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的問題,讓大家剛剛放松的神經又緊繃起來。阿諾和三石求解的眼神雙雙投向秦朗。說實話,這段時間,他們一直關心的是秦朗的音訊,至于程瑤,他們無從知起,也不想知道。
秦朗嘴角一勾,分析道:“應該沒有,要不黃勝坤也不至于逮著我不放,挪用資金做過橋貸款一事,程瑤比我更清楚!
“她昧著良心賺了那么多錢,肯定是跑到國外瀟灑去了唄!比洳环啦辶艘痪。
“怪不得這幾年全然不把我們秦姐放在眼里,原來,她在做無本生意呢,一個職業投資人,竟然干這種非法勾當,真給我們投資界抹黑!”阿諾說起程瑤,也憤憤不平。
“據黃勝坤了解,程瑤出逃,應該早就有準備,公司資產轉移了一大半。她失蹤后,新員工基本離職了,只剩下幾個老員工在苦苦支撐著!鼻乩恃a充道。
“這些老員工是舍不得朗升啊,畢竟朗升凝聚著他們的青春和心血。”阿諾說得有點傷感,她說的他們,也包括她自己,縱使她現在已經不是朗升的人,但提起朗升,還是像以前一樣感到親切和自豪。而今,朗升公司被程瑤搞得烏煙瘴氣,估計不久的將來,這個公司將在龍中市消失,朗升沒了,她的青春,她曾經付出的心血,又將在何處安放?
“是啊,朗升終究還是毀在她的手上!唉,秦總當時真不該把公司賣給她!”三石的話里透出無限的惋惜。
“不管程瑤跑到天涯海角,她侵吞的那些非法收入,肯定要如數吐出來,人可以跑,但她的房產、股權跑不了。她的犯罪事實一旦坐實,法院可以依法凍結甚至拍賣她的財產!鼻鼐白顬槔潇o,他一直抓住問題的根本,不像阿諾他們,私人感情色彩太濃,話說著說著就跑偏了。
“黃勝坤也是這么說,只是,程瑤一天不歸案,白以天的問題就扯不清楚……”
“哎呀,我的親姐喲,那對狗男女是罪應得,如果我是法官,我就判他們倆個終身監禁!算了,不提他們了,我們幾個難得一聚,聊點愉快的事,好好喝酒,慶祝秦姐平安歸來!”阿諾說著,便端起酒杯,將桌面蹲得咚咚響,并帶頭一飲而盡。
三石第一個響應,爽快地將一杯酒倒進喉嚨,動情地說道:“看到秦姐平安歸來,真的很高興!”
秦朗、秦景夫婦也喝了杯中酒。
阿諾是個很會聊天的人,她很快將話題轉換到三石身上,說三石到了富國證券,如魚得水,不到三個月,升為融資部總經理了!
三石是個實誠人,別看他平常在大會小會上侃侃而談,但一見到秦朗,他總感覺他的舌頭立即捊不直,F在,他被阿諾一通表揚后,臉都紅了。他快速地看了秦朗一眼,謙虛地說道:“運氣而已,跟能力無關。最重要的是秦姐給力,在我那開了戶,還介紹朋友過來,我的業績蹭蹭地往上漲,之前的融資部總經理又高升到省里的融資部,于是我撿了漏!
秦朗抿著嘴笑道:“富國證券興運氣,阿諾,你也去那里撿個總經理當當。”
“秦姐,你不知道,阿諾是公司副總經理,我只是部門總經理,我和她,不可相提并論。”
阿諾不是在家修身養性嗎?去哪當公司副總經理?聽了三石的話,秦朗有點蒙圈。正想發問,卻見阿諾狠狠地瞪了三石一眼,爾后才說道:“秦姐,我在金融街開了一家朗之友投資公司,三石、黎裳等人都有股份。算了,告訴你實話吧,我們就是利用你當時給我們的200萬安置費合資辦了這家公司!
