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壓得挺低的,且語氣中明顯透著些許著急。
也是,一個貴妃私下約見一個男的,本身也是冒險的事情,若是讓人知道了,或是被人抓住了把柄,稍微修飾一下說法,便會變成“茹貴妃私會尹家世子”、“貴妃娘娘紅*出*墻”、“貴妃娘娘給陛下戴綠帽”,尹鳳傾自在地腦補了幾個吸人眼球的大標題,心情大好,忍不住吹了幾下口哨,將面前的小宮女唬得魂飛魄散,急忙轉頭看了下四周,見無人注意才又催促道:“尹世子,請隨奴婢來!”
“好,前頭帶路!”
尹鳳傾倒沒再為難她,把玩著腰間的墜子跟著她往前走。那墜子通體水綠色,上頭雕刻著幾根竹子,看起來雅致清貴。這是今日晴安早起時扔給他的,據說是昨日忘給的生辰禮物,尹鳳傾喜得笑逐顏開,當即就帶上了。
那小宮女果然引著他們往人少的地方走,不時偷偷看一眼身后的尹鳳傾,似是生怕被他發現不妥。
“咦?這好像不是錦綴宮的方向呀?”
果然!
小宮女深吸一口氣,好在她早已想好借口,便低聲道:“回尹世子,因為祥瑞殿離錦綴宮有點遠,我家娘娘并沒回錦綴宮,只在前面一間偏殿歇息,世子隨奴婢走就是了。”
又走了半響,小宮女似是重重地松了口氣,指著前頭一間不大不小的宮殿道:“世子爺請看,就是前頭了。”
尹鳳傾恍然點頭,又看了下四周,才緩緩道:“嗯,這里人跡罕至,真是干壞事的好地方啊!”
“啊?”
小宮女傻乎乎地一愣,還不待她反應過來,晴安一個轉身,以手做劍,一拍她后頸,她便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尹鳳傾贊一聲好,上前將那小宮女拉進旁邊的一處樹叢中,在外圍把風,晴安則走進樹叢里頭,再出來時,已經換上那宮女的衣服,又改回女裝。她瞅了一眼尹鳳傾,便往來時的路上走,而尹鳳傾則就近找了個涼亭喂魚打發時間,準備第一時間看好戲。
偏殿里,煌妍已經換了一身半透明的紅色紗衣,此處省略nn字。
殿外,幾個閨閣小姐聽得一臉懵逼,當先的一位是英國公的老來獨女明汐,聽了里頭的聲音,氣一張臉紅得能滴出水來,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幾下,揮袖罵道:“實在是無恥,實在惡心,虧她還是一朝公主呢。!”
明汐是煌凰的閨閣摯友,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為煌凰的事情抱不平。她又是個單純直接的人,素來拿劍說話的,在她心里,害煌凰的,不是錦綴宮的,就是映月宮的,尤以整日與煌凰對著干的煌妍最可疑。
剛才她約著幾個貴女在祥瑞殿外頭歇息聊天,有人突然莫名其妙地撞了她一下,然后扔了一張紙條給她,上頭說的便是煌妍在這里干壞事,不管真假,只要能抓住煌妍的把柄,她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當下便引了幾個本就在與她聊天的閨閣小姐一同過來,誰料竟聽到這樣的事情。
她拉著幾人退開一點,免得有辱視聽,然后準備吩咐人去請武帝等人時,卻見武帝并茹貴妃映妃已經浩浩蕩蕩地往這邊過來了。
“啊……啊……”
與此同時,殿內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驚叫,直把整座宮殿都震了個天翻地覆!
偏殿里的尖叫聲實在太過振聾發聵,武帝等人前行的腳步一頓,正好停在明汐等人的旁邊。
明汐等人急忙上前一步屈膝行禮,“給陛下,兩位娘娘請安!”
武帝掃過去一眼,見最前頭的是英國公之女明汐,臉色稍稍緩和,“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英國公原是宋朝的大將軍,后來眼見宋朝皇帝昏庸無道,百姓深受其害,在見識過煌武的宏才大略后,他當機立斷投向了煌武,在煌武領兵進入皇都時立下汗馬功勞。況且,他代表的是原先宋朝的武將,在軍中頗有威嚴,又在煌武侵進皇都時以一已之力保下半城百姓的性命,深得百姓敬重。
因此,煌朝建立后,武帝便將他封為英國公,對他頗為敬重。如今,英國公仍然領著西北大營的軍力,是大煌的重要人物。明汐作為他唯一的嫡女,自是清貴無比。況且她的性子隨了她父親,素來正直,故武帝對她也尚算有好臉色。
聽見武帝問她,明汐急忙回道:“回陛下娘娘,我們幾個覺得前頭太吵鬧,就一路往這邊走過來,看看宮中景致。”
武帝不疑有它,又問道:“那殿里,是怎么回事?”
