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渺渺聽了,一時間心里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她沒有權利評判他人的感情和相處的模式,只是一想到自己,若是寧遠以這樣的方式來寵她,她就不寒而栗。
“柳女士,沉緬過去于事無補。你好好回想,不管是什么瑣事,你能想起來的,都跟我們說說。”
許渺渺拿出本子,開始在本子上寫寫劃劃,簡單的幾個字,關鍵情節卻串聯起來,還有只有她自己能看得懂的符號。
許渺渺的認真,鼓勵了柳飄飄。
柳飄飄雖然精神不濟,但卻把自己能想起來的,都跟許渺渺說。
她說得有一些顛三倒四,有些東西說過了又重復,許渺渺沒打斷她,也沒有一點的不耐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半小時了。
許渺渺突然起身,看到病房里有飲水機,她拿過一次性杯子,給柳飄飄倒了一杯,又給肖薔倒了一杯,肖薔連聲說謝謝。
八點進的病房,許渺渺和肖薔是十點出來的。
肖薔稍稍有點看不懂,她們耗在這里的時間是不是太多了?
許渺渺神色冷清,顯然是正在思考問題。
倏然,許渺渺開口,對肖薔說:“你跑一下派出所那邊,看看能不能調出陳雪松事故當天的視頻,以及法醫的鑒定結果……另外,你再去一趟陳雪松別墅區,跟那邊的鄰居閑聊也好,取證也好,看看有沒有什么發現……”
肖薔神色一凜。
她們這個案子要打贏,真的贏面有點渺茫。但看許渺渺沉著冷靜的樣子,好像她的心也能安定似的。
腦子里極快閃過什么,又沒有抓住。但許渺渺吩咐下來的著重點,肖薔都一一記下。
“再回公司取車就太晚了。這樣吧,我把你在你們小區門口放下。明天上班我順道接你去公司。”
許渺渺說。
肖薔沒有異議。
她坐在副駕駛的方向,思緒萬千。
柳飄飄的話,真的對肖薔的感觸也是挺深的。
每個女人年輕的時候,可能都曾幻想過遇到陳雪松這樣的男友,老公,但現實是什么,有時不是男人不愿意寵一輩子,而是當天人相隔的時候,他想寵也沒法。而留下來的那個,注定是最痛苦的。
那些風剛雨雨再也沒有人幫她擋了。
將肖薔在小區門口放下,許渺渺開車往家里駛去。
現在許立果還沒回國,家里就她和高綺,許開誠三個。
今天晚上不小心就忙晚了,雖然高綺沒有電話催過,但許渺渺可以肯定,晚上高綺和許開誠一定沒睡。
好像他們倆已養成了習慣,只要許渺渺沒回家,多晚回家,高綺都在等。
是以許渺渺回國這一時間,每天晚上最遲不超過10點,今天晚上實在是意外。
電話又響了起來,不過這次來電還是寧遠。
“許渺渺,你忙完了沒有?這都十點過了,你人還沒見影子。”
“小遠,別催渺渺,不著急,讓她開車回來慢一點。”是高綺的聲音。
不用說,寧遠又跑到她家里去了。
現在寧遠都算是高綺的半個兒子了,每天一有空就往她家里跑,陪高綺吃飯喝茶聊天。
“你在我家?”許渺渺挑了挑眉。
這跑得也太勤了點。
說起來在國外的七年,許渺渺和寧遠在一起膩歪的時間太少。
她出國眼界大開,只覺得天外有人,人生更需努力。
她用了五年半的時間就把法學博士的學位都拿了下來,剩下一年的時間在國外任職,現回國也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
寧遠也很拼命,那七年時間,成績優異,還去了華爾街金融任職,并且比許渺渺早一年回國。
現下寧遠創立的金融公司,在Z市已小有名氣。公司職員也從最初的三人,擴張到五十多人,勢如破竹。
