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歡歡喜喜地吃了飯。
秦朗和白以天也草草地吃了飯,但食不知味。
白以天甚至后悔剛剛夸下的給白蓮買劍的海口。白蓮一心尋死,給她買劍,那不是相當于親自給她送上自刎的兇器嗎?
人一糊涂,人腦變豬腦啊!
如今,這孩子已經神志不清,吃完飯興許就忘了這件事。
可是,白蓮沒有忘!她吃完飯快速上樓換了一身休閑服,一到客廳就挽著白以天的手臂往外走。
買劍,已刻不容緩!在紅殷谷,白蓮可是名符其實的小仙子小劍俠,一個劍客,怎么可以不佩劍?縱使沒有仙術,沒有師兄墨荷,但奪魂青天劍的劍法可不能荒廢,要知道,為了偷偷練習這套劍法,她那個滑頭的師兄墨荷沒少‘要挾’她。來人間后,她成天被學習搞得暈頭轉向,差點忘記練劍這件大事。
可哪里有賣劍呢?
白以天還真的不知道。想必白蓮也不知道吧,她現在這種狀況,帶她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荷花仙子,請上車。”白以天走到車前,像平日伺候上司伺候大領導一樣,雙腳并立,上身微屈,右手扶車門,左手作邀請狀,恭請白蓮上車。
秦朗一臉愁云默默地跟在后面,不知道如何是好。
“荷花仙子娘親,您也上車吧!”白以天示意秦朗一起上車,白蓮現在這個樣子,他一個人帶她出去玩,能否看好她,他心里沒底。
一家人就這樣上了車。
白以天尋思著車往哪里開。
“荷花仙子,請問你喜歡咱們龍中市那家店鋪的劍?”
白蓮還真的給問住了。前身的記憶里沒有劍的概念,自己也是初來乍到,怎么知道哪家店鋪的劍好?說實在的,賣劍店鋪的大門朝哪開她都不知道呢。
白蓮在紅殷谷耍的那柄劍,是姥姥給的。其實,她在紅殷谷的一切,都是姥姥給的。在紅殷谷,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要紅殷谷有的,只要能進入她法眼的,沒有她要不到的。在她的腦海里,沒有買賣的概念。
“我對這里不熟,爸爸認為哪家好,我們就去哪家買。”白蓮如實回答。在白蓮前身的記憶里,白蓮要什么,只管向她爸爸開口,她爸爸總是跟變魔法一樣,分分鐘滿足她的小愿望。
白蓮果真神志不清!買劍這事,白以天總算放心了。
“但凡名劍,一般都不顯山露水,更不可能擺在大街上賣。我家蓮兒是仙女下凡,不可能去買街上的地攤貨,對吧?”
“那是,能配得上咱們白蓮的劍,估計得去坊間尋找。”秦朗附和。
“朗朗,我記得蓮兒姥姥鎮里有一個能工巧匠,外號邗老邪,傳說是干將莫邪的第108代傳人,鑄造出來的劍,鋒芒逼人,削鐵如泥,但聽說他性格怪癖,只給他看上眼的人鑄劍,而且已經隱居多年,不知道我們是否可以找到他?”
這個白以天,編起胡話,信口拈來,他的意思,秦朗自然明白。
“那個邗老邪,我認識,我小時經常到他的鑄劍工地去玩,近些年,邗老邪的確銷聲匿跡了,不如我們去碰碰運氣?”秦朗是個聰明人,盡管此時心情復雜難過,但為了哄女兒開心,盡力配合丈夫將戲演好。
“我同意!”白蓮開心得手舞足蹈。
作為劍客,對劍還是了解的,莫邪劍作為古代十大名劍之一,白蓮自然知道這柄劍的意義,但這柄劍早就下落不明,因此,也就成了傳說。如今,要是能找到干將莫邪的傳人,說不定還可以幫姥姥和師兄挑幾把好劍呢。
白以天看到白蓮開心的樣子,心里掠過一絲欣喜,但很快又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那個優秀無比,一說起名字就讓人仰慕的白蓮已經不知去向!
好端端的孩子,突然變成這樣子!之前所有寄予的厚望瞬間化成泡影!孩子的夢想,何曾不是家長的夢想?如今,孩子的夢想破碎了,作為家長,碎的是心啊!
