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琳縮在母親的身后，不敢說話。
姜如煙定定地看著她，若有所思：“你剛才說慕云晞在水下按著你的腦袋不讓你上來？”
她是知道妹妹會游泳的。
姜如琳見姐姐搭理自己了，趕緊點頭：“對，我沒騙你們，她真的這么做了，我差點就淹死了。”
“你說人家想要殺你，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想要在水里殺了你？”姜盛林氣笑了，“人家楚江遲剛才打電話來，慕云晞現在還躺在醫院里，因為溺水而肺部感染，昏迷不醒，你倒是告訴我，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怎么在水中殺你？”
姜如琳瞳孔微縮，“爸，你不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這是她的親生父親啊，竟然不相信她的話而去相信一個外人的話。
“我倒是想相信你，但是你做的事情哪一件是能讓我相信的嗎？”姜盛林冷聲反問。
姜如琳不敢說話了，她知道自己在父親這里已經沒有信譽可言了。
“爸，我覺得如琳說的話也未必就不是假的。”姜如煙淡淡開口。
對于這個大女兒，姜盛林那是很滿意的，她的話自然也能聽進去幾分。
“如煙？”
“如琳的性子我了解，她是任性，做事沖動，但卻不愛撒謊，是她做的事情她自然會認，我覺得慕云晞在水下確實對她做了什么，所以如琳才會這么生氣。”
見姐姐竟然相信了自己，姜如琳頓時連連點頭，“姐，我真的沒撒謊。”
“可是，你有證據嗎？”
姜如琳一滯，她哪里來的證據，她就是想在眾人面前揭穿慕云晞的真面目而已，哪里知道自己竟然會落水，而慕云晞還膽大包天地在水中做出那樣的事情。
“你沒有證據怎么證明慕云晞是想要殺你？現在大家看到的就是你故意將人撞下水，害的人家命懸一線，現在還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
姜如琳臉色發白，喏喏：“上岸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說不定是裝的呢？我們可以讓放醫院提供證明啊。”
不是說肺部感染，昏迷不醒嗎，那就讓醫生提供證明啊，她是一點都不相信慕云晞竟然會這么嚴重，那個女人最擅長偽裝了，說不定就是裝的。
“你就確定醫生提供的證明一定就是真的？”姜如煙淡淡反問。
姜如琳啞然。
“那你說怎么辦？”姜如琳自暴自棄地問道。
“明天跟我一起去醫院道歉。”她咬重了“道歉”兩個字。
“讓我給她道歉？我不要。”姜如琳情緒激動起來。
“不道歉你就給我滾出去。”姜盛林氣怒，“你也不看看這件事現在鬧得有多大，這次去的那些學生，一個個都站出來說是你故意將人推下去的，還連累你姐姐，明天公司的股價就要下跌。你有本事闖禍，沒本事承擔？”
姜如琳委屈：“可是，這件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啊，我也是受害者，為什么要讓我道歉？”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你那些照片都哪里來的？不是去游玩的嗎？你帶哪些照片去干什么？”
姜如琳又不說話了，事情確實就是她先挑起來的，這一點，她無法反駁。
“事情就這么定了，明天你媽帶你去醫院道歉，如煙，你就不要去了，指不定已經有記者去那邊圍堵你，這幾天你就在家里休息，網上的事情我來擺平。”
就這么短短幾個小時，姜如煙的名字高掛熱搜榜，已經從第十名上升到了第五名，光是那些營銷號是沒有這么大的能量的，背后必有人推波助瀾。
是誰在背后操縱，在坐的幾人心中都有數，除了楚江遲，也沒有別人了。
姜如煙不用上網看都知道那些網友會怎么說，干脆也沒理會。
倒不是她淡定，而是在事情剛發酵的時候，她的公關團隊就去找那些營銷號撤稿子，可是沒一個人搭理她，有一個圈內人好心提醒她是有人要搞她，因為她妹妹得罪了人。
姜如煙剛跟原來的經紀公司解約，成立了自己的個人工作室，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情，要是換做以前，經紀公司就會想辦法擺平這件事，可是她現在單飛了，人家自然不會再繼續幫她，不趁機踩一腳就算是好的了。
“不用了，爸，這件事需要我自己去，明天我帶如琳，去醫院找慕云晞道歉，不管事情的經過如何，這個啞巴虧我們是不吃也要吃了。”
短短時間內，她已經將局勢分析透徹，也明白自己能做什么。
“我不要道歉，要是道歉了，不就是承認了我錯了嗎？那以后別人還怎么看我，我怎么做人啊。”姜如琳哭鬧。
要是醫院門口有記者蹲守，那豈不是約等于是公開道歉？
她的臉都丟盡了，以后在云城的上流圈，她姜如琳就是個笑話，這種事情，光是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你現在知道丟臉了，做事情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姜盛林臉色鐵青。
