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最初約見慕莎,與自己預想中的一樣,慕莎拒絕與她相見。
不過,顧念這個人,天生就是個比較頑固的人,尤其是她要想達到某方面的目的,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慕莎住的是高檔小區,她去時,被保安攔了,保安講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幸好顧念上大學那會兒,英語是全班最好的,這么多年了,很少講,但是,與人基本的交流是會的。
她先向保安問好,然后,對保安說,她不有惡意,只是想與慕莎見一面,最初,保安搖頭趕她走,她也很沒生氣,而是很有耐心進講,她來自于某個國家,她不遠萬里來這兒,只是想與慕莎談一些事情。
保安見她態度誠摯,只得給慕莎打了電話,保安在電話里與慕莎交談得很不愉快。
顧念甚至還聽到了慕莎用英文罵保安的聲音。
她說,我每月交了錢,付了你們工資,保護我的財產以及我的安全,是你們應盡的責任。
戶主都這樣說了,保安自是不敢再說下去。
只得掛了電話,保安轉向顧念的臉,表情嚴肅,態度也冰冰冷冷,“對不起,女士,你走吧,她不想見你。”
到了這份兒上,顧念知道再說下去已經沒有意思。
她拎著包轉身便走。
只是在小區轉角處的林蔭處,她選了個干凈的長椅坐下,她不能離開,一離開等于前功前棄。
江辰電話來了,語氣相當不好,“你在哪兒?”
“國外。”
沉默兩秒后,江辰又說話了,話音聽得出來很不高興,“顧念,你跑那么遠,也不給我說聲。”
語氣里全是責怪。
“沒來得及,也不見你人影啊。”
不能怪顧念,顧念離開時,好幾天是不見到江辰了。
現在的,她們夫妻倆的關系,如同走在冰塊上,也不知道那天就會化了。
江辰老不回家,顧念也懶得去管,一管就得干架,而且,江辰最近也愛喝酒,至少,比以前闊愛,每天晚上,顧念給他打電話,都聽到手機里傳來哥們兒猜拳幺喝的聲音。
“行。”見顧念態度很冷,江辰掛了電話。
顧念給自己喊了碗面條,隔壁小店買了瓶礦泉水,她剛吃完面,就見一輛比較闊氣的小車從小區里駛出。
顧念看了一下手里的照片,以及,一系列資料,資料上顯示的車牌號就是她眼前的這輛。
“喂。”
她立起身,迎上前,張開雙臂,像只攔面虎一樣站在前面,車子按了幾聲喇叭,見顧念人不走,女司機探頭出來,揚聲怒罵,“找死啊!”
講得不是英文,而是中文,因為,見接她路的人是個中國人。
她沒必要說英文。
顧念不怒反笑,拿了照片對比,照片上的女人,那張美艷的臉與眼前女人大體輪廓重疊。
慢步上前,沒想女人也許是察覺到了什么,拉開引摯車子呼嘩嘩就要從她身邊繞過,顧念反應敏捷地向右邊跑去,然后,怕車輪壓到了自己,她身子一蹭,整個人趴在了引摯蓋上。
車子在駛離一米左右后,嘎止,車輪停止了翻滾。
盡管車主氣急敗壞,顧念也不會下來,這女人逃跑的方法太嗨了,她怕自己又被扔了。
女車主打開車門,走出車廂,摘下臉上眼鏡,一雙美麗的眸子顯露出來,風情萬種地走到她面前,“你誰啊?你想干嘛?”
顧念向上蹭了兩下,假蝸牛般翻轉了身體,整個人坐在了車蓋上,仰頭沖著女人笑,“嗨,慕小姐,我是顧念,是白慕圓的代理律師。”
聽到是白慕圓請來的律師,慕莎驀地就臉色煞白,“去給我的律師談,他的電話……”
顧念速記電話最在行,她記了下,然后,再次沖著慕莎微笑,“慕小姐,我會找你的律師,但是,現在,我已經找上你了,咱們談談吧,你雖居住在這里,但是,你也是中國人,中國有句俗語,叫作伸手不打笑臉人。”
“我雖是中國血統,但我離開那里已經多年,你不要給我說那么多,白慕圓對我做過的事,我終身難忘,做為一名高素質的富豪家庭,他居然對性侵我。”
慕莎應該也懂法,她盡量小心措著辭,就怕被顧念鉆了空子。
事實上,顧念在她開口講話的瞬間,已伸手到褲兜里按了錄音筆開關。
這是作為一個律師應該有的基本的敏銳力與洞察力。
“白慕圓傾心愛慕于你,又怎么會舍得對你性侵?”
