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顧念是真關心她,這個薄菲心里是清楚的,甚至比親姐妹還為她著想。
掛了電話,車子駛入車庫。
肚子越來越大了,內衣褲勒得她肉疼,顧念想著,中午去逛商場時,給自己買兩條寬松的內衣褲,還有睡衣什么的,腰圍越來越粗,以前的衣服全都穿不了的。
一次性買許多衣服,顧念舍不下那個錢。
裝修完房子后,她手里就只有幾萬塊余錢,這三年,除去江蕓穎的學費后,她們一家子的正常日用開支,她也沒攢什么錢,除了偶爾銀行會發來信息告訴她,扣除三元作為手續費外,數字與三年前相比就真的沒有變動過。
即便是最困難的時候,她都是緊著江辰與孩子穿吃,自個兒是排在最后面的。
有時候,她都感覺自己特別偉大。
不能動原來的那筆錢,顧念太明白一個道理,一旦動了,想要把攢錢數學變大,一定會難上加難。
公公在她們家住了近兩月,折騰了她們不少生活費,這個錢,她還不能說,不然,都會被人家指責不孝順,畢竟,贍養父母是兒女的責任。
顧念進入辦公室,剛打開電腦,就接了個客戶來電,是她最近的新客戶白麗珠,白麗珠情緒十分激動,傻啞的聲音,似乎在哭著鼻子。
“白女士,你慢慢說……”
“顧律師,我給你說,黃昭TW的太氣人了,他居然動手打我。”
聲音在辦公區域無限擴大,尖厲的聲音印在過道上顯得猶為刺耳。
顧念怕驚擾了其他同事,掐了電話,趕緊走出辦公室,把白麗珠迎進屋,這女人,都到她辦公室了,還打什么電話。
白麗珠見了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長發飄揚的她,今兒有點狼狽,這個女人是很注重形象的,生活應該也是一絲不茍。
黑體恤領子破了一道小口子,右肩上全是灰塵痕跡,牛仔褲褲腿上全是黑灰,精致的女人狼狽中透著憤怒。
“消消氣,來,先喝口水。”
顧念給她倒了一杯水。
白麗珠抹著眼淚,氣憤地說,“顧律師,日子沒法過了,這是他家暴的所有證據。”
說著,她向顧念亮出一段視頻。
視頻里。
一兇神惡煞的男人怒吼著沖進廚房,一把揪住了正在切菜的女人頭發,狠狠地往墻壁上拽去。
女人尖叫一聲,拿菜刀的手凌厲地揮向了男人。
男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反手就把她纖細的皓腕往墻上摁,稍一用力,丁冬,菜刀從女人無力指尖滑落。
‘啪’兇悍的耳光響斥屋子。
視頻晃有些快,晃過了男人健壯的身板又返了回來。
最后,落在了女人鮮紅五指印布滿的臉孔上。
被煽了耳光的女人臉孔扭曲,想揮手煽回去,可惜,手太短,沒煽到,反而讓男人壓在地上卡緊了脖子,女人氣息微弱……
不用看了,顧念心軟,不想再看下去,家暴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
黃昭這個男人太狠心了,她看著都想哭啊!如果白麗珠是她的姐姐或是妹妹,她都拿刀去剁了這個男人。
重新看向白麗珠的眼光帶著新的審視,仔細看,才發現白麗珠脖子上到處都是血痕,臉上的五指印應該被她的胭脂覆蓋了,至少,她看不出丁點痕跡。
這女人都與男人鬧到這種程度了,還能有心思化妝,如此注意自己的形象,顧念忽然間就有點佩服白麗珠了。
“這是你拍的嗎?”
她有一個疑問,白麗珠不是被黃昭家暴么?
兩人扭成一團,怎么會機會拍視頻呢?
心情太過于煩躁,白麗珠燃起了一支煙,吸了口,對顧念說,“我在家里按了攝像頭,他不知道的。”
說明黃昭打她已不是一次兩次了。
為了不讓自己吃啞巴虧,白麗珠才這樣做的。
有了證據,黃昭想賴也賴不掉。
“你們為什么事吵架呢?”
更多的時候,顧念覺得自己不是律師,而是心理輔導師。
畢竟,辦案的過程也像是心理醫師對病人心理輔導的過程。
“小事。”
小事還能這樣大動干戈?
