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舊疾復發
趙子軒好了之后,余曉蕊又開始動心思,想要寫小說。帶孩子也不能上班,年輕輕輕的也不能總在家里待著不是?開始她也沒想立馬開文,就有了靈感按耐不住,有空的時候就寫一點,全當存稿。
這樣的日子平靜地過了十天左右,劉明霞雖然偶爾碰到,卻也沒抓住什么證據。尤其最近趙軍下了班就回家,不是看孩子就是做飯,表現的還很不錯。
這天余曉蕊陪趙子軒在廣場上玩,看他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跑跑鬧鬧的本來很高興,無意間看到他的腿時,發現左腳又像前些日子那樣了。
難道真是骨頭出了問題嗎?
余曉蕊當機立斷,抱著趙子軒就去了醫院。
掛號的時候,她本來在排隊,旁邊的窗口內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拍了拍窗戶,跟她打招呼。
余曉蕊一看,這不是姑姑余靜家的表妹李瑤嗎?其實去年就聽說她懷著孕考進了醫院,又因為生孩子一直在休產假,根本沒正式上班。
“姐,你等我一下!崩瞵幷f著,收費,幫窗口前的人掛了號,然后讓其他同事替代自己,這才從里面出來。
“姐,你怎么來了?是軒軒哪里不舒服嗎?”李瑤問。
小時候她們幾個表姐妹的感情就是很好的,也經常見面,只是因為這兩年各自添了孩子,所以見面也少了,但李瑤問總能聽余靜提及趙子軒經常生病的事。
“他走路的時候左腳有點不對勁,我也說不上是因為什么,所以過來檢查檢查。”余曉蕊回答。
李瑤聞言看了看趙子軒,喊:“軒軒,看小姨。”
趙子軒聽到自己的名字看向她,但還是認生地抱住余曉蕊的脖子。
李瑤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對他非常有耐心,沒一會兒就哄他在地上跑了兩圈。
李瑤只是會計,并不是醫生,她只是看看情況,然后對余曉蕊說:“我帶你去外科病房找王主任看看吧,他是我媽的同學,醫術很好。”
余曉蕊點頭。
于是李瑤替她抱起趙子軒,三人便往住院部走去。
“你什么時候上的班。亢⒆幽敲葱,是她奶奶在照顧嗎?”余曉蕊問。
“上了有一個月了吧,我在哺乳期,上下午各上兩個小時而已!崩瞵幓卮。
“孩子挺好的?”滿月的時候余曉蕊是去過的,親友太多,又在酒店辦的宴,基本沒有顧上說幾句話。
“好是挺好的,就是我婆婆在這兒住不慣,總是要鬧著回去!崩瞵巼@了口氣道。
李瑤的老公并不是本地人,只因為考公務員進了電業局,這才把戶口落到了這里,然后找了李瑤這個本地媳婦。
李瑤是獨生女,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長大,確實有點任性。婆婆公公又沒什么文化,相處起來總感覺有壓力。
“她回去的話,有人幫你帶孩子嗎?”余曉蕊問。
“我媽退休又返聘了,還要照顧我姥姥(余曉蕊的奶奶),根本沒有時間。所以啊,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李瑤比余曉蕊年輕,但是有主意的很。
“好好說,別鬧矛盾!庇鄷匀锒凇
“沒事,我搞得定!崩瞵幉⒉辉谝。
兩人說話間進了住院部的電梯,按了8樓后,沒多久就到了。
李瑤找到醫生辦公室,本來她說的王主任今天值班的,卻因為不舒服臨時回了家。
“要不換個人吧?”李瑤跟她商量。
余曉蕊點頭。
可李瑤也才剛上班不久,并不認識其他人,便硬著頭皮直接攔住一位年輕的男醫生:“你好,我也是本院的!崩瞵幹噶酥缸约喊状蠊由系拿,然后問:“能不能麻煩你點事?”
“你說。”醫生看起來也很好說話的樣子。
“外甥最近走路腳總感覺不太對勁,你能不能幫忙看看?”李瑤說明情況。
醫生說著她的手勢看到趙子軒,對余曉蕊說:“讓孩子下來走走吧?”
