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杭：“那走吧！去吃點東西。”走了兩步，周杭又問道：“你想吃什么？”

    沈清停下來想了半天：“好久沒吃絲娃娃了，我們?nèi)コ越z娃娃吧！”

    周杭倒吸一口冷氣：“大冬天吃絲娃娃嗎？”

    沈清撇了撇嘴反駁道：“絲娃娃就要冬天吃才好吃嘛！其實我還挺想吃冰淇淋的！”

    周杭搖搖頭，又想起了之前沈清和他說過她喜歡冬天吃冷的，于是說道：“絲娃娃可以吃，冰淇淋不行。”

    沈清笑出了聲：“好啦，走吧！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特別好吃的絲娃娃！”

    周杭：“你又知道了？怎么每次你都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沈清聳聳肩，走到周杭前面，一副傲嬌的表情：“吃貨可不是白當(dāng)?shù)模　?br />
    兩個人走進(jìn)沈清嘴里說的那家特別好吃的絲娃娃店，邊吃邊聊天。

    沈清往嘴里塞進(jìn)一個絲娃娃，費勁的咀嚼著，差不多吞下去以后，開口問道：“你們家過年熱鬧嗎？”

    周杭：“挺熱鬧的，今年爺爺奶奶都會來我家過年，所以那些叔叔阿姨應(yīng)該也會過來。”

    沈清明朗的笑了笑：“真好，我家今年應(yīng)該也挺熱鬧的，今年奶奶也要從老家那邊過來和我們一起過年，這樣一來，來我們家拜年的人應(yīng)該會挺多的。”明朗的笑容背后，是沈清的心酸。聽說爸爸早就回了水城，只是一直沒有進(jìn)家門。自從沈清初中的時候爸爸媽媽當(dāng)著她吵了那次架以后，沈爸爸就很少回家，一年都只是為了回家陪奶奶過年才勉強(qiáng)坐在一起吃一頓飯。

    ……

    周杭把兩大口袋的年貨送到了沈清家樓下才走，沈清艱難的提著上了樓，兩人約定好明天晚上一起看煙火。沈媽媽看見沈清提了那么多年貨回家，先是驚訝了一會兒：“你怎么又去買了那么多東西？買那么多怎么吃得完？又買了些什么？”

    說著，伸出手來接沈清手里的兩大袋年貨，放到客廳里以后又打開翻了翻：“怎么還買重復(fù)了？這兒好多東西我們昨天不是都買過了嗎？”

    沈清累得半死，癱坐在沙發(fā)上：“這些不是我買的。”趁著媽媽翻看年貨的時間，沈清走到飲水機(jī)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不是你買的？不是你買的是誰買的？買那么多？”沈媽媽語氣嚴(yán)肅的問道。

    “上次你見過那個學(xué)長買的，為了慶祝他的數(shù)學(xué)成功提高了好幾十分。”沈清胡亂的編造了一個理由。

    沈媽媽沉默的思考了一會兒，正經(jīng)的問道：“就是上次給你買了一大堆暖寶寶的那個學(xué)長？給你補英語那個學(xué)長？”

    沈清喝完水又跑到沙發(fā)上盤腿坐著，打開電視機(jī)調(diào)到自己喜歡的頻道：“嗯，是。”

    沈媽媽坐到沈清身邊，從茶幾上拿起一個蘋果用水果刀流利的削起皮來：“那你總不能一直接受人家的禮物吧？而且這么些年貨肯定花了不少錢吧？女孩子家家的收人家那么多禮物不太好，你找機(jī)會買點東西回禮。”

    沈清自己心里清楚，所以點點頭答應(yīng)了媽媽。

    沈媽媽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沈清：“明天早上你奶奶從老家過來，她身體不好，一個人睡不暖和，所以她剛剛打電話和我說了，來這邊以后就和你睡。”

    沈清立馬從電視劇中脫離出來，她瞪大眼睛看著媽媽問道：“什么？奶奶和我睡？可是我踢被子啊！奶奶不是還嫌棄我小時候經(jīng)常踢被子讓她感冒，所以不和我睡嗎？”

    沈媽媽：“我又何嘗不知道呢？我今天特意提醒了你奶奶，但你奶奶說她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想和你說說話。”

    沈清深呼吸一口氣，往房間去了。沈媽媽以為沈清不愿意和奶奶睡，于是跟在沈清身后進(jìn)了她的房間，剛準(zhǔn)備開口說沈清不懂事，就看見沈清在收拾房間，把床上的書啊、筆啊什么的放到了書桌上，然后把房間里亂七八糟的地方隨便收拾了一下：“那我一定要小心一點，盡量不踢被子，別讓奶奶來過個年還感冒了。地上的東西也要收一收，玩意奶奶半夜起來上廁所被絆倒了就不好了。”

