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常夢為了自己,出了事兒,她沒有袖手旁觀,如今,自己有事兒了,然后常夢也出手相助。
彼此互幫互助的感覺,真好,
“謝謝!”南婉把錄音收藏到自己手機里。
還沒坐下歇口氣,屋外有人敲門。
南婉起身,將門拉開。
律師提著公文包,進來了,聽了最新的錄音,他問,“這錄音是誰錄的?”
南婉偏頭,常夢緊跟著回答,“我。”
“可是光有錄音不行,還得有人證。”
常夢不解,“我不能成為一個人證么?”
律師黯然,“如果沒有人證,可能對方會否決錄音的真實·性。畢竟現在可以模仿聲音的人太多。”
常夢想了想,提出異議,“那么,也就是說,只要還有人聽到這些對話,這個案子贏得勝算就很大。”
“不錯!”律師簡單地理了理頭緒。
隨后,便將錄音以及所謂的文件資料兜進了公文包。
他站起來,態度恭敬,“南小姐,明日開庭前,如果有人證,咱們應該能贏。”
“沒有人證?”
律師依舊不卑不亢,眼神獨到地自信,“我會盡力!”
“好,謝謝!”在南婉的心里,希望案子贏,的確是初衷。可是如果證據不足,她不能夠贏,那也沒有關系,反正,南婉是這樣想的。
拖也得把人的名聲拖下去!
反正她這一生,一是保護寧爺,二就是報仇。
如今保護自己最愛的人時候到了,她怎么可能輕言放棄?!
“好,那么麻煩了!”她伸手,感激。
律師點點頭,提著公文包又走了。
這年頭,有名的律師一般有個習慣,總是會為了官司贏,四處找證據。
他們干練,努力,接了什么官司,就盡其所能地幫助對方。
開庭當日,所提供的證據,都被對方反咬了一口。
相反pay導演的反應,南婉就沉靜了許多。不為官司贏,只為搞垮對方。讓對方干坐在法院里著急,她也覺得舒心。
如他所料,pay導演的確緊張得冒汗。
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和郁真真在ktv那衛生間里的談話,竟然全部被錄了下來。
那份錄音,雖然自己的律師說了很多,也強調了錄音的真實·性,但是她自己心里邊清楚,那錄音是真的。自己和郁真真之間的談話是真真切切的。
換句話說,老天知道他心里邊藏了怎樣的事兒。一般藏了事兒的人,都會心虛。就如同小的時候,貪玩,沒寫作業,將作業本藏起來,唯恐老師發現的惶恐。就好像期末考試結束后,將成績單丟掉,唯恐父母發現,然后開始一本正經地詢問,自己卻渴望找一個地洞鉆進去。
現在pay導演就是這個心情。
就在這個官司快要結束的時候,pay導演因為自己律師的笑意,神采得意。
他覺得,終于可以見·光了。
自己贏了。
可惜就在他覺得自己可以站起來的時候,一個重要的證人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中。
是吳氏千金吳天。
吳天同法·官說明,自己親耳聽見,還將pay導演去過酒吧,和著郁真真進過酒店的監控,呈上去了。
就這樣,這官司結果因為新的證據和證人,反轉了。
南婉她……贏了。
贏得讓人吃驚。
pay導演和郁真真二人的談話,一時間,勾起了很多的陳年往事兒。
譬如記者好奇,郁董事長郁銘華為何要陷害自己的妻子寧云若?
寧云若是寧家的幺女,寧老夫人的女兒,郁銘華當年公司危機,就是迎娶了寧氏幺女,然后寧氏投資,才度過危險?
怎么郁銘華不感恩戴德,還要恩將仇報?!
另外,又有人好奇,心想天晨藝人郁真真,竟然會對付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
一時之間,消息不脛而走。
pay導演影響力驟然下降,新拍的電影也因為這個原因,多家藝人退出。由于影響一邊·倒。很多黑粉也趁此機會,挖掘出對方當初整容的照片。
可能看到pay導演打官司輸了,曾經因為被拒絕戲亦或者受到侮·辱的女演員,東踩一腳,西踩一腳。除了一些鐵粉,那些所謂的路人粉都因為對方人品問題,拋棄了pay導演。
換句話說,應該是曾經顧氏藝人李俊。
走出法院的時候,pay導演心中酸楚,他走到南婉的面前,雙眼充斥著恨意。
南婉笑他,“我說過的,pay導演,如果不按照我說的去做,有一天我們一定會走進這里!”
