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菲生氣,劉強也不太敢說話。
顧念勸:“已經這樣了,薄菲,你選擇離婚,打算重新開始的那一刻,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的,所以,別糾結了,劉強,帶她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她,過一會兒就好了。”
劉強帶著薄菲走了。
顧念把柳葉送回了家。
顧念回去的時候,家里空落落的,沒一抹人影,她給江辰打電話,江辰說與幾哥們兒在外面喝酒,顧念叮囑別回來太晚。
回來晚點就別吵醒,讓他睡客房。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顧念實在是身心俱疲,她給媽打了個電話,老媽說,她爸能夠下床走路了,不過,要拄著拐杖,顧念心里有點高興,與金玉蘭又嘮磕了會兒。
給生她的人打完電話,又給她生的人打。
她生的人電話打不通,關機狀態,孩子還沒下晚自習,為了等孩子的電話,她只能織著毛衣,看著電視,十點半,孩子準時打電話過來。
“媽,你還好吧?”
“好啊,最近學習比較緊張,你一定要注意下勞逸結合,只要努力就夠了,不要太去在乎名次。”這些話,顧念給孩子說了千百遍了。
孩子小學時,她就一直給她強調,知識對人類的重要性,讀書對自己人生的重要性。
可能是她說得太多,江蕓穎把什么都記在心里,包括她說的為人處理方方面面,初一時,江蕓穎與同寢室里的一個孩子處不來,周末回家找到她哭,她才發現,以前同事們所說的,孩子進入初中后,許多問題都會顯露出來,小學的江蕓疑,門門功課A,每次考出來的成績總是全年級名列前茅,正是因為長期的優越感,讓她進入初中后,很難適合年級排名,再加上她細膩的心思,脆弱的心思,晚上就失眠了。
這種問題非常嚴重,顧念真的怕孩子又像初一時那樣,以前的她特別看重孩子的成績,只要孩子沒有考出好成績,與她共同找原因的同時,她還會批評她,而現在,她根本不敢批評了,她后來才發現自己的這個女兒,缺乏自信心,沒自信心的人,應該以鼓勵為主。
“我知道,我現在不太去看排名了。”
太不在乎也不行,太在乎了也不行,有時候,真是糾結難做。
“媽媽,你放心好了,最近我睡眠可好了,你別擔心,到是你,懷著我的小弟弟,要多注意休息。”
顧念把外公生病的事告訴了江蕓穎,江蕓穎立刻給外公去了電話問候。
每當這個時候,顧念才覺得自己的教育是成功的。
不論她多少分,成績如何,只要她努力去做了,只要她懂得孝順,懂得感恩,懂得人情事故,懂得努力才能造就未來,懂得人應該勤奮刻苦,認真生活,那么,這個孩子就是優秀的。
顧念沖了澡,本準備上床睡覺,江辰打電話來了,江青君從學校消失了。
這個消息嚇傻了顧念,她愣了會兒神,說不起床吧,又覺得心理過不去,畢竟,是江辰侄子,江家就這么一個男孩,不是她重男輕女,而是她公婆一定會是這樣想的。
唯一的孫子不見了,阮玉清與江益華還不得氣瘋。
她怕江辰不高興,換好衣服就出門了,她沒有開車,眼睛度數又增了,視力不好,晚上她不喜歡開車,出了事負不起責任的,不說傾家蕩產,不死都會脫層皮。
她去時,江辰早已到了江宇家,江宇與白麗蕓倆口子急得團團轉,白麗蕓都急哭了,江益華呢,站在江宇家客廳里,指著江宇的鼻子罵:瞧你們都干的什么事兒?把孩子逼走了,江宇,如果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給你沒完。”
江益華封建思想還是十分嚴重的,平時,可能看不出來,關鍵時候才能顯露。
阮玉清嘆了口氣,走向坐在沙發上掩面哭泣的大兒媳:“麗蕓,你再好好想想,他有沒有給你說過要去哪兒旅游,或者去玩什么的?”
白麗蕓掩面抽泣的厲害,肩膀一抽一抽的,今天她沒化妝,加上過度傷心,整張臉就比平時更顯憔悴。
“哥,報警吧!”
“還沒到二十四小時,人家警察不授理。”
江宇也很無奈,他心里也急,不過,他是男人,一般心理素質要強些,比女的要沉得住氣些。
“都怪你,平時對他那么兇,如果你好好說話,不那么兇巴巴的,青君不會走。”
白麗蕓哭著指責老公。
江宇蹙眉:“怎么怪上我了?”
