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回家嗎？”許渺渺和寧遠出了小區，許渺渺問。

    “當然不是。渺渺，我想說，我們是不是沒有怎么約會過。”寧遠看著她，唇邊的笑意漸深。

    許渺渺一愣，反應過來。

    是啊，她跟寧遠經歷了好多事情，但兩人的戀愛，真沒有像一般的戀人一樣順利，雖然沒有什么爭吵，但也沒有像別的戀人那樣，去了很多地方約會。

    許渺渺也笑了起來，臉上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好啊。那我們現在是去約會？”

    寧遠看她高興得眼里有光的樣子，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說：“是啊。今天的一整天的時間都是我們的。不到午夜十二點，我們絕不回家。”

    寧遠說完，拉著她就跑了起來。

    今天寧遠也穿得很休閑。套頭的衛衣，外面是風衣，休閑長褲，黑色的低幫靴子。

    許渺渺今天穿的是黑色羊絨衫，穿了一件修身短款棉衣，下身穿的是加絨小腳褲，還有和寧遠同色系的短靴。

    許渺渺覺得自己還好穿的是褲裝又是低跟的鞋子，跟寧遠跑上一整天，完全沒問題。

    兩人上了車，寧遠開車，許渺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兩人對視了一眼：“第一站去哪里？”

    然后又異口同聲地說：“回一中吧。”

    許渺渺忍不住笑了，笑起來，眉眼彎彎，唇邊的梨渦淺淺動人。

    寧遠忍不住俯身過來，親上了許渺渺的唇。

    兩人分開的時候，許渺渺的唇紅紅的，閃著誘人的光澤。

    “渺渺，你別笑了。”寧遠正色道。

    許渺渺還有點暈眩，有點懵，腦子沒轉過彎來：“為什么？”

    寧遠輕咳了一聲，說：“我怕我會一直忍不住親你。”

    寧遠說完，許渺渺啐道：“我不笑，你就不親了么？”

    像是驗證她的話，許渺渺主動湊過去，吻上了寧遠的唇。

    寧遠立即有了回應。

    許渺渺笑著做了一個羞羞臉的樣子：“我不笑，你一樣會親我。”

    寧遠無奈。

    有一個做律師的妻子，口才太好，能言善辯，他辯不過，投降吧。

    兩人開了車到了一中。

    門口的保安大爺，居然還是以前的那一個。

    老大爺今天仍然沒有休假。他單身一個，沒有孩子。現在學校就是他的家。

    “你們兩找誰啊？”

    “大爺，我們是一中的學生，想進來看看，給放個行唄。”寧遠給大爺遞了一根煙。他知道大爺是抽煙的。

    至于他雖然不抽煙，但會有把煙帶在身上給人敬煙的習慣。

    大爺看著煙眼睛亮了，是好煙啊。

    寧遠將一整包煙都給了大爺。

    看門的大爺看了一眼寧遠，又看了一眼許渺渺，突然間，他認出來了，情緒微微有點激動：“哎，你不是10屆的省高考狀元嗎？叫，叫什么來著，許，對，許渺渺。”

    許渺渺笑著應道：“是，大爺，是我。”

    大爺樂呵呵的給兩人放了行。

    許渺渺和寧遠回到以前的班集。

    他坐在許渺渺的旁邊。

    那桌子經過了這么些年，早就已經換了。

    全新的桌椅，座位擺放的也不一樣。

    許渺渺在最后一排坐下，宛若當年。

    寧遠在許渺渺的身邊坐下，像是初次見面一般：“你好，許渺渺。”

    許渺渺跟他握手，寧遠卻將許渺渺拉入了自己的懷里。

    許渺渺聽到寧遠的聲音傳來：“謝謝你，許渺渺。”

    謝謝她出現在他的生命里。也謝謝他自己。幸好沒有放棄。

    從一中走出來，許渺渺下意識看向以前回家的那條路。

    有梁會和許光輝的家。

    只一眼，許渺渺收回視線，淡淡的說：“走吧。”

    “想去哪里？”寧遠看著許渺渺。

    許渺渺嘴角一勾，說：“你去哪我就去哪，天荒地老我都跟著你。”

    許渺渺笑聲如鈴。

    “游樂場？”寧遠提議。

    許渺渺嘴里表示嫌棄：“去游樂場，實在是太沒勁了。”

    可是，她嘴里說著嫌棄，眼里卻隱隱充滿了期盼。

    寧遠笑了笑，也不拆穿她。

    寧遠拿出手機，查找附近好玩的游樂場。

    查好了，寧遠發動車子，說：“走吧，渺渺，我帶你去玩。”