pay導演冷笑一聲,還是有輸了的勇氣,“不過,剛剛,差一點兒,你就輸了。”
“我輸了不要緊,因為我做過最壞的打算,就是輸了官司。但是……我同你打官司的那一刻,一定會有人知道你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兒,哪怕……沒有得到證明!”南婉嫌惡地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雖然有這個人的臉,但確實面目全非,不能一視的。
“還有……我剛開始想著,就是拖垮你,拖垮你一步,這個官司,我也告得值!”她轉身,徐徐地走下臺階。
記者們簇擁過來,詢問她的心情。
她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
我很開心!
她說,我從來也沒有這么開心。
有人問她,寧云若寧夫人是她什么人,為什么如此努力,也要替對方打官司?
南婉抬起手指,噓聲,“這個理由,三天后我才會告訴大家!”她步履款款地走下,在經紀人黃悅悅和助理于田的包圍下,進入了車子。
不遠處,保鏢張千盯著一身黑色紗裙的吳天,對于她雪中送炭的舉動,感到高興,“謝謝你,吳小姐!”
他伸手。
吳天伸過去,握住,緊緊地。
而后目光瞟著眼前的男人張千,笑道,“你既然這么高興我能雪中送炭,那么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唄?”
保鏢張千搖頭,“抱歉,我們這種人,身份特殊,得保、密。”
“啊,還不能告訴我啊!”吳天湊上前,伸開兩手,攔阻張千,“喂,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我幫了你,連個名字也不告訴?”她極想要找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做出這個舉動,多么地偉大,于是她跟著說,“我可是犧牲了我閨蜜的利益,幫助你得。”
保鏢張千垂首,點了根煙,腳上的皮靴蹭了蹭地面。大概十聽了這話,覺得想笑,于是他就真地笑出了聲來。
“吳小姐,這樣的閨蜜,如果真地叫閨蜜,無論我說什么,你也一定不會過來的!”張千瞪了她一眼,瞅了瞅她的眼睛,“能夠不顧朋友生命危險的人,不值得閨蜜一說,所以,你看,你真地在說笑!”
吳天氣地眼睛都要掙開了,她咆哮,“喂,你太過分了。你……”
“如果傷害到了你,那么很抱歉!”保鏢張千提了提自己的自行車,壓低了帽子,就準備離開了。
看著那個人騎著自行車,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吳天心里那個氣啊。
恨不得一腳踹過去,把那個人踢下自行車。
她捋了下高高扎起的馬尾,氣定神閑地鉆進了自己的豪車。
不是會跑么?
我就不相信,自己還追不上你了。
吳天伸腳,開著車,朝著張千離開的方向追。
張千往巷子里鉆,她也開著豪車往巷子里鉆。無奈人笨,在巷子拐角就看不到張千的影子了。
瞥了瞥前方巷口的廁所。
她懷疑,暗想廁所里面會不會有那個男人,然而就在她鼓足勇氣,進入廁所的時候。
眼睛都還沒有看,上廁所的男人已經發出了鬼畜的叫聲。
特么的女人,也會走進廁所!
男人走錯廁所,女人們不知道聲嘶力竭到了何種地步,至少都會罵他一頓。但是男人們,就無語了,看到女人,自己還怕,索性只能咆哮著,拎著褲腰帶,跑出來。
吳天一張臉慘白,隨后揪著衣袖跑出來,撫著自己車身,在那里百轉千回。
真地是……要命了!
“本小姐非逮著你不可!”吳天拉開車門,幾乎是用甩地,才坐進了車里。
她懊惱又彷徨,目光盯著前車窗,不知道眼睛在看哪里。
特別應景地,是屋外傳來的一句話。
媽.呀,那么漂亮一個女的,竟然分不清男·女廁·所。
噓,說不定是追男·人的呢。
兩個大漢你一句我一句,勾著·肩從豪車旁邊走過去了。
要不是因為豪車里,啥也看不見,說不定會嘲諷張千兩句,或者……搭訕兩句。
……
等人開著車離開巷子,裝模作樣的張千才提起ku子,走出廁所。
把外套重新穿上,戴好帽子,推了藏著的自行車,離開了。
“這家伙,厲害!”保鏢張千細細柔柔柔的嗓音里,笑了這么一句。
但他的目光里,很少會出現那樣的眼神。幸好……幸好這位大小姐,良知未泯,愿意出手幫忙,不然……寧爺的吩咐,他只怕又完不成了。
作為寧爺的哥們兒兼保鏢,他每天最想完成的,就是寧爺布置的任務。
每次完成任務,他就感覺要上天摘星星一般。
郁庭深常常看著他,希望他能找個女朋友成家,他卻哈哈大笑,說自己還年輕,不著急。
“仗著顏值高?”那個時候,郁庭深毫不客氣地瞪他。
張千擋了擋自己的眼睛,挺直了脊背,依舊是溫潤如清風的嗓音,“那么寧爺覺得,我這顏值還可以多單幾年么?”