    沈媽媽看到沈清那么體貼和善良，才欣慰的笑了。只是轉(zhuǎn)念想到周杭，心里就隱隱的擔(dān)心著。沈媽媽自然能明白沈清和周杭的關(guān)系絕不只是朋友那么簡單，只是她作為一個半單親媽媽也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疏導(dǎo)她。

    第二天一早奶奶就被二姑父接到了沈清家，沈清正和媽媽坐在餐桌前包餃子。沈媽媽買了圓餃皮和方餃皮，沈清以前只會包圓的，但今天突發(fā)奇想，想學(xué)學(xué)包方的。在媽媽的教導(dǎo)下，沈清很快就學(xué)會了包方餃皮。奶奶一進(jìn)屋，沈清就給了奶奶一個大大的擁抱：“奶奶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順意！”

    沈清奶奶從來就喜歡沈清這孩子，在眾多孫子孫女當(dāng)中，就屬沈清的嘴最甜，沈清奶奶笑得合不攏嘴：“哎喲，這才多久沒見，清清又長高了不少啊！”

    “是呀，要長高一點才能當(dāng)奶奶可靠的拐杖啊！”沈清扶著奶奶進(jìn)屋坐上了沙發(fā)。給奶奶倒了一杯熱開水以后，就徑直走到廚房拿了幾個自己包的餃子給奶奶看：“奶奶，你看，這是我今天剛學(xué)的，包得好不好看？”

    沈奶奶一眼就看出這餃子餡放得太多了，下鍋煮肯定會散開，但是怕打擊沈清，只好一個勁的夸：“包得好包得好，這剛學(xué)就能包成這個樣子也是很不錯很不錯的了！繼續(xù)努力！”

    一旁的清遠(yuǎn)也湊近看了看沈清包的餃子，他笑了幾聲以后直言不諱的說道：“我知道你舍得，但你這餃子皮都快被你的餡撐爆了，不行不合格！”沈清還沒來得及反駁清遠(yuǎn)，正準(zhǔn)備開口的時候，二姑和姑父就進(jìn)門來了。沈清這才想起昨天在超市的偶遇，又看了看清遠(yuǎn)的表情，她竟一時害羞得想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二姑和姑父把拜年的禮物放到了客廳，沈清拿著餃子和他們打了招呼。二姑看到了沈清手里的餃子：“天！這是沈清包的呀？可以呀？賢惠！”沈媽媽從廚房出來，打岔道：“什么賢惠！這叫勤快！好學(xué)！”二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以后妥協(xié)道：“好，勤快！好學(xué)！是我用詞不當(dāng)行了吧？”

    沈清趁媽媽和二姑說話的間隙，趕緊把手里的餃子放回了廚房。之后又回到客廳，給二姑姑父泡茶。泡完茶以后就坐在奶奶身邊和奶奶聊天，奶奶的耳朵不好，所以沈清總是扯著嗓子和她說話。沒過一會兒，傳來了敲門聲，沈清打開門，看見爸爸、伯伯、伯母還有表姐沈雪站在門口。沈清看到爸爸的一瞬，心里猛然一股濃濃的感動，尷尬的笑了笑，她打開門，讓一行人進(jìn)屋，接著沈清機(jī)械性的去端茶倒水。像對待客人一樣的對待自己爸爸，說起來，沈清心里的確很不是滋味。

    沈清家里很少這么熱鬧，沙發(fā)上都坐滿了人，還添了兩根小板凳。沈媽媽和二姑在廚房里忙活著包餃子，都沒出來看一眼。十幾分鐘以后，廚房里傳出二姑聲音：“你們要吃幾個餃子！報數(shù)！”

    奶奶：“我吃不了多少，給我煮六個吧。”

    二姑父：“我要吃20個！”

    伯伯：“給我煮25個！”

    伯母：“我吃十個就夠了。”

    清遠(yuǎn)：“我也要吃25個！”

    沈雪：“我吃12個。”

    沈爸爸：“我吃過早餐了，就不吃了。”

    沈清小聲的說：“吃過早餐了，也多少吃幾個意思一下吧，畢竟過年呢。”

    這是沈爸爸進(jìn)屋后沈清和他說的第一句話，沈爸爸深知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值得沈清原諒自己，他承認(rèn)自己之前犯下了錯誤，但是最近這幾個月他的身體突然有些不適，這才意識到家人的重要性，從前的風(fēng)花雪月風(fēng)流快活現(xiàn)在只是他不斷的在提醒他對沈清和沈清媽媽犯下的錯。這一次回來，沈爸爸是做好了長期留在水城的準(zhǔn)備了，加之沈清奶奶的身體也大不如前，留在她跟前盡孝也是個不錯的借口，因此他把外地的生意暫時交給了自己的兄弟。