余曉蕊只好把懷里的趙子軒放下,李瑤哄著他走了兩步。
醫生一看,幾乎肯定地道:“他這是髖關節發育不良!
余曉蕊一聽心里咯噔了下,臉色都變了,問:“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病因還不明確,可能與臀位分娩、關節松弛、家族史等有關!贬t生回答。
“那怎么辦?”余曉蕊著急,卻只能強淡定。
“如果真是的話,目前的方法就是穿戴特制的連衣襪套!贬t生回答,見余曉蕊還想問什么,便對她說:“我建議你們先給孩子拍個片子看看,然后再商定治療方案。”
目前來說,他也只是推測。
余曉蕊點頭,李瑤便拿了醫保卡讓他開單子。
“膝蓋也做一做吧?”醫生又建議。
余曉蕊點頭,心里又有了別的擔憂,問:“那這個輻射大不大啊?對孩子沒有影響吧?”
“沒事的。”醫生安撫。
余曉蕊聽了這才放心。
兩人拿了醫?ㄏ聛,李瑤把她領到拍ct的地方先坐著休息,畢竟抱個孩子跑來跑去很累,自己則去交費。
沒多久,李瑤回來讓工作人員刷了卡。喊名字的時候,余曉蕊帶趙子軒進去,讓他躺在一張小床上。
趙子軒本來就沒有安全感,醫生還讓她們按著趙子軒的腿,讓他不要亂動,他便害怕地哭起來。
“軒軒乖,馬上就好了,一點兒也不疼,一點也不疼的!庇鄷匀锇参。
趙子軒什么都聽不進去,就是撕心裂肺地哭。拍完也就幾分鐘的事,李瑤和余曉蕊都出了一身的汗,趙子軒哭的那叫一個慘,抱著余曉蕊的脖子就再也不肯撒手了。
三人從里面出來等結果,李瑤拿出紙巾給他擦眼淚,小樣兒委屈巴巴的,哄了好久才行。
李瑤去拿結果的時候問了問工作人員,人家回答她沒事。
片子兩人是看不懂的,結果上寫著髖關節發育未見異常,余曉蕊感覺罩在眼前的烏云一下子就挪開了。
“可是他為什么走路這樣啊?”如果不是髖關節,那會是骨頭嗎?
“我看那個醫生也不怎么樣,姐,你把片子留我這里吧,等明天上班王主任來了,我讓他看看。”李瑤跟她商量。
111 髖關節發炎
“那我也明天帶著孩子再來吧!庇鄷匀锏。
李瑤本來想著自己先問問,如果沒必要余曉蕊就不用來了,畢竟帶個孩子也不方便,挺累的,是為了給她省事。但轉念想想余曉蕊的心情也可以理解,親自聽聽也好,有什么要問的也可以問清楚一點。
“好!崩瞵廃c點頭。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李瑤下班時間也到了,她們便各自回家。
余曉蕊帶趙子軒回家后,一直顯得心事重重,趙子睿喊了她幾聲都沒聽見。
“媽媽?”趙子睿又喊。
“啊?!”余曉蕊回神。
“這道題怎么做啊?”趙子睿不滿地看著她。
“哪道?”余曉蕊問。
“這道!壁w子睿再次指了指試卷上的題。
余曉蕊看了看是道語文的閱讀理解題,還沒有靜下心來看短文,這時趙子軒突然摔倒哭起來。
她干脆拿了手機給他,說:“拍個照,找小猴子吧!
小猴子是她和趙子睿給某個學習軟件起的昵稱,平時有余曉蕊也想不通的題,他倆便會拍照一起尋找答案。
“軒軒,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里?”余曉蕊緊張地上前。
趙子睿看了看手里的手機,再看看余曉蕊背對自己的身影,幾乎全部的心神都在弟弟身上,干脆將手機扔在床上,自己回桌前繼續做作業去了。
而余曉蕊只顧著照顧趙子軒,并沒有發現趙子睿有什么不對勁。
趙軍回來,余曉蕊又趕緊跟他說了趙子軒的事。
“既然發育正常,我覺得應該沒什么大事!睕]想到趙軍倒挺樂觀的,就覺得是孩子摔著了,過幾天就好。
余曉蕊卻并不這么認為,如果是摔的,兩次都摔的同一條腿嗎?不然為什么兩次走路都一模一樣?
