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有素的店員,看到三人,眼前一亮。都好好看啊。
“先生,小姐,請問需要點什么?”
“這一件有XL碼嗎?”許渺渺一眼看中了一件襯衫。
寧遠并不胖,但因為個子高,要穿的碼比較大一點。
“有的。我馬上給你拿,需要什么顏色的呢?”
“就這個淺灰色的吧。”許渺渺指揮寧遠去試衣服。
許立果進來根本就沒有要試的打算。
“你穿這件,立果,去試一下。”
“我衣服夠多了,我不想買。”
許立果一點也不買帳。
寧遠穿出來,配著店里的西褲,讓人眼前一亮。
許渺渺說:“就這件吧,阿遠,真好看。”
她不會說甜言蜜語,說好看,就是好看了。
寧遠已經滿足了。
將衣服包起來,許立果根本沒興趣買。
寧遠有了主意:“這里有一家清吧,去喝酒吧。”
許立果聽到酒,終于有了點精神。
清吧很安靜,三三倆倆坐了一些人。大家聊天喝著酒,吃著簡餐。
“渺渺,說好了啊,一會你不能喝酒。”寧遠給許渺渺點了飲料。
許渺渺故意裝作不高興:“小氣。為什么我不能喝。不是說我酒品很好的嘛。”
許立果還不知道許渺渺不能喝酒呢。
他無條件站姐姐這一邊:“姐,你想喝就喝,有我在呢。我罩著你。”
許渺渺聞言朝寧遠得意一笑。看吧,有弟弟就是好。
寧遠心塞塞。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有弟弟。
不過,李文昊么~
現在李文昊也在國外,他還得兩年之后才回來。
酒上上來了,配的簡單小食也很快送上來。
許立果平常在國外也常喝一點紅酒。他的酒量還不錯。
他跟寧遠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來。寧遠喝得還比較慢,算有節制,許立果是完全要把自己灌醉了喝。
許渺渺小口小口的抿著酒,眼里是滿足。
可能是自己知道不太會喝酒,所以有機會喝酒了,許渺渺才覺得很珍惜啊。
“姐,我們兩干一杯。”
一個小時后,寧遠和許立果還在喝,許立果喝得都有點大舌頭了。
“嗚嗚,我為什么這么命苦?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這是不是上天太嫉妒我了?”
許渺渺乖乖坐在那里,聽到許立果哭,板著一張臉,很女王氣概:“哭什么!男子漢大丈夫,為了點感情嘰嘰歪歪的。還有,你那叫什么喜歡,你不過是單戀。單相思懂不懂?既然是單相思,何來愁苦!聽姐的,你明天太陽升起來了,你又是一條好漢。”
許立果一聽,臉更垮了。
“哎,你就這樣開解我的?你還是不是我親姐?”
“我怎么不是了?要不要我們兩人也做個血緣鑒定?許立果,你給我聽著,絕對絕對不許兒女情長,聽到了沒有!”
許立果看了一眼寧遠,故意問:“所以,你對遠哥也沒有愛得死去活來了?如果叫你離開遠哥,你也愿意?”
“那不一樣,我最最喜歡阿遠了。如果阿遠對我不起,我當然會離開他,離開得遠遠的。”
許渺渺話音落,寧遠突然傾身過來,當著許立果的面,就親了許渺渺的唇一下。
許立果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寧遠一定是故意的。
嗚嗚,就欺負他這單身狗!
“許立果,你在這里。你喝酒也不叫我呀!”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許立果不用回頭,也知道這個女人是誰,是陰魂不散的陸蕊。
陸蕊是跟朋友在這里逛街,正好經過清吧,透過落地玻璃,這么一瞥,就看到許立果了。
她驚喜交加,撇下朋友就進來了。反正那幫朋友也會理解的。
許立果當作自己死了,他不在他不在。
陸蕊今天穿著一件毛絨絨的白色外套,下身穿了一條黑色毛呢短褲,打底襪,及膝靴,里面配的是紅色的修身毛衣,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許渺渺嘻嘻一笑,上前去拉陸蕊的手:“小蕊,好巧啊,你也在這里。來,坐坐坐。”
“渺渺姐,遠哥。”陸蕊甜甜的叫人。
她坐在許立果身邊,托腮笑瞇瞇地看著許立果,一臉的癡迷。
許立果喝了酒,臉有點紅。
“小蕊,你要喝什么?”許渺渺問陸蕊。雖然她喝醉了,但意識卻很清醒。
“我要跟許立果一樣的。”
許立果聞言立即炸毛了。
“陸蕊,你差不多得了,你怎么就這么陰魂不散呢?”許立果看著陸蕊,只覺得刺眼。
明明唐心語跟陸蕊差不多的年紀,為什么唐心語的穿著打扮,卻完全不一樣,這樣素凈,這樣淡雅,卻讓人心疼。
陸蕊眼里閃過一絲受傷,但又很快恢復沒心沒肺的樣子。
“許立果,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那天要不是有事,周年慶她就參加了。
回來的時候,聽父母說許立果在會上并沒有跟哪家的千金看對眼,她這才放心了。
服務員很快給她帶了兩瓶和許立果一樣的酒。
“許立果,你干嘛借酒消愁?”