他實在是冤枉。
“你如果平時不那樣逼他學習,他就這會這樣。”
江宇篤定地說。
一個覺得是逼迫孩子學習,孩子過度緊張,才想逃避而逃跑的。
還有一個覺得,是平時對孩子太嚴苛了,孩子受不了便跑了。
每個家庭或許都有這樣的通病,一旦出了問題,孩子家長就會相互指責對方。
“好了,都少說兩句,現在,找孩子才是關鍵。”阮玉清腦子這時候要清醒些。
她給班主任打電話,班主任也很著急,在到處聯系同學或者同學家長尋找。
“孩子是在學校走丟的,現在,咱們去找學校。”江辰說。
“對啊。”
其余三個蠢蠢欲動,似乎馬上就要動身去學校找班主任。
可是,老大倆口子紋絲不動,氣氛緘默。
想想也是,事情沒落在他們身上,一旦去找了班主任,孩子找到了,現在是關鍵時期,班主任心里不高興了,以后可能都不會管他了。
一旦班主任睜只眼閉只眼,孩子的學習可能會糟糕。
這是她們擔憂的問題。
“大哥,大嫂,現在的老師心胸都很寬廣,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就不高興的,咱們是去好好與她們交流,又不是鬧架,不用怕啊!”
顧念是律師,懂法律,白麗蕓還是愿意聽她說話的。
白麗蕓跟著他們一起去了學校,在校長辦公室里找到了班主任于靜老師。
于老師萬分抱歉,她說孩子中午十二點午休回了寢室就不見了。
她們調了學校監控視頻,保安查了查,也沒查到孩子離開的刷卡紀錄,按道理說,孩子沒出去,就一定在校園里。
可是,所有老師找遍了校園每個角落,就是沒孩子的身影。
隨著時間的延長,于靜老師的手開始顫抖,班主任不好當,一旦孩子有半點閃失,真會吃不完兜著走,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什么理由,只要孩子是在學校走丟的,這個責任就必須得學校來付。
現在的學校真是弱勢群體。
有時,明明就是家庭里問題,偏偏要讓學校與老師來承擔這個責任,實在有點不公平。
那天晚上,沒找到江青君,第二天中午十二點,江宇報了警,警方出動,到處找尋江青君下落。
有個辦案非常有經驗的民警對白麗蕓說:“我分析孩子的可能是超負荷的學習,才導致他消失的。”
白麗蕓捏著手機,昨晚一夜未睡,一直不敢把手機放下,就怕兒子忽然打電話過來,她錯過了。
“你們最近與他交流什么的,有沒有聽他提過成績什么的?”
“沒有,他好久就不說成績了,老師說他還進步了兩名呢,我現在幾乎也不問。”
白麗蕓說了謊,其實,她一直都在向親朋好友炫耀孩子的優秀,而江青君一直都是反感的。
她特別在乎孩子的成績,每次班上成績出來,她總是第一個問老師。
警察去她們家里找線索,在臥室的一個小抽屈里找到了一封信。
上面寫著:給父母最后的信。
看到這行字,白麗蕓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抖著手指把信抖開:
爸媽:
感謝你們十八年來的養育之恩,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可是,我覺得活著好累,我不是一個優秀的孩子,每當媽媽給你炫耀時,其實,我心里是痛苦難過的,先不說這個世界,就是學校也比我優秀的孩子多太多,我不是天賦異稟的人,我努力了,可是,我無法做到拔尖,所以,我走了,別找我,你們也找不到我。
青君
捏著信,白麗蕓哇的一聲哭了。
白宇心情沉重,沒心思安慰他,沉穩內斂的他,在看到兒子親筆信函時,終于失去了那份穩重與成熟,他沖出了家門,他要去找兒子,哪怕是天涯海角,他也把他給找回來。
江辰隨著沖了出去,追上江宇,抓住了他胳膊:哥,你去哪兒?
江宇抬頭望了望街面上閃爍的霓虹燈,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咱們再先找找線索,青君應該是想逃避臨近一月的高考。”
江辰想說是他們把孩子逼太緊了,孩子承受不住,選擇了逃避。
但是,這個時候說,他哥肯定會更難過,所以,江辰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
“江辰。”江宇閉了閉眼,心里七上下,第一次,他心里有些害怕,怕兒子不再回來,怕自己老無所依,“青君說過,他想去法國坐摩天輪,這是我們給他許過的高考愿望,一旦他考上理想的985,那么,我與你大嫂就帶他去法國旅游。我想去那兒看看,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去了那兒。”
“不……等一下,法國的路程很遙遠,他不會有那么多的錢吧?”
畢竟,旅游一趟法國,至少一人要花好幾萬。
“他有,你嫂子給他的零花錢,還有平時積攢下來的,你也知道,青君不會亂花錢,你回去看著你嫂子,我怕她做出激動的事出來,我立刻買機票飛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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