第二天,余曉蕊帶早早趙子軒去了醫院。卻偏偏趕上查房,他們便只能在一旁等,這一等就等了快兩個小時。
姓王的主任查完最后一間病房,對李瑤說:“跟我來吧。”
他已經50多歲的年紀,頭發摻白,戴著一副小框眼鏡,身材偏瘦,但給人一種很干練的感覺。
李瑤便帶著余曉蕊趕緊跟上,進了主任辦公室后,就把昨天拍的片子遞給他,并說明了情況。
王主任拿起幾張片子看了看,然后目光定在其中一張上面,端詳了會兒,又將目光轉向趙子軒,之后才指著手里的片子對余曉蕊說:“髖關節這里有點發白,應該是有炎癥!
余曉蕊一聽,心就跟著往下沉。
王主任看著她又問:“孩子最近半個月內是不是發過燒?”
“是,他抵抗力差,經常發燒!睅缀醵伎斐杉页1泔埩。
“那就是了,發燒引起的滑膜炎!蓖踔魅魏芸隙ǖ鼗卮。
“那怎么辦?”余曉蕊不知道滑膜炎是什么,就覺得挺嚴重的。
“發燒的時候,給他吃點利巴韋林和vc片。”王主任叮囑。
“那現在呢?”余曉蕊問。
“現在沒有辦法,過幾天會自己好的!蓖踔魅握f。
余曉蕊不由想起上次,確實是自己好的。
“可是他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是不是每次發燒都會這樣呢?”趙子軒可是幾乎每個月都會發燒的呀。
王主任皺眉,道:“那你平時給他吃點玉屏風顆粒,增加抵抗力的。”
“我想知道,如果他發燒一直這樣會怎么樣?”想到趙子軒的發燒次數,她都開始害怕了。
“嚴重了會變成風濕、類風濕!蓖踔魅位卮。
風濕、類風濕這樣的字眼有些熟悉,廣告中好像都是老年人得的多吧?余曉蕊一直覺得離自己挺遙遠的,沒想到趙子軒會有得這種這種病的機率。
沒人能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情,她連客套都忘了,李瑤說了句:“麻煩你了王叔叔!比缓髱齻兡缸与x開。
“這幾天讓他注意多休息,盡量少走動!蓖踔魅味。
兩人從住院部里出來,李瑤看余曉蕊心事重重,不由安慰她道:“醫生不是說了嗎?只要不發燒就沒事,軒軒越來越大了,會慢慢好的。”
“嗯!庇鄷匀稂c頭,眉頭卻并沒有舒展。
怎么樣才能不發燒呢?
她每月都精心呵護著,小心翼翼,可發燒就像定點的鬧鐘似的,沒人能理解她的擔驚受怕。余曉蕊勉強打起精神,又跟李瑤說了會兒話,便帶趙子軒回家了。
賈秀珍馬上關心地上前來詢問,余曉蕊照醫生的話說了,她也是心事重重。
“哎吆,醫生就愛嚇唬人,我看沒什么大事,上次也沒吃藥,過了幾天不也自己好了嘛!辟Z秀珍安慰。
余曉蕊卻不想心存僥幸,她拿出手機給趙軍打電話,那頭可能在忙,一直心不在焉地聽她說。
“既然沒別的辦法,那我們就再觀察觀察吧!壁w軍最后道。
“我想帶他去濟南省立看看!庇鄷匀飬s道。
她并不是不信任李瑤找的這個醫生,但這里畢竟只是個小縣城,比不得大醫院,那里醫生見的病歷多,資歷也不一樣,沒準會有辦法呢?
