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對了，顧念，你比媽性格柔和多了，我喜歡。”

    王湘秀將蘋果塞到顧念懷里，“妹子，這本來是要給江辰的，結果晚了一步，正好，你懷著孕，多吃點水果，孩子皮膚更光滑呢，我給你削一個。”

    說著，她就從袋子里拿了一個出來，洗了蘋果，找小刀慢慢削皮兒。

    金玉蘭撇了撇嘴，刻意走開，眼不見心為凈。

    王湘秀呆了會兒就回老家帶孩子去了。

    顧成華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醒來就想吃餃子，醫生囑咐不能吃太多，餃子是顧念去買的，白菜餡兒的是父親最喜歡吃的。

    父親情況穩定后，顧念回了M市，走的那天，顧毅紅著臉提出給她算債，顧念回答她哥，“等爸好了再算吧!”父親沒出院，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天才出去，更預算不了會出多少錢。

    顧毅只好說，“行，那到時，單子出了，我找你。”

    顧念回到M市的那天，天下著細雨，出機場時，她不小心摔了跤，不一會兒就感覺內褲上粘粘的，她去機場的廁所看了看，內褲上的嫣紅血跡讓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回到家，放好行李，她又急急忙忙打車去了醫院。

    醫生查看了她的情況，告訴她一切正常后，她才放松了心情。

    柳葉給她打電話來，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柳葉懷上二胞了，這對于柳葉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兒。

    顧念握著電話，嘴里道著‘恭喜’，另一支手翻看著手里的案卷。

    “要慶祝下不？”

    “別了，懷孩子沒什么好高興的。”

    “柳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好不容易懷上了，怎么會不高興呢？”

    吃了那么多的藥，不就是想再要一個孩子。

    見柳葉在電話里默，顧念提議:“薄菲的事情應該也解決了，今兒晚上咱們聚聚。”

    由于好幾天沒上班，顧念的工作堆積了許多，等她處理完已是下班的時候了，拎著包走向與閨蜜約定的地點，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好似什么東西落下了。

    可總是想不起來，終于，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從蘭陽縣想到了M市，她最近幾天跑的地方，想到了柳葉，還有那天與柳葉一起相見的人，白詠寧。

    恍然大悟，她是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原來是她欠了白詠寧的藥錢，那天，她暈倒了，是白詠寧把她送去醫院的，并替她交了醫藥費，這個人情，她不能欠，她這個人，思想還是有些保守的，記得以前聽人說過，如果欠了人家的錢，下輩子要給人家當老婆來還。

    即然這輩子她做了江辰的老婆，那么，下輩子，還給江辰當老婆吧!

    “在干嘛？”

    找到武林風的一張俠客像，抬指點送了發送鍵。

    幾乎是秒回，“在吃飯，你呢？”

    沒想到他回的那么快，顧念有瞬間懵逼，“我……正要去吃飯。”

    “去哪里？”

    “呃……”

    “是不是與柳葉他們約好的？”

    “嗯，那天，真的謝謝你。”

    “給我不要那么客氣，顧念，我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是什么人。

    顧念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除了江辰，江蕓穎，她爸媽，還有顧毅王湘秀，其余的人，對于她來說，就都是外人。

    “那個，那天，你給我墊的錢，我微信轉賬給你，謝謝你了。”

    怕他拒絕，顧念說完趕緊動手點轉賬，然后，輸金額密碼，幾乎是火箭般把錢打了過去。

    轉賬的頁面似乎是同一時間靜止，顧念以為是網絡卡，也沒去管他，過一會兒，她看到了對方發了句消息，“不用了，錢也不是很多，顧念，別把我當外人，你暈倒時，我比誰都著急。”

    “親兄弟明算債呢，收下吧，真的感謝你。”

    不收，就要欠人家的人情，而顧念總覺得，白詠寧是在借這點錢來給她纏上關系。

    “行，好吧!”