那樣的大環境下,兩人有時半個月都沒碰面,都是正常的現像。
現在回國了,也是忙上加忙。
寧遠有時想想自己挺失敗的,都跟許渺渺在一起這么久了,不但婚姻大事還沒定下來,就連跟許渺渺的第一次,都還沒有完成。
“媽,我在回來的路上了。預計十一點半到家。”
許渺渺放棄了勸說高綺先睡的想法,只是一個念頭閃過,她應該從家里搬出來住了。
畢竟以后她甚至通宵的時候都有,總不能讓高綺和許開誠一直遷就著她的作息。
“渺渺啊,不急,慢慢來。”
寧遠坐在高綺的對面,跟許開誠談著生意經。
高綺抬眼看去,寧遠穿著正裝,領帶已經扯松,在他們面前,寧遠是比較隨意的。
這幾年,寧遠的眉眼愈發精致,向妖孽方向發展了。
私心里,高綺是覺得寧遠和許渺渺的婚期應該定下來了,既然雙方都有意的話。
只是,心里還是舍不得,既然許渺渺不急,那就再留幾年吧。
看著時間,寧遠起身,嘴角帶笑:“叔叔,阿姨,那我先走了。”
許開誠反問了一句:“渺渺很快就到家了,你不多等一下?”寧遠聞言只是笑笑。
倒是高綺白了許開誠一眼。
這個在感情上缺根筋的男人,寧遠現在走,不過是想在門口就把許渺渺給截住了。以為他來這里是不想見到許渺渺?就是因為太想見到了,上門截人來了。
*
門外響起車子的聲音。許渺渺開的是一輛純白色的奧的車。
高綺本想給許渺渺配個更好的車,許渺渺拒絕了。車對她來說就是一種代步。
許開誠立即想迎出去,高綺老神在在,聲音溫和:“老公,你先別忙,坐下再喝幾杯茶吧。”
今天這批的大紅袍味道挺不錯,回頭給許渺渺準備一點,讓她帶到辦公室去。高綺腦子里轉過這些念頭。
“渺渺都回來了,你都念了一天了,還坐得住?”
“現在小遠在外面呢,你讓小遠先跟渺渺說會話先。”
許開誠鬧了個大紅臉。原來是這樣。
只是心里到底還是有點憤憤的,一方面賞識寧遠,一方面又覺得上好的白菜被人連盆一起端走了,不爽。果然家有女兒,當父親就是這種心境吧。
許渺渺看到站在圍墻旁邊的寧遠,把車停了下來。
寧遠就站在那里,穿著正裝。領帶已經隨意扯松了,襯衫扣子解開了三粒,露出精致鎖骨和一點點健美的胸膛。
他單手插兜,站姿隨意散漫,不羈中帶點痞氣,偏偏仍然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許渺渺打開車門走過去,寧遠迎了過來,將許渺渺抱在懷里。
微涼的唇就落了下來,準確無誤噙住許渺渺的櫻唇。
許渺渺伸手抱住了寧遠精瘦結實的腰身。
她一米七三,寧遠一米九,寧遠頭低了下來,許渺渺情不自禁踮起腳尖。
人卻被寧遠吻得一直往后仰,往后仰……
良久,寧遠松開她,眼底染上淡淡的情.欲,他動情的表現。
修長指尖輕輕按壓上她柔.軟微飽.滿的唇瓣,指腹觸感,柔軟一片。
開口,寧遠的嗓音有點沙啞:“你今天又放了我一天的鴿子。如果我今天不過來,是不是今天就見不到你了?嗯?真沒良心!許渺渺啊,你還是這樣薄情寡義。我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至少我還是慶幸,你的眼里還是只有我。”
微帶控訴的話語,卻被寧遠說出了繾綣的溫柔意味。
許渺渺甜膩膩地微笑,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一下寧遠的臉。
寧遠的臉上皮膚很滑,像雙皮奶一般,滑溜溜的。
許渺渺有時真的懷疑,寧遠是不是瞞著她做了美容護理。
“好了,我知道你乖。寧遠,我的眼里只有你。我現在接了一個案子,這個案子現在輿論議論紛紛,關注的人挺多。我想把這一場官司打好。”
“什么案件?”
