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恩殿的地下密室里，武帝一臉陰沉地看著手持凰羽劍的晴安。

    “你來啦！”

    “我來了！”

    晴安看了葉謹和尹鳳傾一眼，確定他們都還活著，心下稍安。

    “父皇，煌恩殿已經被兒臣的人包圍了，您就不要再行惡事了。你是兒臣的父皇，不到萬不得已，兒臣都不會傷您分毫。”

    煌武定定地看了她好半響，才緩緩開口，“朕倒是低估了你的本事，你手上居然有私兵。哼！葉謹還說你沒有篡位之心，如果你真的沒有，又怎會擅養私兵！”

    晴安抿唇，回視武帝，“要不是父皇相逼，兒臣的人又怎會與父皇您的人動手，要不是您步步緊逼，兒臣這把凰羽劍又怎會指向您！”

    “父皇，您就那么想要長長久久地坐在那個位子上嘛！”

    武帝瞪著他，“這大煌江山是朕打下的，憑什么要傳給你一個丫頭！”

    “父皇若是不想傳給我，大可傳給二妹三妹，或者四弟。您怎么可以那么嗜血，就為了您的皇位，將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殺了，再將兒臣封印，承受千年的詛咒！”

    武帝冷哼，“什么親生兒子，他都不知是哪里蹦出來的，親生兒子？哼！”

    晴安皺眉，“什么意思？”

    “閣老雖然冥頑不顧，但他的本事還是在那里的，既然他斷然陳靜茹肚子里的是個女孩，那便是陳靜茹求到天上去，也不可能變成男孩。她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李代桃僵，使的倒是好手段！她養了那個雜種一年，不過就是為了給你設局罷了，朕不過是將計就計，再順手推舟了一把，給你多加了一條弒父殺君的罪名罷了。”

    晴安聞言一陣心寒，她原以為大煌后宮算是干凈簡單了，卻沒想到有皇權的地方，里面的人都是骯臟不堪。

    “父皇，事已至此，真相到底如何，兒臣已經不敢興趣了。兒臣只問一句，您是抵死反抗，還是束手就擒？”

    武帝微微示意馮海，“哼！這話應該是朕問你才對，你的身體，不要了？”他話一落，馮海已經配合地上前一步，將手中兵器對準了床上煌凰的身體。

    葉凡扶起葉謹，尹鳳傾也自己撐著地站起身，他們兩人都注視著馮海手下的兵器，葉謹更是眉頭緊皺，斟酌著如何上去從馮海手上奪回煌凰的身體。

    晴安卻是不在意地一笑，忽而閃身上前，不知何時凰羽劍已經抽出，架在煌武的脖子上，“父皇，您覺得，事到如今，一具身體對我還有那么重要嗎！”

    “馮海，到底是要本宮一具沒用的身體，還是要父皇的命，你自己選吧！”

    馮海面無表情，“長公主不用逼我，我只聽陛下的話，陛下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尹鳳傾冷哼，“哼！你倒是很好地詮釋了什么是狗奴才！”

    晴安沒理他，依舊看著煌武，“既然父皇執意如此，那我們就一同動手吧，不然又怎么對得起當年前閣老那一句弒父殺君的命定之語。”

    煌武霍地抬頭，“你知道？！”

    晴安的眸光微微閃動，她知道那是煌凰的情不自禁，面前這個已經雙鬢花白的人，終究是煌凰的親生父親啊。

    “父皇也早就知道了，不是嘛？也是因為這個，你才不余遺力地為我布下這樣一個局。”她的手忽而一抖，開口的聲音竟有些凄厲，“父皇，我是您的女兒呀，您看著我長大，難道您真的覺得我會對您動手嗎？”

    煌武想起手把手教她寫字，教她射箭的情形，微微閉了眼，“不要再說了，正如你所說，事已至此，還有什么好說的！”

    正在這時，葉凡忽地出手，一把利劍直直對準馮海的命門，馮海見葉凡來勢洶洶，武帝又沒有下命令，只好舉起兵器來擋，與葉凡在狹窄的空間里動起手來。說時遲那時快，葉謹趁機微微一拐，強忍著重傷上前幾步，將床上煌凰的身體從床腳一拉，然后快速用力往密室的樓梯方向甩去。

