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江辰吼了聲:“江曉,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
江曉心里很不爽,她什么時候得寸進(jìn)尺了?難道她說的不是心理話嗎?
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她懶得搭理。
阮玉清怕兩兄妹吵起來,趕緊圓場:“好了,都別說了。”見病房里久久未出現(xiàn)老伴兒身影,阮玉清問江辰:“老二,你爸呢?去看看他辦完手續(xù)沒?”
江曉得了急性闌尾炎,確診的那一刻,醫(yī)生已囑咐護(hù)士把她推進(jìn)了手術(shù)室,江益華與阮玉清老倆口擔(dān)心的半死,一直站在手術(shù)室外焦灼等候,護(hù)士已來催過許多遍交費(fèi)了,倆人也沒去,直到女兒平安無事出來,江益華才去交的。
“我出去看看。”江辰走到門口,迎面碰到一個人,肖玉珍,江曉的婆婆,手里還牽著江曉的女兒張丫丫。
盡管心里不痛快,應(yīng)有的禮節(jié)不能少,不能得給江家丟臉,親愛不比朋友親戚,關(guān)系敏感著呢。
“肖姨來了。”
“嗯。”肖玉珍大搖大擺擦過江辰的身體,走進(jìn)病房。
掃了床上躺著的兒媳一眼,嘴里叨了一句:“沒大礙嘛!”
“托您的福,還沒死。”
阮玉清可不是盞省油的燈,女兒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她心里肯定有氣。
即然張家人來了,她哪里會輕易饒過。
“親家母,你說的什么話呢,好似我讓你女兒生病了一樣。”
“丫丫,去,問問你媽疼不疼?不疼的話,咱們就讓她回家休養(yǎng)。”
小丫丫走到床邊,扯了扯媽媽的衣袖,“媽,還疼嗎?奶奶說,不疼的話,咱們就回家去。”
江曉沒有回答,那么厲害的一張嘴,此時只有默默落淚的份。
在她心上割刀子,并非是肖玉珍或者張辰飛,主要是眼前這塊從她肚子里出來的肉。
再強(qiáng)勢的女人,終究也是一個母親。
見母親不理她,丫丫哭了,轉(zhuǎn)身跑向肖玉珍,委屈哭著:“奶奶,媽媽不理我。”
阮玉清臉都?xì)獍琢耍钢鈱O女兒罵:“丫丫,你七歲了,你是傻了不成?你瘋子奶奶讓你干嘛你就干嘛,你不能明辯是非嗎?你媽剛做手術(shù),刀口都沒好,你讓她怎么出院?”
女兒受婆婆的氣,阮玉清可以理解。
但是,她絕對不能容許肖玉珍這樣教導(dǎo)外孫女來欺負(fù)她女兒。
被外婆罵,才七歲的張丫丫哇哇大哭起來,她擦著衣袖,嘴里喊著:“你們都罵我,你們都欺負(fù)我。”
“不準(zhǔn)哭。”肖玉珍冷喝一聲,張丫丫果然止住哭,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淚水從眼睛里不斷滾落,看起來相當(dāng)可憐。
“不就是闌尾炎嗎?有必要小病大養(yǎng)嗎?”
肖玉珍再看了江曉一眼:“臉色很正常,這病房又臟又亂,空氣還很不好,天氣又這么熱,還不如回家去調(diào)養(yǎng),江曉,回去后,我做好的給你吃,幾天就養(yǎng)好了。”
“不必你費(fèi)心了。勞駕不起。”
是人說的話么?
剛做完手術(shù),就要讓女兒出院,阮玉清真想抽這狠心的老太婆一個凌厲的嘴巴子。
“即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江曉,你慢慢養(yǎng)病。”
肖玉珍帶著張丫丫離開了。
江辰與阮玉清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說,江曉扯了被子捂住頭,嗚嗚哭起來。
肖玉珍可真是厲害的角色,說阮玉清厲害,怎么見著比阮玉清更厲害呢!
顧念一句話也沒說,靜忤在門邊,一臉怔然。
江曉一直對她有偏見,總覺著她是鄉(xiāng)下來的,她如果開口的話,江曉又得怨懟她,還是不說話的好。
權(quán)當(dāng)看戲,其實,善良的顧念也沒看戲的心思,她也不希望江曉與張家人不合,江曉再怎么說也是江辰的親妹妹,雖說平時倆人要拌下嘴什么的,但顧念心里明白著,只要她與江辰在一起的一天,她就得愛屋及烏,就得把江曉當(dāng)親妹子看。
有句話,叫作不看僧面看佛面。
江曉是江家的孩子,看著孩子哭,大家怎么能不心疼呢?
江益華拿著交費(fèi)單回病房了,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勁,又聽到女兒在哭,便問:“怎么了?”
“肖玉珍來了。”
“人呢?”
