些受寵若驚。
“嘗嘗，看看味道如何？”
陸羽琛淡淡道。
語氣不算溫柔，卻是極其的低沉。
朱堯堯心神一恍，拿起茶杯輕輕喝了口。
“好茶！”
話一出，便陷入沉默。
陸羽琛眼角的笑意緩緩怠盡，目光卻沒有移開半分。
他盯著朱堯堯，須臾，笑了。
朱堯堯以為自己哪里說錯了，臉紅的想要茬開話題。
“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寧小姐了，她和三少一起回去了！”
她挑了一個最能讓陸羽琛轉移目光的話題，暗暗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誰知，視線忽地就被陸羽琛牢牢鎖住。
她心底一震，不由身體后傾，被他眼中的氣勢駭到。
“羽琛，你……”
“你到底想要什么？”
陸羽琛持茶杯，瞇起眸子。
明明含笑，唇角勾起，可看在朱堯堯眼中，卻像是泌著毒的刀子，直戳進她心底。
“羽琛，你說什么呢，我能要什么啊！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而且先前若不是你，我早就被……”
“那些不重要！”
陸羽琛的無情打斷，使得朱堯堯尚繃緊的弦幾欲斷裂。
“可對我來說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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