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A國的飛機上

    “先生，您的咖啡。”

    “謝謝。”

    空姐把咖啡輕輕放在程昱面前，程昱不動聲色蹙了蹙眉頭。

    一旁的空姐絲毫沒有要走的打算，眼睛直直盯著那張生的人神共憤的臉，犯起了花癡：人這么帥，還這么彬彬有禮，簡直就是童話里寫的白馬王子。修長烏黑的眼眸，歐式的大眼皮，高挺的鼻梁和薄唇，以及那張有棱角的臉龐，無一處不俊美，無一處不精巧。

    然而對咖啡極其挑剔的程昱美男，伸手碰了碰杯壁，毫不留情地開口，打斷了空姐的花癡show。

    “咖啡近乎半冷，味道略淡，沖泡時溫度低于了83攝氏度，入杯溫度少于80度，導致口感不佳。

    還有咖啡最好七、八分滿為宜，喝太多容易膩。你們的咖啡師改換代了。”

    空姐看著快要溢出杯口的半冷咖啡，犯花癡的心也一點點冷了下去。

    可憐她還特意把杯子倒滿。

    果然，自古美人多涼薄。

    而眼前這位不僅涼薄還挑剔。連喝都沒喝，就拋出了一連串問題，刁鉆又刻薄。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去換。”

    空姐剛捧著咖啡轉身，后面的美人慢慢開口：

    “不用了，幫我接一杯白開水就好。”

    得，又被嫌棄了。

    空姐健步如飛地走開了，生怕挑剔的美人再開口。

    遠在A國的夏橙還鍥而不舍地尋找著手鏈。

    月光下，車轱轆軋出溝壑的雜草叢里有東西借著月光閃呀閃。

    “呀！終于找到了。我的小手鏈想死你了。”

    某女潔癖蟲上身

    就著月光拿出一張濕巾擦呀擦，又拿出一張紙巾蹭啊蹭，就這樣擦啊擦，蹭啊蹭——

    十分鐘后——

    啵！親了一口。

    “我的小寶貝！”

    找到心心念念手鏈的夏橙終于意識到自己饑餓的胃，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己嫌棄許久的包。

    終于伸出了兩根手指捏起拉鏈，一點點地把包打開。

    從白夜那里順過來的干凈紗布被鋪在地上，某女一屁股坐上去，還嫌棄的皺了皺眉。

    就這樣

    荒城美景月光為燈，夏美食家開始了她的表演：

    咬一口，蹙了蹙眉，自言自語道：

    “老面包太硬，面揉的不到位，沒有充分發酵，烤箱火太大……….”

    “唔~牛肉干太水不夠干……...”

    要讓白夜知道自己三個月再也吃不到的美食被人嫌棄成這樣估計要氣的吐血。

    這邊某女心里嫌棄著，嘴上卻也沒停下來，畢竟一天沒怎么吃東西，又坑人又搶劫的，腦力體力都費了不少，真真是餓壞了。

    邊吃邊給自己心理安慰：嗯，飯可以不精致，胃不能餓著！

    白夜要在這里一定會戳穿這個心機女：夏小橙！你臉疼不？

    想想一天前磨著白淇給自己做飯的時候說什么“飯可一日不食，食不能不精致。”妥妥的啪啪啪打臉。

    A  國機場。接機的小趙已經等了1個多小時了。

    “昱哥，這兒！”小趙站在一輛敞篷車前，哦不，被重物砸壞頂部的車前，向程昱招手。

    “嗯。”程昱低低回了一聲。拉著黑色行李箱，邁開長腿向小趙走去。

    小趙趕忙上前去接，打開車門先請程昱上了車，接著打開后面的車門把程昱的行李箱放到了后面的座位上。

    來接人之前，醫療隊里人都暗暗提醒小趙說他要接的這位是個不好處的主兒。

    想及此，小趙看了一眼“敞篷車”

    開口解釋“昱哥，這邊條件不好，隊里最好的一輛車于院長今天開走了，車不好，您多擔待。”

    “嗯，走吧。”對方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似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小趙暗暗松了一口氣，開車駛出了機場。

    一路上程昱不怎么說話，小趙是個平時嘴閑不下的人，最怕空氣尷尬。余光瞟到了副駕駛座上默默吞云吐霧的程昱，清了清嗓子說道：

    “昱哥，今天有人往我們醫療隊里送了一批藥，剛巧不巧，我們下訂單的賣主也沒了音訊，正好連貨都不用退了，省了5  億呢，于院長還說給我們改善伙食，你說這事兒巧不巧。”