“走了。”
“她……說什么了?”
人怎么能走呢?江曉與張辰飛還沒離婚呢,就這樣子搞,是誰受得了啊!
“說了一堆不是人說的話,拉著丫丫走了。”
阮玉清沒好氣地回答。
“那張辰飛呢?”
江益華問著女婿去向。
“誰知道呢,說不定出車禍了。”
阮玉清狠心詛咒著渣女婿。
女兒這樣的婚姻,比當(dāng)寡婦好。
江益華掏出手機(jī),氣憤地給張辰飛打電話,第一次拔,人家掛了,第二次再拔,人家又掐斷,拔第三次的時候,江益華心想再掐斷的話,他就沖去張家或者張辰飛公司找人。
這次,張辰飛接了。
江益華卻早已失去了耐性。火氣滔天:“張辰飛,你在哪兒?”
“我在上班啊?怎么了?爸。”
那聲‘爸’,張辰飛喊得小如蚊蚋,極不情愿一般。
“江曉生病,你們張家管還是不管?江曉到底還是不是你們張家的人?你與江曉沒離婚吧?”
一連串的問題,張辰飛一個也回答不了。
沉默良久,在岳父的追問下,張辰飛斷斷續(xù)續(xù)應(yīng)答:“爸,你說的哪里話?江曉是我老婆,自然是張家的人,她生病了,當(dāng)然得管啊!”
“這不就對了,你來一趟醫(yī)院吧!你老婆的住院費(fèi),我已經(jīng)交了,一共2800元,我先給你墊著,你來的時候,記得帶現(xiàn)金,我玩不來微信或者支付寶的。”
“嗯。”
“爸,你說什么呢?”江辰上前質(zhì)問父親。
做為江曉的父親,怎么能這樣子給張辰飛說話,張家已經(jīng)夠瞧不上江曉了,還這樣子給人家要錢。
“我哪句話說錯了?”江益華瞪著兒子。
“張家那樣嫌棄老三,連生病都不管,你到好,讓人家把錢送過來。”
“那……我給的住院費(fèi)就白給了,你媽與我現(xiàn)在是工資各管管的,她又讓我去交,又不給我錢,我這個月生活費(fèi)沒了。”
聽了父親的話,江曉哭得更大聲了,沖著父親又哭又叫:“你不要給我交,讓我自生自滅好了,你們都給我出去。”
“老三,別聽你混賬父親的話,他是在給我計較伙食費(fèi)呢,不用管他,不過,張辰飛來了,這個錢是要給他的。”
這句話,明顯偏袒老伴兒。
江曉終于火了,拔掉針頭,不管血流不止的手背,從床上跳下來,指著父母道;“我不是你們的女兒,你們滾。”
“江曉,快躺上床去。”阮玉清看到鮮血流了一地,嚇壞了,伸手就拽女兒衣袖,沒想江曉力氣很大,反手就將她給推倒了。
江益華去撫老伴兒,額頭也磕了個包。
氣呼呼沖著江曉罵:“我們不欠你什么,自作孽,不可活,當(dāng)初,是誰讓你嫁給姓張那渾小子的。”
江曉望著她們,臉上的笑容有些怪:“對,是我自作孽不可活,當(dāng)初,是我自己選擇的,所以,一切與你們沒有關(guān)系,你們走吧!別管我。”
“江曉,你是江家的女兒,江家怎么可能不管你?”
從小到大,江辰與江曉兄妹感情就不太好。
換以前,她這樣說,江辰早閃人了。可是,今天不一樣,他的妹妹正在落難,正在被張家欺負(fù),他這個哥哥知道輕重緩急。
妹子被人欺負(fù)了,他這個哥哥心理難受。
“你們管?”江曉再次冷笑:“你們管得了嗎?”
父母痛錢,哥嫂像看大戲,過一會兒,張辰飛來了,指不定還得嘲笑她。活見鬼了,讓這群瘋子走,又不走,江曉心里窩火的很。
“管不了?”阮玉清被這話傷了。
“你倒在家里,你婆婆不管你,你老公走了,不是我們?nèi)グ涯闩M(jìn)醫(yī)院的?”
“那你可以不送。”
“你不打電話,我們就可以裝著不知道,即然打了,我們就得來。”
阮玉清的話也太強(qiáng)勢了,她面對的可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啊。
“行。”江曉咬了自己的一口,狠狠道:“以后,我不打了,就算死了,還剩一口氣,我也不會再給你們打電話了,這樣好了吧?如果行的話,你們真可以走了。”
“我們不走。”被女兒趕,阮玉清即心痛也氣憤。
好心被人當(dāng)成驢肝肺。
顧念看出了江曉的心思,催促著江辰離開,江辰卻不愿意邁開腿,她也只好陪著他呆在病房里。
不一會兒,張辰飛匆匆來了,向大家打了招呼,走向江曉;“怎么樣?好點(diǎn)沒?”