    恍惚之間，武帝微微閉眼，頓時泄了口氣，他看向晴安，有些咬牙切齒，“你以為，朕就真的就這樣被你這個逆女弄得一敗涂地了嗎？皇宮鬧成這樣，城外的五萬城防兵定會舉兵進宮護駕的。”

    晴安沒有言語，抬手用力在他后頸一敲，武帝頓時暈了過去。

    這邊葉凡與馮海已經大戰了二十幾個回合，葉凡身上掛了好幾處紅，而馮海依舊毫發無傷，他的武功真是好到異乎尋常。

    尹鳳傾在旁邊看得著急，葉謹因為剛才用力，已經暈倒在了床邊，晴安不過靠著把凰羽劍的威力耍了下帥，真對上馮海這樣的，估計十個她也不是對手。這里再寬敞，站了這么幾個人，也顯得空間狹窄，外面的人也進不來幫忙。別是到最后，他們幾個還死在這個瘋太監的手上。

    他一邊著急一邊干跺腳，忽而轉頭瞧見桌上堆著一堆瓶瓶罐罐，里面裝著各色粉劑藥物。他又看了一眼已經將葉凡往這邊逼過來的馮海，眸光一轉，拿起幾瓶藥粉快速打開，對著馮海的臉用力甩了過去，正好甩在了他的眼睛上，攻擊力頓時弱了不少。

    葉凡見狀，快速舉劍用盡全力對準馮海的額頭插了進去，馮海吃痛大叫一聲，雙腳飛出。葉凡回身不夠快，依舊吃了他一腳，整個人退出好幾步遠，倒在地上。

    馮海閉著眼睛，舉著雙手亂竄亂叫，額上的鮮血汩汩留下，滴在他的鼻子上，臉上，嘴上……瞬時便渾身是血，面目猙獰起來。

    尹鳳傾拉著晴安后退兩步，看著他發了會兒瘋，突然“砰”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才拍了拍胸口，“這個瘋子！”

    晴安聞言，抬頭斜斜地睨了他一眼，那目光中是尹鳳傾不熟悉的鄙視與高高在上。尹鳳傾忽而心中一抖，松了握著的手，退后一步，“你是誰！”

    “哼！”

    晴安走到床邊，抱起葉謹的頭，又為他把了脈，確定他還有呼吸，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葉謹咳嗽一聲，微微睜開眼，看著晴安，“凰凰！”

    晴安展顏一笑，那笑容中帶著顛倒眾生的風采，輕輕點頭。

    *

    一夜無眠，天蒙蒙亮，百官便三三五五地聚集在煌恩殿廣場前。雖然武帝說罷朝幾日，但他們依舊得日日進宮，一是防止有何變化，二也是打探打探武帝的病情。昨天夜里，不知何人得了誰的命令，密集調兵將，百姓都已人心惶惶，更妄論他們了。

    除了他們，一早來到煌恩殿的，還有茹貴妃和新進宮的三位妃嬪。

    茹貴妃瞪著守在門口的四個新面孔，“你們是什么人，本宮怎么從未見過你們！”

    那四個人看都沒看她，只依舊把守著門口，如木頭人一般。

    茹貴妃皺眉，“陛下呢，本宮要見陛下，你去通傳一聲！”

    依舊沒有回應，茹貴妃不禁有些著急，她連夜讓人去讓煌章帶人進宮，但是到現在卻依舊連個影兒都沒有。她心中暗罵，煌章這個靠不住的，關鍵時刻居然當縮頭烏龜。

    “本宮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馮大宮人呢，你若是不會通傳，就叫馮大宮人出來。陛下身體到底如何，總該有個人告訴我們吧。從昨日到現在，一個人都沒見著陛下，這會兒連馮公公也沒影兒了，別是有誰別有居心，挾天子以令諸侯吧！”

    在她心里，映妃不足為患，她始終認為只有一直默默無聞的櫟貴妃會有翻云覆雨的本事。

    她嚷嚷著，那四人依舊沒有理她，倒是把廣場上的一眾人吵得人心惶惶。

    茹貴妃心中得意，又微微拔高了聲音道：“飛妍公主還在刑部大牢，欣怡公主不堪大用，可大家都別忘了，還有個郡爺呢，他也是咱大煌的繼承人選。陛下啊，您到底身體如何，臣妾可是關心得緊啊，您若是聽到，就讓臣妾進去看看吧。有些人別有居心，您可千萬別被人給騙了呀！”

