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淵很少主動跟別人說自己的真實身份。
如果別人問起,頂多說自己是畫漫畫的,只有特別鐵的朋友,才知道他真實的筆名。
不知道怎么地,對著辛云,他卻和盤托出。
辛云吃驚地瞪著明淵。她的眼睛這樣看著他,有點勾人。
辛云本就生得美艷,眼尾一掃,別人就覺得她像是存心勾引。她的眼角周圍都像是染上了緋色。
“你,你說你是米間水?米間水不是男的嗎?”辛云的聲音把賀晴也都吸引過來了。
兩個人都是《雪云物語》的鐵桿粉,不但買了實體書,還買了周邊的產(chǎn)品。《雪云物語》作畫文字全部出自同一人。故事唯美動人,人物畫的細膩精美,場景又恢宏大氣。
米間水從不接受訪問,也不跟讀者互動,因此,網(wǎng)上大部分都認為她是女的,結(jié)果,是個男的不說,還住她對門?
辛云覺得自己是不是沒睡醒。
“你說你是,你就是了?”清醒過來,辛云覺得一點都不可信。
明淵無奈笑了一下,不過也不惱,的確是,難道他說是就是了。
“嗯,你懷疑也是正常的,不過我沒說謊,但還請你保守秘密。”
他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許渺渺和寧遠把飯菜端上桌,招呼大家就坐,熱熱鬧鬧的坐了一桌。
席間,是賀晴和辛云就著《雪云物語》的故事提問,是怎么構(gòu)思這個故事,怎么畫出來的。
明淵氣度涵養(yǎng)都是一等一的。
雖然是餓得不行了,不過辛云問話的時候,他就會把嘴里的東西都咽了下去,放下筷子才跟辛云說話。
辛云問一句,他就說一句。辛云注意到明淵說話的時候,就一定不會動筷。
他的五官看起來有些深邃,眼神迷人。
他看起來精神也非常的好。過來的時候,明淵已經(jīng)換了衣服,修身的黑色T恤下,隨著他夾菜的動作,明淵衣服底下胸前的肌肉輪闊若隱若現(xiàn)。
雖然沒法將他跟漫畫家聯(lián)系起來,不過辛云還是承認了,明淵就是《雪云物語》的創(chuàng)作者米間水,只有作者才能對自己作品的每個細節(jié)了若指掌。
“你吃這個~”寧遠對什么米間水的根本就不感興趣。他和許渺渺是局外人,兩人就光顧著吃吃喝喝了。
辛云飯間根本就沒吃多少。
明淵吃了很多,對許渺渺的手藝贊不絕口。
吃完了,明淵沒坐多久就回去了,辛云有點悵然若失,玩鬧的心情都沒了。
而許渺渺,真的被高綺的電話催得也沒心情玩了。
“渺渺啊,媽是不是打擾你了?沒關(guān)系,你再玩一會會,就一會會就回家,好不好?”
許老太太把電話也搶過來了:“渺渺啊,你下午出去的了,現(xiàn)在都到七點半了,還不回家嗎?奶奶還沒有吃飯呢?”
許宏厚的聲音也在旁邊響起:“我也沒吃。渺渺啊,你不回來,爺爺吃飯都吃不香了。”
寧遠了然,故作委屈:“催你的?”
許渺渺笑著點點頭,面上是無奈,眼里卻是笑意。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被親人這樣掛著挺煩,誰有空天天接電話應(yīng)付閑聊啊。她錯失了十九年的親人,讓她覺得被念叨也是一種幸福。
跟辛云告別,賀晴不用人送,坐公交車就能回家了。畢竟許渺渺家跟她家,完全兩個不同方向。
寧遠開車送許渺渺回去。
許渺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寧遠偏頭看過去,見許渺渺瑩白的臉頰上,一直帶著幸福又甜蜜的笑。
他不由出聲:“知道要回家了,很開心嗎?”
話音里有著隱隱的酸溜溜的味道。
許渺渺突然冒出來的家人,真的現(xiàn)在是一個個的跟他搶許渺渺啊。
許渺渺笑盈盈地應(yīng)道:“嗯,是啊。寧遠,怎么辦,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很幸福,好想大聲喊一聲。”
“你喊吧,我不介意。”
許渺渺笑著搖了搖頭,在車上大喊,也不怕震破了自己的耳膜。
她現(xiàn)在是覺得很幸福。能回到疼愛自己的親生父母身邊,有一個弟弟,有疼愛她的爺爺奶奶。
她的家世是很了不起,但在許渺渺看來,最了不起的是家庭和睦,家里沒有什么亂七八遭糟心的事。所有人的勁都往一塊使。
所謂的豪門的那些手段和爭斗,在他們家沒有。
寧遠發(fā)動車子,眼里的光很明亮。他能理解高綺他們的心情,許渺渺這個人呢,你接觸久了,你就會被她所吸引。
所以,要他暫時忍耐,他是可以的。
寧遠將許渺渺送到家門口。
“進來坐一下?”