江曉別開臉,不愿意搭理老公。
“張辰飛,你為什么才來?你……”
江益華趕緊上前,笑著說:“辰飛,你來了,我一共墊了2836元,零錢就算了,給我整的。”
張辰飛長眉蹙了下,打開錢夾,數(shù)出一疊鈔票,扔到了床上:“一共3000元整,不用找了。”
江益華樂呵呵去床上撿錢。
江辰卻被張辰飛的態(tài)度給惹火了。
沖過去,揪起了他的衣領(lǐng),命令道:“撿起來。”
張辰飛剝開了他抓住自己衣領(lǐng)的手指,輕蔑道:“江辰,都自顧不暇了,最好少管閑事。”
“你……”
“張辰飛,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把錢扔到床上,難道江家缺這三千元錢花?這錢可是爸給江曉墊付的醫(yī)藥費(fèi)。”
見老公被欺負(fù),顧念急了,走過去怨懟囂張的張家小子。
“我與江曉的事,你們也管不著,要管可以,就把她接回去,好吃好喝的供著,拿錢給她花,包干她所有的日常開銷,那我謝謝她,以后,江曉的事,我也不再過問。”
擺明了,張辰飛是嫌棄江曉不工作,又不賺錢,還花錢如流水。
提到錢,誰都不開口說話了。
阮玉清也滅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氣勢。
畢竟,江曉沒工作,需要靠人養(yǎng)活,這是事實。
如果他們娘家人一味插手,到時,倆人真離婚了,江曉要怎么辦?
“行,那江曉,我們就交給你,她如果有半點(diǎn)閃失,我們唯你是問,爸,媽,走。”
江辰撂下狠話,他拽著父親,顧念扯著阮玉清,一行人迅速離開醫(yī)院。
病房里終于安靜了。
張辰飛點(diǎn)了根煙,吸了口,偏頭問江曉:“你把她們喊來助威嗎?你覺得能嚇到我?”
江曉抬眸,看向這個與自己走過十年風(fēng)雨的男人。
她痛得死去活來,他轉(zhuǎn)身就走,他媽不理她,如果她不找娘家,她就只能活活痛死。
“隨便你怎么說吧,反正,我賺不到錢,這就是我的錯。”
“我讓你賺不到錢的?我讓你賺不到錢,還花錢大手大腳的,江曉,我一個月兩萬的工資,除了日常開銷,我給你一萬二,你哪個月有剩余的?你當(dāng)我是開銀行的?還是印鈔票的機(jī)器?”
這些問題江曉一個也沒辦法招架。
她花錢如流水是習(xí)慣了的。
她也想改,可是改不了啊!
習(xí)慣是一種毒,有時候,比毒癮更可怕。
“誰你媽欺負(fù)我,如果她不給我吵架,不為難我,我肯定不會花那么多。”
張辰飛盯著老婆,冷妄笑了:“別找借口,承認(rèn)吧,你就是個窟窿,你這顆貪婪的心,永遠(yuǎn)也得不到滿足,你不是說我賺錢不如別人,那好啊,你去找更能賺錢的,最后是年薪好幾百萬,上千萬的,才好滿足虛榮的心,與你的牌友打起牌來,才好炫耀自己優(yōu)渥的生活。”
“別把我說得這么不堪,把自己說得那么偉大,那么高尚,好歹,我也給你生了丫丫,好歹,我也把自己最好的十年青春給了你。“
“你真的要這樣認(rèn)為嗎?
張辰飛見江曉仍然認(rèn)識不到自己的錯誤,失去了耐性,痛心道:“隨便到大街上拉一個,都能生孩子的,生孩子,是女人都會做的事情,你把十年青春獻(xiàn)給了我?我是糟老頭子么?那我十年的青春與歲月呢?不照樣給你了嗎?江曉,不能這樣做人的,不能你玩著,我干著,回來還得看你臉色,孩子你不管,整天就沉迷于麻將桌上,我早說過,我對你的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這些事,我希望你最好給你們江家人講清楚,不然,到時候,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了,他們還一味來責(zé)怪我。”
“橋歸橋,路歸路?你說的?”
江曉難以置信質(zhì)問,在她看來,張辰飛就算再不滿意她,也絕不會舍棄她,畢竟,她們中間有個情感的紐帶,丫丫。
離了她,丫丫就沒媽媽了。
一旦離婚,丫丫不可能歸她扶養(yǎng),她也養(yǎng)不起,這個江曉早看清楚了。
“是,我說的。”張辰飛咬牙。
“行,如果你實在想離,我成全你。”
江曉沖著他吼:“把離婚協(xié)議寫過來,我馬上簽字,不簽,我就是王八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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