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后兩人走進派出所,兩位美貌各有千秋的女孩一出現,瞬間成為辦公大廳的焦點,不少在窗口辦理相關業務的民警也頻頻投來好奇的目光。
中灣國際的物業經理早已經在大廳等候了,蘇即墨和盛唯一一前一后隨著經理朝記錄筆錄的辦公室走去。
因為已有全程監控為證,筆錄很快便做完,最后將盛唯一的行為定為防衛過當,只需要承擔棒球帽的醫藥費就可以了,至于棒球帽,以損害他人財物以及誹謗罪向檢察機關提起公訴,估計判個半年左右。
可說到背后指使人姜可兒時,辦案的民警有些猶豫了,原來今天確認幕后指使者之后派出所便聯系了姜可兒,可對方承認后卻說自己懷孕了,上午做完產檢才能過來。
明擺著,想利用法律對孕婦的寬容逃避制裁。
蘇即墨剪水瞳眸中一派淡然,盡管心底有一刻驚訝于姜可兒真懷孕的消息,但很快恢復如常,隨即垂下眸子,唇角彎起,竟讓在旁的幾人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
“沒關系,懷孕屬實的話就沒必要過分追究了,賠償點精神損失費就行了。”她慢條斯理的溫婉語調,盡顯豪門大院的教養與大度。
民警同一旁的物業經理在心中一致對蘇即墨好感爆棚,又漂亮心地又好的女人擱誰誰不喜歡。
盛唯一卻有些不平,這樣也太便宜那個女人了,果真是隨了她媽的心機手段,上梁不正下梁歪,懷孕了還不老實。剛想出口打抱不平,卻收到蘇即墨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她當下了然,蘇美人估計是有別的打算,就說嗎,這種悶虧一定得吐到那“白蓮花”臉上才解氣。
該處理的事暫時處理完,物業經理親自送蘇即墨到她車前才再一次道歉并離去。
兩人上車后,盛唯一邊系安全帶邊問:“就這么便宜那個女人?”
蘇即墨系好安全帶,纖指從手包中拿出手機,劃開,拇指噼里啪啦動作,似乎在給誰發消息,同時語調輕緩云淡風輕:“不便宜的在后頭呢“
之后盛唯一便沒再搭話,打著方向盤調頭,蘇即墨手上忙完,抬眸側眼問她:“我聽你這口氣,好像是很討厭她?“
“嘁,我何止是討厭,簡直就是惡心,我看她們母女就像是廁所里的蒼蠅,想吐。“如此極致的比喻,還扯上姜可兒的母親,估計是真的有什么大仇了。
蘇即墨也不好猜測具體原因,于是出言詢問:“有過節?“
耳邊只傳來幾不可聞的嘆息聲,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平復心情,良久,盛唯一才回答:“唉,不怕你笑話,姜可兒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嗯哼?這劇情蘇即墨也有些猝不及防,是這個城市太小嗎?
盛唯一自顧往下說:“說是妹妹,其實是我爸的私生女,當年她母親用手段勾引我爸,一夜荒唐之后就有了她,本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本想懷個兒子然后上位,沒想到老天有眼,讓她生了個女兒,本來我爸就心煩清譽被毀,再加上還是個女孩,便給了點錢偷偷打發了。”
僅是這樣的話,顯然不夠撐起盛唯一如此的厭惡,想來,那個想上位的女人定不會善罷甘休。
“后來呢?”
這時的盛唯一語氣越來越激憤:“后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不死心,居然趁家宴的時候跑到老宅去鬧,我媽當時身體不太好,她的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更何況有個私生子,當時氣得吐了血,就再沒下床,家里想方設法用藥維持了兩年后,就撒手人寰了。這都是拜那個賤人所賜,你說,我能不恨嗎!“
說到這時的她,腔調已經帶著些許的潮濕,微微顫抖的字眼,也逐漸刺痛了蘇即墨心底的柔軟——在她的記憶中,她從未感受過母親的存在。
蘇即墨發覺她目視前方開車的眼眸中已經有些晶瑩,隨即垂下眼簾掩住了自己異樣的情緒。
“還有那個姜可兒,和她媽一個德行,她自己也覺得私生女的身份丟人,就跑到家里來認父親,最喪心病狂的是見沒人搭理她就偷偷跑進老宅的祠堂里弄壞了我媽的牌位,要不是現在法治社會,我真的捅死她們母女一萬遍都不解氣。“
雖然和盛唯一接觸的時間不長,但蘇即墨能感覺到盛唯一的性格爽朗,也不是遇事會斤斤計較的人,姜可兒母女帶給她的喪母之痛怕會是她今生最無法舔舐的傷疤。
車內的空氣沉默良久,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蘇即墨完全說不出口去撫平盛唯一激動的情緒,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更不會寬慰別人大度,面對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該討回來的也絕不能手軟。
氣氛沉淀許久,盛唯一才重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剛才的話她曾在夢中重復過多遍,卻從未在現實中同人開口傾訴過,為了父親和家族的清譽,她只能強迫自己把恨藏在心底獨自咀嚼。可今天,大抵是心中對于蘇即墨本能的不設防,她頭一次將父親的丑事和自己的恨說出來,眼底的潮濕散去,她輕輕偏過頭,對蘇即墨歉意低語:“不好意思,我剛才失態了。”
副駕上的蘇即墨對上那雙曾被水汽氤氳的星眸,安之若素道:“沒關系,愛憎分明很難得,再說了,惡人自有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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