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今天的事被嚇到了？”楊彥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衛生間，就見秦唯還坐在梳妝臺前。

    瑞麗大酒店已經被封，他們忙忙叨叨一個晚上，這會兒天都快亮了也就不走了先到附近駐軍的招待所休息。

    駐軍招待所不比大酒店，就算是最好的房間也沒酒店那樣的奢華，雙人衛生間什么的就不用想了，兩口子連標間都省了，一張大床拉倒。楊彥讓秦唯先行洗漱，可他都洗好了秦唯還在梳妝臺前坐著。

    “楊彥，我們聊聊吧。”秦唯透過鏡子的反射看著身后的楊彥，口氣清淡，表情冷凝。

    “你說。”楊彥一沉眉，說到。

    “我，為什么會飆車？”秦唯的聲音很輕，但是楊彥絕對可以聽到。

    “……”可是回答的，只有一片沉默。

    “我知道我會開車，我很小就會開，但是也只是會開而已，在市區慢慢加我沒問題，可是為什么，我從來不記得我學過飆車呢？四年前那場車禍之后，我就再也沒有碰過車，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會飆車，你能告訴我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知道？”秦唯透過鏡子定定看著楊彥，嘴角上彎，依舊是往日的模樣，可眼神堅定不復體貼，堅持著，想要一個答案。

    “……”可是楊彥回應的，只有沉默。

    楊彥當然知道，因為秦唯飆車就是他教的！后來還青出于藍了！易容化名去挑釁職業賽車手，最后居然還飚贏了！雖然不是什么特別頂尖的選手，可那也是拿過職業賽名次的！遠遠超過普通人的水平！

    這還沒完，最心累的是你居然還無師自通得學會了偷車！你都不知道當我看你突然點亮這種技能的時候的心情到底有多絕望！

    “而且你還知道我會偷車。門鎖也就罷了，就當是你知道我當年的往事戰績，或者從蛛絲馬跡里推測出來了什么，又或者你也可以說是于姨又和你說了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也無所謂。車鎖這種機關對我不難，可是我從來沒有練過，我練都沒練過，為什么做的這么熟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會，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依舊是沉默。

    “哦對，還有一件事。楊彥你知道，技能，手藝，便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每日晨起鍛煉維持你的身手，游銳還是要每日練習演技練習表情控制，冷冉每日筆記本從不離身，就算是盧兮也從來沒有一天會停止舞蹈基礎的練習。

    可是當年我功成之后再未研習過機關，這十一年來，開鎖我都用的極少極簡單，易容這等技能更是四五年再未啟用過。便是催眠用的多些，也不過是用最隱晦的手法，若不是專業人士細細打量絕跡看不出來，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我有這個自信。

    可是，不僅你知道我會催眠，可是開鎖易容這等技能我常年不曾動用，可是我居然一點都沒有手生，你覺得奇不奇怪？”

    秦唯看著楊彥，她知道他不會回答，下意識地笑了一笑，徑自說了下去。

    “還有你的信任。你我認識以來，哦不，應該是在我的記憶中，你我認識以來，這些技能我也從未曾動用。我想，在你的印象里，我能當一個好的家族主母，人情往來照顧老小打理家業都不在話下，可是我再精于此道也只是普通人，和你們看待盧兮不會有什么不同。就像一有機會我想到的就是先把盧兮送出險境，就算是一時脫身不得也應該護在身后才是，我想這才是你們，作為一個有責任心的特殊行動人員正常的第一反應。可是你信任我能引開追兵，信任我能安全脫身，信任我能打探到消息，甚至信任到可以為了我的一個莫名其妙的執念阻攔軍隊的進程，那時情況雖然已經得到控制，但是你應該知道，當時那種情況，多拖一分鐘就多一分風險，你對我也太過信任了。哦對，還有游銳，當時我說你們跳車我攔人他居然也沒有反對，兩次跳車都是給盧兮做了肉墊，就算那是愛情吧，我們的天王大人不是這么草芥人命的人吧，他居然這么信任我，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沉默，還是沉默。

    秦唯垂了眼眸，起身上床休息，舉止一如從前無半點異樣：“好，我明白了。”

    楊彥站了許久，閉目沉思，半晌不曾一動。

    次日，秦唯沒有半點異樣，依舊是陪著楊彥應對往來，客套人情，做一個完美的二代主母。

    可是該干的事情還是得干。

    秦唯的記憶很清晰，四年前，只有四年前的那場車禍，那一年多的斷檔。當年的事，她請人去查過卻沒有結果，一時半會兒的除非她自己到美國去不然也沒有更多的線索。

    那查不了她，就查他吧。

    楊彥不是她，她的聲名功績都只是小范圍，而他現在功成名就，上了網動動手指就有的是人理出了他的生平記事。

    四年前，四年前，前后一年，兩年，整整兩年的時間總不可能一點痕跡也沒有……

    沒有，的確沒有，那兩年他已經接手了飛揚集團并且在穩步擴張，雖然沒有到如今無人不知的地步，可也潛力十足，財經新聞是不少，時常有他出面購買技術或者出席活動的簡訊，說起來也沒有能連成一段的長時間的空白期。他是去過美國，可是作為目前的世界第一強國，那里的技術最為豐富和發達，想要高新技術，那里是繞不開的必經地點。

    甚至，在四年前，他還無聲無息不知道什么時候結了婚，還有了一個女兒，就是楊欣。

    不過楊彥結婚的事沒有消息倒是不稀奇，他是商業人士又不是娛樂圈人士，連蕭娘家不是商業豪族，兩家又不是商業聯姻，財經新聞不會報道他的婚訊。

    四年前的商界和娛樂圈的關系還沒那么緊密，他當年還不是福布斯上最帥最年輕的富豪，沒那么多狗仔迷妹追著她跑。

    四年前，到底發生過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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