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廟,墻皮斑駁脫落,這所古老的建筑在清晨的陽光淺照下靜默著。
“可以一個人走嗎?”白淇輕輕地問,一邊撕下襯衫的一截為坐在凳子上還在發(fā)愣的程曦包扎腳脖上的傷口。
抬起頭對上女孩低垂的雙眼。明眸里恐懼還未散去。
“你可以陪我嗎?”程曦伸出手輕輕拽住了白淇的衣角,“我怕他會回來。”
女孩聲音怯怯的,是真的怕了。
白淇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抬起眸子對上女孩的眼睛,“別怕,他不會回來了。”
“這里有信號,你跟家人打個電話。我,還要去找一個人。”
從西裝口袋里掏出手機,輕輕放在女孩手里,“自己可以的對嗎?”
男人聲音柔柔的,像五月的風(fēng),裹著暖意。
程曦看著男人,輕輕點了點頭,“我相信你,我不怕。”
“嗯。”男人轉(zhuǎn)身,影子在門口投下了長長的影子。
“等一下,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程曦從椅子上站起來,陽光從門口透進來打在她的臉上,有些暖。
她瞇了瞇眼,然后看見門口逆著光的男人轉(zhuǎn)過了身,嘴角帶著笑,明媚地像個天使,“白淇。”
路韶州趕到的時候,看見程曦坐在一把掉了漆的破椅子上對著一部手機發(fā)呆。
“小曦!”
“韶州哥。”程曦抬起了小臉,朝他擠出了一抹笑。
“沒事兒吧?”路韶州急匆匆地朝程曦走去,眼尖地看見了她腳脖上被包扎的地方,“腳踝怎么了?”
“沒事,不小心劃到的。”
程家人都不矯情,程曦不像那些嬌滴滴的小姑娘,不在意這點小傷。
“我哥呢?”
“可能去找凱子了吧,我先送你回去。”路韶州把外套輕輕搭在了程曦肩上。
“嗯。”
“韶州哥哥,你認識白淇嗎?”程曦攏了攏肩頭的外套。
“白淇?”路韶州偏頭看了她一眼,起了玩心,調(diào)侃起了這個小妹妹。
“喲,姑娘還真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了?”
“什么呀,”程曦一拳輕輕地打在了路韶州肩頭,臉蛋有些紅撲撲的。
“好好好,我不問。”說完看著小姑娘紅紅的臉頰,還是忍不住笑著。
“不許笑!”
兩人一說一笑慢慢走著。
正要邁出門口,路韶州突然想到了什么,一雙手輕輕捂上了程曦的眼睛,“別看。”
“怎么了。”程曦抬手去扒路韶州覆蓋在她眼睛上的手掌。
路韶州只是沉默著不動。
前面是那個死去的老和尚,尸體已經(jīng)完全僵硬了,眼白外翻著,人直直地癱在地上,表情有些猙獰,看來死之前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這些黑暗怎么染上一個小姑娘純真清澈的眼睛。
可是聰慧如程曦,她又怎么猜不出來。
“是,是有人死了嗎?”她開口,聲音很輕,卻不帶一絲害怕。
“嗯。”路韶州也不想瞞她,“程曦,這些事你哥會解決,警察會解決,不怪你。”
“韶州哥,我也是程家人,當(dāng)年的事我也有耳聞,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程曦說著扒開了路韶州的手,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幕,突然有些反胃。
“可是為什么無辜的人就這么死去?”
沒有回答。
也沒有人看見死去的那人身后的墻上被血染紅隱去的字跡——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字跡張揚潦草,像飛揚的蝶。
木屋里,顧亦凱背對著兩人,耳朵卻恨不得豎起來聽兩個人在私語些什么。
“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夏橙靠在程昱的肩頭,輕輕開口。
“韶州應(yīng)該快來了,再等等。”程昱垂著眸,眼神溫存,從來沒有什么時候像此時一樣心安。也許她真的讓他的心很不一樣。
抬手輕輕扶上夏橙的臉頰,指間卻是一陣滾燙,程昱右手一頓。
“你發(fā)燒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著涼了,沒事兒。”言語里帶著濃濃的鼻音。
“你的腳怎么了?”程昱還是發(fā)現(xiàn)了夏橙腫起來的腳踝?
夏橙往回縮了縮腳,“沒事兒,昨天晚上不小心扭了一下。”
“夏橙,我是醫(yī)生,不必騙我。而且,”程昱頓了頓,把她的腳撈進手里,細細查看。
“而且什么?”
“你不是說要做我女朋友?”
夏橙低著頭沉默了一下,“程昱你是認真的對嗎?”
男人抬眸看她,一字一句道:“我程昱縱使騙了千千萬萬人,也永遠不會騙你。”
男人聲音沉沉,繼續(xù)道:
“夏橙,我的心給了我答案,我愛你,比我想象中的還愛你。”
夏橙紅了眼眶,這話從程昱口中說出來基本上全是承諾了。這個男人從來不多說一句廢話,更不會把情緒外露。
屋子靜地只剩下顧亦凱的呼吸聲。
屋外有人落寞地轉(zhuǎn)身離開,背影凝著厚厚的霧氣。!
白淇一如往常一般的溫文爾雅,只是眼中蒙上了一層揮不去的落寞。
陽光淺淺灑在櫻花樹間,斑斑點點落在男人的眉宇間。
男人靜靜地有著,深一腳淺一腳,一夜的疲憊幾乎頃刻間失去了支點。
昨晚白淇收到那人短信,短信里是張照片。女人垂著頭被綁在木椅上,似乎已經(jīng)暈了過去。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想毀天滅地,緊緊地攥起了拳頭,骨節(jié)微微作響。——那是他的女孩,他保護了許久的女孩。
盡管想把綁匪撕碎,但還是聽了綁匪的話,沒有報警,沒有帶任何武器,只身一人來到祁山,從山腳到山頂,慢慢地找。
他發(fā)現(xiàn)了山腰上亮著燈的木屋,屋子里早沒有了人,桌子上只有一張紙——
橙,好久不見,
我們來玩?zhèn)游戲吧,我來藏你來找,你小時候最喜歡玩的游戲了。今天我來陪你玩最后一場。
祁山很大卻也很小,我不會走遠,就在你心里就好了。
看著信的開頭,他瞳孔猛地一縮,他知道他來了,而當(dāng)年的事只不過是剛剛揭開冰山一角。
他的夏橙終究是要去面對上一輩的恩怨嗎?
合上信,輕嘆一聲。
信上最后的一句話又出現(xiàn)在腦海里——祁山很大卻也很小,我不會走遠,就在你心里就好了。
答案沖破層層迷霧,在腦中乍現(xiàn)——她在山腳。
知道那個人的偏執(zhí)與瘋狂,白淇匆匆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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