慕莎輕輕冷哼一聲,撫了撫面上掉落的發絲,道,“就算你把天說破了,他性侵我已成事實,白震東花了多少的錢請你來給他辯護,這里與中國不同,你研究透徹這里的法律沒?”
一副瞧不上顧念的恣態。
驕兵必敗。
顧念毫不在意在心里輕笑。
“不多,我來這里,不是為了錢。”
顧念低下頭翻看資料,慕莎冷嗤,嘴角譏諷的笑容擴大,雙臂抱胸,奚落道,“喲荷,不為錢,那你為了什么?”
不遠萬里跑來這兒給那渣男打官司,說不為錢,誰能相信。
傻子都不會信吧。
“為名。”
余光瞟著站在車下的墓莎,顧念估了估位置,一面與她有句沒句地聊著,一面心里暗自計算。
“為名為利都一樣,你們這行,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有了名,有了利,錢就自然來了。”
“喲,慕小姐,原來對我們這行也精通,莫非你也當過律師,或者說,你們家也有當律師的人?”
不待慕莎回答,顧念又躍下引摯蓋,向后跑了兩步,拉開車門,等慕莎反應過來,她已經取下了車鑰匙。
“給我。”
慕莎臉都氣青了,揚著聲音高喊,“不給,我就報警。”
“好啊,報啊,反正,這兩天,我也沒事可做。正好去見識下H國的警察辦案風格,不瞞慕小姐,我除了做律師外,也兼職寫小說,最近在研究一個懸疑破案的劇情,可以見識一下國外的警察,問問他們是不是怎么辦案的?”
“你……”
慕莎忽然發現,這枚女律師不簡單,除了思維敏捷外,連口才也相當的好,她想歪了,做律師的,哪個口才不好。
結巴能做律師么?
“你到底想怎么樣嘛?”
顧念回頭左顧右盼,發現不遠處有間咖啡廳,她指了那里說,“喝杯咖啡,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
顧念幫慕莎把車子開去了咖啡廳車庫,兩人走向了咖啡廳。
叫了兩杯咖啡,兩人面對面的落座。
慕莎氣色也不是很好,望了顧念一眼,身上摸出來包女士香煙,抽了支自顧自點燃。
“同為女人,你應該知道女人的艱辛,像白慕圓那種男人,就該得到教訓。”
她也不給顧念討論其他什么,劈頭蓋臉就說。
“他固然該得到懲罰,即便是這樣,他回國去,前途也照樣毀了,現在的娛樂圈,你不是不知道,再說,是你引誘他的,這一點,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你有什么證據說我引誘他?”
慕莎似乎真的懂法。
“我現在雖然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但是,我們會尋找,白震東的勢力相信你也有所耳聞,如果這次敗訴了,他還會花大量的金錢去尋找下一個律師為白慕圓辯護,這樣一來,你將永無寧日。”
“顧律師,是吧,我可以認為你剛才說的話是在威脅我么?”
“我不會威脅你,我只是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考慮問題,你是個女人,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你想得到什么?”
“我只想要一個公道。”
慕莎想向人證明,她此舉絕不是因為想要錢什么。
“公道?”顧念念著這兩字,忽然就輕輕笑了,笑容冷澀,神情漸漸變得冰冷,她望著慕莎,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有多少的人飯吃不飯,衣穿不暖,你知道這世上有多少的人,為了區區幾千元的工資,正在風里來雨里去,有多少的國人,為了還房貸,支撐一個家庭的開銷而日夜難眠,多少的人為了錢,以身犯險,可以連命都不要。慕小姐,你對一個身經百戰,吃過許多苦的人說扔到個人名譽,不要錢,只要公道,是不是太幼稚了點?你有這么偉大嗎?你可以舍身為別人,失去自己的利益,只為換來別人的平安,或者說,只為渣男不再傷害下一位女性同胞,你真的只是為了討回公道?”