    人家執意要還，白詠寧也不傻，這樣拉扯著也沒意思，還極有可能會把關系搞壞。

    白詠寧點擊了接收。

    顧念如釋重負，她去海鮮館時，薄菲與柳葉早已坐在那兒等候了。

    “嗨，親愛的，這兒。”

    倆閨蜜興高采烈沖著她招手。

    “調料盤弄好了，給你。”薄菲將一盤現成的調料盤遞到她面前，并給她開了瓶飲料。

    “我不要。”

    她沖著服務生喊了句，“來杯白開水。”

    瞥了眼柳葉手里捏握的芒果汁，顧念道，“柳葉，你還是喝白開水吧。”

    “芒果汁有營養，鮮榨的。”

    柳葉笑嘻嘻反駁。

    “行吧，生下個傻子到時候，別怨天尤人。”

    “好吧。”為了讓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長，柳葉把芒果汁換成了白開水。

    “你爸好點沒？”薄菲把一盤年糕趕進了鍋里，扭頭問。

    “醒了，沒什么大礙，就是腦子可能沒及以前靈活了。”

    “那就好，有時候，總覺得人沒什么意思，特別是老了后。”薄菲感嘆。

    “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這一問，把薄菲問傻了。

    “婚禮上的事啊，伍麗珍為何說你偷了她十萬？”

    婚禮結束不久，她就暈了進了醫院，再后來，她爸又出了事，自從薄菲被警察從婚禮上帶走后，顧念就一直不曾與薄菲聯系了。

    “那老太婆的話你也信？”

    “我肯定不信，所以，才問你啊。”

    “我與權睿澤結婚十七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吧，結果，人家硬說我是小偷，我又什么辦法。我偷了啥?其實，就是以前，我與他不是存了一筆錢，放到股市里，股市賺了嘛，那筆錢我就收了回來，拿去理財了，我與權睿澤離婚時，都把這件事搞忘了，我后來也想起了，可是，權睿澤沒問我，我自然不可能說，我以為他不會給伍麗珍講，沒想到，他男人還真就給他媽說了，他媽是什么人，恨不能雞蛋里挑骨頭，如今，能正大光明的來找我茬，當然不能放過我了。”

    薄菲解釋著前因后果。

    “這筆錢不算少吧？”

    薄菲沖著顧念豎起了大拇指，“我就說嘛，你賊精賊粗的，什么都瞞不過你，的確，不算少，最初是十二萬吧，股票賺了三十萬，我就收手了，一共是四十二萬，但是，我買的那個理財產品現在還沒到期，拿出來的話，不劃算，我本來打算如果權睿澤來要，就給他實話實說，我給他二十一萬，可是，伍麗珍代表他兒子來，人家不干，硬是要分走三十萬，她說理財產品到期還會賺，顧念，柳葉，你們也知道，我是凈身出戶的，家里一樣東西沒要不說，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現在，忽然讓我拿三十萬，我去哪里拿？”

    因為這個原因，顧念就一直拖著，然后，就出現了婚禮上伍麗珍氣勢洶洶帶警察來抓人的那氣憤的一幕。

    “讓劉強給啊。”

    “他的攤子鋪得很開，手里根本沒活動的錢，不然，他也不會在婚禮上那么丟臉。”

    看得出來，當時，劉強雖然很氣，卻一直都是講理的。

    其實，薄菲沒講實話，她怕閨蜜笑話，事實上，劉強在與她談朋友時就栽了次跟頭，手里的錢幾乎全賠出去了，現在，正在籌錢東山再起，而她選擇劉強的原因，并不是為了錢，而是覺得劉強有擔當，有責任感，性格與她很合得來。

    她雖然有份正式工作，可是，她也年紀不小了，能找到劉強這種踏實肯干的，已經很不錯了。

    “也是道理，三十萬現款，誰能一下子掏出來。”

    柳葉喝著白水，剝著海鮮，忍不住插嘴。

    “柳葉，懷上了二胎，你婆婆一定寵死你了。”

    “美吧!那老太婆，我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顧念，薄菲婚禮那天，你婆婆與我婆婆兩個一起，可是，說盡了我們的壞話，說我們人懶條件差，他們的兒子倒了八輩子霉才娶了個農村的，造孽!”聽到妹妹說這件事時，柳葉臉都氣白了，好想找婆婆理論。

