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球球屁顛屁顛地朝司贏走去。

    安東尼看著它湊近司贏，司贏沒抱它，但是也沒把它趕走。

    “再見。”

    安東尼走了之后，偌大的客廳只剩兩人一狗。

    張伯收拾東西和球球嗚咽的聲音與外面的煙花爆竹的聲音對比，顯得微弱至極。

    男人是要守夜的。

    單純洗完澡下樓后發現他們打游戲的打游戲，搓麻的搓麻，總之就沒一個人是閑著的。

    他們也樂在其中。

    “好了？”眼尖的郭騁發現她的身影，于是放下手中的游戲機走過來。

    大抵是陸真真挑的衣服，白色T恤上映著大大的粉色兔子，給單純襯得有些軟萌。她剛洗完澡，水汽氤氳過的臉頰和眸子軟乎乎的，帶著少女的稚氣和俏麗，整個人站在那里，攫取了郭騁的目光。

    “嗯。”其實單純也有些不太適應這件這么可愛的衣服。

    察覺單純飄忽的眼神，郭騁忍俊不禁。

    “這衣服還挺好看的，適合你。”

    單純瞪他一眼，明知道她窘迫還要調侃她。

    郭騁臉上的笑容更大。

    單純穿上外套走到小院子里，這個時候雪已經停了，月亮皎潔，院子里也是明明暗暗。

    冉星河和冉星辰已經在小院子里玩起煙花棒來了。

    小小的人兒手里舉著煙花棒，每一條迸射的光線前端都有一顆星星閃爍，飛濺著向四面滑落，絢麗耀眼。

    冉星河見她站在那里看他們，便主動地跑過來，遞給她幾支煙花棒。

    單純看他好幾眼，他仰著那張俊俏可愛的臉蛋，笑得像朵太陽花。

    單純微微一笑，接過煙花，她還沒來得及說謝謝，冉星河就跑走了，他回到了自己妹妹身邊。

    單純低下頭，借由冉星河遞來的點燃的煙花棒，點亮了另幾支，剎那間，她手上的煙花棒迸發出“磁磁”的聲音，和炫目的光芒。

    真是奇怪，這小小的煙花那點光芒居然照亮了整個黑夜一般。

    單純蹲下去，把煙花放遠了看，然后甩一甩，空中甩出一個光圈。

    那兩個小孩子鬧了起來，你追我趕的。

    頓時，小院子里鬧騰起來。

    “哥哥，可以給我你手里那支嗎？”冉星辰的嗓音軟糯糯的。

    “哪一支？這個嗎？”冉星辰亮了亮自己手里越來越短的煙花棒，繼續道，“不行哦，這個危險，待會我再給你點一支。”

    冉星辰乖巧地點點頭。

    單純看著這一幕，有點走神。

    直到身邊有腳步聲，她才回過神來。

    扭頭，發現是郭騁。

    “蹲這不累嗎？”他拿來了兩把小椅子。

    單純站起來，然后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出來了？”

    單純問他。

    里面是男人的局。

    郭騁坐在她旁邊，自己也拿了煙花棒點燃。

    瞬間，他的臉在那光線中變得清晰起來。

    “出來歇會兒，”郭騁問她，“剛剛你在想什么？”

    單純扭回頭看遠處的兩個小孩子。

    “只是想到以前小時候我爸在的時候，其實我也玩過煙花。”那時候也會有很多小孩子陪著自己。

    “后來我爸死了，家也散了，再也沒完整地過過年。”單純談起這些的時候，眼里的光起伏波動。

    “傻姑娘，”郭騁的嗓音在這深夜里顯得有些低啞，帶著別樣的蠱惑，“喜歡嗎？”

    單純愣了一下，她看著他遞過來的一只手鏈，紅繩串著一個小玉佛，很簡潔，但是那小玉佛讓她覺得小巧精致。

    “不喜歡？”郭騁見她不說話，疑惑地問了句。

    “喜歡。”她點點頭，然后從他手里取過。

    她將那小玉佛緊緊握在手里，感受著上面殘存的他的體溫，忽地又笑起來，“郭騁你是老古董嗎？怎么一整天都是弄的玉啊佛的？”

    她還記得她生日的時候他給她送的玉石項鏈。

    “老古董？”郭騁氣笑，“小沒良心，還不是為了安慰你。”

    他伸手狠狠在她頭上揉了揉。

    隔著厚厚的帽子，她都能感受到他手掌的寬大。

    單純低頭，嘴邊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

    周邊的煙花棒好似燃得更亮了。

    她抬頭，一下子就撞進了郭騁那深邃的眼神里。

    他專注地看著她，眼神炙熱，不僅僅是因為里邊映出來的煙花的光芒，更多的，還有來源于人類內心的渴望和喜歡。

    這樣的灼熱，這樣的真摯。

    單純幾乎不能承受，甚至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突地，遠處天空爆出一朵很大的煙花。

    單純扭頭看去，煙花在黑色天際綻放出芳華，璀璨美麗，隨后朝四方散落，拼盡全力留下最后一絲光芒。

    “新年快樂。”

    零點到來的這一刻，單純收到了新的一年的第一句祝福語。

    單純扭頭，眼里有些熱。

    她笑著彎了眼睛，說：“新年快樂。”

    去歲重衾難暖的心，今歲在雪夜里被溫柔呵護了。

    粵東。

    誰家都是熱熱鬧鬧的守歲，并且在零點到的那一刻互相道一聲新年快樂。

    電視里的春晚、網上全是歡喜一片，幾句恭喜的話語把大家的距離都拉近了一般。

    全國上下都彌漫著一股新年的氣息。

    偌大的司宅安靜得過分。

    張伯體諒傭人，因此大家基本回家一起守歲去了。

    司宅的傭人僅剩他和另外兩個守門的警衛。

    張伯看著窗外不停在空中炸開花的煙火，輕輕嘆口氣。

    少了一個人，終歸不一樣。

    司贏的書房里。

    球球本來是無聊地溜來溜去，到最后也昏昏欲睡了。

    耷拉了一下腦袋，忽地就被一只大手提溜起來，然后它被放進了一個有些涼的懷抱，它抬頭看一眼男主人，隨后就心安理得地放下眼皮子。

    司贏抱著球球，他的大手緩緩地摸了幾下它的腦袋，然后走到窗前。

    仍然能看見花園里的景色，那個空蕩蕩的搖椅在風中安靜無聲。

    煙火不知道盛放了多久，終于開始黯淡下去，漸漸地，黑色的天際恢復了寂靜。

    月明星疏，冷風吹來，把球球凍醒了。

    它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醒來的時候察覺自己仍然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看向窗外，似乎角度都沒變過。

    忽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在這個寂靜的深夜，有些突兀。

    司贏扭頭看向桌子上亮著的手機，等它響了兩聲后才走過去。

    看到是國外的電話號碼后，司贏的眼底掠過幾分淡漠。

    他往屏幕一劃，將手機放到耳邊。

    電話那邊響起一個笑音：“新年快樂啊，弟弟。”

    －－－－－－題外話－－－－－－

    單純：我內心感動我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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