    大信，是一家連鎖游樂機場，雅俗共賞。商場，食店，電影，游玩設施，應有盡有。

    因為是年底，人太多了，寧遠還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了一個停車位。

    一下車，許渺渺就稀奇地瞪大了眼。這樣的地方，她從來沒來過，也沒有想過來。

    人山人海的。

    寧遠伸出手牽住許渺渺的手。

    “看那里。”那個是升降塔。塔高一百多米。當塔升到八九十米的米，突然就急劇降落，在半空中然后定住。玩這個，追求的就是心跳和刺激。

    當塔往下降落的時候，各種尖叫聲就傳來了。

    “渺渺，你要不要玩這個？”

    許渺渺搖搖頭：“我可不想玩刺激。過于激烈的刺激，對身體可沒有好處。”

    寧遠無奈笑笑，他怎么能忘了，許渺渺是個養生美女來著的。

    “那你想玩什么？”

    許渺渺的目光，卻被那旋轉木馬給吸引了。旋轉木馬一共有三層。木馬華麗又漂亮，小孩子坐在上面，音樂響起，木馬轉動，他們臉上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容。

    其中一個小姑娘，扎著漂亮的小丸子頭，后面的頭發自然披著，穿著粉色的公主裙，十分的可愛。

    她下來了，朝媽媽撲過來，摟著媽媽的脖子撒嬌，說特別好玩。

    許渺渺想，如果她在高綺的身邊長大，是不是兒時的她，也是這樣呢？

    不過，過去的事情她不想再追思，其實現在的她，這樣獨立堅強能干，內心強大，也沒什么不好。

    寧遠拉著她的手，說：“哎，我突然好想坐旋轉木馬呢。”

    許渺渺被他拉著跑起來了。

    許渺渺燦然一笑，寧遠的話，她聽得明白。其實寧遠哪里是會對這些感興趣的，不過是知道自己想玩，又怕她不好意思罷了。

    “來兩張票。”

    寧遠對著售票處的工作人員笑得燦爛，小姑娘差點沒被寧遠的笑容給閃花了眼。

    “啊，好，好的。”

    寧遠買完票，將票遞給許渺渺。

    許渺渺點了一下他的腦門：“對誰笑這么歡呢。”

    寧遠立即表忠心：“沒對誰，我只對你笑得這么歡。”

    說完，他伸手將許渺渺抱了起來，轉了一個圈才將許渺渺放下來。

    兩人重新回到坐旋轉木馬那里，正好輪完一圈了。

    寧遠伸手拉著許渺渺往三樓走。

    坐這個的，基本都是孩子，要么就是孩子他媽他爸。

    許渺渺和寧遠這么高的兩個人，坐上去。

    一個小姑娘死勁盯著寧遠和許渺渺看，然后說：“叔叔阿姨，你們這么大了，還玩這個啊。”

    寧遠指著自己的臉，說：“叔叔？我是叔叔么？”

    突然有點心塞，他怎么就成叔叔了？

    許渺渺倒是比較坦然。還有幾天她就二十六的生日了，被人叫阿姨很正常啊。而且人小姑娘也就六七歲罷了。

    寧遠瞪眼道：“你才多大的小屁孩，不需要你管閑事，我就愛玩又怎么了。”

    音樂響起，木馬旋轉了起來。

    寧遠就坐在許渺渺的旁邊的，伸手去拉她的手。

    許渺渺也伸出手來。

    圓夢了~

    許渺渺閉上眼睛，想像自己真的騎在一只會旋轉的木在飛。

    等音樂停下來，兩人離開了旋轉木馬區，許渺渺笑得不行：“阿遠，你介意變老么？”

    她想起來，寧遠是多自戀的一個人，也許在他的認知里，他最好最好都要一直帥下去，不要變老。

    還跟小孩子計較起來。

    寧遠一張俊美的臉，露出無奈的神情，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想到跟許渺渺一起變老，好像又不是那么難以忍耐的事情了。

    寧遠停下腳步，說：“許渺渺~”

    許渺渺不解，停下腳步來，看向他。

    寧遠說：“許渺渺，你永遠永遠不要離開我。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就怕不變老。我怕你不在我身邊，哪一天我變老了，我就沒力氣去把你找回來了。”

    許渺渺一怔，寧遠的神情如此鄭重。他的眼里是她沒有的深情。心臟的位置猛然一縮，像是有人把手伸進去，對她說了一句“嗨”。

    然而，寧遠說完，也只是伸手輕輕揉了一下她的頭發，說：“走吧，許渺渺，我們改玩下一項。”