“富商遺孀柳飄飄和小叔爭奪遺產,我相信你也聽過。”
寧遠微微皺了皺眉,當然聽過。現在這個圈子里流傳甚廣。
世上本沒有透風的墻。
就像當年許渺渺回歸許家,后來富人圈子里興起了一股親子鑒定熱潮,怕他們也像高綺一樣,白給人家養女兒十九年。
后來還真扯出了不少官司風流案件。
“陳送請的是正宇律師事務所。正宇在Z市的名聲,我想你不會不知道。”甚至在全國,正宇在業界也是威名在外。
許渺渺伸出手替寧遠將皺著的眉頭抹平。
寧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除了家人,再沒有人可以取代。
這些年兩人一起走來,風風雨雨都經歷過了,彼此了解彼此,也互相信任著對方。從來沒想過對方會背叛自己,就是這樣篤定。
只是許渺渺的感情到底投入還是沒寧遠多。
她覺得她對感情的事情,可能就是比較慢熱,又或者比較遲鈍。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戀愛腦,對感情是忘我的投入,許渺渺做不到。
寧遠是一個極好的男友,他不抱怨,偶爾只是撒嬌的嬌嗔。在她需要的時候,他總是及時的出現。
雖然莫飛等人總覺得許渺渺不是個稱職的女朋友,寧遠卻總是會出言維護她。
聽到寧遠這樣說,許渺渺伸出手主動去握寧遠的手。
心跳的位置平靜,牽著手是覺得安寧。
許渺渺覺得這樣也好,兩人的感情細水長流,她給不了寧遠那種轟轟烈烈的感情,但她可以承諾,跟寧遠在一起,她愛戀的目光,只會投給寧遠。
不會跟別人玩曖昧,不會分給別人一絲一毫。
許渺渺的嘴角帶了淡淡的笑容,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有時名氣并不代表一切。我既然接下了這場官司,就沒有放棄和退縮的道理。為了我的委托人,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贏面,我也會堅持到那最后一秒都不會放棄。”
她臉上是自信到微有點狂傲的表情,寧遠愛死了。
許渺渺有這個資本自信。
寧遠開玩笑說:“如果實在不妙,干脆搬出你許大小姐的身份好了。”
寧遠當然知道許渺渺是不會這樣干的。
“你進去吧,阿姨等你很久了。”
“嗯,好,寧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還有一件事,我準備搬出去住。你如果方便的話,幫我看看房子。我不挑,只有一個要求,離事務所近。”
寧遠愣了一下,許渺渺要搬出去住?隨即,笑容就在臉上綻放。
“好,我明天就給你留意。”
“阿遠,你真好。”
“你叫我什么?”
“阿遠啊。”
“渺渺,以后就叫我阿遠,好不好?”寧遠的眼里帶著渴求的意味。先動心的人,注定愛得卑微,只是一個稱呼,他卻這樣在意。
許渺渺愣了一下,然后甜甜一笑:“好,阿遠。”她也想讓寧遠開心的。
寧遠高興地想抱著許渺渺轉圈圈,他也這樣做了。
許渺渺驚了一下,差點尖叫。這樣的話,豈不是擾民了。
待寧遠放她下來,許渺渺只覺得有點暈眩。
“真是的,阿遠,就一個稱呼而已。你叫我許渺渺,我也不介意啊。”
寧遠嘴角輕揚,低下頭,小雞啄米一般,在許渺渺的唇上偷得香吻一枚,似覺得不夠,又繼續吻了吻。
兩人又磨蹭了好幾分鐘,許渺渺跟寧遠告別,將車開進車庫。
剛從車庫出來,高綺和許開誠已迎了上來。
十二月的Z市,夜晚的海風呼呼刮著。
他們的別墅處在半山腰,傍山靠海,夏日涼爽,冬天吹著這海風卻是大大的不妙。
高綺前一時間才剛剛感冒,纏纏綿綿拖了半月之久。
他們還差兩三年就五十了,許渺渺意識到父母已不算年輕。
看著他們每日重復這種迎接自己的儀式感,許渺渺眼眶一熱,每每到這個時候,心里是又甜又澀又酸。
兒時念書回來,許渺渺那時最盼望著能得到父母關愛的只言片語,卻求而不得。
現下高綺和許開誠這里,每日的溫暖與關心,偶爾還是會覺得沉淀淀的。
“爸,媽,我回來了。這么晚了,你們怎么就還沒睡。”
“我和你爸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覺少。睡早了,早上也早早醒來。還不如晚點睡。”
高綺上來挽住許渺渺,摸著她的手,還是很冰涼。
“這手怎么還是這樣涼?”之前找中醫調過,許渺渺痛經的問題已解決,就是冬天手涼的毛病一直沒改。
看著許渺渺身上穿著西裝,外面卻是披著一件大衣,不像是許渺渺的,倒像是寧遠的。
許渺渺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太會照顧自己。
寧遠對她很上心。
“媽,我不冷,可能風大,你們也快進屋。”
“餓嗎?要不要吃點宵夜?”
許渺渺搖搖頭,晚上吃了晚飯,她就鮮少進食。
“我不餓。爸,媽,今天公司的事情可忙?有棘手的事情沒有?”