“誰說我是借酒消愁了?”許立果惱羞成怒。誰都能看穿,就陸蕊不能看穿。
她懂什么,她知道什么是愛嗎?整天花癡那些明星,哼!
“好,好,你不是借酒消愁,來,干一個。”
陸蕊將酒倒在杯子里,跟許立果干了一杯。
寧遠坐在許渺渺的身邊,伸出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就像是將她圈入自己的懷抱里,納入自己的保護圈。
“渺渺,你喝醉了。”
“我沒醉。”許渺渺笑嘻嘻的,在旁邊玩著寧遠的手指。
寧遠覺得,陸蕊也別一會也給他喝醉了啊,他這一下得照顧三個醉鬼。
希望落空,陸蕊的酒量比許渺渺沒好到哪里去,兩瓶酒下肚,陸蕊就醉了。
她扯著許立果的衣袖,哭得梨花帶雨:“許立果,我哪里不好?你怎么就不喜歡我呢?我喜歡你,我一眼就喜歡你了。我等了你好幾年了。許立果,我改,我改不行嗎?”
許立果也喝高了,跟陸蕊抱頭痛哭:“我為什么要喜歡你呢?你隨便是誰都好,為什么偏偏是……”
寧遠無語望天。
“渺渺,這是幾?”
“三。”許渺渺答。
寧遠改了手勢:“這是幾?”
“三。”許渺渺答。
寧遠算是服了。
結了帳,他給了店員小費,讓店員幫忙把三人往自己車里送。
將車門關上,寧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讓代駕開車。
回頭看了一眼這三人。許立果坐在靠窗的位置,許渺渺坐中間,陸蕊坐旁邊。
三人都醉了,許立果和陸蕊都是又哭又笑的那種,只有坐在中間的許渺渺,不哭也不鬧,乖巧得讓人心疼。
“先生,去哪里?”
寧遠說了一個地址。
陸蕊家住哪里,他問了許渺渺,先送陸蕊回家。
將陸蕊送到家,又回到許家別墅,都十二點了。
高綺和許開誠還沒睡呢,年底太忙了。
一見,好家伙,三個人喝酒,兩姐弟都喝醉了。
幫忙將許立果扶到沙發上坐下,許渺渺倒是很乖,見到高綺就伸出手來,像個孩子一樣撒嬌:“媽媽,抱抱。”
高綺的心都要融化了。
“渺渺這是喝了多少啊?”
“媽,渺渺沒喝多少。她酒量很差,一杯倒的。只是喝醉了,一般人看不出來。不過別套她話,只要套她話,就會發現,她有問必答,答的還是實話。”
高綺汗顏,許渺渺這種,那競爭對手只要故意灌醉許渺渺,就什么話都套出來了。
不過幸虧許渺渺平常也不喝酒,他們也才知道這一點。
高綺吩咐傭人去給許渺渺和許立果準備解酒的飲料。
許立果喝了倒在沙發上就睡了,叫都叫不起。
寧遠背著許渺渺上樓去了。
高綺看著倆人的背影,不由有一些感慨。
“開誠,你還記得大學那里,我喝醉了,你背我回宿舍的事情嗎?”
許開誠也笑:“怎么不記得。那天你還吐了我一身呢。”
夫妻倆相視一笑。
第二天,許渺渺只覺得頭痛欲裂。
下了樓,寧遠跟許開誠正聊著天。
見許渺渺下樓來,高綺向許渺渺招手:“渺渺,快下來吃早餐了。吃完早餐,你跟阿遠一起回去看看寧奶奶和寧爸爸吧。”
許渺渺點點頭,她也正有此意。
寧奶奶九十多了,神智清醒,腿腳也方便,平常只需要拄一根拐仗就還能到處走。
“這些禮物,你給奶奶提過去。”
“好。”
夫妻倆出門了,許開誠和高綺也回老宅那邊去。
明天才是大年三十。屆時都要回老宅吃團年飯的。
*
寧冰蘋在家里包餃子。
明天還要炸馓子,酥肉排骨什么的,今天多包一點凍冰箱里,到時可以直接吃。
寧奶奶坐在沙發上,電視開著,她坐著坐著就打瞌睡了。
寧奶奶現在是什么都不能做了。拿筷子的手會發抖,耳朵也很背了,大聲地在她耳邊講話,她才能聽得見。
她的眼睛也不太看得清了,要離得近了,才看得清。
寧冰蘋的兩個孩子,一個已經在外地參加工作,一個正在讀大學。
因為寧遠的關系,現在這個家的日子終于不用過得緊張兮兮了。
“媽,一會阿遠和渺渺要過來,你就不要給阿遠臉色看了。他回到安柔身邊,也沒壞處。你看至少現在,阿遠的日子可以過得很好。”
寧奶奶眼睛睜了一下,又閉上了,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正說著,門鈴響了,寧冰蘋去開門,到的正是寧遠和許渺渺。
她連忙把人迎進來。
寧遠和許渺渺都帶著大包小包,寧冰蘋忙說:“怎么買這么多東西啊。”
“小姑,你收著就好。要不了幾個錢。”
寧遠在寧奶奶身邊坐下,喊道:“奶奶,我回來看你了。”
寧奶奶眼睛定定的看著寧遠,看了好一陣,像是終于看清楚寧遠的樣子。
老太太立即拿起拐仗,朝寧遠劈頭蓋臉就打過來:“誰稀罕你回來看我們了?你滾,快點滾!”
