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朝看著手里文件,注意力卻是分了一部分在盛雀歌身上。
她是被迫到書房來陪同賀予朝工作的,她自個兒的事情可以等到上班時間才處理,但賀予朝的事兒時常有緊迫性,往往要求在一個時間段之內(nèi)就需要得到結(jié)果,他在書房加班,盛雀歌就只好同樣呆在書房里。
“那你收海芊芊還怎么做,我們得添把火才行呀。”
“靜觀其變。”
盛雀歌想了想,賀予朝說的也有道理。
她放下海芊芊的那些消息匯報,又去問陸婉的情況。
負(fù)責(zé)盯著陸婉的人也很快報告,陸婉已經(jīng)在四處找人了。
現(xiàn)在陸婉可查不到自己身上來......盛雀歌針對她,也就是想讓她好好虧上一筆,反正這些錢是從哪里來的,陸婉心里最清楚,如果不是占據(jù)了盛雀歌母親的那部分財產(chǎn),她又如何能夠擁有現(xiàn)在這些錢?
陸婉純屬活該,盛雀歌可不想這么快就讓陸婉知道,是自己在背后指使。
她現(xiàn)在覺得,藏在暗處掌控一切的滋味很是美好,看著她們焦急心慌,卻不知道敵人來自何處,很是痛快。
現(xiàn)在最重要的也是盛月歌這邊,盛月歌只要去陸婉那里訴苦,她們母女肯定還能想出什么主意來。
確認(rèn)過陸婉的狀況以后,盛雀歌正好接到厲晚舟的電話,厲大小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做好決定了,不會再為了出國讀書這事情煩憂,至于宗序那邊,他即便不舍,也是支持的。
“我今天回我大哥那邊吃飯,聽他們說,賀予朝的父親好像又注冊了一間公司,和我大哥名下的一家企業(yè)有合作,他們那邊的法人代表是他在外面生的孩子.......”
盛雀歌一點都不意外,盡管她這還是頭一回聽說,但賀尤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也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湯,大概是覺得只有他情人生的孩子才和他是一條心的,反倒對賀予朝各種防備。
當(dāng)賀尤匡這樣想的時候,他的種種想法已經(jīng)沒辦法改變了。
“你還聽說了什么?”
“其他的倒是沒有,不過這事兒都傳到我大哥耳朵里去了,你家賀予朝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吧?”
應(yīng)該是知道了,不過這種會讓人煩心的事情,賀予朝應(yīng)該也不會和她說起來。
“嗯,我們會警惕的,放心。”
盛雀歌把厲晚舟說的事情告訴賀予朝,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趴到桌子上去,問他:“你知道了還容忍他那么做?”
“該警告的,該提醒的,都已經(jīng)說過了,浪費了那么多口舌,他既然還是不聽勸,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也是他,和他們的命運。”
賀予朝不動聲色地勾唇,笑容讓盛雀歌都有些后背發(fā)涼。
“所以這些事兒也沒瞞過你,而且也在你的計劃里?”
“嗯。”
盛雀歌這就放心了,她也是擔(dān)心他們會對賀予朝不利,只要賀予朝不會受到什么傷害,一切都好說。
而且要是賀尤匡做的太過火,賀老爺子應(yīng)該都不會容忍他們的行為。
賀父也是有夠大膽的,明知道這樣做有什么后果,依舊要去冒險,估計也是打算最后一搏了,要是這公司開起來,就和賀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他那個兒子是會給他灌迷魂湯嗎,也沒見他對其他孩子這樣啊......”
賀予朝冷笑:“他到了這個歲數(shù),終于開始擔(dān)心自己的老年生活。”
到現(xiàn)在了才想到要為自己找一個依靠,怕是也遲了一點。
“我明白了。”盛雀歌湊過去親了男人一口,“你繼續(xù)工作。”
她重新回到沙發(fā)上躺著,手機(jī)里猛地冒出來一條好友申請。
這人說是盛雀歌的高中同學(xué),隔壁班的,有事找她。
盛雀歌將信將疑通過了申請,然后問:“有什么事?”
“聽說你現(xiàn)在是律師呀,我這兒有個案子想找你,看看你能不能幫我打個官司?”
盛雀歌禮貌詢問了一下是什么案子,那邊才說是個跟高利貸有關(guān)的案件,隔壁班這姑娘的老公放高利貸被抓了,一審判了十年罰金十萬,她和她的老公都認(rèn)為這個結(jié)果無法接受,所以現(xiàn)在又提起了上訴,也不知道怎么就打聽到了盛雀歌這里來。
“只是放貸的話,不會被判這么長時間吧?這中間還涉及到了其他違法行為?”
盛雀歌這么問了,對方才回答:“是的......討債的過程中,有些行為可能暴力了一點,但是您放心,沒有出人命!”
“傷了?”
“那人跑的時候掉進(jìn)坑里,認(rèn)定為二級殘疾。”
盛雀歌當(dāng)即便說:“不好意思,我可能接不了。”
“為什么呀?我們可以給你很高的律師費,只要能夠少坐幾年牢就行!十年時間啊,太長了,我現(xiàn)在又懷了孕,以后孩子生下來都見不到爸爸,多可憐......我們有錢的,一百萬,還是兩百萬,只要能夠減刑,都可以!”
盛雀歌不為所動:“有這么多的資金,完全可以去請更資深的律師了,不需要找我。”
“可是我們聽說您是霍律師的學(xué)生啊!霍律師我們也打聽過了,可我們請不起他......”