沒辦法了,張千給寧爺做事兒,做久了,做出了習慣,已經完全沒有機會退出,做一個正常的談戀·愛的男人了。
坐在自行車上,突然接到了寧爺的電話。
郁庭深一身白大褂,正在打聽,醇厚的嗓音里,帶著探究。
“事兒怎么樣?”
“官司贏了。”張千說完這句話,送上兩個字,“恭喜。”
郁庭深的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就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召告天下,自己的母親寧云若沒有婚、內、出、gui,自己母親的死可能有冤屈的時候。
南婉這邊,已經將自己打聽到得許多的事兒,用文件的方向,發給了報刊,雜志。
每次有人問她,為何非要和著名導演pay打官司的時候,她都義不容辭地說了一句。
以前很多人都說邪不壓正,可是我不想聽到這句話,我往往喜歡用行動辦事兒!她還說,自己必須這么做,至于理由,大家以后會知道!
她這個問題,可算.diao.起了很多人的胃口,大家都滿腹懷疑,心想這個南小姐,到底是為什么,要幫助寧夫人?過了那么多年的事兒,她這樣的地位,竟然還要打官司?
大部分的人都好說,為什么?寧夫人寧云若同南婉什么關系。
盡管這么想,當事人卻不愿意透露。
……
回家時,路邊,簇擁了很多交警。據說一個老人出了車禍。
因為有心、臟病,現在情況交集。
路過的人中,也有護士,然而對于這樣的情況,也是震驚地手足無措。
有人打了120電話,但車禍的人后背和四肢不能移動,是以只能等待醫生前來救援。
郁庭深開著車,聽到熟悉的救護車聲,將車靠岸。
快步走進現場。
他看著交警,說了句,“我是醫生。”交警放他進去。
他蹲身,迅速地檢查了患者的狀況。
發現對方腦內出血,急需搶救。
“必須盡快手術!”郁庭深沉默著,從兜里拿出手機,給天正醫院的白醫生打了電話,讓對方帶好儀器,進行搶救。
這個過程觸目驚心,圍擁的路人只覺得周圍氣氛凝重,不過看得他們一身冷汗的,是那個穿著無·菌手術服,握著手術刀,滿頭大汗,臨危不亂的醫生。
有人甚至遠遠地給他拍了視頻。
看不真切。
是一個剪影。
但夕陽的光,緩緩地打下來,映照著那半張輪廓分明的臉。
全程都只是一些專業術語,除此以外,沒有別的。
然而,他那一雙鮮血染遍手套的雙手,卻無不震驚了在場人的眼睛。
被鮮血覆蓋得看不出手套的顏色和掌紋。
只有分明細長的輪廓,可以完好地辨認出來手指。
他做手術時,一點兒大氣都沒出。如果說,那是一個醫生該有的素養。還不如說,那是一個醫生面對生命時,出現的緊急反應。
已經習慣了救人。
已經習慣了自己那身白大褂。
已經完全領悟了醫生的職責。
沉甸甸地,偶爾還會如同大山壓不過氣。
做完手術后,由人將患者,移送到醫院里。
救護車開走。
救人的郁庭深卻坐在那里,悵然了很久。
他在想,自己當初在實驗室里,做著這種,拿著手術刀,生死存亡的事兒時,可有人同樣想過,自己身為醫生的職責,救救他的母親寧云若。
紅生醫院的禁錮,大概于母親,也是一個噩·夢。可是噩·夢不斷,一個接著一個,母親又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到底是也樣的束手無策,她才會選擇死亡。
呆滯時,交·警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先生……”
他推了下。
郁庭深撐著地面站起來。
被圍起來的地方,還有患者流的血。他取下手套,不甚觸碰到了血。
潔白的指甲蓋上,染上了點點的血。像極了人的脆弱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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