    一點也沒有覺察自己剛才說了什么動聽的話語。

    許渺渺的嘴角一點點勾起來，說：“嗯，好，我們開始玩下一項。”

    許渺渺不耐煩排隊，專挑人少點的項目體驗了個遍。

    到了晚上，兩人吃了晚飯，又去游戲機室打游戲。

    “看，這個是可以出彩票的。彩票能換禮物。”

    許渺渺感興趣的看著那些兌換的禮物。

    “這個需要999張彩票，阿遠，你能幫我贏到么？”

    寧遠以前玩游戲可是很溜的。

    現在雖然游戲機很高大上了，但基本的原理還是很相通的。

    許渺渺拿著籃子，籃子里裝的都是游戲幣。

    寧遠就專挑出彩票的機子來玩。

    許渺渺站在旁邊，一張俏臉激動地都紅了。

    她從小都沒有這些經歷，此時跟寧遠玩著，覺得很有意思。

    以前除了學習，其他的事情她漠不關心。跟寧遠在一起，才發現人生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活在當下，并不只是一句空話。

    “阿遠，加油。”許渺渺給寧遠加油打氣。

    不一會兒，寧遠的身邊就圍了很多人。

    他們看著寧遠的手勢超快，手法嫻熟。

    很快，游戲結束，幾十張彩票出來了。

    許渺渺將彩票收好，寧遠轉戰下一臺機子。

    一籃子的幣用完了，許渺渺在旁邊數彩票夠不夠。

    他們的身家，把游戲機里的所有禮物買完都綽綽有余，可是現在卻像個孩子一樣，期待著用彩票來換禮物。

    “阿遠，夠了。”許渺渺興沖沖的數完，一千零一張小彩票。

    許渺渺拿著彩票，認真的看著里面的禮物，指著一個小海豚的鑰匙鏈掛飾，說：“我要換這個。”

    小海豚鑰匙鏈，那海豚不過是人造水晶做的，透明的，有點淡淡的藍色。

    許渺渺卻愛不釋手，立即拿出鑰匙來掛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寧遠唇角也不由帶了笑，伸出手摸了摸許渺渺的頭。

    兩個人晚上又吃了夜宵，回到許家別墅，還真是午夜十二點。

    高綺和許開誠還沒睡呢。

    高綺披著外套，正在等她。

    見許渺渺和寧遠一起回來，高綺關切地站起身，問：“渺渺，小遠，肚子餓了嗎？我給你們準備了點夜宵。”

    許渺渺有點不好意思，挽著高綺的胳膊撒嬌：“媽，我們在外面已經吃過了。以后不要等我，你事情多，還是早點睡吧。”

    這就是當初她要搬出去住的原因。只要她住在這個家里，不管多晚了高綺都習慣等她。

    當母親的心，許渺渺想，也許也要等自己將來當媽媽了，才會知道吧。

    *

    肖薔這個年卻沒法過安穩，別說跟揚帆約會了，有時連一個電話都顧不上打。

    肖母這兩年身體本身就不好了，結果，現在還檢查出了子宮肌瘤。

    當報告出來的時候，肖薔不敢相信。

    “醫生，你這是不是檢查出錯了。一定要切除子宮嗎？”

    醫生冷靜地回答：“一般如果是有子宮肌瘤，能保留子宮，我們就不會輕易動這個手術。但現在沒有辦法，你母親的子宮非切除不可，否則還會有性命之憂。”

    肖薔明白，子宮對女性來說，意味著什么。

    如果沒有子宮了，母親的身體少了一個缺件，這身體還能算好嗎？

    肖母反倒是比肖薔更能接受這個事實。

    “薔薔啊，媽媽年紀大了。人年紀一大，總會有一些小毛病。我的身體我心里很清楚。其實在半年前征兆就已經很明顯了。只是我自己拖著，一直不肯來醫院。”

    她對醫生說：“什么時候動手術？”

    醫生說：“你這情況已經不能拖了，今天在醫院住下做準備，明天下午這個時候做手術。”

    第二天，是肖母做手術的時候，肖父和肖薔守在外面。

    肖父變得很沉默。在身體動刀，終歸都不是好事。

    子宮切除之后，一些后遺癥肖薔也了解清楚了。

    只是母親終究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堅強。要做手術的決定，還是她自己定下來的。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病人需要精心看護，這兩天最好是吃流質食物。

