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顏當即就笑了，笑得有點撐不住，“陸然，你可真了解我啊～”
知道她這小習慣的人可不多，也就家里最親近的人才曉得，就是杜雯汐，和她住了一年了，都不大清楚這點。
可陸然才和她交往幾天啊，把她小習慣摸得透透的，有種被珍視的感覺。
宋書顏討論的時候時刻捧著水杯，得了空就喝水，防止自己嘴唇干。
“你什么時候這么愛喝水了？”杜雯汐的那部分問題最先解決，這會兒只剩下做筆記，是以看到了頻繁喝水的宋書顏，她瞧著疑惑的很。
宋書顏抿唇不言語，得了個白眼。
“我的這部分也好了，剩下的都是記憶的部分，只能各自努力了。”陳愷這頭結束，宋書顏那邊幾乎是同步的。
三個人都松了口氣，畢竟這一整本內容能看完，各自都花費了許多心神。誰都不想出師不利，連初賽理論都過不了。
“書顏，一起去吃晚飯？”杜雯汐收拾東西，扭頭問了句。
宋書顏依舊在抿水杯，聞聲搖頭，“不用了。”
“哦，明白了，等你家男人呢！”
杜雯汐說著就笑起來，打趣，“你現在瞧著可真是乖乖女啊，說讓你等著你就等著，這可真不像你。不過也挺好，文靜的樣子，比之前撒歡活躍的你好。”
宋書顏本就長得美，五官特別出挑，配上一雙筆直修長的腿，簡直就是校園女神。
只可惜，女神毫無自知，整天是各種瘋癲，做事大大咧咧不說，還特別直。研一一年，幾乎讓所有同級的男生都嘆為觀止，最后歇了追求的念頭。
沒想到，到頭來便宜了外人。
“你有男朋友了？”陳愷乍一聽到，震驚，又不愿意相信。
他的表白沒有說出口，暗戀藏于心中，還以為以后說不定還有機會的，沒想打——
現實如此殘酷，生生教會他什么叫癡心妄想。
宋書顏完全沒注意到陳愷的黯然傷神，只點頭笑，“嗯嗯，剛交的男朋友，可帥可帥了，等哪天有空了，帶出來給你們見見。”
“也是，怎么說我們也是你娘家人，必須請客啊。”杜雯汐笑著打哈哈，看著陳愷的臉色，無聲嘆了嘆。
這感情啊，必須得你情我愿，單方面的愛戀，大多數注定是失敗的。
杜雯汐和陳愷走了，宋書顏一個人坐在中央廣場的臺階上，看著頭頂遠處天際，那漫天絢爛的晚霞。
如今已經入冬，天黑的挺早，這會兒近五點，天已經擦黑了。
宋書顏坐了那么一會兒，天逐漸就暗下來，等她一杯水喝完尿急，天已經全暗了。
急匆匆去了廁所，再出來，手機響了。
熟悉的不知名電話聲。
宋書顏猜不到是誰，只能接起，“喂？”
“爸爸，您什么時候回家？”
“……”
“小朋友，那什么，我是女的。”
宋書顏汗滴滴，這一開口喊爸爸的操作，實在沒法接受。且不說她是一枚女孩子，就是個男的，這也是未婚啊！
可電話里的小孩兒才不管這些，電話好不容易打通了，一個勁兒的就是說。
叨叨著，一句比一句夸張。
“爸爸，您出差已經大半年了，是不是忘記回家的路了？”
“爸爸不要怕，我告訴您地址，媽媽最近搬家一次，我們現在住在****”
“爸爸，您是不是聽到我的話了，您說話啊，我想您了，爸爸，爸爸……”
宋書顏輕咳兩聲，不得不打斷，“小朋友啊，我真不是你爸爸，你——”
“妖精，快還我爸爸！”
音調一下子提高不少，小孩兒的聲音帶了憤怒，特別特別的生氣，“你這個壞蛋，女妖精，你把爸爸還給我，你是個壞女人，你搶走了我爸爸，嗚嗚……爸爸，我要爸爸……”
宋書顏聽的一頭黑線。
被黑了不說，還聽的特別頭疼。她從小就對孩子不感冒，尤其是哭鬧的小孩兒，那就更讓她束手無策了。
抓狂的感覺，莫過于此。
“小朋友，你打錯電話了！”宋書顏只好解釋。
“呸，你才打錯了呢，這就是我爸爸的號碼，你是哪里來的壞女人，你為什么要和我爸爸在一起？”
……
吃飯的時候，宋書顏有些出神。
陸然夾了一個丸子放到她碗里，輕敲了下碗。
宋書顏抬頭看，望著陸然，笑笑。
“怎么了，精神不太好？”陸然擔心，怕宋書顏身體還不舒服卻強撐著。
宋書顏筷子捏在手心，郁悶的趴下了，腦袋歪著，委屈，“陸然～我被人污蔑了。”
“嗯？”
“剛剛接到個電話，那個小朋友說我是個壞女人，搶了他爸爸，好家伙，小小年紀，會的詞兒還不少，罵人一套一套的，我竟然連還嘴的能力都沒有。他倒好，罵完了就掛電話了，我心里憋屈。”
宋書顏對陸然信任，將電話的事情說了，末了抬頭，“你說，這什么事兒啊！”
“以后這種電話直接掛斷。”陸然真心疼了。
他的小姑娘，寶貝的很，他恨不得時時刻刻寵著，竟然被人罵了？
無關年齡，即便對方是個小孩子，陸然依舊覺得不舒服。
宋書顏卻苦惱，“沒辦法掛啊，這電話主動權不在我這里，我只要接起來了，就由不得我。”
這點是最煩的，宋書顏覺得這電話里有bug！
陸然卻搖頭，“那就不要接。”
“那不行啊，萬一是那個小姐姐或者小哥哥的電話呢，我還等著下文呢，這事情要是不解決了，我心里更憋得難受。”
要么不參與，那就是天塌了事情也和她無關，可一旦參與進去了，以她的性格，必須得到完美解決才行。
“做人要從一而終。”宋書顏嚴肅表態。
破有一種教育的架勢。
陸然抿唇，覺得有意思，小女朋友很有老師的氣質啊。
“嗯，聽你的，你高興就好。”
“我覺得吧，肯定是那小孩兒家里有問題，他媽媽也不知道怎么說的，難道是夫妻倆離婚了，因為老公有外遇？可這也不能騙小孩兒啊，正確的家庭教育才能引導孩子的正確價值觀，這樣扭曲事實才不對！”