    “嗯。”對方淡淡回了一個字，眼底沒任何波瀾，看來興致不高。

    小趙偷偷瞥了一眼，訕訕閉嘴。

    就這樣車慢慢開在撒著月光的土路上，軋著上一輛從此經過的車留下的車轍。

    車里安安靜靜的，兩人都不再說話。

    A  境的某荒地上。

    剛吃飽的夏橙看著一點點暗下去的手機，氣得想罵人。

    早不關機晚不關機，偏偏這個時候關機，她要怎么去機場，飛著去嗎。

    正踢著石子撒氣的當兒，遠方突然有車燈照了過來。

    這個點正常人不會出來，除了暴亂分子。

    夏橙心下一緊躲進了旁邊的草叢。

    草有些發黃，米黃色的裙子幾乎與這草叢黃土融為一體，不細看看不出濃濃夜色中藏了個人。

    20米外的“敞篷車”里，程昱掐滅了手里的煙，朝前方的草叢，瞇了瞇。

    “前方20米，八點鐘方向，草叢里有人。”

    面對突然開口的程昱，開車的小趙有點蒙。

    “啊？”小趙說著抬起左手揉了揉眼睛。

    “真有人嗎，不就是個黃草叢嗎？我怎么什么都沒有看到？”

    “那該回去找白薇瞧瞧。”語氣沉沉。

    “啊？”一頭霧水的小趙沒有跟上程昱清奇的腦回路，撓了撓頭。

    “跟白醫生有什么關系啊！”

    “眼神不好。”

    “……”，“昱哥你真幽默，呵呵呵”

    “噤聲，減速，準備停車。”

    小趙看著似乎準備大戰一場的程昱，覺得程昱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了。

    “昱哥，萬一就是個難民呢，沒必要這樣吧。”

    程昱瞥了小趙一眼，淡淡說道，“這個點出來的難民？”呵！

    小趙一拍腦袋，立馬反應過來：只是什么地兒？邊境的重要交通線。往來的都是啥人？暴亂分子，一個個可不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大佬。一天天凈干些走私的勾當，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是有來無回。普通人白天都不敢來的地兒，這個點還有哪個不要命的敢來，保不齊對面那個是個大佬。

    想及此，小趙生生打了個冷顫。

    “昱哥，那------我們怎么辦”

    程昱擦了擦匕首，道“你在車里守著。我去會會對方。

    前方五米處停車。”

    “昱哥，我們，還是請示一下——”小趙有些慫了。

    “不想頭被打爆就乖乖把頭低下。“在車里等著。”

    ——

    小劇場

    多年前的夜里夏橙躺在大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床頭柜上精致的檀木盒子里放著精致的手鏈，外面路燈的光透過窗簾沒有拉緊的縫隙照進來照在鏈子的鉆石上，星星點點、亮晶晶的。

    夏橙從枕頭下掏出手機，翻開QQ，看著那暗著的頭像和她發過去未曾收到回復的十一條信息，心里泛起了淡淡的憂傷。

    那時沒有微信，即時通訊軟件中還是QQ的天下，她和“花底幽人”不打不相識，在游戲里廝殺了八百回合還是打了個平手，后來互加了好友，一起打怪一起升級，配合默契。慢慢兩人熟絡了，話多了起來，在一起打游戲聊天的次數也多了起來。只是兩人不曾交換過姓名和照片，兩人都心照不宣，各自保留一絲幻想，期待6月之約。

    夏橙說等高考完就去驪城找他，他說好。

    再后來，他問她想要什么生日禮物，她反問他是怎么知道她生日的，過了幾分鐘他才慢慢回了消息說系統提示的。

    她也沒再追問，事后才想起來她個人簡介里填寫的的生日是假的。她當然不會知道有個人一夜無眠翻看了她從2003年到2013整整11年的說說，只為了從中發現些端倪給她個驚喜，不過到頭來還是沒有自作主張，過來問她喜歡什么。

    她歡歡喜喜地回他：我喜歡閃閃的亮亮的東西，不過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他回了一句：好。

    少年人的心思本就寫在面上，可是當時年少誰也未想到究竟是不是那時情根已被深種。

    再后來等她收到禮物歡歡喜喜跟他說謝謝時，他卻沒了蹤影。

    2013/06/09

    是橙子呀：禮物收到了很喜歡。就是鉆石有點浮夸。【愛心】【玫瑰】【玫瑰】

    是橙子呀：鉆石好亮！今天我拿它幫姥爺敲冰塊來著，比刀要好使【可愛】

    2013/06/10

    是橙子呀：今天我在驪城的網吧門口等了你一天，你為什么沒有來？【傷心】

    ……

    ……

    2013/09/17

    是橙子呀：我要出國了，這兩年見不到你了。

    是橙子呀：也可能，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這是最后的對話，后來當夏橙回來發現對方已刪除她好友。

    ***

    2013年驪城

    程爺爺：臭小子，我的檀木盒子怎么不見了？

    程昱：送給您未來孫媳婦了。

    程爺爺：臭小子，那是你奶奶的嫁妝，你---你--你竟然給我送人了！！

    等等------小子，你剛剛說送給誰了？

    程昱：您未來孫媳婦。

    程爺爺秒變笑臉，摸摸胡子“好好好，好小子。知道追姑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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