“去濟南?什么時候?”趙軍有點猶豫了。
“現在!庇鄷匀锏。
“過幾天行不行?”他手上還有很多事。
“過幾天孩子腿自己就好了,去了還能看出什么?”余曉蕊著急。
“醫生不是說發燒就會這樣嗎——”
“那你是盼著軒軒下次發燒,腿還這樣走路嗎?”余曉蕊截斷了他的話。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么不冷靜,但是她冷靜不下來,沒人能理解她的心情。
“你別著急,我跟同事商量商量,空出時間咱們就去行不行?”趙軍跟她商量。
余曉蕊卻聽不下去,她直接掛了電話,然后開始收拾東西,那模樣好像誰都攔不住。
“曉蕊,你要帶軒軒去濟南?”賈秀珍聽了在一邊問。
“嗯!庇鄷匀飸,手上的動作未停。
“那地方從來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你有熟人嗎?”賈秀珍又問。
說白了,還是心疼錢。
余曉蕊聞言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轉頭看著婆婆,認真地道:“媽,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赡憧纯窜庈,他才一歲,有可能以后每次發燒后,走路左腳都會歪著,你忍心嗎?”
孩子的病痛面前,錢財又算什么?
???112???趙子睿打架
余曉蕊的眼圈是紅的,因為心疼自己的兒子。
賈秀珍被觸動,妥協地道:“去吧,我會照顧好睿睿的!
“謝謝媽!蹦艿玫劫Z秀珍的諒解,余曉蕊心里也舒服一點。
她東西很快收拾好,然后抱了趙子軒出門。
“自己帶著孩子一定要小心,東西丟了沒關系,看好孩子就行。”賈秀珍忍不住叮囑。
“知道了!庇鄷匀飸
她先在門口打了個車去車站,之后買票上車。抵達濟南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了。病人特別多,她掛完號,發現前面已經排了幾十號人,照這樣計算下午估計是看不上了。
余曉蕊便干脆在附近找了個住的地方,準備明天一大早再來。喂完趙子軒,自己簡單對付吃了點,等他睡著便進了省立醫院的微信公眾號。
掛號可以網上預約,還能看到每個大夫資歷。她仔細了解過后,選中一個主任醫師。再一看,果然他值班的日子都已經約滿,專家號需要200就算了,預約的人也特別多,還好明天下午有空就趕緊約了。
退出來之后,發現便顯示約滿,她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慶幸自己沒有猶豫,不然又要多等兩天。
第二天上午沒什么事,母子倆就在酒店休息,下午的時候早早去了醫院,等叫號也是兩個多小時。
醫生看了片子,基本跟姓王的大夫說的差不多,唯一的辦法就是減少發燒次數。趙軍打來電話問情況,余曉蕊便一五一十跟他說了。
“我說再觀察觀察吧,你非著急地自己帶軒軒去,白費勁了吧——”余曉蕊心情不好,本來需要的是安慰,沒想到聽到的卻是趙軍的風涼話,便干脆掛了電話。
回到酒店退房,余曉蕊帶著趙子軒去坐公共汽車,一路都很順利,偏偏進站的時候身上的手機響起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居然是趙子睿的班主任。
“周老師你好。”心里卻想著,怎么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呢?
“趙太太,麻煩你來學校一趟吧。”那頭開口,聽著有些嚴肅。
“是不是睿睿在學校闖禍了?”余曉蕊緊張地問。
“也沒什么大事,你先來趟學校吧,來了就知道了。”班主任道。
余曉蕊只得答應。
掛了電話之后,余曉蕊抱著趙子軒下車,之后招了輛出租,并在路上給賈秀珍打了個電話,讓她在門口接自己。
出租車開近西門的時候,賈秀珍已經早早等著了。
余曉蕊把孩子交到她手上,說:“媽,你先帶軒軒回家,我去趟睿睿的學校?”
