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騫重新帶上了眼鏡，一臉地平靜：“我說過，處理好就會全部給你。”
看著被他收購來的百分之四和本屬于他的百分之二十，現在皆是轉入了自己的名下，她有些不敢落下簽名：“你這可不行……”
“為什么？”
“這我哪天要是突然垮臺……那這沈氏不是要落到別人手里？”
“落就落吧，我本來就對沈氏這塊餅沒什么勝負欲。”
白芷臉上擋不住的不可置信：“你沒勝負欲？那你背后的那些勢力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說起來還真算是天上掉下來的……”沈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留著也是為了保命。”
“呵呵呵呵……”白芷尷尬地笑了幾聲，轉過頭繼續處理著自己的工作。
Zoe的蹤跡還是沒有找到，僅憑著白芷知道的事還難以找出證據將他定罪，更何況他還是外籍人士，這更是麻煩了不少。
想來想去，白芷又想把人送進精神病院了，反正這也不是個正常的，送進去了還節省了國家資源。
已經頻繁來找白芷的王肖驍也是陷入了迷霧里面，他總覺得這個人隱瞞了很多東西，但是又撬不開她的嘴，越是深入調查，越是對沈氏這個利益圈子感到好奇。
這群人看似都是權利爭斗的勝利者，但他們那光鮮亮麗的外表下似乎有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迫不及待地想揮起小鐵鍬去挖出那些真相。
蔣湘娥的案子因為沒有其他證據而被暫時擱置，已經回歸沈氏的沈老爺子想要掌權終究還是有心無力，只好推出左森，自己則退居二線當起了他的軍師。
而沈騫的脫手，使得名為姜婉的白芷已經掌握了大半的股份和半成的實權。
在她的鐵血治理下，已經將蔣氏一黨剔除干凈，剩下的是已經沒什么話語權的老爺子一黨、沈氏原本的中堅力量，還有自己培植的新勢力。
這三股力量因為老爺子一黨逐漸勢微而無法行成三足鼎立的狀態，漸漸被白芷獨大。
現在除了百分之三的散股，老爺子的百分之二十，刻意放出去的百分之十，其他皆是被白芷收入，成為第一大股東。
董事會漸漸被削弱了權利，再也無法干預白芷的做法，所以即便負面新聞仍然存在，他們也沒有辦法在對她指手畫腳。
坐著最大的辦公室里看著這拼盡了心力打下的江山，白芷的手指在紙上的姜婉二字上滑過：好像她很久都沒出現過了。
本來算計這些事就已經廢了太多心血，一面還要刻意壓制她的出現，更是感覺心力交瘁，這樣突然放松下來，就覺得她開始漸漸蘇醒。
這次沒有暈倒，也沒有任何征兆，姜婉出現。
她恍恍惚惚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個沒有想法的孩子，眼神干凈而清澈。
“姜總……”新來的助理打開門，見一向反應快速的人卻在發著呆再是輕輕叫了一聲：“姜總，你還好嗎？”
“嗯？”姜婉后知后覺地反應了過來：“怎么了？”
“人已經到齊了，可以開始會議了。”
“嗯，我馬上就來。”
她慢慢走進會議室，看著里面那些熟悉的面孔也愣了一下，感覺腦子里好多東西交錯復雜，有些理不清楚由頭了。
她似乎有著白芷的記憶，但又對他們很陌生，特別是當有人遞來文件的時候，那上面的東西就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
幾乎不在狀態地開了二十分鐘的會議，她終于抬手打斷了說話的人：“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先到此為止吧。”
“您沒事吧？”被打斷的人關心地問道。
“嗯，就是有點累了。”
等人都散去，她還是沒有起身，只是坐在那里發著呆，腦子里卻是在理著那些錯綜復雜的記憶。
Zoe……老爺子……還有一些從沒有見過的人。
她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你在哪兒呢？”
“在學校。”
“我來找你。”
在線精分的姜婉讓沈騫有些措手不及，先不論這個人不怎么打電話給他，更別提去找他了。
所以當他在辦公室等到人來的時候，他還是有些疑惑：“你怎么來了？”
“沈老師……我回來了。”
手中的筆一下就摔在了地上，沈騫的臉上各種表情不停變換，十分好看。
“你……”他睜大著眼睛看著來人：“婉婉？”
“嗯。”
沈騫沒有欣喜，只有害怕，因為醫生說過，如果人格反復交替出現的時候，那便是她的病情已經到了沒法回頭的地步。
“你怎么了？”姜婉走過去撿起了那只筆：“怎么嚇成這樣？”
“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啊，除了腦子有些亂。”
沈騫急忙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拉著她坐了下來，看著她的眼睛：“給我說說你現在是什么感覺？”
“就覺得腦子里很糊涂……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也想不起來。”
“我們去見見醫生好不好？”
“好。”
這也是姜婉才會想也不想就答應，如果換做另一個，必定又會陰謀論，覺得這個老師滿肚子壞水又要算計她了。
來到診療所的時候，張醫生正在澆著花，看到他們的到來也很是驚訝：“這么突然？”
沈騫讓姜婉坐好，走過去和她耳語了幾句后，張醫生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坐到了姜婉的對面，先是依照常規檢查看了看她的身體狀況，然后才語重心長地問道：“你能感受到她嗎？”
“好像能，但我不確定。”
“但她的所見所聞都存在你的腦海里？”
“嗯，我都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我的。”姜婉目光有些呆滯：“或者說，我有些分不清我到底是我，還是她……”
張醫生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靜，然后拿出一份報告看了起來：“如果出現認知障礙就麻煩了。”
姜婉奇怪地看著她：“難道說兩個人格融合不是好事嗎？就像她和我徹底變成一個人。”
“原則上是，但你有些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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