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顏，你那個男朋友是怎么回事？”宋彩霞一副看好戲的態度。
她自己女兒還小，壓根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倒是宋書顏這個侄女，可是有意思了，比大姐家的兩個孩子都要來得早談戀愛。
光是看看，也氣死大姐了。
想著，扭過頭去看宋朝霞，“大姐，你倒是學著點兒大哥嫂子，平日里是不是對天寧和天嬌管的太嚴了，讓他們都沒時間去談戀愛？尤其是天嬌，一個女孩子讀書讀這么久干什么，讀完大學不夠還要讀研究生，讀完研究生還不夠，竟然還要讀博士，那個博士是這么好讀的么，我看都快讀書讀傻了。”
俞天嬌從小到大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學習好的一塌糊涂。而且，除了學習，幾乎就沒有任何其他事情了，早戀打架等等事情，都和俞天嬌沒有任何關系。這樣一個孩子，即便是女孩兒，卻比俞天寧這個男孩還要出色，是宋朝霞口里的驕傲。
宋彩霞沒少因為女兒這個事情上被自己大姐嗆話。
這一回，總算是抓住機會了。
“大姐，錢可是永遠掙不完的，但是兒女婚姻大事要是不操心，以后……”
“宋彩霞你胡說八道什么，天嬌還在上學，要你操心什么東西。”
宋彩霞無辜聳聳肩，還上學呢？博士讀完出來只怕都要三十了，要是再談個自由戀愛，只怕到三十五……
再看侄子俞天寧，還是一副長不大的吊兒郎當樣，嘖嘖……
一家子都是讀書讀傻了，書呆子。
因為男朋友事件，宋朝霞氣的差點頭頂冒煙，抓著俞天嬌直接就走人。
宋朝陽有心攔下說點什么，結果得了自己大姐一個白眼，“你管好你女兒就行了，我們家孩子沒你們家的能耐！”
“天寧，還愣著干什么，還賴你舅舅家過年不成！”宋朝霞走到門口還不忘怒吼一聲。
俞天寧一臉郁悶，他媽吃炮仗了，火氣這么大。
“我先走了。”俞天寧和宋書顏告別。
路過宋婉的時候，還伸手摸了下小表妹宋婉的腦袋。
這一舉動，又惹來宋朝霞的謾罵聲。
等宋彩霞帶著女兒也一并離開了，宋家才算是真的安靜下來。
宋書顏坐在沙發上，眨巴著眼，正在消化由她引起的風波。
“媽～”
蔣秀琴走過來時，宋書顏往邊上一靠，撒嬌。
“顏顏別有心理負擔，你談你的戀愛，別聽你大姑小姑瞎說話，也別和你表哥表姐之間生分。”
自己女兒有多喜歡俞天寧和俞天嬌，蔣秀琴心里十分清楚，當作是親哥哥和親姐姐都不為過。她沒有要二胎，女兒卻格外的喜歡兄弟姐妹，對自己丈夫的姐妹的孩子，特別的親近。
這一點，蔣秀琴是欣慰的。
說明她的孩子本質好。
“那我和陸然呢？”宋書顏思緒一轉，繼而問起陸然來，剛才，一通炮火可就是沖著陸然去的。
“媽，你不是也不喜歡陸然嗎？”
大姑不喜歡，小姑不喜歡，各有各的理由。但是那些都是別人家的心思，親戚總歸是親戚。
可是自己爸媽似乎也不喜歡陸然啊～
宋書顏心里犯愁了。
蔣秀琴見著女兒皺眉煩惱的樣子，有些想笑，真是個一有點心事就立馬寫在臉上的孩子。
借著這個機會，她也正想對女兒說：“顏顏，媽媽不是因為其他原因不喜歡陸然，而是一視同仁。無論你交了什么樣的男朋友，我們做父母的第一時間知曉，總會本能的排斥，出于對你的考慮，忍不住就會多想。想那個男孩子是為什么會和你在一起，他會不會別有用心，是不是能夠對你一直這樣好，一直和你在一起？尤其你是女兒，爸爸媽媽對你的關注就會多了些。”
說著，蔣秀琴又笑了，搖搖頭，“可能也是一種潛意識作祟吧，總是習慣了認為女性在社會上處于弱勢。一旦牽涉感情，總是擔心受傷的一方是女的。媽媽強勢了一輩子，可內心卻依舊柔軟，會時不時的依賴你爸爸，大概……我自己做的就不夠好。”
宋書顏心情有些復雜。
從小到大，自己母親到底有多要強多努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小時候不懂事，還因為母親經常缺席家長會因為經常出差而傷心過，別人的游樂場都是父母帶著一起去，別人的肯德基都是一家三口，而她大多時候都是只有父親陪伴的。
不是說不好，卻唯獨少了什么，心里難受。
有時候，她甚至只想念著媽媽，特別羨慕有媽媽接送上下學的同學，在小伙伴念叨著家里母親太煩的時候，她都是羨慕的。