“什么事這么急。窟@不還沒到放學的時間嗎?”賈秀珍問。
“我也不知道,老師給我打的電話。你照顧好軒軒就行,讓他多喝水!庇鄷匀锒谥匦律宪,然后風風火火地走了。
在門衛登了記,那頭跟班主任確認好才放行。
余曉蕊平時基本很少來學校,因為趙子睿學習還蠻好的,也從來沒有惹事生非,尤其趙子睿升了二年級后,基本沒有跟班主任交流過。
她依著門衛指路的方向找到一間辦公室,敲了敲門,里面很快傳來“請進”的聲音。
“請問二年級的周老師是在這間辦公室——”余曉蕊推門進去,話音未落,就看到趙子睿渾身臟兮兮,鼻青臉腫地站在那里。
“這是怎么了?”她臉色一變,立馬上前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你就是這小兔崽子的媽媽吧?”這時耳邊卻傳來另一個女人憤怒的聲音。
余曉蕊抬眼看去,就見個滿臉橫肉的女人指著趙子睿,那模樣真是恨不得上前要打他的樣子。
趙子睿嚇得縮了一下,余曉蕊下意識地把他拉到身后。
“李鶴媽媽,咱們有話好好說!敝芾蠋熤v情。
李鶴媽媽一把拽過自己的孩子,問:“你看,把我兒子打成這樣,我怎么冷靜。”
余曉蕊這才注意到辦公室里還有一個孩子,他個子比趙子睿矮,但身材胖胖的,右眼已經完全腫了,只留下一條縫。
余曉蕊雖然心疼趙子睿,但總要把事情弄清楚吧,便蹲下身子,看著兒子問:“真是你打的?”
趙子睿不說話。
“全班的同學都看著呢,不是他打的還是誰打的?”李鶴的媽媽聽到這話,生氣地插嘴。
余曉蕊卻沒理她,繼續問:“那你為什么打架?”
趙子睿眼圈紅紅的,但表情倔強,抿著嘴一句話都不說。
班主任嘆了口氣,道:“趙太太,事情我都問清楚了,是李鶴借了趙子睿的語文作業,可趙子睿管他要的什么,他卻說弄丟了!
“結果呢?”余曉蕊問。
既然事情不賴趙子睿,她也有了底氣。
班主任看了眼李鶴媽媽,道:“結果在交上來的作業里發現了趙子睿的語文作業,卻寫著李鶴的名字!
“老師,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作業都是一樣的,你怎么就能斷定這作業就是這小兔崽子寫的呢?”李鶴媽媽表示不服。
“你不要張口閉口罵人行不行?怪不得你兒子能做出這種事呢,父母言全身教很重要知不知道?”任誰聽著這么罵自己孩子都不會舒服。
“你說我家教不好?你家教就是讓你兒子打架的嗎?看把我兒子打的,小心我告你信不信?”李鶴媽媽嗓門更高。
“兩位媽媽,你們別吵了!庇龅竭@樣的家長,班主任也很頭痛,她干脆拿出那本作業,說:“你們應該都認識自己孩子的字吧?”
兩人定眼一眼,那是兩張用訂書針釘在一起的A4紙,書寫的頁面勉強還算整齊,就是寫名字的地方被涂改液涂了,李鶴兩個字明晃晃地在上面。
余曉蕊皺眉,她一眼就認出這是趙子睿的字,只是并沒有印象中那么工整。
“這就是我兒子的作業,沒錯啊!睕]想到李鶴竟然睜眼說瞎話。
班主任大概也沒想到這個家長會這樣,頭疼的同時又拿出一份作業,問:“李鶴媽媽,這是李鶴以前的作業,你對比一下!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從來沒有陪孩子寫過作業。
李鶴媽媽翻了自己兒子以前的作業幾頁,開始有些底氣不足,但仍辯解道:“那還不準我兒子進步的嗎?”
班主任聞言嘆了口氣,終于知道,李鶴的品質為什么這么差了。
“那就讓他當場寫幾個字看看啊,看看是不是跟交的作業一樣!边@時候趙子睿插嘴。
有時候就是這樣,小孩子都懂的事,成年人反而自欺欺人。
“你說讓寫我們就寫啊,學校是你家開的?”李鶴媽媽瞪著趙子睿,開始講理起來。
余曉蕊擋住她的視線:“不寫就是心虛!”
“李鶴媽媽,你這樣教育孩子是不對的。孩子錯了,你就應該讓他承認錯誤,他還小——”
“好啊,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是一伙的!敝芾蠋煹脑挍]說完,就被李鶴的媽媽截斷,她將矛頭指向老師道:“你是不是收她家禮了?我去教育局告你信不信?”