許渺渺跟高綺絮絮叨叨聊了一會家常,許渺渺控制不住打了兩個哈欠,眼里帶了點血絲,高綺心疼不已。
“好了,你去睡吧,渺渺,你不要這么辛苦的。實在不行,就回爸爸公司來,你在爸爸手下干。”
許渺渺笑了笑,說:“媽媽,我想試一試。我還舍不得睡呢,一天沒見媽媽了,我想你了。”
許開誠替許渺渺用夾子夾開了一個核桃,一點點細心把果肉挑出來,聞言立即說:“就想你媽了,不想我嗎?”
“爸,我也想你。”許渺渺立即說。
許開誠這才滿意:“吃幾顆核桃。”
許渺渺用腦過度,總要補補的好。
許渺渺點點頭,吃下。她嚼東西很安靜,幾乎沒什么聲音。
聊了一會,高綺把許渺渺趕上樓去,讓許渺渺早點去睡。
樓下,她跟許開誠躺在床上,聲音里有點擔憂。
“渺渺這次對上正宇,我真有點擔心。”
“阿綺,對上正宇也未必是壞事。輸了在意料之中,贏了呢,那渺渺可以說是一炮打響了。”
“這樣說那也是。”高綺閉上眼睛:“老公,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
許渺渺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澡出來,頭發沒洗。
現在她的頭發不是很長,就及肩部。現在散散披在肩上,有一種慵懶嬌憨的感覺。
她穿著真絲睡衣走到床頭柜前,給自己擦眼霜,涂保濕霜乳。
隨意扔在床上的手機響了一下,她走過去按開,是寧遠的短信,表示自己已經到家。
然后似是不滿許渺渺還沒回短信,微信就響了起來,視頻邀請。
許渺渺接通,把手機放在梳妝臺上,對著鏡子涂涂抹抹。
寧遠是剛到家,被眼前的畫面嚇了一跳,然后臉上都是興味,又著迷的表情。
許渺渺穿著真絲睡衣,翻領的,領子微大,隨著她的動作,一半的精致鎖骨都露了出來,順著領子往下看,微微春.光……
寧遠的臉頰一熱。
他這里看過去,只覺得自己想化作乳霜,被許渺渺涂抹在身上。
這樣一想,整個人的腦子里,就浮現不可描述的畫面。
鼻子又有鼻血流出來了。
許渺渺驚訝地說:“阿遠,你又上火了?”
寧遠抽出紙巾捂住鼻子,跟許渺渺匆匆說了一聲自己沒事,再見,掛了視頻,就沖進浴室去。
清洗干凈,寧遠站起身來,鏡子里的他,眼角周圍都染上了緋色,艷若桃李。
寧遠腦子里已經有了想法,既然許渺渺要搬出來,那他就有機會了。
想想自己,如此強勢的人,只有對上許渺渺的時候,才如此小心翼翼,考慮著許渺渺的每個感受。
許渺渺還站在原地,雖然有在前進,可是感情道路上,他已越陷越深。所以,拉著許渺渺一起沉淪吧。
主意已定,寧遠站在水龍頭底下,十二月的冷天,又洗了一個冷水澡,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而始作俑者許渺渺,卻毫無自覺。
打開筆記本電腦,把今天的事情做了補充,許渺渺躺在床上,幾乎是挨著枕頭就睡過去了。
*
第二天,許渺渺起得很早,容光煥發。
飯桌上,早餐準備得很充分。
許渺渺的工作性質比較忙,早餐那一頓很有必要,高綺覺得一定要讓許渺渺吃好早餐這一頓。
吃得差不多了,高綺和許開誠都看著許渺渺吃。
許渺渺的吃相很好,她基本不挑食,吃什么都很香。讓人覺得看著她吃飯就是一種幸福。
許渺渺擦了擦嘴,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昨天只是一想,但見到高綺和許開誠深夜還在寒風中等她,她就下定了決心。
“爸,媽,我跟你們說一件事。我想搬出去住。”
“什么?”高綺大驚失色,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不過,還是忍住了,高綺聲音有點顫抖地問:“怎么了,渺渺,住在家里不好嗎?”
“媽,家里很好,我也很愿意跟你們在一起。只是,有時候堵車,在路上花的時間就有點長了。我想以后周末的時候,我會回家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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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結束啦,本來最少要一點半的,比預計早了半個小時碼完了哈。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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