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董，您這邊請。”
有輕微的說話聲在樓梯間響起，此刻的二樓異常安靜，有人要上來？程諾快步往前走了幾米遠，藏到了洗手間拐角矗立的一米多高的綠植后。
透過綠植寬大葉子間的縫隙，可以看到會所的高級服務人員引領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往前面的包廂走去。由于光線黑暗，看不清那人的臉。但是那走路的身姿和氣質卻讓程諾覺得相當熟悉。
“徐董，徐前董事？”
“他也來這里，難道他和紀莫凡事先約好的見面？”
程諾想到這里，可以百分百確定，兩人是一定約好了。
程諾輕巧地往前走，趴到墻角，看到前面的幾人進了走廊盡頭右手邊的包廂。
直到兩分鐘后，服務員重新起門離開，門外留下兩名保全人員。
程諾站在走廊這頭，有些犯難。
正在這個時候又有幾句說話聲響起，是剛剛離開的會所管理人員的聲音，語氣嚴肅中夾帶著警告
“你們幾個待會兒進去后都給我守點規矩，里面的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你們乖乖地陪酒陪唱把幾位伺候好了，別給我整什么幺蛾子出來，清楚了嗎。”
“知道了，三哥。”
四個著裝清涼，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孩異口同聲地應承。
其中一個穿著黑色抹胸小禮服的姑娘突然止步不前，其他人也跟著站定，那位被稱為三哥的人不禁皺著眉，臉色不悅道
“怎么了？”
“我小腹有點不舒服，好像大姨媽來了，要去趟洗手間。”
“去，去，去，快點。女人就是麻煩。”
那位三哥朝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小姑娘帶著歉意和羞囧匆匆地躲進了洗手間，其他幾人并沒有在原地等待，率先走進了包廂。
程諾擰動了女洗手間的門把手，正站在洗手池前往包里翻找著什么的年輕姑娘突然抬頭看了一眼，看清來人后輕噓了一口氣，也沒再管程諾自顧自地動作。
“你也許需要的是這個。”
一雙素凈白皙的手指，夾著一塊兒方形的衛生棉出現在了年輕女孩兒的面前。
“謝謝啊，我正需要這個救急呢。”
小姑娘不客氣地從程諾手里抽走了它，就躲進了隔間。
“女孩子生理期，身體多少都有點不舒服。你待會兒應該要陪酒吧？酒精有活血作用，會使體內血液加速循環，從而導致月經紊亂，出血量增多。你這么年輕，為什么不多愛惜點自己呢？”
程諾背靠在洗手間的洗手臺前，一語雙關，對著一門之隔內的女孩諄諄告誡。
“道理我都懂，這不都是為了賺錢嗎？沒錢怎么生活啊。”
年輕女孩兒嗤笑道
“我也想做個干凈的公主、住大房子、穿漂亮的裙子、受良好的教育，然后交一個體面的男朋友。一輩子不用為錢發愁，衣食無憂。但是人生下來就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會投胎，沒投到那富貴人家。所以只能靠自己奮斗嘍。”
“我書讀不好，又不能吃很大的苦。像我們這些沒學歷、沒背景的只能做做服務員后勤一類的工作，一個月千八百的，怎么夠花。索性啊，我還長了一副好皮囊，不趁年輕發揮它最大的優勢賺錢，什么時候賺，人老珠黃嗎？”
程諾抿唇，不說話。里面繼續傳來女孩兒的喋喋不休
“我看你那一身穿著價值不菲，職業套裝啊，你是坐辦公室的吧。也是，看你的氣質談吐，應該家庭環境不錯吧。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像你們這種人，最喜歡高高在上地對別人說教，打從心里看不起我們這些做皮肉生意的吧。”
“呵——，我說這些，你也別不高興，你就是比我幸運了一點，會投胎罷了。”
“你陪酒陪唱一晚，賺多少？”
“怎么，對這點小錢你也感興趣？”
廁所槅門被推開，女孩兒調笑著看向程諾，打開水龍頭洗了下手，走向墻上的烘干機前站定，漫不經心道
“正常情況下，一晚上大幾百吧。要是遇到出手大方的客人，光小費就好幾千呢。這也得看運氣，反正呢，干我們這一行餓不死也凍不著，每月還能攢點兒。”
女孩兒烘干手，又從銀色的包包里翻出護手霜。
程諾盯著那涂著鮮紅豆蔻的十指妖嬈地在眼前翻舞揉抹，女孩兒將程諾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耳邊輕佻柔膩的嗓音徐徐道
“不過，像你這條件：膚白貌美的，氣質又出眾，要是真的想做這一行的話，找機會還是傍一個大款吧······”
程諾打開錢包，直接將里面所有的現金抽了出來，遞到女孩兒面前
“什么意思？”
女孩兒愣住，不解。
“這是兩千塊現金，我買你這一晚上的出臺。剛才你說的很有道理，我認真想了想，像我們這種高級白領，每個月也不過萬把塊錢，表面上體面風光，背后連海城房價的月供還著都吃力。還不如趁年輕多撈一點是一點。”
女孩兒輕笑接過錢，手臂搭在程諾的肩膀上
“你能想清楚就好，誰說不是呢。不過你真的缺錢?你的衣服是香奈兒的吧？”
“這是高仿。”
女孩兒了然
“也是，我就說哪有女人不愛名牌。穿高仿不丟人，現在穿高仿，以后有錢了就穿高定，相信我，以你的外形條件，絕對會吸引有錢人。”
程諾不置可否，還是禮貌地說道
“謝謝夸獎。我今晚能夠代替你試一試嗎？”
“當然。反正我身體也不舒服，機會就讓給你了。”
女孩兒說完還特意低下頭小聲在程諾耳邊故意說道
“聽說，今晚來的都是重要客人，非富即貴啊，你可要好好把握呦。”
說完還不忘朝程諾眨眨眼睛，為了讓程諾身上多處風塵性感的味道，兩人還特意調換了衣服。
女孩兒離開洗手間前，還不忘回身送給程諾一句“祝你成功。”
程諾披散著長發，低著頭混過了保全的審視，盡頭2268的包廂房門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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