白蓮現在這種狀況,談夢想,已經是奢望,或許,她以后的生活都成問題。
但是,只要她能快快樂樂地活著,生活,也不是問題。
白蓮姥姥家在紅英古鎮,這個古鎮,十幾年前還是個無名小村落,后來,一張取景于紅英古鎮的獲獎照片讓這個地方名聲鵲起,當地政府嗅到商機,趁熱打鐵,搞了幾場紅英古鎮、荷花節攝影大賽,再賦予人文景觀和狀元文化,紅英古鎮逐漸紅遍全國。三年前,紅英古鎮被評為全國十大名鎮。
紅英古鎮離龍中市只有30多公里。古老的建筑風格,青一色的石板路,向往來行人訴說著悠悠的歷史。一條小河,彎彎曲曲從古鎮邊上繞過,河邊的楊柳,隨風飄動,調皮的柳枝,時不時地擊打著平靜的水面,蕩起陣陣漣漪。古老的石拱橋,幾百年如一日,寂靜地迎接著八方來客。
紅英古鎮盛產蓮子,因此,古鎮四周方圓百里,都種荷花,每年6月,這里更是花的海洋。
為了打好旅游這張牌,當地政府又從日本引進了很多名貴的荷花品種,并根據荷花的顏色,組成各種有趣的圖案,如太極八卦圖、歡迎、祝福、團圓等各種字樣,深受四海八方游客的喜愛。
白以天的車緩緩向紅英古鎮開去。
“荷花!”白蓮突然叫道。荷花,在她的眼里,已然跟太陽、空氣一樣尋常,甚至對一年一度名揚三界九天的荷花節,她都已經麻木,但在這里看到荷花,她的內心卻是滿滿驚喜。
“好看嗎?要不要下車走走?”秦朗問道。
“好啊!”白蓮回答。
白蓮挽著秦朗的手,漫步在貫穿于整個池塘的木頭棧道上。此時的荷花池,到處都是清爽醉人的綠色,綠色的荷葉、綠色的蓮蓬,甚至池塘里的水,也被映襯得碧波蕩漾。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白蓮看著不遠處幾只蜻蜓圍著一朵含苞欲放的青蓮飛舞,情不自禁停下腳步,有感而發。
“白蓮,你剛才朗誦的是誰的詩句?”秦朗欣喜地看著白蓮,難道這孩子腦瓜又清醒了?
“中國南宋杰出詩人楊萬里的《小池》,媽媽,您是真不知道還是想考我?這首詩句句如畫,展示了明媚的初夏風光,特別是詩中的‘惜’、‘才露’、‘早有’這幾個詞的運用,將情趣盎然的自然情景表現得淋漓盡致。每年荷花初開的時候,我總是不由自主想起這首詩。”
秦朗和白以天相視而笑,看來,之前的白蓮又回來了。
看到爸爸媽媽欣喜贊賞的眼神,白蓮的虛榮心開始爆棚。她接著說道:“楊萬里的另外一首詩,此時也是很應景的。”
“哦?哪一首?”秦朗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鼓勵白蓮繼續賣弄。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白蓮聲情并茂地念道。
“妙!以天,你知道這兩句出自楊萬里哪首詩嗎?”
“喂,你們娘倆不帶這樣的,我是理工男,對于中國詩、詞之類的東西,高考完全部還給語文老師。”
“這絕對是沒文化的借口!咱們白蓮也是學理科的,你看看她,一看到美景,就浮想聯翩,詩情畫意。而你呢,此番美景,在你眼中,不過是幾株練綠值吧?所以說,沒有詩詞的人,生活是蒼白的。”
秦朗譏諷了白以天,咯咯地笑了起來。
白以天不以為然,一個大男人,哪有空閑去理會詩情畫意?男人的使命就是責任和擔當。
“人各有所長,對于機械的東西,媽媽您不是也一竅不通嗎?”
“還是蓮兒懂爸爸。”白以天感激地拍了拍白蓮有肩膀。
一家人嘻嘻哈哈鬧個不停,之前的煩惱和擔憂,已被這數十畝的荷花消化殆盡。
父母的心情啊,真的是孩子給的。孩子的一顰一笑,時刻牽動著父母的心。孩子笑了,父母的心情就是燦爛!孩子才是父母的天啊!
“蓮兒,走了這么久,我們去涼亭坐會兒。”
“好啊!”白蓮回答著,目光轉向白以天所說的涼亭,她頓時怔住了,張大的嘴巴半天沒有合攏。
“白蓮—”
“蓮兒—”
秦朗和白以天同時喊道,剛剛恢復正常的白蓮似乎一下子又魔怔了!
“墨荷?他怎么會在這里?師兄—”白蓮叫著,以百米速度沖向涼亭。
秦朗和白以天連忙跟上。
涼亭里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支著畫架,正聚精會神對著滿池的荷花寫生呢。
白蓮沖上去,笑嘻嘻地拍著小伙子的肩膀喊道:“師兄!你什么時候來的?來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
那小伙子猝不及防,被白蓮一拍,畫筆從手上抖落下來,畫架也翻倒了。他憤怒地轉過身,正想發火,發現搞惡作劇的一個滿臉笑容的小女孩,心中的怒氣頓時煙消云散。
他臉上擠出一絲苦笑,默默彎腰準備拾起畫筆。
這個師兄,幾天不見,還裝著不認識了?
想起今早小葫蘆的事,白蓮心里就一肚子火,這小子看來不想混了,早上作弄自己也就罷了,這會兒還裝不認識,豈有此理!
“墨荷師兄!看到我不打招呼,我跟你說話你也不理,幾個意思?我正想找你算賬呢!”白蓮氣嘟嘟地罵道,抬起腳,將小伙子剛剛扶正的畫架踢飛到池塘里。
“小姑娘,你確定我們認識?很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你……”
小伙子的話音未落,白蓮又飛起一腳,直直地朝他胸口蹬去。
小伙子躲閃不及,“哎喲”一聲撞到涼亭的扶欄上,還沒回過神來,白蓮又揚起一腳,直接將他蹬進池塘里。
可憐的小伙子一頭霧水,在池塘里奮力撲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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