    陳立行站在隊列里，對著京衛使微微示意。京衛使及時上前一步，朗聲說道：“陛下，京衛使汪杰已經調集五千京衛兵在南宮門外候命！”

    除城防兵外，京城內還有一萬京衛兵，以防不時之需。京衛使汪杰已經被陳立行和茹貴妃收買，私下調兵，均是茹貴妃的授意。

    茹貴妃眸光一閃，上前兩步，“陛下，您若是還不出聲，臣妾就讓人沖進去護駕，拿下那挾天子的逆賊啦！”

    “哦……你說的逆賊是指本宮嗎？”

    一個清脆而沉穩的聲音突然在晨曦中響起，讓眾人一驚，齊齊往煌恩殿正殿看去。

    咿呀……

    殿門緩緩大開，一個身穿紅色繁復錦衣的女子緩緩走出，她的頭發高高挽起，一支碧玉鳳簪斜插在后髻上，在晨曦中流動著逼人的光芒。

    她在門口站定，一雙狐貍眼睛微微流轉，帶著睥睨天下的傲氣，她的目光看向茹貴妃，緩緩開口，“貴妃娘娘，本宮問你呢？你剛才口中所說的逆賊，是在說我嗎？”

    茹貴妃不防一個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死去的人突然出現，一顆氣幾乎提不上來，指著煌凰，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你……你……”

    不說她，底下的百官也是好一陣混亂，有些膽小的，已經直接暈了過去。

    煌凰輕扯嘴角，唇邊的諷刺意味十足，“怎么？這才幾個月不見，貴妃娘娘就貴人多忘事，把本宮忘了嗎？”她眸光一轉，又看向廣場下面的百官，“本宮是人不是鬼，你們也犯不著怕成這樣子，咱大煌的堂堂七尺男兒，膽小成這樣子，傳出去也不怕外頭的人笑話！”

    最前頭的大將軍戚威上前一步，拱手行禮，“敢問凰圖長公主，您怎會在此出現？”

    煌凰往前走上一步，緩緩說道：“本宮被冤枉一事已經大白，如今父皇病重，本宮在此出現再正常不過了，戚將軍有什么意見嗎？”

    “臣……不敢！只是這真相到底如何，還望長公主殿下告知我等。”

    煌凰早知他會有此語，大手一揮，一名宮人打扮的男子從她身后走出，在她身旁一步站定后展開一份皇旨。

    “奉天承運，陛下召日，凰圖長公主此前弒父殺君之事，朕已著人查明真相。巫劍傷朕之事乃是櫟貴妃喪心病狂，栽贓陷害長公主。而旭皇子之死，則是茹貴妃狠下毒手，以親生兒子的性命企圖害死長公主。長公主因受冤屈，即便釘于石棺，靈魂不去，如今真相查明，返歸真身。適逢朕病重，特封長公主為皇太女，行監國之事！”

    這宮人聲音洪亮，口齒清晰，不過片刻，便將旨意傳達清楚，退回到煌凰身后站定。

    百官聞聽旨意后，都是震驚不已，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有相信而震驚的，也有不信而面露懷疑之色的。

    茹貴妃面色大變，她猛地上前一步，指著煌凰，“胡說！這才是栽贓陷害，陛下一定是讓你給挾制住了，你才敢在這里顛倒是非黑白。我的旭兒呀，他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將我說的比虎還要毒，讓我情何以堪，讓九泉之下的旭兒如何安息！”

    煌凰冷笑一聲，“是不是顛倒是非黑白，貴妃娘娘心里一清二楚。來人，茹貴妃毒害皇嗣在前，陷害本宮在后，押下去關到刑部大牢，擇日處死！”

    茹貴妃聞言臉色大變，看見已有侍衛上前來，忽地把自己的肚子一挺，“本宮懷著皇嗣，本宮倒要看看，誰敢動本宮！”

    那侍衛聞言果然不敢上前拉她，底下的百官亦是指指點點，頗有異言。

    煌凰冷哼，“貴妃娘娘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高明得很，本宮還真不敢與你比。既然你打定主意不給自己留下最后一點體面，那本宮就讓你心服口服。”

    “來人！給本宮宣太醫，讓太醫院所有當值的都給本宮叫來，一個是給貴妃娘娘把把脈，看她肚子里的龍種好不好，另一個給陛下把把脈，看本宮是不是挾制了陛下，在此篡奪皇位！”