    “呵呵，農村的。”薄菲叨念著重復。

    “農村的怎么了？農村的女孩子比城里的更能吃苦耐勞，更體貼，更有孝心，更懂得珍惜，開口閉口農村的，好似她們天生就是城里的一樣，追根朔源，八百件前，誰又不是農村的。有的還沒脫那層泥腿子皮呢，拽得就像天生神仙似的。”伍麗珍也經常說這樣的話，那老太婆更厲害，不是背著你說，總是當著面兒說，很多時候讓薄下不來臺。

    “就是，吃過苦的人，更懂得珍惜，更孝順。”柳葉附和。

    “柳葉，你抱養出去的那孩子，還有聯系么？”

    “正月聯系過了，可是，人家不愿意見我，在電話里喊著我不是她媽，她媽早死了，顧念，你都不知道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死都心都有了。”

    “你婆婆知道你聯系她么？”

    “當然不知道，她知道還得了，女兒是水終究要潑出去，更何況，這個孩子，她們根本沒養過一天，也沒什么感情，我也不想給她說這些，說不通。”相處幾十年了，柳葉知道婆婆的性格。

    柳葉的第二胎，剛生下來，溫玉湘見是一個姑娘，臉一黑立刻就命人送走了，因為，在柳葉生之前，她早就做完了準備，如果是男孩就留下，是女孩就讓人抱走。

    肉不是她身上掉下來的，她自然不知道心疼。

    溫玉湘命好，人家生了兩個兒子，雖然一兒命喪江河，只有一兒長大成人，可是，到底人家生了個能光宗耀祖的兒子，她柳葉肚子不爭氣，只能生女兒，有時候，柳葉想，生孩子又不是她個人的事情，是倆口子雙方的基因，生兒生女，她又不能控制，怨她有用嗎？

    溫玉湘的腦子秀逗了。

    “你說，如果再生個女兒，你咋辦？”這不僅是顧念擔心的問題，柳葉早為這個問題糾結許久了。

    “我婆婆帶我去醫院做B超，問人家醫生是男是女，人家醫生根本不說，還罵我婆婆老封建，我婆婆還給人醫生一起對罵，什么壞話都罵盡了，醫生最好根本不理我，讓我們趕緊走。”

    呵呵，奇葩，為了生兒子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現在的醫院都不會說的。”

    “是啊，你說，全世界都是男生，沒了女生，人類如何傳承下去，人類都要絕跡了，是兒是女有什么關系，人就活那么短短幾十年，雙皮一閉，兩眼一蹬，還管后代什么男女，兒子女兒都好，都是自己的血脈骨肉，一堆封建余孽。”

    薄菲憤憤不平，想到自己以前在權家受的窩囊氣，她就氣得咬牙切齒。

    “這胎，應該是兒子吧，我老想吃酸的，酸兒辣女嘛。”

    “那也不一定，我懷蕓穎時，也想吃辣的。”

    顧念夾了塊山藥送進嘴里。

    “顧念，你感覺你這胎是啥？”

    薄厝打趣問。

    “我也不知道，不過，到是可以準確告訴你們，是雙妊辰。”

    “雙胞胎，媽呀!”

    柳葉撐大了眼眸，視線筆直向她圓潤的肚子掃來。

    “顧念，你運氣別太好啦!”薄菲歡呼，還拿筷子敲起了碗，以表達自己的喜悅。

    呵呵，顧念見倆閨蜜樂成那樣，也開心地笑了。

    “運氣是好，連醫生都這樣說，這種事，可遇而不求，我主要是擔心，孩子一生就是倆，以后，我壓力有多大，你們可以想象了。”

    “怕什么？孩子一拖就大了，再說，我家蕓穎成績優秀，也很獨立，啥事不用你操心，她又大弟弟妹妹十六歲，等她大學畢業，也可以賺錢養家了。”

    顧念反駁薄菲，“你美吧，現在的孩子，都不知道未來在哪里，自個兒都養不活，還能拿錢養家里，能不啃你就算是優秀的了，我也沒想過要靠她賺錢養家。”

    “是啊，薄菲，現在的孩子靠不住，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多沒工作的人買社保。”

    “你們說得也對，看來，我這觀念也要修正一下，其實，你們都比我好，有了一個孩子，如今又懷了二胎，哪像我，第一個孩子不要我，看著比陌生人還陌生，第二個呢，還不知道在哪兒？”

    薄菲面容有點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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