“你們開公司啦!這么大的喜事,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阿諾是副總,那總經理是誰?”秦朗驚訝中透著驚喜。
阿諾看了一眼三石,又看看秦朗,猶豫半晌才說道:“我們怕你不同意。”
“我不同意?我又不是工商局,你們開公司我憑什么不同意?”秦朗嗤嗤地笑著。
“這家公司是用你的安置費開辦的,說白了,就是你的公司。這些年,你給我們創造的薪酬福利已經夠多了,我們不能白要這筆錢。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這家公司你占百分三十的股份,我們幾個占公司百分七十的股份,我們本來想,等幫你賺足兩百萬再告訴你,總經理的位置一直給你留著,你一直是我們的秦總。”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這……”秦朗突然覺得眼眶有點發熱,朗升公司搖搖欲墜,她正痛心疾首,沒想到,她這幫兄弟姐妹卻為她創辦了一家朗之友公司,僅從公司的名稱看,也知道他們對她的情誼。
“秦總,我們真的不是有意要隱瞞,你這段時間太操心了,我們不忍心打擾你。本想等你處理好家事,再請你去公司坐鎮。秦總,我們跟隨你這么多年,第一次先斬后奏,你就饒了我們吧。如果對我們辦事不放心,那就請秦總親自到公司督辦!”阿諾說的很認真。
“秦總,白蓮去集訓了,你宅在家里成天盯著那幾只股票也沒多大勁兒,不如就遂了阿諾的心愿!比脽岽蜩F。
秦朗捂著嘴,一向能言善辯的她,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和三石代表公司的股東們正式邀請秦總到公司就職!”阿諾站了起來,把手掌拍得啪啪響,三石、秦景夫婦倆也跟著鼓掌。
秦景一直擔心秦朗成天宅在家里沒事干會胡思亂想,他早就想勸秦朗去外面謀個工作,只是,一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公司老總,要找個稱心如意的工作,談何容易?最主要他是擔心秦朗拉不下臉面,沒想到,她一直是公司的總經理!
秦景的臉上,浮現出久違的笑容,他再次舉杯慶祝秦朗任公司總經理,其他人也紛紛舉杯,暢談公司的美好未來……
這餐飯吃得非常愉快,大家喝了酒,聊阿諾初任副總經理如何發威、聊三石怎么被女客戶愛慕,聊秦奮上大學的趣聞軼事,聊白蓮集訓的辛苦,時間在歡快的交談聲中慢慢流淌……
直到下午三點,眾人才意猶未盡離開餐桌。
秦朗又在客廳為大家泡了茶,等待阿諾的司機過來接他們。
正聊著,張媽又為難地帶著白以云進來了,這回,白以云的身后帶跟白老太太。
秦景一見白以云,用力將茶杯往桌面一蹲,嚯地站了起來,厲聲說道:“你又來干什么!”
秦朗愣了一下,隨即便過去扶白老太太在沙發坐下。這位她喊了十幾年的“媽媽”,幾個月不見,更顯得老態龍鐘。她和白以天是閃離,離婚的事,她沒有跟白以天的家人說過,白以天是孝子,以她對白以天的了解,他斷然是不會把這種丑事告訴家人的,畢竟,是他背叛了秦朗—這個讓白家村所有人都羨慕不已的媳婦!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事白以天的父母終究還是知道了……
白老太太剛坐下又站了起來,對著秦朗連連鞠躬,爾后才說道:“朗朗,是我沒教育好以天,讓你蒙羞受委屈,我代我那個不孝子,向你賠禮道歉!”
“阿—姨—這事跟您沒有關系,以天走到這一步,我也有責任,以前,我忙于工作,對于家庭、孩子,關注的著實太少。他偏離生活軌道這么久,我竟渾然不知。他的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您回家安心等!鼻乩式K究還是改了口,但看到一個昔日喊媽的人,對著自己鞠躬,她還是覺得非常別扭。
秦朗又扶著白老太太坐下,可白老太太卻緊緊地抓住了秦朗的手,話未出,淚已成行。
秦景不耐煩地瞥了白老太太一眼,轉向對阿諾說:“阿諾,你的車快到了嗎?先送白老太太回家!”秦景知道,這白家人一個接一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輪番上陣,秦朗心地善良,搞不好又被卷進去。
秦景的話音剛落,白老太太蒼老凄涼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朗朗,看在蓮兒的份上,你救救以天吧!”
臥槽!果真無事不登三寶殿!秦景頓感全身的血脈擴張,心火蹭蹭地往上冒!
“阿姨,我們大泱國有一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你兒子是成年人,是公司的老總,他必須為他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您剛才說得好,您沒有教育好孩子,沒關系,您教育不好,國家幫您教育、法律幫您教育……”
“哥,少說兩句!”秦朗瞪了秦景一眼,一個副市長,對著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說這樣的話,成何體統?
秦朗不讓說,秦景不好再堅持,他向白蓮舅媽使了個眼色,白蓮舅媽立即會意,她過來攙扶起白老太太,和聲悅色地說道:“阿姨,以天的事交給他們,我們去邊上的茶室坐坐!
