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回去時,臥室里的燈亮了,江辰起來了,正胡亂穿著衣服準備出去找她。
半夜三更發(fā)現(xiàn)枕畔空空如也,睡的時候,是兩個人,過了短短幾小時變成了一個人。江辰心里肯定是著急的。
“你去哪兒了?”
江辰有些生氣,聲音也拔得老高。
“有事。”
“有什么事,你到是說說?”江辰橫眉冷眼,仿若要把她吃了般。
“薄菲的前任老公權(quán)睿澤給我打電話,讓我出去說會兒話。“
顧念沒必要說謊。
江辰有腦了,他想了想,覺得顧念說得應該是真話,昨天晚上薄菲帶著劉強給她們吃了晚飯,權(quán)睿澤應該是知道了,心里不舒坦,又不能直接找薄菲,自然就找上了顧念。
換作是他的話,他也不會直接找前任,只能找她閨蜜傳話,或者說,想從閨蜜的口中得知他想知道的關(guān)于薄菲戀愛的一些事情。
放在誰身上誰受得了。
才離婚不過兩月呢,就又戀愛了。
“他讓你出去你就出去,黑燈瞎火的,萬一他情緒激動拿刀殺了你怎么辦?”這才是江辰最擔心的問題,現(xiàn)在的垃圾人群那么多。全國各地每天發(fā)生的刑事案件里,情殺占得比例也不算少。
失去愛情活不下去的人大有人在。
顧念看著惱火的江辰,本來想反駁他,可是,轉(zhuǎn)念一想,江辰說得是事實,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的確不應該出去,不為別的,應當多想一想肚子里的寶貝。
萬一權(quán)睿澤真犯混,與她動手什么的,她是沒辦法逃的。
為了不讓老公擔心,顧念道,“他約的地點,就在隔壁玉蘭水吧,再說,我還是了解權(quán)睿澤那個人的,膽子比較小,應該不會出什么事兒的。”
膽子不小的人,會像小孩一樣無法反抗他媽么?
又不是孩子,老媽說什么就是什么,完全不敢說一句不是,百善孝為先,孝順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固然不錯,但是,也不能愚孝吧。
江辰稱這種不管對與錯,都對父母俯首稱臣的孝順叫做愚孝。
“男人可難說了,其實女的也一樣,我見過太多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覺得在他們的世界里,除了男女之情就沒別的。”
“你覺得感情不重要?”
顧念反問。
“沒有,重要是重要,可是,就算沒了感情,也不可能去死吧,死的人那是傻子,夫妻之間感情已經(jīng)破裂,離異是最好的路。”
說到這兒,江辰像想到了什么,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妻子,“顧念,你對我是有感情的,我知道,你骨子里是傳統(tǒng)的,你愛蕓穎,也愛我們這個小家,當然,也愛我。所以,我對你是放心的,你不會像薄菲那樣,丟下我與蕓穎不管,不,還有你肚子里我們的兒子。”
說什么放心,全都是屁話,薄菲的事鬧成這樣,說到底,江辰是擔心的。
近朱者赫,近墨者黑。
這道理江辰太懂,他之所以這樣講,完全是想給顧念敲警鐘。
“得。”顧念哪里聽不出,拔開他緊纏在自己腰間的大掌,“我與薄菲不一樣,我都覺著自己的命夠苦的了,可是,薄菲比我的還苦。”
“她苦什么?權(quán)睿澤有什么不好,他對薄菲也挺好的,還有權(quán)盼盼的,你說這離婚的事對孩子將是多大的打擊。”
見江辰的話偏向于權(quán)家,顧念有些不爽。
不談她與薄菲多年來的友情,單看權(quán)睿澤今晚給她說的那席話,她這樣寬容的人都覺著薄菲沒有必要再呆在權(quán)家。
“不清楚內(nèi)情,就沒資格去評判,婚姻如水冷暖自知,咱們都是局外人。”
“是是是。”見老婆生氣,江辰也不敢再談這件事了,及時轉(zhuǎn)移話題,“以后,有人半夜找你,你叫醒我,我與你一起去。”
他還是擔心老婆安全問題,如果老婆一旦出事,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辦。
“嗯,好的。”
江辰的擔心讓顧念軟了下來。
“好吧,折騰了這么久,該累了,明天你還要上班,休息吧!”江辰替顧念脫外套。
顧念不干,把他推開,與他生活了十幾年,顧念知道他那方面的死德性,美其名是給她脫衣服,脫著脫著就會在她身上亂摸一通,最后倆人就那啥了。