陸然只管點頭，反正宋書顏說什么他都附和說是就行。
現在的她只是需要一通發泄，等情緒排解出來了，一切自然就好了。
果然，等吃晚飯，宋書顏就恢復正常了，還主動道歉，“對不起啊陸然，我對著你發脾氣了。”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說對不起。上次說過，再說錯一次，我就罰一次。”
宋書顏預感不好。
上一次，懲罰是什么來著，好象是——
“書顏，害怕和我親近嗎？”陸然將人堵在食堂外的小路上，一步步靠近，直接把人逼到了自己懷里。
撐開手臂，將人圈住，陸然心中意動。
很多天了，做夢都想。
“書顏，我現在懲罰你，好不好？”
宋書顏有些月退軟，腳趾頭都不自覺蜷著，她緊緊的拽住自己的包，撇過臉，不敢去正視。
心跳如擂鼓，快的幾乎要跳到嗓子眼兒，“陸然……”
“噓！”
陸然食指抵住，不讓人開口，“書顏，我承認我輸了，耐心不夠，等不到你主動點頭答應的一刻。今晚，就現在，可以嗎？”
宋書顏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在等待中，兩人都是煎熬。
陸然眼里的光一寸寸暗下，他苦笑一聲，覺得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
剛把人放開，卻不妨手臂被人拉住。
宋書顏的手緊緊拽住他的衣角，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胳膊，抬頭，害羞又堅定。
“陸然，我、我沒經驗。”
“別怕，我教你。”
……
宋書顏回去的時候暈乎乎的，被幸福的滋味甜到心尖上。
她和陸然說再見，低著頭一個勁兒的往宿舍里跑，一口氣沖回寢室。
關上門，整個靠在門背后，癡癡地傻笑。
她和陸然接吻了！
真是不可思議。
原來，兩個人一起做這種親密的事情，是這樣的感覺啊！
嘴巴甜甜的，心里也甜甜的。
可惜……
“嗷～我為什么這么蠢～”
宋書顏哀嚎一聲，覺得自己沒臉了，不會換氣什么的簡直就是尷尬啊！
要不是中途陸然停下來告訴她，她差點憋的背過去。
可也因為這個插曲，兩人之間縈繞的氣氛散了，也就沒有繼續的打算。
陸然是怕女朋友心里接受不來，想要循序漸進，畢竟今晚實現了第一步，已經是重大突破了。他有的是時間，可以手把手慢慢教導他的女孩兒。至于宋書顏……
純粹就是慫的。
一次已經膽戰心驚，還沒緩過來呢，怎么也不肯再豁出去了。
晚上，宋書顏早早躺下，卻睡不著。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對她是，對他亦是。
“睡不著？”
陸然接了電話，不算意外。
宋書顏耳朵發燙，大半夜聽到男人的聲音，有點害羞，“嗯，不太困。”
“在想我嗎？”陸然倒是坦蕩，全然沒有一點異常。
可額間細密的汗和緊繃的神經，卻出賣了他。
宋書顏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根本沒發現，還在自顧的說著，講著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講著自己如同少女般的思念。
“陸然，我有點想你了～”
電話里的聲音忽然斷了。
宋書顏拿著手機起身，開了燈，檢查后發現，她手機好著呢！
“沒壞啊，怎么沒聲音了？”宋書顏不死心，繼續喊，“陸然，陸然～陸然～”
臥室里，一片漆黑。
黑暗中，隱約能見到一個模糊的男人的身影，他坐在床尾，整個人怔愣在那兒。邊上，被窩掩蓋之下約莫能見一絲光亮，手機在被子里塞著，女孩兒的聲音一下一下，輕輕的。
陸然一個人坐了十分鐘。
被子里的手機終于滅了，最后的光亮消失，臥室里更加黑暗，卻更能聽到細微的聲音。
陸然雙手緊握成拳，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戾氣，他厭惡自己的放縱。
更覺得自己可恥。
……
周末，宋書顏回家。
家里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她給宋朝陽打電話，電話嘟嘟聲不斷，是忙音。給蔣秀琴打了，情況差不多相同。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宋書顏心里不免擔心，擔心父母會出什么事兒，情急之下，給大姑宋朝霞打了過去。
“喂大姑，我是書顏，我……”
“書顏啊，你在家里是不是？”
“啊，嗯，是啊！”
宋書顏被大姑急吼吼的聲音嚇到了，茫然應答，就聽到她大姑直接指揮她，“將家里的一些日用品拿出來，你媽說放在書房底下的柜子里，牙刷牙杯毛巾，再把你家里那套保溫盒帶來！”
“不是，您讓我帶哪兒去啊？”
宋書顏心里的不安越加大，她爸媽不會是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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