白以云見白老太太沒有任何反應,趕緊幫忙勸道:“媽,您去茶室等,哥哥的事,我來跟嫂子說。”
有了白以云的保證,白老太太在白蓮舅媽的攙扶下,才極不情愿地離開。
坐在一旁的秦景臉色越來越沉,直到白老太太進了茶室,他才開口,那聲音,冰冷里夾雜著威嚴:“白以云,你腦袋被驢踢了嗎?朗朗和你們白家還有什么關系?你一趟又一趟地往這里跑,又是哭又是跪,今天還把你家老媽也搬來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以云膽怯地抬起頭,一看到秦景那雙凌厲的眼睛,她又急忙低下頭,嚅囁著嘴唇,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哥—你安心喝茶,這事我來處理!鼻乩逝牧伺那鼐暗氖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白以云的耳朵立了立。
“以云,說吧,今天你搬了救兵來,是想讓我出錢還是出力?”秦朗開門見山,單刀直入,對于白以云這種腦袋簡單的人,沒必要繞圈圈。
“嫂子……”
“喂喂喂,你喊誰嫂子呢?”阿諾茶杯一放,柳眉一瞪,不客氣地打斷了白以云的話。
秦朗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別插嘴,先讓以云把話說完,好嗎?”
有了秦朗的鼓勵,白以云才再次開口說話:“上午,乘風電力公司的領導來找我爸媽了。”
“乘風電力公司找你爸媽干什么?”秦朗有點不解,大泱國的律法又不搞連坐,白以天犯法,跟他爸媽又有什么關系?估計在座的人都是這個想法,一時間,眼光齊齊落在白以云身上,等待著她進一步說明。
“乘風電力公司是上市公司,如果我哥被立案,那對乘風電力公司會造成非常不良的影響,目前,乘風電力公司增資擴股的方案,正在泱國ZJH審批中,因此,他們希望這件事早點平息。”
“那很好啊,讓乘風電力公司把他保出來,不就得了嗎?”秦朗說得不痛不癢。
“乘風電力公司不追究我哥是有條件的,一是開除我哥工進黨的黨籍,二是我哥自動提出辭職,三是紀W的處罰由我哥自行處理。”
“這么優惠的條件,白以天和程瑤該躲在被窩笑才對呀!”阿諾鄙夷地看了白以云一眼,一臉的嘲諷。
“紀W的處罰是什么?”秦朗的心里已經明白幾分,但她還是急于知道,紀W開出的豁免條件。
“沒收非法所得2160萬,并處罰金500萬!卑滓栽瓶聪蚯乩剩劾锸菨M滿的擔憂。
“這個處罰不過分,500萬保一生的名譽,值!”秦朗冷笑道。
“可是,我哥去哪里找這2000多萬?”
“去哪里找這2000多萬,還要我給你指路嗎?你去問問你哥,我這個家,是否用過那2160萬中的一分錢?”秦朗嘴角輕揚,聲音冰冷。
“可是,程瑤不見了,我們一時湊不到那么多錢。嫂子,你能不能看在白蓮的份上,先把錢塹上,將來,我哥哥一定會如數還上的……”
“滾!”秦朗厲聲喝道。
“嫂子,求你幫幫我哥吧,你要是不幫他,他這輩子就徹底完蛋了,嫂子,我們真的沒辦法才來求你的,我爸媽已經決定把城里的房子賣了回老家去住……”
“白以云,朗朗讓你帶著你媽滾蛋,你沒聽見嗎?”秦景一巴掌拍在茶幾上,茶幾上的茶杯被震得老高,茶水濺了一桌面。
白以云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眼光仍停留在秦朗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渴望著奇跡出現。
秦朗仍坐在沙發上,身體往后一靠,朝白以云揮了揮手,厭煩地說道:“走吧,以后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如果因為我家的女兒姓白,感覺跟你白家還有關系,那我可以讓我女兒改姓秦,對,就叫秦蓮,從此,我們家與你白家再無瓜葛!”
正說著,阿諾的車到了,為了盡快讓白以云和她媽媽在跟前消失,她讓她的司機小林先送走了白以云和她媽媽。
“朗朗!今天的事干得漂亮!哥哥為你喝彩!”秦景拍手稱快,三石和阿諾也跟著起哄,說秦朗有長進,不再被白家牽著鼻子走。
“你們聊,我上樓休息一會兒。”秦朗說著站了起來,她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手在空中亂舞,最后一個踉蹌,依著沙發倒了下去,秦景眼疾手快,伸手臂膀,托住了秦朗搖搖欲墜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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