    沈爸爸受寵若驚的趕忙說道：“那我也吃點吧？給我煮15個吧。”

    沈清笑著點點頭以后，就去廚房匯報工作。沈媽媽把碗和調(diào)料擺出來放到餐桌上：“你們自己放調(diào)料啊，都在桌子上，我也不太清楚你們要吃什么不吃什么。”交代完畢之后又轉(zhuǎn)身進(jìn)入廚房，在轉(zhuǎn)身的一瞬，也往沈爸爸那邊瞟了一眼。從來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但沈媽媽年輕時候太強(qiáng)勢，得理不饒人，因此導(dǎo)致沈爸爸總是向往自由。在沈爸爸外出的這幾年，沈媽媽也改變了很多，到頭來還是選擇了原諒，哪有什么不偷腥的貓，在成人的世界里，盡可能的體諒和包容，將就是常態(tài)。

    沈清家每年的傳統(tǒng)就是早上一家人吃餃子，下午再吃雞鴨魚肉。中午的閑暇時光大人就坐在一起打麻將，小孩就坐在客廳各玩各的。

    吃完餃子以后，伯伯提議道：“一家人難得聚那么一次，我們湊一桌子打麻將吧？”

    沈媽媽素來最喜歡打麻將，站起身拍拍手就去把麻將桌插上了點：“可以可以，來吧。”

    清遠(yuǎn)見狀：“你們?nèi)硕紲惒积R，怎么打？算上大伯、你、還有我媽也才三個人啊？”

    伯伯：“怎么不夠啦？你二叔不是也會打麻將嗎？”

    二姑和沈媽媽的關(guān)系一直都很親密，所以知道沈媽媽有想要和好的打算，于是說道：“不行不行，一家人只能有一個人上桌，那么我們確實還差一個人啊？”沈媽媽聽了二姑的話，先是驚訝了一陣，后有明白了二姑的別有用心，于是下意識的往沈爸爸那邊看了一眼，不想兩個人的眼神剛好對視，只好尷尬一笑。

    “怎么了？我不是人嗎？”沈清奶奶從沙發(fā)上起身，沈清趕緊去扶了一把正在開玩笑的奶奶。

    “奶奶，您坐都坐不穩(wěn)，怎么打麻將？”沈清擔(dān)心的看著奶奶。

    奶奶拍了拍沈清的手：“誰說的我坐不穩(wěn)？給我抬一個椅子過去我不就可以坐住了？”

    沈清笑了笑，沈雪趕緊搬了一把椅子道麻將桌旁：“奶奶，您要坐哪個位置？”

    奶奶說：“靠窗戶那邊，我眼睛不太好用，哈哈哈哈”

    二姑、伯伯、沈媽媽都被奶奶突發(fā)的興致震驚了，趕緊把她安放到位置上。

    奶奶的眼睛不好，反應(yīng)也變慢了，所以這一次打麻將，沒有往年那么轟轟烈烈，每個人都自覺的放慢了速度，沈爸爸無聊就站在四個角看大家打麻將，偶爾會給奶奶摸一下牌。二姑父看不懂麻將，就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伯母在廚房洗碗筷，沈雪也進(jìn)去打下手，沈清進(jìn)去被伯母趕了出來。

    沈清、清遠(yuǎn)就各自霸占一個沙發(fā)，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jī)。沈清當(dāng)然是在和周杭聊天，和周杭分享今天看見爸爸，以及二姑的那句話，還有奶奶來家里的趣事。沈清點開QQ，發(fā)現(xiàn)有很多同學(xué)和朋友給自己發(fā)了新年祝福。沈清一一回復(fù)之后，才想起來給老師們發(fā)祝福。

    沈清約著周杭、劉單單、李文捷玩了幾局游戲。玩游戲的途中，清遠(yuǎn)湊到沈清身后：“喲，你還會玩游戲了？可以呀沈清，你這兒還挺專業(yè)的，裝備都還挺齊全。”

    沈清害羞的笑了，因為自己身上的裝備全是周杭撿來給她的。畢竟距離上次和周杭玩游戲，大概已經(jīng)隔了一兩個月了，沈清私底下也不是一個愛玩游戲的人，所以直到現(xiàn)在還記不清楚哪些槍適合自己，游戲技術(shù)也沒有絲毫的長進(jìn)。每次都是躺雞萌妹，幸好周杭總是跟在她身后，為她排憂解難。

    沈清回應(yīng)道：“那當(dāng)然了，和我玩的人都是大神，總是帶我吃雞！”

    清遠(yuǎn)不屑的笑了，作為一個過來人，他早就摸清了高中生早戀的那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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