“李鶴媽媽,咱們要實事求是——”
“你們等著,我連你一起告!崩铤Q媽媽指了指余曉蕊,拉著自家孩子氣呼呼地走了。
外面正在組織放學,老師和各班學生都在操場上,都走出跟很遠了,還能聽到罵罵咧咧的聲音:“這學校老師他么太黑了,看媽媽不去告他們。兒子,你不用怕,咱們轉校!
“周老師,真對不起啊。”余曉蕊沒想到會連累她。
“沒事,遇到這樣的家長也沒辦法,再說,學校也不會不調查,只信她一面之詞!敝芾蠋煼炊吹谋容^開。
余曉蕊低頭看了眼趙子睿,這事的起因雖然不怪他,但這事完全可以告訴老師,打架就不對了。
“趙太太,我幾句話想跟你單獨談談!敝芾蠋熣f。
余曉蕊點頭。
周老師便蹲下身子,對趙子睿柔聲說:“你先去外面玩一會兒,老師跟你媽媽說完,就讓她帶你回家好不好?”
雖說老師對每個學生的心是一樣的,但對于品學兼有孩子,多多少少還是多了一份喜愛。
趙子睿還是很聽她的話的,點點頭就出去了。
門關上,周老師轉過頭來面對余曉蕊,道:“趙太太,我今天請你過來,不僅僅是因為孩子打架。”
“那是?”余曉蕊不明白了。
“我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關注過趙子睿,他最近變化很大。情緒很不穩定,經常跟同學發生沖突,做過兩次測試各科成績也不如以前理想!
周老師是從一年級開始就帶這個班的,所以對趙子睿還是非常了解的。
從前他是個愛笑,活波、開朗的男孩子,也樂于幫助別人。正因為見過他從前的優異,所以才會他現在的變化感到非常吃驚。
余曉蕊聞言也很意外,她確實最近沒怎么關注趙子睿,但她一直以為他在學校很好。
“恕我冒昧地問個私人問題,您是去年有了二胎對吧?”老師又問。
余曉蕊點頭。
“自從二胎政策放開之后,學校有些孩子的表現跟趙子睿情況差不多!彼佑|的孩子比較多,平時也會跟其他同事交流。
“老師您的意思是?”余曉蕊雖然嘴上在問,心里卻隱隱約約猜到了老師的意思,畢竟從前在新聞上也曾看過這樣的報道。
“你有沒有注意過,有了二胎之后,你們本身的變化?比如說把過多的精力投注到了二胎孩子的身上,而忽略了像趙子睿這樣的孩子呢?”周老師問著,讓她反思的同時,又接著說:“他本來是家里唯一的關注點,但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身上,這么大的心里落差,成人都會感到不舒服,更何況他還只是個孩子。”
“我相信他的暴躁易怒絕不會只能表現在學校里,或許他只是用這種方式引起你們的注意,怕你們不愛他了!
會嗎?
余曉蕊想著老師的話,又想到那些新聞報道,開始的時候她其實還有注意,只是后來時間長了,她事情又多,所以慢慢也就跟著忽略。
“我的建議是你們家長在照顧二胎的同時,最好也能抽出時間多陪陪趙子睿,這樣他才能好起來!焙⒆拥男睦韱栴}都比較棘手,所以必須引起重視。
“我了解了,謝謝老師!庇鄷匀锖茑嵵氐乜粗。
“好了,你今天帶趙子睿先回去吧。”她今天說這么多,一則是在盡一個教師的職責,二則也是真的很喜歡趙子睿這孩子,怕被耽誤了,那就真的可惜了。
“老師,再見!庇鄷匀锔孓o。
出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放學,所有的孩子都走了,只有趙子睿孤零零地站在墻根下。
余曉蕊走過去,剛剛伸出手,趙子睿就下意識地退后一步,竟是以為余曉蕊會揍他。
余曉蕊心里觸動了一下,手摸著他臉上的傷,問:“痛不痛啊?”