長大后，她和父親關系要好，是一種自然而來的本能，因為父親的陪伴多于母親。而對母親的親昵和依賴，卻是因為小時候的缺憾，讓她忍不住想彌補。
小時候最渴望的東西是什么，長大后，潛意識就會不斷的去抓住。
“媽，您已經做的夠好了。”宋書顏靠在蔣秀琴的肩膀上，心理滿足，兒時的渴望和遺憾，早就在之后的成長后慢慢彌補了。
在母親事業穩定之后，她給予自己的陪伴和朋友般的相處，讓自己非常滿足。
蔣秀琴點點頭，又囑咐幾句，讓女兒回房間休息。
“好好談戀愛，這么年輕的你，即便是青春的尾巴，也該肆意張揚。”
*
小年夜之后，離除夕越來越近，老太太不肯妥協，非要回鄉下過年。
一大家沒辦法，只好同意，沒幾天就把人送回鄉下。
“你們除夕的時候就過來，也就沒幾天了。”老太太心里得勁，臉上喜氣洋洋的。
宋書顏趁著在家幾天，又修改了一次論文大綱，給導師張天成發了過去。
本以為過年就該無所事事了，結果郵件當天有了回復，其恢復內容，讓宋書顏差點郁悶吐血。
都快要過年了好么，張導您是魔鬼嗎？
“媽，我出去一趟。”宋書顏收拾一番，背了雙肩包準備出門。
蔣秀琴忙里忙外家里大掃除，聽到聲音把頭轉過來，就看到女兒準備出門的整裝待發。
雙肩包？
蔣秀琴疑惑，“你干什么去，還背個書包？”
“我去一趟我導師家里，里面裝了電腦和一些書本。”
背的還挺重，宋書顏的臉色又垮下去一分。
蔣秀琴卻是不太贊同，從窗戶上下來，走過去搖頭，“都快過年了，你現在去你導師那里干什么，人家家里肯定有客人，也有可能出門走訪去了，難道就為了你特意留在家里，說不過去。”
宋書顏卻搖搖頭，她倒是想體諒導師的說，可惜張導不體諒他自己。
“是張導讓我過去的，還非得今天。”宋書顏一臉無辜攤手，“論文的事情，張導的性格說一不二，說了今天就今天的。”
蔣秀琴沉吟會兒，直接走到廚房，拿了一些干貨出來，又去書房那邊拿了一箱牛奶。
兩樣東西交給宋書顏，才滿意，“明天就除夕了，你這大年二十九去導師家里，空手去可不行。再說了，還讓你導師幫忙論文的事情，你這孩子，一點禮數都不懂。”
宋書顏拿著牛奶，感覺忒重。
“媽，有沒有輕一點的，要不拿個禮盒？”宋書顏覺得家里的禮盒挺好，輕便還大氣。
結果得了親媽一個爆栗子，“小孩子懂什么，哪有給導師送禮盒的，你一個學生，給送實惠的就行。禮盒這種東西，不過是走親朋拜訪為了個面子，也就圖個好看。”
那禮盒里面能有什么東西，全部拆出來放一起還不如一箱牛奶來的實惠。
“干貨是好東西，我記得你師母會做小雞燉蘑菇之類的，這些干貨她肯定喜歡。”
宋書顏被趕出家門，拎著重重的牛奶和干貨，背了個包，哼哧哼哧往寧大方向趕。
張天成住在寧大附近的小區，宋書顏坐公交去了寧大前一站下，又走了十來分鐘，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
按門鈴，手都已經開始抖了。
開門的是個年輕的女孩兒，陌生臉，宋書顏沒見過。
兩人一照面，都是一愣。
張嫣然：“你是？”
隨即又想到什么，抿唇笑了起來，“是來找我爸爸的嗎？他這會兒出去了，你是他學生，要不要先進來。”
遂低頭，又看到宋書顏手上拿著的東西，遲疑了下，“你這是？”
要是來送禮的，那可是萬萬不能放進門的。
“你箱子里是？”張嫣然臉色頓時不好看。
就昨天晚上，家里剛剛上演了一場大戲，給她父親送禮的花招百出，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往酒瓶子里塞黃金，往牛奶盒子里裝現金，還有更夸張的，送了一箱子飲料，結果飲料里面裝的不是液體，而是一些稀奇的珍貴小玩意兒……
張嫣然回家不過一個星期，愣是被這架勢給弄怕了。也得了家里父母囑咐，不得隨意收任何人上門的禮物。
不，應該說是堅決拒收。
“你回去吧。”張嫣然臉色頓時一冷，出口趕人。
宋書顏正準備邁腳進門呢，被冷不丁一聲呵，懵逼了。
抬頭，一臉茫然，“我找張導，我是他學生。”
“是學生也沒有例外。”送禮的全部都要趕出去。
宋書顏：“……”
小姐姐簡直可怕，嚴肅起來和張導一模一樣的。
“你是嫣然姐吧？我聽師母說起過你，在山區支教——”
“別套近乎。”
“……”
門口僵持了許久，宋書顏性子拗，不讓進，還偏偏不肯走。
張嫣然被纏的沒辦法，直到看到自己父親買醬油回來，才一臉如釋重負。扭過頭，狠狠瞪了眼，“我爸爸來了！”
那眼神，仿佛在說給你好果子吃。