怕顧念不信,白麗珠補了句,“他說我賺不了錢,只知道花他的,我就給他理論,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嫁了他就得他養,他就說我賴上了他。”
“就這么一點小事,你們吵成這樣?”顧念有點不可思議。
這事很平常啊,在顧念看來,沒必要夫妻倆撕破臉大動干戈。
“好吧,我告訴你。”白麗珠掐滅了煙蒂,攏了攏腦后的頭發,“我們做那個事的時候不和諧,他心里應該是有氣吧!總之,每次花樣特別多,也不知是去哪兒學來的?而且,時間太長,我……受不了。”
現在的夫妻有問題的太多了。
李玫珊的婚姻,老公張軍出鬼,白麗珠的婚姻,夫妻生活不和諧。
夫妻生活不和諧會生出許多的事,兩人心里都有怨氣,特別是男人,如果心里始終不滿妻子帶著怒氣的話,自然是要鬧別扭吵架的。
“這是你離婚的原因吧,白女士。”
“是的。”最初白麗珠感覺不太好意思說,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不告訴律師實情,她就沒辦法為自己爭取到更好的生活。
現在,她必須靠顧念。
所以,勇氣承認。
“你……在外面沒人吧?”顧念怕她生氣,趕緊補了句,“我得先了解你的情況,才能更好地為你服務,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原諒。”
如果白麗珠外面有了男人,顧念就不打算接這起官司了,她會去給沈南辭說。
“沒有。”女人的聲音響亮如鐘,斬釘截鐵。
“那就好,白女士,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完全可以起訴你老公家暴,你去醫院驗一下傷,把病歷什么的保存好交給我,我這邊會安排好一切,法院會傳票黃昭的。”
“好。”沒一點猶豫,白麗珠說了句感謝后起身走出安南。
去醫院驗傷了,這個要快的,白麗珠也不是傻子,再拖下去,傷痕都沒了。
顧念整理好十年來,經她手的打贏的離婚案件,并打印出來。
抱著案件資料叩響了沈南辭辦公室的門。
“請進。”
沈南辭的聲音永遠性感迷人。
“沈總,我剛看了下,十年來,我所經辦的所有離婚案件資料全在這兒,你讓我接的白麗珠案子,讓我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我以十年辦理離婚案件的經歷,向你申請,以后,三觀不正的人,無論男女,離婚案件一律不接。”
沈南辭翻了翻她遞過來的資料,眉眼露出淺笑,“白麗珠怎么了?”
“我感覺是她出鬼了,沈總,一個對婚姻不忠的女人,妄想離婚時分老公財產,這種女人我欣賞不來,更不想替她打官司,我若是接了,我就是那個助紂為虐,是非不分的人。”
剛才,顧念真想把案子扔了。
直接了當拒絕白麗珠,要不是,這起案件是沈南辭親逢委派,她可能真就那樣做了。
“你確定是她出鬼?”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十有八就。”
“顧念,咱們辦案,不能憑自己的直覺,在沒證據前,是不能這樣武斷的。”
“行。”顧念點了點頭,“沈總,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呢,如果真是白麗珠出鬼黃昭,我還是聽你的話,為這個女人謀取更好的生活?”
見她氣憤難平,沈南辭笑得更燦爛了,“顧念,我知道你剛正不阿,見不得那些三觀不正,道德敗壞的人,在你顧念心里,無論男人,女人,只有是壞人,你都不會為他辦事。”
‘咱們安南接案條例里,不為壞人辦案可是排在首的,沈總,我承認我太主觀臆斷,感情用事,我想對你說的是,白麗珠的案子,是你親自吩咐的,這個案子,不論是什么結局,我即然接了,就會把它辦完,但是,以后,我申請接手的案子,事務所還是得給我一個明確的要求。”
民事糾紛案,刑事案件可以擇客戶,她打的離婚官司則不能選擇,必須得無條件接受,想到這些,顧念心頭才會那樣火。
沈南辭看著顧念義憤填鷹柔美小臉,吟吟笑著,“好了,不氣,我讓張青重新擬份安南接案要求,明確寫上,顧念律師三觀不正的人案件不接。”
“謝謝!給你添麻煩了,沈總。”
見她要把資料抱走,沈南辭又開口了,“把那些東西留下吧,這也是你在安南干了十年的業績,我讓張青給你存檔,其實,你提出的這一點,這段時間,我也在考慮之中,而且,我對你還有其他想法。”
這話很歪,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顧念別開臉,眨了眼,今兒上司吃錯藥了。
“請說。”最近的沈南辭說話老是怪怪的,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顧念有時候覺得特尷尬。
“白麗珠這起離婚案件辦了好,我想讓喻華帶你辦一些其他的案子,比如:民事糾紛什么的。”
刑偵比民事要難,要培養她,就先從民事開始吧!