寧遠挨了幾下,許渺渺都很心疼。忙將寧遠拉開了。
寧冰蘋將兩人送到門口,苦笑著:“你奶奶就那脾氣。阿遠啊,對不住了。還有渺渺,本想留你們吃一頓飯的。”
“沒關系,小姑,我來看看你們就好,我還要去看看我爸。”
“好,你且去啊。奶奶這里有我,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寧冰蘋很慶幸,至少寧奶奶身體好,小毛病肯定有,沒有大病就是慶幸的。她至少也平平安安活到這個歲數了。
許渺渺不太理解寧奶奶這種。
不管什么仇恨,也過去這么久了吧。
許老太太就是那種溫和的,從來沒給過他們臉色看。
“阿遠~”
“我沒事。”寧遠敞開自己的風衣,將許渺渺摟在自己懷里。
“冷嗎?”
“不冷。”許渺渺搖搖頭,臉蛋被風吹得紅撲撲的。
寧學海并不住在這邊,不過也不遠,走路過去,也不過是五百米的距離。
房子是寧遠給他買的。
當初恨寧學海的時候,恨得真的差點要跟他同歸于盡。
后來想到許渺渺,想到自己也可以過不一樣的人生,就看自己怎么選擇。
寧學海怎么說呢,現在人算是改過了吧。
畢竟他跟關蓮在的那一段日子,他都愿意去做環衛工。
現在寧學海找了一份差事,就是在小區里搞衛生。
小區里搞衛生的都是些大爺大媽。待遇并不高,而且也很忙,年輕人誰愿意去做啊。也就他們這個年紀的人愿意。
后來經人介紹,寧學海還找了一個老伴,女人也有五十了,給人帶孩子的,也在這小區里。
這兩人,一個搞衛生,一個帶孩子,搭伴過日子,還不錯。
寧學海中午還負責煮飯,平常在家里也搞衛生,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當年安柔期待他上進,能成為一個有出息的男人,最終他還是變成了平庸的男人,有了平庸的幸福,誰說這種日子就不幸福了。
寧遠上門之前,還是跟寧學海打了一個電話。
“爸,我帶渺渺過來看看你們。”
“我跟你姨在家,你上來吧。”寧學海說。
女人聞言有點緊張:“是阿遠要過來?”
她連忙起身,去臥室照鏡子:“你看我這一身不失禮吧,要不我換一身?”
“不用了,他又不是外人。”寧學海說。
女人柔順地說:“好,我聽你的。”
寧學海很受用。
女人跟他夫唱婦隨,脾氣還很好,寧學海覺得長得不漂亮就不漂亮,日子過得舒心就行。
寧學海到現在還不知道許渺渺的身份,還以為許渺渺就是井巷里許光輝的女兒呢。
許渺渺和寧遠進了門,女人連忙給他們端茶倒水,招呼他們吃茶點吃水果,忙得不亦樂乎。
寧遠說:“我就來看看你們,中午就不在這里吃了,姨,你不用忙活了。”
一聲姨,寧遠喚得真心。
有些東西是可以用錢換來的,但有些東西,是用錢也換不來的。
臨走的時候,寧遠將一張卡交到女人的手上。
“姨,你平常聽我的話我也不說什么。但這張卡,我是給你的。平常不夠錢了,想吃什么,想買什么,拿這張卡去取。不過我就一個要求,這張卡不能給我爸。”
女人連忙擺手:“哎,這,這,這我不能拿。我們也不缺錢。”
“拿著。不是馬上春節了,你們也可以去旅游,報團去,什么也不用你們操心。”寧遠不由分說,將卡塞到了女人手上。
他一個眼神看向寧學海,寧學海居然打了一個哆嗦。
他現在老了,早在十年前就打不動寧遠了,現在更加。寧遠一個手指頭都能把他按倒。
“爸,你聽到我說的了嗎?跟姨好好過日子。”還有女人愿意跟他,寧學海就該偷著樂了。
“哎。”寧學海訕訕地應道。
寧遠和許渺渺沒坐多久,就準備離開。
寧學海送到門邊,待寧遠和許渺渺進去之后,寧學海偷偷擦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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