宋書顏也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去看，頓時就樂了，“張導，您還買醬油呢～”
張天成抬頭，見宋書顏來了，哼了聲，“還不趕緊給我進屋。”
宋書顏一臉無辜，瞅著擋在門口的小姐姐，無奈極了，“我也想啊，但是架不住力量小，擠不進去。”
“什么？”
“張導，我媽讓我帶來的一些干貨，給師母的。您看，收不？”宋書顏提了提手上的大袋子。
張天成一看女兒這架勢，明白了。
輕咳一聲，“都進去。”
宋書顏沖著張嫣然笑笑，趕緊跟著自家導師進門，轉個身，還不忘把牛奶塞給張嫣然，“嫣然姐，張導不愛喝牛奶，你喝就行，女孩子多喝牛奶好。”
轉個身，宋書顏拿著干貨往廚房跑，“師母，我給您帶了好東西，中午蹭個飯來了～”
張嫣然：“……”
她不在家也就一年時間而已，這一年發生了什么？？？
書房里。
張天成反復給宋書顏做了幾次指導，卻一直皺眉，表示不滿意，“這些數據太容易收集，而且立意不夠深刻，你這樣的論文寫出來，在我這里，只有七十分。”
宋書顏咂舌，七十分？
“張導，會不會是您要求太……那個啥了？”
她偶然拿著論文問過學院里其他教授，都說挺不錯的，寫得好了九十分也是有可能。可怎么轉個身到了自家導師這里，就成了七十分？
再看自家導師那難看的臉色，宋書顏有些懷疑，這是不是還是給她面子往高了說的？
“難不成，也就剛及格線？”宋書顏試探的問了聲。
張天成點頭，“差不多，這一塊國內雖然還做得不做，但是在國外，已經是爛大街了，若不是國門差異，這些技術早該在國內頻繁使用，還淺析？就你這論文數據，國外一抓一大把。”
宋書顏：“……”
被批評的太狠，有點懷疑人生。
“你的論據怎么收集？”張天成又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宋書顏直接道：“準備用比賽的數據，從寧市到全國賽，剛好有涉及相關數據，我準備……”
“胡鬧！”
張天成語氣一沉，臉色是相當的難看，他看向宋書顏，眼睛瞪的如銅鈴般大，恨鐵不成鋼，“宋書顏，你就是這么不思進取的！”
宋書顏一臉茫然！
張天成的罵卻是劈頭蓋臉直接而下。
“我那么多課題在研究，你選哪一個不行？”
“好好的一個課題研究，盡是投機取巧，就這樣的能耐，還想著提前畢業？我看你留一年都不夠格！”
“這論文不通過，你要是執意如此偷懶，我不會給你做指導！”
宋書顏：“……”
她到底犯了什么錯？
吃午飯的時候，宋書顏直覺導師氣場太強大，默默的坐到了師母李若玫那邊，然后，還不忘靠向張嫣然。
至于夾菜，那就更不敢了，只吃前面的幾盤菜，張天成那邊的小雞燉蘑菇和糖醋排骨，愣是不敢過去夾。
李若玫瞧著氣氛不對，試圖緩解，將桌盤轉了一圈，把幾個大菜轉到宋書顏跟前，“要吃什么自己夾，怎么就吃青菜呢，不是最喜歡糖醋排骨和小雞肉？”
宋書顏咬著筷子，剛想動手，就感覺到了對面的一道死亡凝視。
她手一僵，趕緊搖頭，“不用，師母。我就喜歡吃青菜，吃青菜好，健康又營養。”
“你這孩子，平時沒見你這么見外，今天倒是客氣了。”李若玫給宋書顏夾了幾筷子，又夾了些女兒愛吃的，放到張嫣然碗里。
“謝謝媽。”
“謝謝師母。”
宋書顏跟著張嫣然一起道謝，然后低頭扒飯。
飯后，宋書顏不敢逗留客廳，尋了個借口去找張嫣然了。
張家的房子是老房子，三室一廳，客廳面積沒多少。宋書顏為了逃離自家導師的犀利眼神，趁著午飯后一點休息時光，敲了張嫣然的臥室門。
雖說是第一次，但是比起身后的小老頭，還是明智之選。
“是你？”張嫣然來開門，見是宋書顏，挺驚訝的。
她和眼前這個女孩兒可不認識，也就今天第一次見面。難道她爸爸的學生都這么自來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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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下午或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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