“是。”
慕莎絕不軟口。
“人性,我比你更了解,也比你經歷得更多,天下沒有不自私的人,如果有,那就沒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古話,或許有,但是,你絕不是其中的那一個。你想要什么賠償,說吧,慕小姐,我能代表白慕圓先生來與你相談,自是可以做得了主。”
顧念打消了她的顧慮。
“我什么也不要。”
慕莎頓了頓,仍然堅持初衷,末了,她加了句,“覺得自己好像十分偉大似的,你不是也為了錢才來找我?”
“對,我為了錢,為了名,為了利,確是如此。”
慕莎沒想到她坦然承認。
“為了錢,沒什么可恥,人心皆驅利,哪兒哪國都是一樣,你想要錢,如果對方給了,你是不是可以高抬貴手,放他一馬,白慕圓已經失去了事業,他在娛樂圈的名聲已臭不可聞,你已經毀了他,難道即便是如此,也換不回你的一點憐憫之心,放他回國,就真的這么難嗎?”
慕莎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不能有太多的語言,這個律師賊得很,似乎比原來的那些更難對付。
從她身上,慕莎看到了一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沖勁兒。
“我怎么放他一馬?他自己做的事,難道不應當承擔責任,顧律師,請你不要用說這樣的話,我才是受害者,如果你覺得我說了謊,你可以去找證據,來證明我的謊言,然后,把白慕圓帶回國。”
顧念見她態度仍然堅決,絲毫都不肯妥協。
這個女人不簡單,不松口的原因,是想再挖個大的金礦吧。
名聲都扔出去了,臉也撕破了,自然想弄一點大的東西。
忽地,顧念就想到了家里的孩子,不知道倆孩子餓了沒,媽媽有沒有給他們喂牛奶,或者,有沒有想她。
“你有孩子嗎?”
“你想干什么?”
慕莎警戒心肆起,厲聲喝斥,“你敢動我的孩子試試?”
提到孩子,她就炸了毛,顧念吃驚之余,似乎又看到了新的希望。
資料上看,她雖然與丈夫在辦離婚手續中,上面并沒有提她有沒有孩子。
顧念之所以這樣問,完全是一時興起,純粹隨便一問。
“放心,我都是當媽的人,我不會動你的孩子,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慕莎的手機響了,她本不想接,可是,對方像是十分頑固,迫不得已,手指劃下了接聽鍵,“喂。”
“你到底想怎么樣?”
語氣十分惡劣。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慕莎急得拍了下桌子,咆哮道,“江九,你休想,你如果膽敢……”
瞥了眼顧念,慕莎站起了身,盡量放低了聲音,“我馬上過來。你等著我。”
匆匆收了線,慕莎繞了回來,給顧念要車鑰匙,“我有急事,得馬上去處理下,你把鑰匙給我。”
“我陪你去。”
顧念付了咖啡錢,已經率先走出了咖啡廳去取車。
“喂,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能去,把車鑰匙給我。”慕莎不可能讓顧念跟著去。
顧念敏銳的觀察力告訴她,這女人應該是遇到了麻煩,而且,還是不小的麻煩。
因為,她結束電話回來時,她捏著手機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是你老公找你吧,慕小姐,在M市,我最擅長離婚案,能為你爭取到所有應該得到的,我對你會有幫助,上車。”
說話間,顧念已啟動了車子,慕莎聽了她的話,打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人活著真的不易。
顧念之所以知道剛才那個電話是她老公打來的,還得是她自己看資料仔細,資料上墓莎老公的名字就叫江九,是名海外華僑,在這方面,顧念向來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倆人又在鬧離婚,還說沒小孩,憑剛才提到孩子慕莎反應過激的行為來看,這夫妻倆應該有個孩子,而且,江九用孩子威脅慕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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