趙子睿搖頭。
“睿睿,是媽媽不對,這段日子只顧著軒軒,忽略你了,但媽媽真的最愛你了,跟愛軒軒是一樣的!比司褪沁@樣吧,趙子睿畢竟已經七歲了,她就下意識地覺得他吃喝拉撒睡自己都能解決,便不需要過多的關注了。
“媽媽!壁w子睿忍不住抱住她的脖子哭。
其實他知道媽媽是愛自己的,可有時候就是忍不住會吃醋。
母子倆抱了一會兒,余曉蕊帶他去門診上看了看,之后才回家。
一進門,賈秀珍看到趙子睿臉上的傷,自然少不了咋咋呼呼地問東問西。
余曉蕊一邊領趙子睿去衛生間洗洗,一邊告訴她來龍去脈。
“她家才是小兔崽子、大王八呢,睿睿,明天奶奶送你,我倒要去看看他媽媽長什么樣?”賈秀珍抱著趙子軒跟在后面,聽了氣呼呼地道。
“媽,打架是不對,這事學校會解決的——”余曉蕊說著,轉頭看到她懷里的趙子軒,突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怎么換衣服了?”她一邊接過來一邊問。
“尿了唄……對了,你買的這是什么衣服啊,還新的呢,扣子扣上都勒脖子,我只能給他敞開兩個!辟Z秀珍糟心地道。
余曉蕊看著趙子軒身上的連體褲,終于知道哪不對勁,無奈地道:“媽,你把他衣服穿反了!
“啥?”賈秀珍懵了。
“這個扣子是扣在后面的!庇鄷匀锝忉屩,幫趙子軒把衣服換下來。
113 捉奸
趙子睿打架的事雖然過去了,但老師的話卻進了余曉蕊的心里。她開始關注趙子睿,陪他寫作業,周末的時候帶他和趙子軒去公園玩,參加讀書活動等等。
眼見趙子睿越來越開朗,仿佛又回到以前的樣子,她心里也跟著松了口氣。倒是趙軍最近似乎變得越來越忙,每天回來的很晚不算,晚飯都不怎么在家里吃了。
這天余曉蕊心情好,晚上多炒了幾個菜,剛端上桌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哎喲,是不是咱媽偷偷給你打電話了?”余曉蕊笑著看他。
“什么意思?”趙軍卻不明所以。
“知道我今天做了好多菜,怕你吃不著唄!庇鄷匀锘卮。
賈秀珍雖然對她的態度改變了很多,但有些生活習慣和觀念還是改變不了的,疼兒子也正常。她不是計較,只是純粹的玩笑罷了。
“你呀,也不怕咱媽聽了又誤會!壁w軍搖頭。
“我倆現在好著呢,才不會這么容易誤會!庇鄷匀镱H為得意的樣子,然后親昵地挽著賈秀珍的手臂,問:“是吧?媽?”
“是是是。”賈秀珍連忙答應,然后聲明:“但我必須要說清楚,我真沒給軍軍打電話!
她也感覺兒子最近好像特別忙,男人干事業是好事,哪能因為點吃的就去打擾他呢?
“開玩笑的!庇鄷匀镆膊挥嬢^這些啊,然后揚聲喊趙子睿:“睿睿,帶弟弟去洗手,吃飯啦!”
趙子睿馬上應了,然后哄趙子軒跟著他走。自己先洗了將手擦干凈,然后才吃力將他抱到盥洗臺下面的凳子上,放水給他洗手,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趙軍換了衣服,看著這副和諧的畫面都忍不住笑,轉身折回餐廳對余曉蕊說:“現在睿睿都這么懂事了啊,真是長大了。”
“你以為孩子都是無緣無故自己就能長大的啊!币膊豢纯此M了多少心力。
“我可從沒這么以為,我知道老婆大人你能干,辛苦了!壁w軍哄著她,夾了只油燜大蝦給她。
“咳咳,我還在這兒呢,肉不肉麻!辟Z秀珍佯裝吃醋。
趙軍見狀趕緊夾了塊排骨放到母親碗里,拍馬屁地道:“媽,你也辛苦了!
