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的哇哇啼哭，嚇得顧念從睡夢中醒來，孩子又哭了，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下，八成餓了，拿了奶瓶，裝了奶粉，沖進廚房倒開水，保溫瓶里沒一滴水，怎么也倒不出來，這下，顧念著急了。
迅速找水壺燒開水。
爐子上開水還未開，臥室里傳來的孩子哭聲，響亮又清脆，讓她抓心撓肺。
為了孩子能早一點喝上奶，少一點哭聲。
動作麻利的沖奶，一不小心，開水燙了手背，雪白的肌膚殷紅一片!
波茲了一聲，顧不上疼痛，拿起沖好的奶牛，馬不停蒂沖進臥室，抱起嬰兒床的孩子，有了吃的，小孩的哭聲迅速止住。
顧念坐在大床邊，安靜地喂著孩子，本以為已搞定了孩子，突然，孩子粉嫩的小嘴一癟，又哭起來，這次比先前的哭聲更大，更響亮!
放下奶瓶，打開孩子褲檔里的尿寶濕，艷黃黃的一大片水漬……
令顧念頭痛發麻，眼前發黑，撕下臟掉的尿片，去柜子里翻找干凈的，亂七八糟翻了許久，居然一片也沒找到。
擦著額角的汗水與柜子里絞得亂糟糟一團的東西作戰。
“干嘛呢？”
床上的男人揉著惺忪的眼睛，被人擾了清夢自是心情不爽。
“孩子餓了。”
“那趕緊給他喝牛奶啊!”
“喂一半，不過，又尿了。”
“那就趕緊給他換。”男人說完，翻個身繼續夢周公。
睡下時還不忘咕噥句，“煩死了。”
這話聽得顧念火冒三丈，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一哭準是她的事兒。
自從這個孩子降生，她從未睡醒過一天，尤其是夜晚，孩子尿床喂奶，多數都是她的事兒，他到好，光知道使嘴，還埋怨……
顧念好想奔過去把他搖醒，不過，那樣做的結果，肯定是兩人干一架收場。
討不到半點好處，為了孩子，一咬牙，她忍了。
好不容易找到尿片，為孩子換上，孩子終于不哭了，顧念也累得人仰馬翻，躺下睡覺，鬧鐘響時，她連眼睛都睜不開，不起床不行，今天有一客戶要與她見面，公司里還有一堆的事兒等著她，再瞇一會兒，再瞇一會兒就好。
這一瞇就是半個小時后，等她驚醒時，一瞄鐘表，天!已經到了上班時間，顧念沖進了洗手間洗漱，廁所里居然有人。
她催了半天，男人終于出來了，被人催促了不舒服，男人還給她使臉子。
想到自己要上班，顧念完全漠視，洗臉梳頭換衣服，不過是兩分鐘的事兒，然后，拎了包如火箭一般沖出家門，開車時又遇上路口紅燈，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紅燈剛滅，一腳油門，怦澎……空氣里兩車碰瓷的聲音響徹云宵……
身子彈出又跌回，額角傳來劇烈痛楚，鮮紅的血液從鬢角汩汩而落，雙眼一閉，整個人失去所有意識。
顧念猛地從床上坐起，眼睛瞪得比銅玲還大，四處靜悄悄的，窗臺上，五彩斑斕的霓虹燈正交相輝映著灑照在高雅之花上，散發著淡淡斑駁漂亮的暗影。
身畔，男人安穩睡著，呼吸均勻，找了無數遍，唯獨沒有那個攪得她生活一片亂的孩子。
想了半天，顧念才想明白，剛才的一切是一場夢。
那個讓她痛苦不堪的嬰孩還在她肚子里。
想到夢里發生的一切，顧念脊背冒汗，心臟都在顫抖。
撫了撫額角垂落的發絲，起身走向了陽臺，望著天外的魚肚白，即將到來的新的一天，似乎天氣并不太好，空氣有點潮濕，也有些悶熱。
被惡夢驚醒后，顧念腦子異常清醒，再無睡意，她坐在窗臺邊的那把白椅子上，眺望著遠處的天空，靜靜地等待天明。
那天早晨，她跑了一趟醫院的婦產科，做完一系列檢查，離開時，她與醫生約定了做手術的時間。
是的，她決定不要這個孩子。
盡管失去他，她會很心痛，但是，她真的要不起。
雖說那只是一個夢，一個夢而已，記得專家曾說過，夢是映襯現實一種形式，白天做過的事，心里想的事，都會在夜間通過夢反應出來，不然怎么會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
她站在醫院門口的紅綠燈處，等待著綠燈過去，手機打入一個陌生電話。
“喂。”
“媽，星期五開家長會。”是女兒江蕓穎的聲音。
“好，這兩天天氣變化有點大，你要注意添加衣服。”
這些話，自從孩子去學校住宿后，她就不停地囑咐。
“我知道，放心，你開車小心點哈，我們班主任說，最近咱們M市經常發生車禍。”
“行，有什么需要再打電話。”
“嗯，掛了。”
電話切斷，顧念瞧了瞧，這不是女兒的電話，應該是下課期間，借其他同學的電話打來的，孩子念得寄宿學校，班主任管得嚴，通常情況下，進校就會沒收手機。
她真慶幸自己接了這個陌生電話，不然，都不知道是孩子打來的。
初三了，孩子的畢業考已進入緊張的備考階段，尋思著，這周孩子回家，該給孩子做點有營養的菜補補身體了，寄宿學校各方面都不錯，可是伙食是怎么都不可能比上起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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