沈南辭扔給她幾本關于法律方面的書,“想打民事案件,這些東西是你必須要掌握,沒事時,你得多看一下。”
“好的,多謝沈總。”
打了十年的離婚官司,顧念當然想接其他類型的案子。
沈南辭想栽培她,公司打算重用她,沒有比這個更高興的事,人總是要有價值體現的。
她已經是一名合格的律師,但是,顧念想成為M市赫赫有名的大律師,她得向這個目標努力。
而沈南辭給她這個機會了。
“沈總……剛才,我有點沖動,不好意思了。”
她帶著火氣沖進辦公室,其實,也帶著對安南的埋怨,覺著她在安南干了十年,有資歷向公司提出一些要求。
沈南辭正是看清了這一點,才及時拋出橄欖枝,滅了她心頭繚原的星星之火。
“沒事,你是安南的老部下,為安南付出的每一滴血汗,我都銘記在心,放心吧,安南不會虧待你的。”
沈南辭用人格向老部下擔保。
“感謝了!”
“謝字可不是口頭上的,顧念,來點實際的。“
啥?
顧念懵逼了,為什么近段時間沈南辭的話總是讓她想歪呢?
忽然間,她頓悟,應該是沈南辭臉上那惹有似無的笑容,犀利又帶笑的目光,讓她有了錯覺。
“改天,我請沈總吃飯。”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這領導,真是上趕著讓她謝恩!
“今兒不行,沈總,我還有其他的事,下周,行么?”
能拖一日是一日,顧念雖佩服沈南辭的能力,卻沒想過要與他一起私下吃飯什么的,她一直警記自己的身份,是一個十六歲孩子的媽媽,是一個有家庭的女人。
“行,就下周,到時,別忘記了。”
顧念出去時,沈南辭看著她磕上的房門,笑意從唇畔斂去,十年,人生有多少個十年,顧念為他賣了十年的命,這么多年來,他一直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女人,溫柔賢慧,柔美落落大方,又特別會體貼的人,不知道為何,最近,他老是夢到她,夢到與她一起打官司,她成了他的助手,整天形影不離地黏到一起。
可惜,他們錯過了相遇的時間,他遇到她時,她已經結婚了,不然,他真的會追她的。
三天后
顧念接到了薄菲大婚的請貼。
大紅請貼送上門時,江辰正在家里做午飯,顧念送走了薄菲與劉強。
吃飯時,江辰看到了荼幾處放的那張請貼。
“你朋友真好笑,四十了,又二婚,還張揚著到處發人請貼。”
“二婚不應該請么?現在的與以往不同了,全民都在流行喜宴,二婚三婚四婚都可以請,只要你人脈廣,不過是請人情罷了,再說,薄菲第一次婚姻,婚禮都沒辦,婚紗照更是不可能有,她揮手告別過去,想要有重新開始,辦場婚禮也沒什么。”
顧念知道薄菲是怎么想的。
自然偏袒著幫她說話。
“我不知道你與她是什么關系,恐怕在你心里,閨蜜比我這個老公還重要吧!”
江辰無奈,痛心啊!是他魅力不夠。
“而且,你這朋友腦子秀逗了,還把請貼發到前婆家親戚去了,今早,我們單位有個同事給我看請貼,就是薄菲發過去的,我問他,為什么人要發你?那同事說,他是權家的親戚,不是太親都發了,摯親的更不用說,你這朋友真招搖。”
“不是招搖,是想打權家的臉,讓權家沒面子吧!”
你說我在權家時就出鬼,背叛了權睿澤,行,我也不給你爭辯,因為,再怎么解釋,人權家也不會相信,即然都沒用,那就索性就算了,你說我背叛就背叛吧,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薄菲二婚了,看著我薄菲離開你權家有多幸福。
顧念知道,薄菲在權家時,為人處事還是挺好的,對權家的親朋好友都很好,一出門,大家都對她贊不絕口。
說她作吧,薄菲她就是作了,她這是在向權家挑戰,用她昔日對權家親朋好友的好來向權睿澤母子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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