賈秀珍不愛吃魚、蝦類的,這他們都知道。
這時趙子睿領了弟弟趙子軒從衛生間里出來,看著奶奶、爸爸、媽媽坐在餐廳里樂,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睿睿坐吧,軒軒乖,爸爸抱你哦!壁w軍將他抱上自己專用的兒童餐椅。
余曉蕊把晾好的飯給他端過來,然后戴上吃飯的圍兜。肉和菜都已經搗成泥加在粥里了,他雖然動手笨拙,吃得到處都是,余曉蕊也沒有幫忙。
一家人和和樂樂地吃了飯,賈秀珍今天也沒有去跳廣場舞,而是自己躺在次臥斗地主。余曉蕊夫妻倆呢,則一邊看電視一邊陪著兩個孩子。
本來玩得挺不錯的,趙軍身上的手機總是傳來微信的聲音,開始他也就看看皺下眉,后面突然起身,對余曉蕊說:“我出去一趟!
“去哪啊?”余曉蕊問。
“不去哪,一會兒就回來。”趙軍回答著便出去了。
女人的直覺卻告訴余曉蕊,趙軍有點不對勁,便進臥室喊了賈秀珍,說:“媽,你出來幫我看下孩子。”
“怎么了?”賈秀珍問著出來,見她已經出去了。
電梯屏幕上顯示的數字已經抵達一層,余曉蕊干脆從樓梯下去,期間從窗戶看到他進了后面那棟樓的小超市。沒多久,他就領著東西出來了,卻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前面的十號樓。
余曉蕊仿佛有了什么預感一般心往下沉,這邊是多層,并沒有電梯。趙軍是走上去的,余曉蕊跟在后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他手里透明袋里裝的是女人的衛生巾。
三樓很快就到了,趙軍敲門,劉明霞捂著肚子將門打開,臉色也不好。
“你看看我買的對不對?”趙軍遞上手里的東西。
“你先進來吧。”劉明霞并沒有去接,而是側過身讓開門口的位置。
趙軍抬步進去,劉明霞正要關門,就感覺手臂被人用力扯了一下,接著臉頰便是啪地一聲。
皮肉相撞的聲響在安靜的樓道里回響,一下子就把劉明霞打蒙了。
可是余曉蕊卻并沒有罷休,她一邊扯著她的頭發一邊罵:“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我就說你不會無緣無故住在這里,勾引人家老公你不要臉——”
她又踢又踹地打著劉明霞,趙軍臉色一變,趕緊將她拉開,問:“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不能來,我不來你還準備偷腥到什么時候?長本事了啊,都偷到家門口來了,怎么不干脆領回家啊?”余曉蕊打完劉明霞又開始打趙軍,幾乎完全失去理智。
“你干嘛,你別打他。”劉明霞這時一身的狼狽,居然還護著趙軍。
但她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我就打了,我今天不止打他,還要打你呢,打死你們這對奸夫**。”余曉蕊罵著,從她門邊拿了掃帚,動手打得更兇。
她也是恨極了的,所以每一下出手都沒有輕重,也不管打在誰的身上,只覺得很憤怒很憤怒,如果不發泄出來,整個人都會爆炸。反而是趙軍和劉明霞躲著越來越近。
“曉蕊,你聽我說,這是誤會!誤會!”趙軍還在解釋。
余曉蕊卻什么都聽不進去,她一下打在趙軍的后背上,火辣辣地疼痛令他忍無可忍,一把抓住她手里的掃帚桿。
余曉蕊當然覺得仍不解氣,但用力抽了抽也沒抽出來。
本來就是在門口,樓道里本來就有回音,大晚上地聽著吵吵雜雜,一下子就吸引了許多鄰居出來看,自然少不了指指點點。
趙軍頓時覺得丟人,吼她:“你鬧夠了沒有?”
余曉蕊干脆用力推開他:“嫌我鬧,你就別做出這么丟人的事!”
“我做什么丟人的事了?”趙軍問。
“大晚上的,你幫別的女人買衛生間,難道還不夠丟人嗎?”難道非要讓她捉奸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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