“爸。”姜如煙開口，“現在追究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道歉是必須道歉的，而且還要公開道歉。”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的是姜如琳。
姜如琳看著姐姐的神色就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了回旋的余地，一時間又氣又委屈，可是有不敢說出來，她知道，自己一旦說了，面臨的也不過是更多的指責罷了。
慕婷看看丈夫，又看看大女兒，再看看小女兒，輕輕拍了拍小女兒的手，“如琳，媽媽知道你這次受委屈了，可是這次你必須聽你姐姐的話，不然誰都幫不了你了，明白嗎？”
“媽。”姜如琳嗓音里帶著哭腔。
“如琳，聽話。”
姜如琳哭著跑上了樓。
“你看看她的樣子，將事情搞成這個樣子，她還有臉哭！”姜盛林現在看到這個女兒都覺得頭疼欲裂。
“爸，我上次跟她好好談談。”姜如煙溫聲說道。
也不知道姜如煙跟姜如琳說了什么，第二天兩人出門的時候，姜如琳神情已經平靜了很多，乖乖跟著去了醫院。
**********
醫院里。
慕云晞躺在病床上，吃著某人給她削好的蘋果。
“江遲哥，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楚江遲坐在沙發上看書，聞言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并未回她的話。
慕云晞已經習慣了，從昨天開始，這人就是這樣，給她買飯，照顧她，但就是不跟她說話。
“江遲哥，你說網上的事情鬧得這么大，姜如煙會怎么做啊？”
她也沒想到事情竟然牽扯到了姜如煙的身上，看著高掛在熱搜榜上的名字，她心中暗爽、
姜如煙平時會做人，抓不到把柄有什么關系，她有個拖后腿的妹妹啊，有姜如琳的存在，姜家就不是鐵板一塊。
楚江遲還是不說話。
慕云晞嘆氣，這生氣的男人是真的很難哄啊，昨天她已經把能說的，能做的都說了做了，這人就是不消氣。
“哎呀。”她突然叫了一聲。
楚江遲迅速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
慕云晞皺著眉，可憐兮兮地說道：“腳抽筋了。”
楚江遲掀開被子，“哪只腳？”
“左腳。”
他抬起她的左腳，輕輕按揉著小腿。
慕云晞笑瞇了眼。
楚江遲哪里不知道這人是裝的，心中無奈又好笑，卻只能裝作看不出來，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他的力道不輕不重，十分舒服，按著按著，慕云晞的耳朵就紅了，她輕輕動了動，“好......好了。”
楚江遲放下她的腿，剛想走，就被人拉住了手。
他垂眸看著兩人的相交的手，淡淡開口：“做什么？”
慕云晞拉緊了一些，“江遲哥哥，不要生氣了，你一生氣我就心慌，我昨晚上都沒睡好。”
“你昨晚上還說夢話了。”某人不客氣地戳破。
慕云晞：“......對啊，我都說夢話了，我在夢里都在跟你道歉呢，平時我睡覺都不說夢話的。”
楚江遲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臉上卻沒什么表情，繼續開口：“你昨晚上說想吃烤鴨。”
慕云晞：......她昨晚做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夢，既然還會說想吃烤鴨？
她狐疑地看著楚江遲，總覺得這人在忽悠她。
不過他的神情太過正經嚴肅，一點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慕云晞心中犯嘀咕，難道昨晚上自己真做夢說要吃烤鴨了？
自己也不是吃貨啊，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難道是被顧亦遙給傳染了？
她嘴角一抽。
楚江遲的雖沒正眼看她，但余光一直在她的身上，見她神情變幻不定的，眼底的笑意又濃了幾分。
他以前怎么沒發現，小丫頭這么可愛呢，真是說什么都信。
慕云晞糾結了許久，沒有意識到自己拉著楚江遲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開，而某人也佯作不知，任由她拉著。
“那個，江遲哥。”慕云晞尷尬地笑了笑，“我真知道錯了，你就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我下次保證不敢這么做了。”
楚江遲冷笑：“還有下次？”
“沒有，絕對沒有下次，要是我再惹你生氣，就任由你處置。”
楚江遲眸光微閃：“任由我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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