“不了,下次我正式登門拜訪。”寧遠伸出手摸了摸許渺渺的頭。
許渺渺站在他面前,乖乖地讓他摸。
寧遠抬起她的下巴,心念一動,頭低了下來,眼看薄唇就要親上去了,別墅的鐵門吱呀一聲開了,高綺的聲音驚喜地響起:“渺渺,你回來了?”
許渺渺聞言,一個激靈,將寧遠一推,一張晶瑩小臉從寧遠身后露出來:“媽,我回來了。”
“阿姨~”
寧遠眼里閃過懊惱,但還是禮貌地叫人。
高綺笑瞇瞇地說:“是小遠送回來的啊,謝謝你了啊。小遠,你進來坐坐吧。”
“不了,阿姨,我這里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好。那小遠路上注意安全。”
“寧遠,再見。”
許渺渺說完,站在高綺的身邊,挽著高綺的胳膊,笑得甜膩膩地,朝寧遠揮了揮手。
寧遠一時間真是氣得咬呀,說好的女生外向呢?在許渺渺這里不存在的。
許渺渺這是有了親媽,他都不知道要排到哪里去了。
不過,眼底還是溢上了柔色。
他鮮少見到許渺渺露出這樣幸福的表情。
親情,曾經(jīng)對他們來說,都是求而不得,現(xiàn)在許渺渺擁有了,他無所謂。以后他們也會有一個家,他會做一個出色的爸爸,而許渺渺,會是一個出色的媽媽。
許渺渺回到家里,一家人還真的沒開飯,根本不是騙她的。
許渺渺有點汗顏,又有點罪惡感。她今天是不是不該跑出去的?
“渺渺,吃了嗎?再陪爺爺吃一點。”許宏厚招呼著許渺渺上桌。
許渺渺洗了手,高綺親自給許渺渺添了碗筷。
許渺渺在辛云家已經(jīng)吃飽了。
她吃飯的習(xí)慣,就是一定要吃飽,零食可以不吃。但飯不能不吃飽,不然有時餓起來了,什么吃的都沒有。
梁會有好吃的都會偷偷藏起來給許珍珍他們吃。
這種習(xí)慣一時改不了。
雖然吃不下,她還是坐下去,陪著家人一起吃。
吃了飯,一家人圍坐在茶幾前,準備喝茶。
小小的綠玉杯,顏色深深淺淺,翠綠喜人。
許渺渺晚上不敢喝茶。
猶記得她第一天搬進來的時候,陪著高綺喝了一些茶,當天晚上失眠到天亮,最后頂著發(fā)紅的眼睛下樓,哈欠連天,一時成為家里人的笑談,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許渺渺晚上不能喝茶,她就乖巧坐在那里陪同。
家人也不勸她喝。
高綺給許渺渺切了水果。切成小小的一片,用牙簽插著,方便入口。
許渺渺跟他們說著話,高綺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許渺渺的臉上,就像剛當媽媽一樣,怎么看自己的孩子都像看個天使,怎么也看不夠似的。
許渺渺偏過頭去,對上高綺的目光,就會露出甜甜的微笑。
“渺渺,明天下午我?guī)闳タ慈赵聻炒髣≡嚎幢硌荩阆肴幔俊?br />
許立果在旁邊拆臺:“有什么好看的?姐,不如你跟我去飛機展覽館吧。我最近在設(shè)計一款飛機,陷入了糾結(jié)當中,我想去看看。”
“臭小子,不許跟我搶你姐。”
“哎,渺渺啊,要不你跟爺爺奶奶回老宅吧。”
“不行,我先給渺渺的……”和睦的一家人,開始吵起來了。
許渺渺頭大,她真的想自己能有分身術(shù)就好了。
許開誠抿了一口普洱,看過來,眼里是慈愛的笑容。
許渺渺徐徐展開笑顏。
*
“渺渺,你好了嗎?”樓下傳來高綺的聲音。
最后決定是許立果也跟著一起去。一家六口,包括許老太太,全部出動。
說起來,這算是找回許渺渺之后,許渺渺第一次跟他們正式出現(xiàn)公眾場合。所以,不能不慎重。
許渺渺站在衣帽間的鏡子前,還有點猶豫。
這個房間是高綺給她準備的,衣帽間里的衣服按著許渺渺的品味,素色居多。
如果說許若藍以前是以裙裝為主,許渺渺就是褲裝為主。許若藍喜歡粉粉的東西,許渺渺喜歡素色的東西。
猶豫了下,許渺渺拿出了裙子換上。
淺白色的長款連衣裙,長度到小腿的中部,領(lǐng)子是V領(lǐng)的,露出她纖細柔美的鎖骨。
許渺渺外面穿了一件長款的霧藍色呢子大衣,簡約又大方,袖子處卻有小小心機,像是一朵綻放的花朵。
她個子本就高,穿這樣的衣服,非常的有氣質(zhì)。
不是鄰家女孩的甜美,而是帶著天生的高貴氣質(zhì)不容侵犯。
許渺渺的笑容淺淺,最后配了一雙小白鞋。她沒穿習(xí)慣高跟鞋,就這樣搭配吧。
高綺早就按捺不住,上樓去找她。
“渺渺,我可以進來嗎?”