    最后一句話她故意拔高了聲音，眸光又往下頭的百官一一看過去，有些人馬上尷尬地低下了頭。

    而茹貴妃聞言又是大急，想要拒絕又不敢，看見已有宮人領命去請太醫，她踉蹌一下，幾乎暈倒過去。

    因為武帝身體不適，太醫院全體都處于警覺狀態，不過半刻鐘時間，那宮人便領著六個太醫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見到煌恩殿前的人，六位太醫來不及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便被煌凰甩過來的目光嚇到，煌凰看了一眼茹貴妃刷白的臉色，“先進去給陛下請平安脈吧！”

    幾人不敢耽擱，帶著滿腹的疑問快步走了進去，這邊煌凰又看向百官隊列，“戚將軍與梅學士也進去吧，看看陛下，順便聽聽太醫們是怎么說的。”

    看到她這般落落大方，百官的議論聲頓時少了許多，而茹貴妃的一顆心更是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煌凰不管，她身后的宮人搬了一張椅子出來，她大袖一揮，便坐了下去，一臉淡定地等著人出來。

    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戚將軍等人才魚貫而出，太醫院院正崔伏拱手彎腰，“啟稟長公主殿下，陛下此次身體不適乃是勞累過度所致，加上舊日劍傷復發，病情來勢洶洶，需得好生修養調理才可。”

    “嗯，本宮知道了！”煌凰微微點頭，又指著茹貴妃道：“既然來了，便給茹貴妃也把把脈吧，看她是否蒙騙陛下與百官，假裝有孕在身。”

    崔伏聞言一愣，當日茹貴妃流產，便是陛下讓他為她處理的，只是他抬頭時便對上了煌凰別有深意的目光，不再多言，點頭便要親自給茹貴妃把脈。

    茹貴妃如受了驚嚇一般，勉強道：“不必了，本宮身體好好的，就不勞煩崔太醫了！”

    煌凰卻是冷笑一聲，“貴妃娘娘可不要搞錯了，本宮可不是讓太醫看你身體好不好，而是確認一下你是不是在顛倒是非！”

    眼前崔伏已經到了跟前，茹貴妃兩眼一閉，大聲道：“不用看了，本宮現在是沒有龍種，但并不是本宮欺瞞陛下，而是之前被飛妍所傷小產了，這件事情陛下知道，崔太醫你也一清二楚不是？”

    崔太醫垂眉，“臣不知此事！”

    “你……你……你們是一丘之貉，聯起手來對付本宮的，大家不要被她騙了！”她自知今日在劫難逃，干脆豁出去了，看向京衛使，“汪京衛使，你還在等什么，長公主挾制陛下，企圖篡位，你還不領兵進來，清君側！”

    汪杰猶豫了一下，最后像是做了選擇一般，“汪杰率領五千京衛，聽候貴妃娘娘差遣！”

    茹貴妃聞言，原本微微彎下去的腰直了起來，得意地看向煌凰。

    煌凰似笑非笑地回視過去，茹貴妃的得意不過一秒，便聽到人群中有人走出朗聲說道：“明鋒率五萬城防兵，聽候長公主殿下差遣！”

    說話的正是英國公，他思慮再三，最后還是聽從明汐的建議，站在了煌凰這邊。

    茹貴妃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滿臉的驚恐。煌凰卻已經失了耐心，大手一揮，便讓人將她拖了下去。

    這邊百官再不敢贅言，以英國公戚將軍為首的幾人跪下，“參見太女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碩大的廣場頓時跪倒一片，參見的聲音此起彼伏。

    金色的太陽緩緩升起，煌凰傲首挺胸，迎著陽光，雙手舉起，風采略略，讓人見之稱服。

    *

    一個月后，武帝病重去世，煌凰登基，改國號為凰圖，從此開啟了大煌女帝的輝煌歷程。

    葉謹被馮海重傷后，足足修養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恢復如初，他繼續當他的輔相，與煌凰共建大煌江山。

    茹貴妃櫟貴妃均被處死，映妃與飛妍公主被罰至靈隱寺修行，沒有凰帝的允許，永世不得離開靈隱寺。

    奉國玉落公主因為錯傷武帝，煌凰執意將她留在大煌，號稱贖罪，實際上了成全了玉落的心思。三皇子奉先因做賊心虛，不敢提出異議。煌凰倒是大方將欣怡公主嫁給了三皇子，兩國以姻親結下友好關系。

