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宮的最頂層,是客房,幾乎申城所有大企業(yè)的負責人在這里都常年包有房間,防止哪次應酬喝醉了,也好有個臨時歇腳的去處。
權御這晚和池正郡及喬屹深商量完正事,沒有回老宅,就在白玉宮樓上的客房歇下了。
昨晚喝得有些多,他雖然酒量好,隔天也還是起得晚了。
他極少起這么晚。
手機一直在震動,權御揉著發(fā)疼的眉心,拿過來看了眼,是一通越洋電話,來自加拿大。
丟到一旁,沒接。
洗完澡出來,手機竟然還在震動。
男人好看的劍眉擰了一下,走到床邊拿起手機,是黎漾的號,這才接起來,“喂?”
一晚沒開嗓子,嗓子有點啞。
另一邊。
黎漾聽見二表舅這聲‘喂’,手機差點從手里滑落。
為什么這么性感?
媽呀!
“二、二表舅……”黎漾咽了口口水,媽呀,二表舅現(xiàn)在在做什么?腦子里克制不住冒出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是怎么回事?
“那個……你中午回不回來吃飯啊?”黎漾說:“海爺爺和他孫子來做客了,你知道吧?”
權御大拇指揉著太陽穴,昨晚是有接到消息。
“我馬上回去!焙@舷壬抢细赣H生前好友,難得來一趟申城,他于情于理都該做作陪。
“那你快點!”黎漾催他,“舅姥姥要撮合海爺爺孫子和小晚呢,兩人已經(jīng)聊上了……”
權御沒說話。
黎漾以為他生氣了,趕緊表立場:“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這件事是小晚做得過分,跟你吵架歸吵架,非要說分手了……”
她說了好一會兒,手機里一點回應都沒有。
“二表舅?你還在聽嗎?”
“嗯。”權御的聲音傳來,很淡,聽不出情緒,“還有別的話說?”
“沒、沒了……”對方明明語氣平淡,黎漾不知怎地,有些磕巴起來。
“那掛了!
“哦!崩柩卮鹜,電話才被掛斷。
她拿著手機,一時有些走神,她是高三剛開學的時候跟著父母移民到新加坡去的,到了那邊,她最初那段時間很不適應,晚上總失眠,有一晚睡不著,下樓去找母親,卻意外在門口聽見父母在談論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關于權家,關于權家那位剛回國不久的二公子。
聽他如何小小年紀心思深沉狠辣,又如何有城府,總之是個很可怕的男人。
權御出國的時候黎漾很小,根本不記得,他回來之后黎漾倒是遠遠見過他幾回,確實冷漠寡言,不好親近,跟父母口中深沉狠辣的人物形象十分吻合,所以她很怕他。
但這段時間的相處,又發(fā)現(xiàn)不是那樣的。
他會在她受欺負的時候護著她。
他會一口答應她的請求。
他會在不耐煩的情況下,依然耐心聽完她的每句話,就像剛才。
……
后院,有一處陽光房,茶幾沙發(fā),因為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暖氣,開了幾支不合季節(jié)的名貴蘭花。
寧歸晚坐在沙發(fā)里,茶幾上白瓷茶壺茶杯。
海承宗坐在她對面,二十六七的青年人,一表人才。
寧歸晚明白權老夫人的心意,不想從老人眼里看到失望,所以沒拒絕。
換成以往,她可能會試著和海承宗接觸,就像面對李安南和蘇粱,但現(xiàn)在,她做不到虛情假意。
連敷衍都不愿意。
說不上為什么。
“寧小姐似乎對長輩的安排有意見。”海承宗看著她,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
寧歸晚緩緩一笑,不打算掩飾自己,“不想讓長輩失望,海先生想必也是!
二十六七的青年人,哪個會心甘情愿被家里人安排人生?
海承宗聽了,哈哈一笑,“我要是不答應,爺爺能把我耳朵嘮叨出繭子,不過寧小姐還小,就被這么逼婚,倒是有點委屈。”
寧歸晚唇邊挽著笑,明艷得動人,“委屈談不上,長輩也是出于好意。”
海承宗看著她,女孩背朝院子,冬日景物蕭條,她身著紅衣,紅唇嬌艷,嫵媚得清冷高貴,不可方物。
“紅色很適合寧小姐!彼凵窭锫冻鲂﹦e樣的情緒,“看來被長輩壓制的生活,也不全是壞事。”
“小晚……”海承宗手指捏著白瓷茶盞,“可以這樣叫你?”
寧歸晚笑笑,“我的朋友都這么叫我。”
海承宗頓了頓,笑:“小晚有了心上人?”
寧歸晚喝茶的動作一滯,旋即若無其事:“海先生何出此言?”
“一般來說,相親對象如果不是太差,自身又不是心有所屬,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接觸試試,畢竟感情可以后天培養(yǎng),急于拒絕的,想必心里裝了人!
寧歸晚垂著長睫,唇畔笑容淺淡:“海先生想多了!
海承宗拎起白瓷茶壺,給寧歸晚添滿茶水,“那接觸看看?按你說的,先當朋友,不過要帶著繼續(xù)發(fā)展的目的交往。”
嘩啦啦的水聲中,寧歸晚卻看向他身后的位置。
權御穿著白襯衫黑西褲,兩手插著褲兜,閑庭信步般走過來,單那份從容不迫的尊貴氣度,已經(jīng)足夠吸引人。
海承宗注意到寧歸晚的視線,回頭,看見權御的一瞬間,他放下茶壺,站起身,“權二叔。”
語氣不自覺流露出尊敬。
權御頷首,在空沙發(fā)上坐下,擺著長輩的普,海承宗身為客人,給他倒茶,他也安之若素,“什么時候過來的?”
“已經(jīng)一周了!焙3凶趯⒉柽f到權御面前,才坐下,他比權御只小了六七歲,但在權御面前,總也做不到泰然處之。
“打算什么時候走?”權御問。
“本打算今晚,不過臨時改了行程,準備多逗留幾日!焙3凶谡f著,看了眼寧歸晚。
意思不言而喻。
寧歸晚低頭喝茶。
權御掩下眼簾,喝了口茶,聲音極淡:“正巧,我有幾個在建的項目要視察,你跟我一道去。”
“嗯?”海承宗一時沒反應過來。
“海叔近兩年想開辟大陸地產市場,若知道你如此勤勉,一定欣慰!
海家在澳門主要靠博彩業(yè),但近些年博彩業(yè)競爭壓力太大,海家的幾大賭場隱隱有走下坡路的趨勢,海老先生就把目光放到了大陸的房地產行業(yè)。
這也是海承宗這次和海老先生來申城的目的,準備收購一家中型房地產公司,作為海家打進大陸地產業(yè)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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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結束,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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