    肖薔準備去給媽媽買粥，病房的門被敲響了，是揚帆。

    揚帆穿著白大褂，手上卻提著一個保溫盒。

    肖薔紅著眼睛，神情卻仍然清冷。她看向揚帆，有一些訝異：“揚帆，你怎么在這里？”

    揚帆說：“這兩天輪到我值班。通過護士我才知道伯母做了手術。你也不跟我說一聲。這個粥是我媽媽知道后，特意熬的，讓我上班的時候順路給帶過來了。”

    肖母身體不適，揚帆快一步說：“伯母，你就別起來了，好好休養啊。”

    肖父接過粥，打開，粥的香氣溢開，讓人聞了覺得清淡又有食欲。

    “薔薔，你去送一下揚醫生。”

    肖薔跟揚帆一起出了病房門。

    她雙手插在自己的大衣外套里，看著自己的腳尖。

    肖薔知道現在她一定很狼狽吧，跟男朋友還不熟，卻被他看到自己這樣的一面。

    揚帆開玩笑的聲音都是清清淡淡，溫雅如君子：“肖薔，你看地上做什么？地上是掉了錢嗎？”

    肖薔抬起頭來，不好意思地笑了。

    “謝謝你，揚帆。”

    “不用客氣。以后有什么事，還是記得跟我說吧。”揚帆看著肖薔頭發都散亂了，忍不住伸出手，想替肖薔把頭發給整理一下。

    但又覺得有點孟浪。

    雖然肖薔提出兩人試試看看，但他們現在仍然是很陌生的，兩人別說親吻了，連牽手都還沒有過。

    這樣的舉動，是不是不太合時宜呢？

    揚帆這里有點猶豫不決，卻聽到一聲脆生生的喊聲：“揚醫生？”

    揚帆看過去，是史依云。

    史依云的眉眼跟許渺渺有點像，揚帆一眼看去，精神不由恍惚了一下。

    “史小姐？”

    “揚醫生，你叫我依云就好。這位是？”

    “哦，這是我的女朋友，肖薔。你們上次見過的。”

    “哦，對，哎呀，我差點忘記了。因為那天我見到渺渺，就完全被渺渺給奪走視線了。渺渺長得特別美，是不是啊？揚帆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史依云偏頭看向揚帆，嬌憨可愛。

    她的長發就垂了下來，史依云揪著自己的頭發玩。

    這一動作出，讓揚帆心頭猛然一跳，有莫名的熟悉感，像，太像了。

    他記得許若藍也是在他面前，特別愛做這樣的動作。

    不過，怎么可能，一個身高有點差距，另外就是，許若藍姿色平平，而這史依云其實長得挺不錯的。

    史依云又看向肖薔，笑容嬌俏可人：“肖小姐，幸會。”

    “揚帆哥，我要去打疫苗，可是卻找不到路了，你能帶我去嗎？肖小姐，你不會介意吧？”

    肖薔勉強笑笑。她都覺得史依云跟許渺渺有點點相像，那揚帆就更清楚了。揚帆曾經是喜歡過許渺渺的吧？

    只是他那種喜歡非常淡，又藏得非常深，所以，并不曾有人察覺，但肖薔卻是這樣篤定。

    “揚帆，你陪史小姐去吧，我正好要看我媽有沒有什么吩咐。”

    說完，肖薔不等揚帆說什么，先一步進了房間。

    她自己知道，她害怕的是拒絕，怕揚帆應了史依云的請求，那還不如讓她來拒絕。

    史依云像是有點困惑：“揚帆哥，我看肖小姐好像不太高興。”

    揚帆苦笑了一下，他這人在感情方面確實是比較木訥，也很少主動。肖薔性子也比較冷，雖然說最開始她主動邁出了一步，可是后面呢，兩人還沒有度過最尷尬的那一時期。

    也許他們不適合做男女朋友？

    “依云，不是，她媽媽生病了，所以，她才不高興。”

    “這樣呀。對了，揚帆哥，我以后也會在這里工作。”

    揚帆有點訝異：“你也是醫生？”

    “對啊，你看不出來嗎？難道我不像醫生嗎？”她今天穿著很時尚俏麗，確實讓人很難將她跟醫生這一行業聯系起來。

    “我做外科的哦。你看看我這雙手，像不像拿手術刀的手呢？”

    史依云伸出自己的手，揚帆注意到，她的手指根根細長，很白皙，看起來很漂亮。

    揚帆有點招架不住，史依云太熱情了，而且也不按常理出牌。

    “呵呵……”揚帆打著哈哈，沒回答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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