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們的表現太逗了，護士小姐姐走的時候都是壓不住嘴角那不斷泄露的笑意，還貼心得給她們關上了門。這是采樣室也是等待室，等結果出來了護士小姐姐還會親自送過來并且帶她們去看婦科醫生。

    再次說明，有錢人的醫療服務就是好啊！

    “丁紫，陪我做產檢，會不會很委屈啊？”就在氣氛格外和諧的時候，凌泠突然問丁紫。

    “你是在挑釁？”丁紫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你明知道我看你不順眼的還問？故意找茬兒是吧？

    “不是啊，不過你不喜歡我，不是因為我之前對你態度不好，而是因為，你覺得我是第三者？”

    “難道不是嗎？你應該知道他有女朋友……不，應該是未婚妻。”設計到立身的原則問題，丁紫很嚴肅。

    凌泠笑了，不得不承認，她笑起來很美，明明是冷艷的長相，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居然有一種純粹的美感，但不是天真、單純或者清純的純，反而像是最純粹的黑色，深邃，神秘，仿佛能把人的視線和精神一同吸入其中。

    “丁紫，你真的覺得那一個儀式，或者名分，這么重要嗎？”凌泠輕聲問道。

    她這樣的人，也的確不會把一紙婚約，這種約定俗成的東西放在心上。甚至，就算是法律意義上的結婚證明，也不再她的眼中。

    畢竟，要是真的尊重法律，就不會有她這個職業存在了啊！

    但是，就算你能無視法律，有些東西卻不容輕呼。

    “我重視的是承諾。他既然對人許下了承諾，就不能輕易背約。”丁紫滿臉肅然。

    “他拒絕過我的，只是，注重身體上的承諾更甚于名義而已。”凌泠不急著為自己說話，卻容不得別人說冷冉又一絲一毫的不好。

    “所以我也不反感他，雖然他沒有在你和他示好之后立刻和你劃清界限，但是發生那樣的事并非他所愿。但是你讓別人破壞承諾，這個不好。”事已至此，本來不應該在說什么，可是丁紫就是很嚴肅，怎么都不肯妥協。

    “可是我就是喜歡他，我愛他，感情，難道還有先來后到嗎？”凌泠笑得凄迷，就像所有沉浸在不受許可的愛情中的女孩子一樣沉醉其中。

    “感情沒有，承諾有。”但是丁紫依舊不接受這種渣女標準說辭，“人不可以控制感情，但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

    “承諾……嗬……”凌泠遇到嘲諷的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眼，突然說起另一個似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丁紫，楊彥和你說過我的身世嗎？”

    “沒有。他從不跟我說他工作上的事情，之前倒是大概聽過一耳朵，好像，你是被拐出去賣到殺手訓練營的中國女孩。”丁紫不知道她為什么說這個，但是要說她的身世，倒是挺慘。被拐賣是什么樣的滋味，秦桑孤兒院里有很多孩子可以現身說法。

    “原來他是這么告訴你的嗎？”凌泠低語了一句，也沒可以遮掩壓低聲音，所以丁紫聽清了她的言辭。

    “怎么，不對嗎？”這種黑暗人物的公開資料出錯，丁紫真的一點都不意外。

    “不能說完全不對，但是不那么確切。”凌泠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是私生女。進殺手訓練營，不是被拐進去的，而是被賣進去的。”

    拐賣拐賣，如果是人販子干的這喪心病狂喪盡天良的缺德事兒就不用強調不是“拐”而是賣了。所以，這其中一定跳過了某個關鍵信息。

    “是你爸還是你媽？”丁紫問道。

    她的反應很直接，卻也不奇怪，秦桑孤兒院開了那么多年，八成的孩子不是因為爹媽死光了，而是因為爹媽不是人，在這方面丁紫是見多識廣，面對這樣的黑暗面說實話，沒什么聯想上的壓力。

    “生理角度上來說，應該是我父親。”凌泠不想用“爸爸”這種過度親密的字眼。

    不奇怪，比起到底還是十月懷胎的母親，只貢獻了一泡排泄物的父親在感情上的確要單薄得多，直接表現就是，這世界上渣爹比渣娘多，就比如丁誦。

    “那你媽媽呢？”不過在那樣的情況下，她的媽媽沒有阻止嗎？

    “死了，她不想我去，被他的手下打死了。”凌泠沒有什么表情波動，好像說的是一件跟她五官的是，一個與她無關的人。

    “他知道？”丁紫也拒絕用任何有關于父母人性的詞匯形容那個男人，因為他根本就不配。

    “默許的。他有錢，愿意和他上床給他生孩子的人多了，一個不聽話的玩物，有什么值得重視的？”凌泠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丁紫，當時一起被送過去的，還有他名分上的妻子生的孩子。而那個女人的選擇和我母親一樣，結果，也和我母親一樣。所以你說，名分真的有那么重的分量嗎？”

    “名分這個東西，重要的是獲取過程中所給予的承諾，而對那些在結婚的時候就已經有很多床伴并且從床伴中挑選人來‘晉級’的人來說，這只是一個獎勵，卻稱不上承諾。那人給予的是后者，而冷冉給的，無疑是前者，兩者顯然不能相提并論。”丁紫覺得要是這個問題再爭執下去只會讓原本已經變得和緩的關系再次鬧僵，于是轉移了話題，“那他讓妻子這個獎勵空置了多久？”

    “第二天就換了一個新的，那個女人親手把她的兒子送進去了。”凌泠卻難得露出了一絲恨意。

    “還真是一個實惠的獎勵。”丁紫冷笑一聲，覺得那個女人很蠢，“她就不想想，這樣的兒子還會和她是一條心嗎？那個位置，沒有子嗣的鼎力支持，可是坐不穩的。”

    “她可是很會說話的，她說，她的兒子那么強大，進這殺手訓練營，又算什么呢？”凌泠的眼中終于顯露出了真切的恨意。

    “她兒子居然也信？”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也就騙騙小孩子吧，智商在50以上的人都不會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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