他這一問,明汐并其他幾位小姐都臉現尷尬,把頭埋得更低,并不敢回話。
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茹貴妃臉色微變,直覺事情有些不對。剛才那聲振聾發聵的尖叫,明顯是煌妍的,而明汐等人出現在這里,也不是事先計劃好的。可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做出應變,武帝已經讓馮海進去查看,而自己則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進去。
眾人只聽得馮海一聲“哎喲”,便見他匆匆忙忙地小跑著出來,在武帝耳邊說了幾句話。
武帝聽完,臉色難看地大踏步走進去,茹貴妃與映妃急忙跟了上去。
明汐幾人則識趣地站在門外,也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竟有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走了過來,眼見馮海在門口擋著,才沒敢上前來,只在離著門口幾步遠的地方一臉好奇地張望。
不多時,殿內便傳來煌妍嚶嚶嚶的哭泣聲。
武帝一臉震怒,他掃了一眼屋內一地凌亂不堪與空氣中濃濃的某種氣息,更是氣極,他雖然對煌妍沒有過任何期盼,但好歹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女兒之一,自然見不得她如此無恥,“哭,你還有臉哭,你倒是給朕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煌妍看都不敢看震怒中的武帝一眼,只抱著映妃嚎啕大哭,“母妃,你要為妍兒做主啊!”
映妃早就被驚得三魂沒了六魄,好容易撐住沒暈過去,此刻被煌妍哭得頭皮直跳,她抱著煌妍,抬起淚眼看向武帝求道:“陛下,妍兒是什么人,您不知道嘛?她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您要為她做主啊!”
武帝冷哼一聲,“朕就是了解她是什么人,才覺得她肯定是自取其辱!”
映妃被武帝的話一噎,差點又暈了過去,她環顧了一下終于看到只著一條中褲跪在一旁瑟瑟發抖的陳強,頓時指著他道:“是他,肯定是他!他垂涎妍兒的美貌,才把妍兒騙了來對妍兒無禮!對,一定是這樣的!陛下,妍兒可是您的女兒呀,你一定要為她做主啊!”
武帝看了一眼如一灘爛泥一般跪在那里的陳強,在自己腦中過濾了一遍,并不認得此人是誰,怒火更甚,“你又是什么人?”
說來陳強這么個大胖子居然在武帝面前那么沒有存在感,明明前日還在錦綴宮見過,明明當時武帝還輕飄飄地撇了他一眼,卻居然對陳強一點印象都沒有,陳強也是夠屈的。
不過,現在似乎不是理論這個的時候。
茹貴妃在進來看到陳強那一刻已經腦袋一嗡,也是直接想暈過去的。但他好歹是自己弟弟,又是陳家唯一一個嫡子,她總不能不管他看著他死。此刻見武帝冷聲喝問,她也不能再裝不知道,急忙走到武帝面前規規矩矩地跪下,硬著頭皮柔聲道:“請陛下責罰,這是臣妾那不成器的弟弟!”
武帝聞言,皺眉看了一眼低垂著頭的茹貴妃,一時沒有表態。
倒是映妃聽了茹貴妃的話,仿佛猛然找到了撒潑點,整個人直接朝著跪著的茹貴妃撲了過去,“原來他是你弟弟,賤人!肯定是你故意引了他來,害本宮的妍兒!”
茹貴妃雖然滿心憤恨,但武帝面前,她不可能像映妃那般撒潑回手,只能強忍著,任由映妃將她的發髻都弄亂了。
武帝臉色一黑,冷喝道:“放肆!映妃,虧你是一宮之主,卻跟個市井潑婦一般,成何體統!”
映妃見武帝震怒,瑟縮了一下收回手跪直身,嚶嚶嚶地抹眼淚,“陛下息怒,妍兒如今這樣,這一輩子可就完了呀,臣妾也是急的,陳靜茹這個女人,居然引了她弟弟進來禍害我的妍兒,陛下您一定不能饒了她啊!”
陳強自被發現后便一直抖著沒敢說話,他雖然渾,但也不是個傻蛋,知道自己姐姐是全家的支柱,若是她失了寵,那陳家包括自己,就什么都沒了。
想到這里,他雖然挺懷念剛才,但也不得先不管她,急忙跪在他姐姐身旁,不斷磕頭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這事跟我姐姐娘娘無關的,剛才是……是有個宮女請我來的,說飛妍公主請我敘話。然后,然后我來到這里,便看見飛妍公主……我一時沒忍住就……”
他看了一眼煌妍,又對著武帝擺手道:“不是我,實在是飛妍公主太美了,她又不斷叫我進來進來,我……”
映妃在旁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時沒反應過來。
煌妍哭了半天,此刻倒是終于反應過來,指著陳強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呀你,本公主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怎么會讓人去請你?”
陳強看了她一眼,想起剛才顛鸞倒鳳時的甜蜜,竟咧嘴笑了,“公主怎么會不認識我,那天在我姐姐宮里,我們見過一面的,那時你還深深看了我一眼呢!”
煌妍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胡說什么?什么叫做深深地看了你一眼,本公主那是瞪了你一眼,你這人分得清分不清的啊!”
陳強哪里管這些,又繼續分辨道:“公主若不是對我有意,又怎會讓人去請我來。況且,我進來時,你就穿著薄衣,連……”
他是“過來人”,剛才一進屋便什么否聞出來了。
煌妍氣極,偏他說的還是真話,竟是無從辯解,“你……你……我……”
她突然想到什么,跪前兩步,雙手拉著武帝寬大的衣袍道:“父皇,父皇,兒臣沒有,我想到了,肯定是尹鳳傾干的,肯定是他讓人叫陳強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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