“我不碰你,放心。”見江辰說得那樣正經(jīng)八板,顧念還是相信了。
有時候,女人只需要一份溫情,需要一個有力的肩膀,累的時候,可以靠一下,倦的時候,可以窩在這個有力的臂膀里,閉眼享受難得的悠閑時光。
江辰果真說到做到,把顧念摟得很緊,卻至始至終沒有碰她一下。
薄菲離婚事件還是對他有一定啟發(fā)的,他怕自己走權(quán)睿澤的路。
老婆是他自個兒挑的,多年前,他執(zhí)意要娶沒工作的顧念時,曾對父母講過,那時奶奶還在,他當著父母及奶奶的面,擲地有聲地吼出,“我就喜歡她,對,她沒工作,可是,我不嫌棄,你們覺著哪個好,你們?nèi)トⅲ也灰!?br />
江奶奶后來背著父母的面來勸解他,他對奶奶說,“我自己選的路自己走,就算她是個駝子大麻子,我就喜歡她,這事你不要管了,奶奶,我已經(jīng)成年了,我的事,以后,不用你們操心。“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覺得他選對了。
顧念身上有許多優(yōu)秀的品質(zhì),這是那些在城市里的女孩身上見不著,難能可貴的一些東西。
當然,這話也不絕對,他總不能為了夸自己的老婆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城市里的女孩有優(yōu)秀的,但是,相較于農(nóng)村那一拔,城市里的孩子沒有農(nóng)村孩子能吃得了苦。
像他唯一的大舅哥,顧念的親哥顧毅,他沒有工作,也沒念多少書,沒文化可人家能吃苦,大夏天,能在地里埋頭苦干,承包了許多的果園,整天沒日沒夜地在地里干活,這十幾年下來,也積累了不少財富,人是懶死的,不是窮死的,想要富,就得勤勞樸素,每次與顧念回鄉(xiāng)下,江辰都會有一番感觸,覺不得城里的孩子,他們同齡那拔是身中福中不知福,揮霍的是爸媽的錢財,其實,他們那拔人,從小一塊兒玩到大的發(fā)小,家庭也不是特別富裕,最多算吃得起飯,穿得起衣,可是,一個兩個走出來,就是要擺擺派頭,花錢如流水,發(fā)工資的那兩天,過的是皇帝生活,月尾的時候,只能勒緊褲腰帶躺在被窩里,蒙著腦袋裝死,不出去見人,因為,兜里空了,只能不出家門,再等待下月發(fā)工資的時候。
自從與顧念結(jié)婚后,他的工資全都交由顧念管理。
顧念很會劃算,一般不亂花一分錢,穿的衣衫也很普通,江蕓穎剛出生時,顧念還去拿了許多他侄子江青君的小衣物,現(xiàn)在想想,那段日子多艱難呀!
其實,江辰不知道的是,他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都在被顧念潛移默化影響著。
顧念本以為江益華回去了,大清晨在客廳里碰到去洗手間的公公,心情忽然就從天堂跌入了地獄,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顧念,你懷著孩子,可不要經(jīng)常去吃外面的食物,餐廳里的食物油啊調(diào)料什么的都不好。”
江益華見她這兩天一直在外面吃,好心提醒。
“好的,謝謝爸爸關(guān)心,我知道了。”
礙于禮貌,顧念不得不回答,其實,她心里恨不得轉(zhuǎn)身再閃人。
真不想與公公呆同一個空間里。
“江辰,昨兒媽過來沒?”顧念烤面包時,扭頭問進來的江辰。
“沒有。”
“你騙我吧?”
顧念不信。
“我騙你有糖吃,真沒來。”
江辰說得是實話,昨晚,除了媽給他打了通電話,把他罵成了孫子外,其余就沒發(fā)生什么了。
阮玉清這次還挺沉得住氣的,居然還沒有殺過來。
顧念覺得太不正常了。
她猜測著,婆婆昨兒沒來,怕是今兒要來了。
昨天,她借口有事躲出去了,今兒,她又找什么借口呢?
顧念的心里閃了好幾個借口,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絕。
顧念與江辰吃了早飯,雙雙出門,顧念把江辰送去上班后,就直接開車去安南了。
薄菲打電話來了,顧念開著車,只能將連接上的耳麥塞進耳朵里。
“顧念。”
“我在,你說。”
“昨晚權(quán)睿澤約你了?”
“約了,在我家附近的玉蘭水吧,他一直給我打電話,我怕他有其他動靜,就去了。”
“他說什么了?”
薄菲心情紛亂沉重。
“說不讓你見盼盼了啊。”
“就這么一句?”