“嗯,媽,你等我一下。”
許渺渺打開了門,高綺一看,就愣住了。
女兒打扮一下,真的是很漂亮很有氣質(zhì)。
她清清冷冷,不是那種軟萌的小可愛,可是那高貴大氣的氣質(zhì),卻是怎么掩蓋不住的。
“媽,我穿這樣,不好看嗎?”
“好看,怎么不好看。”
高綺想了想,給她搭配了一對耳環(huán),跟外套的顏色接近。耳環(huán)墜著跟外套同色系的珍珠。
許渺渺一動,小小的耳環(huán)就顫動著,讓許渺渺整個人看起來甜美一些。
“好了,我們下去吧。”
“嗯。”
高綺今天穿著米色的長款大衣,里面是黑色的修身連體裙。
她穿衣服向來有品。
母女倆一起走下來的時候,許開誠還忍不住豎起了兩個大拇指。
許渺渺微微有點害羞。
她習(xí)慣了穿衛(wèi)衣牛仔長褲的搭配,只是今天跟高綺一起出門,許渺渺不想丟高綺的臉。
這社會本就先敬羅裳后敬人,她雖然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但也會記得現(xiàn)在她是許家的大小姐,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許家。
六人坐車到了日月灣大劇院。
一到劇院,就遇到了熟人。
女人的目光看向許渺渺,面帶疑惑。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許若藍不是許家大小姐,真正的大小姐流落于市井,圈內(nèi)的人早有耳聞。
只是高綺把許渺渺保護得太好了,一直沒在人前亮相。
這一會,看著高綺挽著小姑娘的手,一看就知道是母女,哪里能錯認了。
“是渺渺吧?我是蔣姨,你媽媽的好朋友。果然,你跟你媽媽一樣,是美人胚子。”
許渺渺被高綺引薦,遇到高綺認識的人,一一禮貌打招呼。
說她不緊張也不可能的,手心微微有了汗。
高綺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一家人在劇院里坐下來。
但許渺渺仍然覺得有太多打量的目光看過來。
坐在后排不遠處,富太太們八卦著。
他們的家世不如名門許家,當面不敢說,背地里總敢說了吧。
“聽說了嗎?許家大小姐另有其人,就是坐在高女士身邊的那個。”
“啊,我可是聽說了,她剛出生就被掉包了,真可憐。”
“可憐又有什么用。今天的鋼琴演奏我估計她是一個曲兒都聽不懂。在市井長大,能學(xué)到什么東西。”
“就是,要我說,若藍真是可惜了。高女士看不出來啊,平常這樣疼若藍的,結(jié)果呢,說送走還不是送走……”
“哎,你們這樣說就不對了,高女士不送走,難道要留下來膈應(yīng)自己的親生女兒?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總算有人說了一句人話。
“你們說,是不是高女士在外面跟別的人生的女兒,然后,趁這機會……”
昏暗的光線里,所有的光亮,都聚焦到了舞臺上表演的人們。
坐在后邊的寧遠,嘴角涼薄,無聲地勾了勾。
他今天陪安柔來看演出。沒想到許渺渺也來了。
手機的手電筒突然就亮起,照到了那幾個富太太的臉上,光線驟亮刺眼,幾個富太太被嚇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回過頭,看著是一長相極其俊美的年輕男孩,怒斥的富太太眼里,露出了驚艷的表情。
寧遠的嘴角勾了勾,低聲道:“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長著長舌頭啊。”
富太太們反應(yīng)過來,這是寧遠在諷刺她們長舌婦呢。
臉一紅,有些惱羞成怒。
今天這場表演,一票難求,能來的身份都差不到哪里去。至少都有些家底。
哪里像寧遠這樣的,真的是口無遮攔,一點禮數(shù)教養(yǎng)都沒有。
安柔是接了一個重要的電話,不過離開了一小會,就發(fā)現(xiàn)兒子和一群中年女人掐起來了。
“阿遠,你在鬧什么?”
“李太太?這是你和前夫生的那個兒子吧?呵呵,可真好教養(yǎng)。”
寧遠臉上不痛不癢的神情:“彼此彼此。”
富太太A氣得眼冒金星。皮相是好,可是內(nèi)里是一個痞子!
跟痞子計較失了分寸!
“李太太,最好管好你的兒子。”
安柔柔柔一笑,美麗動人:“我的阿遠很好,還不容其他人來置喙。”
瞬間安靜下來。
寧遠給許渺渺發(fā)消息:“許渺渺,我在你后面第四排的位置。”
許渺渺看到信息,回頭。
“渺渺,你在找什么?”
“寧遠也來看表演了。”
“是嗎?那一會結(jié)束的時候,我們門口見。”
許渺渺立即給寧遠發(fā)了消息。
寧遠唇角勾了勾。
“媽,一會演出結(jié)束,我們?nèi)ヒ娒烀臁!?br />
安柔點點頭。擇日不出撞日,今天跟許家見見面,正好她也有一些事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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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出國之前,會有點章節(jié)過渡哈。
感謝所有追文和留言的親們。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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