    *

    夜黑風高，城西。

    圓盤一樣的月亮下，兩個人影相攜著你一言我一語。

    “喂，你緊張嗎？”

    “不緊張！”

    “怎么會不緊張？這可是我們倆的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明明是第二次！”

    “之前那次毫無準備，不算！”

    這話越聽越不對，月亮也禁不住臉紅起來，躲在了云里。

    尹鳳傾手里握著那個小小的權杖，“這東西，等一下需要拽在手里嗎？”

    晴安皺眉，“好像不用，我上次靈魂轉了幾轉，壓根就沒記得它，它也一直跟著我的。”

    “萬一這一走，咱們去到了不同的地方，再不能想見，怎么辦？”

    “不見就不見，我跟你又不是很熟！”

    “嘖，你這人，怎么這么不懂事！”

    晴安呵呵一笑，“我有預感，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尹鳳傾看著她臉上柔和的笑容，心中忽而一動，傾身過去，正準備干點壞事，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你們笑得那么開心，在說些什么呢？”

    尹鳳傾惱怒地回頭，看見葉謹與煌凰相攜而來，“尊貴的陛下，您來得還真是時候！”

    煌凰粲然一笑，對著葉謹眨眨眼，“我們好像打擾了某人的好事，被嫌棄了！”

    葉謹寵溺地看著她，溫柔笑笑，并不說話。

    沒救了！

    尹鳳傾有些鄙視地看了葉謹一眼，便轉過頭去。

    太刺眼了，我沒看見！

    晴安裝作沒聽懂，看著煌凰，“陛下日理萬機，怎么也親自過來了？”

    煌凰微微斂了笑容，“你們要走，我們怎么能不送送！原本還想著，你們會參加完薛國華跟章靈沫的婚禮才走，沒想到這么突然。”

    晴安輕輕點頭，“是呀，我本來對他倆的婚禮也很期待呢。還有少謙公子，也不知他與玉落公主最后能否修成正果。”

    尹鳳傾見她說起莊少謙，有些吃味，“你怎么不說眼前的這兩個呢！”

    晴安重重點頭，“嗯，你說的不錯，最重要的是你們倆。”她歪歪頭，“你們倆若是舉辦婚禮，那肯定是舉國沸騰呀！”

    葉謹與煌凰兩人相視一笑，卻并不接話。

    這時，原本柔和的月暈忽然慢慢擴大。

    煌凰見了，張開雙手，對著晴安示意。

    晴安笑笑，上前抱住她，“陛下保重！”

    “嗯，你也保重！”

    兩人分開，煌凰又對著尹鳳傾伸出右手，“紈绔世子，你也保重！”

    尹鳳傾擺正臉色，認真地與她握了握手，“圣安侯府的人，就靠著陛下照顧一二了。”

    煌凰爽朗一笑，“放心吧！”

    這邊晴安握住葉謹的手，葉謹輕輕抱了抱她，“謝謝你！”

    晴安微微一笑，她知道葉謹的這句謝謝是非常的真心實意的。一個是謝她救回了他的凰凰，另一個呢，晴安眨眨眼，這是他們倆的秘密。

    “好了！”尹鳳傾將晴安從葉謹的懷里拉開，“意思意思就是了！”

    尹鳳傾拉著晴安，兩人一同轉身迎著月光。

    尹鳳傾微微轉頭，看著月光下晴安柔和的臉頰，忽地看過去，附在她的耳邊，“我叫尹翔澤，記住了！”

    晴安聞言震驚，轉頭看過去時，尹鳳傾已經站直身體，臉上是晴安熟悉無比的笑容。她正要開口說話，擴散的月光忽而朝著幾人的方向逼近，尹鳳傾與晴安籠罩在一模糊的月光之中，兩人只覺得有一道光一閃而過，再睜開眼時，已是另一個世界。

    －－－－－－題外話－－－－－－

    嗯，正文到這里就算了暫告一段落了，感謝親一直以來的支持。后面會有番外，交代晴安兩人回到現代復仇的事情。當然，如果有親提要求的話，墨還可以寫一下薛國華章靈沫，少謙玉落，或者煌郡爺一家的番外……不過，番外還沒寫，所以不會保持日更，墨寫好就會發上來，記得來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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