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又響了,薄菲輕皺眉頭,看來很不想接,可是,玲聲斷了又響,看來打電話的人非常頑固,似乎你不接,它就會沒了沒完的響一般。
顧念與柳葉面面相覷,知道是她前婆婆打來的。
指節劃下,不耐地出聲,“有事么?”
或許是想讓閨蜜看清前婆婆的嘴臉,她順手開了免提:“薄菲,盼盼呢,在你那里沒有?”
“沒有。”
“你說謊,孩子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么這么心狠?”
伍麗珍質問的聲音陰測測的,“如果他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薄菲怒極反笑。
……
正想切斷電話,老人像是猜到了一般,凌厲的嗓音又來了,“剛才你給他說什么了?盼盼從來不哭的,你到底給他說了什么?讓他哭著沖出家門。”
她什么都沒說,顧念與柳葉可以做證。
權盼盼打來電話,警告她媽,讓她媽別生劉強的孩子,孩子就掛電話了。
薄菲真真成了冤大頭。
但是,電話里,顧念與柳葉又不好給伍麗珍說,這畢竟是……家庭糾葛。
她們不方便插手的。
“你啞了?你到底給他說了什么?如果盼盼找不到了,我給你說,薄菲,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我一定讓你給我孫兒填命。”
薄菲只差沒氣得吐血,翻了翻眼皮,盡量壓抑住自己的怒氣,“我沒給他說話,他到是打電話給我說了句話,就掛了。”
兒子畢竟是自己生的,不知道伍麗珍的話是真是假。
薄菲也挺著急的。
如果盼盼真搞不丟了,她要怎么辦?
“行,我暫且相信你,找不到人,我來找你要。”
電話掛了,權家找不到人,來打她要,她又去誰要?
然后,薄菲開始拼命給權盼盼打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但是,沒有一個電話孩子會接。
“別慌,能打通電話,說明盼盼沒事。”
顧念見薄菲慌得六神無主,柔柔出聲安慰。
“我真是倒八輩子霉了。”薄菲焦頭爛額,不停拔著電話,她開始給娘家的人打電話,不一會兒,薄家所有的人都知道權盼盼失蹤了,薄菲的爸與媽打電話給了權睿澤,權睿澤居然告訴他們,不知道情況,他去出差了,權睿澤問了家里情況,又打電話給薄菲爸媽,說盼盼的確沖出家門,目前找不到人,他奶奶正在到處找人。
這下,薄菲徹底慌了,眼里糾結著淚水,她除了瘋了似地給權盼盼打電話外,就是把這件事告訴劉強,劉強從工地上趕了回來,開著車,與薄菲一起到處開始尋找孩子。
孩子已經失聯好幾個小時了,其實,這么大的孩子,完全不用考慮他的安全問題,但是,他是帶著氣從家里跑出去的,再說,又這么晚了。
薄菲怎么能不慌。
柳葉坐上顧念的車,倆人也開始到處幫忙找人。
偌大的M市,繁華璀璨,并不因為一個孩子的不見而有丁點的不同。
“顧念,你說找不到怎么辦?”
柳葉擔心地問。
“如果真找不到的話,薄菲又有麻煩了。”從自個兒身上掉下來的肉,除了心痛心碎外,還得承受權家的人胡攪蠻纏,可悲。
顧念暗自嘆了口氣,她腳趾頭都蜷縮了,心里暗暗祈禱,但愿能找到吧!
‘咱們真夠命苦的。“
柳葉憤憤不平。
薄菲打電話來了,“顧念,柳葉,孩子找到了。”
薄菲的聲音有如釋重負的喜悅。
“在哪兒?薄菲,咱們馬上趕過來。”
“露天廣場邊,梧桐樹下。”
顧念她們趕去時,權盼盼正與兩個半高不矮的小伙,站在樹下眉飛色舞聊著天,應該是同學之類的,每個小伙手里都拿了本書,書還卷成了筒。
左右環顧,顧念終于看到了馬路對面的小車里,半開的車窗里,露出了薄菲的半個人頭,見她們來了,薄菲才從車上下來,緊跟著,劉強也把車熄了火,跟著薄菲走過馬路。
“盼盼。”
顧念輕輕喊了一聲。
權盼盼聽到了有人喊她,順著聲音望過來,看到顧念的那一刻,面情有些淡然,她與顧念不是很熟,不過,應該是認識的,知道是他媽的閨蜜。
像是一條有嗅覺的警犬,權盼盼在看到顧念時,似乎嗅到了空氣里的危險。
一雙眸子四處找尋,視線從對面馬路上走過來的兩人臉上掃過,又退回,神情一滯,他對幾個小伙說了句,“改天聊,先走了。回見。”
“等等。”顧念怕他跑了,上前一步,伸手將他拽住,“盼盼,你等等,你媽媽有話給你說。”
“盼盼,你奶奶說你從家里沖出來?是真的嗎?”