“薄菲,他講的話有點多,總之,就是埋怨你這么短最間就又找人,他氣不過,所以,才說從此后,不讓你見盼盼,我想他說的八成是氣話,是嚇你的。”
“他憑什么不讓我見兒子,兒子是我生的,我是他親生母親。”
薄菲很激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先不要哭,聽我說。”顧念騰出支手撫了撫額頭,柔聲道,“薄菲,你即然選擇走出那段婚姻,又何必再去糾結(jié),盼盼是你親生的,這是權(quán)家怎么折騰都改變不了的,你與他們生活了十幾年,應該早已清楚他們的脾氣,必然會用盼盼來要脅你,就算現(xiàn)在盼盼不認你,他長大后,知道所有的事后,他還能不認你嗎?除非他不辯是非,不明事理,就算他不認你,這也不打緊,我絕對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與劉強如果結(jié)婚了,再生一個,以后,把心思全放在那孩子身上,就當是沒生個盼盼。”
顧念說的這些話,可能薄菲早已在心里想過千百遍。
見薄菲半天沒應聲,顧念又喊了兩聲,“薄菲,難道你想就這樣向權(quán)家妥協(xié)?”
“怎么可能,我即然跨出來了,就不可能再回頭,絕不。”
薄菲的態(tài)度非常堅定。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如果你妥協(xié)了,再回家,伍麗珍還會折騰你,說你沒用,你看,折騰一下又回來了,再說,昨晚,權(quán)睿澤應該是受了他媽的挑唆,知道你與劉強在一起住了,這種情況下,如果你回去的話,權(quán)睿澤心里是會有陰影的,說不定他都不會站在你這邊了,更別說伍麗珍,她肯定還會拿這件事情譏諷你。”
說這番話,顧念絕對是站在好友的立場上,為她考慮的多才這樣說的。
伍麗珍與權(quán)睿澤母子倆,顧念都見識過了。
伍麗珍的霸道無理,權(quán)睿澤的窩囊無助,薄菲回去,永遠只會夾在他們中間受氣。
事情進入一個惡性循環(huán),便會永遠出頭之日。
“權(quán)睿澤從沒站在我立場上考慮問題,他口口聲聲說愛我,但是每次,他媽罵我時,他就只能躲進臥室或者書房,他媽發(fā)脾氣,實在聽不了,他就捂耳朵,或者逃出去,顧念,你說,我與這樣的男人生活在一起,還有什么前途可言,我已經(jīng)毀了十幾年,不可能再繼續(xù)被他們毀下去,你說得對,盼盼長大了,會明事理的,就怕是伍麗珍把對我的恨輸送給孩子,反正,我是沒對孩子抱什么希望了,劉強的事情,我會慎重考慮的,先與他處一段時間看,看看他身上的這份實在難維持多久。”
薄菲的婚姻,是因為當初太過于倉促,被權(quán)睿澤的死纏爛打所感動,不是都說,烈女怕朽夫么?
當時,岳軍與她斷了往來,她悲絕的靈魂無處安放,所以,自然隨便選了權(quán)睿澤,毀掉了一生。
究其根源,其實,薄菲身上的悲劇,岳軍要付大半的責任,當然,這只是道德方面的。
到現(xiàn)在為止,岳軍很少回老家,絕不與同學們聯(lián)系,是無顏再見昔日同窗,畢竟,他做下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毀了一個姑娘的未來,他到是過得風聲水起,可憐了薄菲生活猶如練獄。
也許這有點兒夸張。
可是,薄菲蹉跎的十幾年光陰,是金子也買不回來的。
“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你最好慎得些,現(xiàn)在的男人實在的比較少了,嫁人嫁心不嫁財,不論他有多少錢,你一定要記住,他對你好才是最好的。“
“嗯,好的,與你說會兒話,我心情好多了,好了,我也不耽擱你了,你開車小心點。”
薄菲掛了電話,她知道顧念在開車,要不是心情很難受,難受到想死,她也不會趕在這個時時點給顧念嘮叨這么多。
顧念進安南時,碰到了一個人。
是一個她熟悉到骨子里的人。
見她來了,那人從長廊椅上一骨碌沖過來,“顧念,你終于來了,可讓我好等。”
顧念見到阮玉清那張臉,即意外又吃驚,“媽,你在這兒干嘛?”
“顧念,我找你……”阮玉清瞟了瞟四周,沖著先前領(lǐng)她過來坐的端荼水小姑娘盈盈笑了笑,把顧念拉到了角落,湊到顧念耳朵邊,用小如紋蚋的聲音吐出,“我考慮了一夜,顧念,我想與你爸離婚,我聽說你專門給人家打離婚官司,所以,一大早,我就來這兒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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