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簡明不顧生死,替他擋了一刀,讓他本來堅定的心智,忽然崩塌瓦解。
簡明,他名義上的弟弟,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用心的去了解過。簡家的那個女人,他好像也從未認真的了解過。
安靜的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定行云跟在淺情的身后,追到了手術室。
淺情看見簡蘇渾身是血的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發愣。頓時心律不齊,有一些發暈。
定行云上前一步,扶住淺情。
忽然手術室的門被推開,有一個護士急匆匆的從里面出來,簡蘇立即拉住那個護士問,“我弟弟怎么樣了?”
護士一臉焦急,“情況不好,需要輸血,我去調血庫的血。”
簡蘇松了手,看向手術室。
淺情低著頭走向簡蘇,小聲的說,“對不起……”
簡蘇冷聲說,“我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淺情咬著嘴唇,眼淚一直在眼睛里打轉。定行云知道,淺情現在很自責,自責到恨不得那一刀是捅在自己身上。
簡蘇本意是不讓淺情意氣用事,鬧出更大的事來。
現在結果確實是按照簡蘇心中最壞的劇本走的,只是他沒想過,這個受傷的人,居然是簡明。
定行云過去,拍了拍淺情的肩膀,卻沒有多話。
戴維君與錦憶也跟著來了,戴維君一到手術室門口就定行云,“怎么樣了?”
定行云搖搖頭,“還沒有出來,我們也不知道情況。”
于是五個人,就在醫院手術室外面一直等著。
半個小時后,手術室的門被人推開,里面出來一個醫生模樣的人,摘下口罩對外面喊,“誰是家屬?”
簡蘇立即回答,“我是他哥哥。”
醫生點點頭,面帶遺憾,“我們盡力了……”
淺情聽見這句話,立即氣血上涌,身子一軟,向后倒去,定行云立即上前接住。
*
忽然淺情驚醒,看見定行云坐在床邊上,靠著墻閉著眼休息。
錦憶也躺在隔壁的空床上小憩。
她猛地回想起暈之前,醫生說的話,連忙搖醒定行云,“簡蘇現在怎么樣了?他還好吧?”
錦憶沒有睡死,聽見淺情問簡蘇的事情,立即臉色就不好了,“你為什么是問簡蘇不是簡明?”
淺情愣了一下,回答,“因為之前醫生不是說,他們盡力了嗎?”
定行云皺眉,“簡明沒死,但是情況也不好。那一刀捅在他腎的地方,所以,他進行了腎拆除手術。醫生那句盡力了是說,他們努力想保住簡明的那一側的腎,但是沒成功。”
淺情此時不知道是喜是憂。
本來以為死的簡明沒死,雖然沒死但是缺少一個腎,明顯也不是什么好事。
還有那個醫生說話為什么大喘氣?
害得她以為自己把簡明給害死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難道就比害死了好?她要怎么面對簡蘇,面對簡明?
定行云看見淺情眼底滿是低落,說道,“你手機有幾個方茜打來的電話。”
淺情忽然反應過來,還有方茜那邊的事情。她掀開被子,“我去看看簡明。”
錦憶一把拉住淺情,“簡明現在在重癥監護室,你進不去的。”
“我去跟簡蘇道歉……”淺情依然想去看看簡明。
定行云嘆了一口氣,“簡蘇今天早上有個庭,他已經去開庭了。醫院報了案,警察昨天晚上來過了。李寒虎應該被請到局子里喝茶了。”
淺情從來沒有想到,為什么事情會忽然變成這樣——
簡明替簡蘇挨了一刀,摘了一個腎。
錦憶看起來也不太高興,昨天只看見戴維君跟著她來,秦風沒有跟來。
方茜被人打,丟了實習的工作,還很不巧的懷了孕。
而她跟定行云,似乎又是一個無果的結局。
好像在這春光明媚的春日里,所有的好的事情,都逐漸遠去。湛藍色的天空有烏云密布,無論春風如何清洗天際烏云,都無法撥開那片陰霾。
“錦憶……你與秦風……”淺情看見錦憶臉色很不好,想安慰又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錦憶抬眸,眼睛里滿是悲傷。
定行云很識趣的說道,“我去買點早飯吧……”
然后就離開了病房。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錦憶的淚水就如同江河一般,奔涌而出,“淺情……”
錦憶跑過去,抱住淺情,“秦風他把我甩了,他居然跟我說分手,他惹了那么大的禍,居然還敢跟我說分手……嗚嗚嗚……”
淺情抱住錦憶,“那你要他怎么辦呢?跟你坦白,你就會幫他把債還清楚?”
錦憶哽咽,卻不知道她與秦風之間要怎么辦,“他早就知道我是誰……早就知道。”
淺情問道,“我覺得秦風他跟你在一起,是真心喜歡你的。”
錦憶直起身子,眼淚依然再流,“你怎么知道?”
淺情把手機打開,把在衛生間門口錄的那段錄音,給錦憶聽,“秦風他很維護你,他看見我了,還是示意我讓我不要上前。他也很維護你的朋友。”
錦憶聽著錄音,眼淚流的更兇了,“淺情,我喜歡他,可是我們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我能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淺情輕嘆一聲,再次把錦憶攬入懷里,她根本不知道要安慰錦憶。
錦憶每段感情的開始,她都知道他們不可能在一起,她知道他們最終要面對的結局。
但是以往的分手,錦憶都已經做好了心里建樹,就算是分手,她也不會太難過。
但是這次毫無征兆的分手,讓她覺得心格外的累。
總以為自己游戲人生,看淡世間人情冷暖,沒想到還是有情傷的時候。
大概她需要很長的時間來修復。
*
定行云買了一些面包與牛奶,帶到病房里。
早飯吃完了以后,錦憶被一個電話叫走。
病房里就剩下定行云與淺情。
淺情低著頭,看著手里的手機發愣。
定行云開口問道,“懷孕是怎么回事?”
“嗯?”淺情聽見定行云問懷孕,下意識的抬起頭。
定行云解釋,“夏光的哥哥看見你拿著懷孕的化驗單,在醫院里。夏光來質問我,我不知道,所以來問問你。我覺得那應該不是你的單子,但是又覺得不放心,可能是你的朋友需要幫助。所以來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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