“不要你管。“
權盼盼的目光停駐在劉強臉上時,眸底的恨意是那樣顯而易見。
“我沒想過要管你,你這樣,會讓大家擔心的。”
“薄菲,這個老男人,你看著不惡心嗎?我看著他都想吐,比不起我爸的千萬分之一,你說,你看上了什么?是錢吧?他又有多少的錢?能有爸有錢嗎?”
權盼盼直接了當的話讓劉強的一張黑臉乍紅乍白。
畢竟,孩子這樣沒禮貌,當著別人的面,把他說得那么不堪,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薄菲瞧了眼劉強黑如鍋底的臉,冷聲喝斥,“你說什么呢?他是你叔叔。”
“我憑什么要叫他叔叔?你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被兒子罵,薄菲的心恐怕在滴血,不過,好在,可能是習慣了,她愣了愣,又對權盼盼說,“我是你媽,你是我生的,傷害我你高興,那你盡管說。”
“你是我哪門子的媽?”權盼盼青春期正處于變聲期的嘶啞嗓音一下就飆得好高,“從小,你帶過我一天,還是給我洗過一天的衣服,還是帶著我睡過一天的覺?即然小時不管我,現在,又何必來管我?”
“我……”薄菲心痛,語塞。
哪里是她不要他?明明是權家人不要她管,不要她帶。
如果她再生個二胎,人家一樣不要她帶。
就像那皇宮里妃子,明明是自己親生的,偏偏要送去給皇后或者貴妃什么的養,生了他的身,卻教不了他的心,她能有什么辦法。
“你這話就不對了,盼盼,你媽媽的苦你應該要理解,不是她不帶你,實在是……”
“她是病了,還是殘了,她怎么想的,我知道,她就是喜歡別人的錢,嫌棄我們家沒錢,可惜,人老珠黃了,只能找個混混流氓,都一把年紀了,還好意思搞過世紀婚禮,薄菲,你是深怕別人不知道你二婚,二婚都辦得那樣轟動,你們都沒臉嗎?”
這些話,相信都是經過伍麗珍專過去的。
沒有伍麗珍,權盼盼不會這樣想。
至少,不會這樣惡劣,被兒子一字一句辱罵著,薄菲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能,這么多年了,與權盼盼相處的方式都是這樣,整個麻木了吧,如果是顧念的話,她才受不了女兒這樣罵她。
“不論如何,她是你媽媽,你不該這樣說她。”劉強立場很尷尬,本來他不想說話的,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你有什么資格管我?你哪兒崩出來的?”
權盼盼的話,一句比一句高亢,一句比一句能蟄人心,就像鋒利的鋼針,蟄得薄菲心口全是細小的密密縫隙。
“盼盼。”顧念語重心長,“為什么你不考慮一下你媽的立場?”
“她有什么立場?我爸對她那么好,她還為了外面的野男人把我爸拋棄了,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她。”
吼完,權盼盼甩開顧念的手,轉身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薄菲瞥了眼對面那幾個權盼盼的同學,沖著他們笑了笑,幾個孩子聽了剛才他們的對話,也明白了同學與老媽對立的立場,回了尷尬的笑容后,趕緊結伴離開。
顧念安慰薄菲,“還是孩子,別給他一般見識。”
薄菲抿唇久久不語,路燈燈光,照耀在她眼眸里,閃著不同尋常的亮光。
有什么痛,能比被親生兒子怨懟指責來得心碎、痛苦。
“沒事,不氣。”劉強張臂擁著她,柔聲安慰,“真的只是一個孩子,什么也不懂,等他長大了,自然會理解的。”
劉強實在是無奈,不知道老婆的兒子這么難搞,他本來想等結婚后,改天找個時間約一約,他堅信,只要有一顆赤誠的心,應該能扭轉局面,消除權盼盼心里恨的。
但是,今晚,他聽了孩子的話,已經對勸解的事失去了信心,這個孩子,一直呆在伍麗珍身邊,天長日久,已堆積了太多對薄菲的不滿,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些陳舊的認知,是伍麗珍強加到他的意識里去的,所以,他才會這樣憤恨地罵薄菲。
薄菲一向性格活潑開朗,權盼盼跑了后,她一直不曾開口說話,淚水在眼睛里打轉,猶豫了下,最后還是摸出手機,給伍麗珍打了電話,“盼盼應該回來了,我剛才在露天廣場找到他了。”
‘啪’,像是話都懶得給她說,電話就掐斷了。
這性子,權盼盼就是隨了她。
伍麗珍不是權盼盼的奶奶,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已經完全代替薄菲充當了母親的角色。
在權盼盼心里,她這個親媽說千萬句,可能還抵不上伍麗珍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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