盛雀歌拒絕的毫不猶豫,她不想接。
不過消息倒是傳得快,連自己隔壁班的高中同學(xué)都能知道霍教授和自己的關(guān)系了。
也不得不說,霍無憂三個字在律師界,確實鼎鼎有名。
而且霍律師做刑辯的幾年中,從未敗訴過,這也挺傳奇的。
刑事案和民事案件還不太一樣,能夠面對刑事案已經(jīng)處理的游刃有余,也證明了霍無憂的能力。
盛雀歌卻不想為了這些錢,影響自己。
錢不是唯一,勝率如何也不是唯一,但如果負(fù)責(zé)刑事案件,就總要有自己的底線。
她忽然好奇霍教授是怎樣權(quán)衡的,他的底線又是什么呢,還是說,無論什么案子,無論他是否一眼看出結(jié)果,也會憑著自己的本事,力挽狂瀾?
盛雀歌一直以來,不愿意走進(jìn)刑辯這個領(lǐng)域的原因,就在此了。
這還是她一眼就能看見的,如果有些嫌疑人,實際上是有罪的呢?可有時候,憑著強(qiáng)大的律師,也可以被減刑,付出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代價。
這也是個悖論的問題,盛雀歌作為個體,如果她無法保證自己的行為是正確的,她便會懷疑自己做為一個律師的初衷是什么。
但她也明白,在大部分時候,律師的職責(zé)或許只是維護(hù)當(dāng)事人的最大利益,疑罪從無,很多時候,辯護(hù)律師起到的作用,也是為了盡量去求得真相,這個問題盛雀歌早就考慮過。
也許放高利貸的并非絕對的壞人,借高利貸的也并非好人,只要尊重法律,便是尊重自己的職業(yè)。
但這并非盛雀歌想要的。
辯護(hù)律師要讓當(dāng)事人無罪的時候不會受到有罪指控,有罪的時候不會受到不相應(yīng)的判罰,法律需要的,也是真相。
這個找過來的案子,忽然讓盛雀歌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她再次拒絕之后,又跑到賀予朝身邊去。
“我有個事情想和你說。”
她神情嚴(yán)肅,賀予朝不禁放下了手頭的事情,認(rèn)真看著她。
“我決定了,我以后每年都要去做法律援助。”
“嗯?”
盛雀歌握著拳頭說:“雖然這個念頭很早就有了,但一直就是個念頭而已。我以后仍然主要負(fù)責(zé)民事案,但可以給一些請不起律師的刑事案的當(dāng)事人免費辯護(hù)。”
賀予朝拍拍她的腦袋:“怎么有了這個念頭?”
“就是想做點兒什么吧。”盛雀歌搖搖頭,“不知道怎么就有了這樣的念頭,但我現(xiàn)在非常確信,這不是沖動。”
賀予朝點頭:“當(dāng)然可以,只要你決定了,那就去做吧。”
他支持盛雀歌的決定,并且以她為傲。
“是我的好雀兒。”他將盛雀歌拉進(jìn)懷里,吻在她嘴角,“以后我便可以告訴別人,我是你的未婚夫。”
盛雀歌環(huán)住他的脖頸:“你真的太容易支持我了吧?”
“為什么不支持呢。”賀予朝柔聲道,“你獨立,自信,聰明,你所做的決定,必然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
“喲,原來我在賀先生心里,優(yōu)點這么多?”
賀予朝刮了下她的鼻子:“還很精明狡猾。”
盛雀歌明知故問:“有嗎?”
“你啊......既然決定了,不需要有任何后顧之憂,盡管去做,有我做你的后盾。”
盛雀歌喃喃道:“大概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能這么快就做了這個決定。”
有些念頭在她腦海里大概晃了有那么幾年了,始終沒有做出決斷的原因盛雀歌不知道,但今天她做出了選擇以后便覺得,一切都和賀予朝有關(guān)。
是因為他,自己才能這樣直直的往前沖,因為她知道,無論她到了什么地方,都會有賀予朝在身旁。
他不常做承諾,可他給了盛雀歌足夠的安心。
她以前認(rèn)為賀予朝會是自己的枷鎖,現(xiàn)在卻明白,他不是枷鎖,而是她的翅膀。
可以讓她遠(yuǎn)去,但也是她的歸處。
盛雀歌緊緊抱住他:“我真的太喜歡你了!”
“既然這么喜歡我。”賀予朝指指自己的肩膀,“有些酸。”
盛雀歌立馬跳下地,轉(zhuǎn)到椅子后邊兒去給他捏肩捶背,讓某人舒舒服服的瞇起了鳳眸,好不享受。
至于找到自己來的這個案子,盛雀歌決定了不接,就不可能再接了,但也問了對方是否需要推薦,既然能夠出得起那么高的律師費用,想必也可以請得起業(yè)內(nèi)其他的有名律師了。
不過那邊沒有再回復(fù),想來見她拒絕就已經(jīng)另尋目標(biāo),盛雀歌沒有放在心上,還是去處理自己現(xiàn)在手頭的案子為先。
而仇宴辛那邊才是動作極快,既然只用了兩天時間,夏藝想成立慈善基金會的事情基本就辦妥了。
在這個事兒上,夏藝還是比較相信仇宴辛的,而且他忙前忙后,夏藝也挺感激,便注定說請他吃飯。
不過夏藝還留了一手,她總覺得跟仇宴辛單獨吃飯不太好,所以發(fā)消息說的是“你們”,反正她也可以說,其他人同樣幫了忙嘛。
想到自己馬上可以憑著當(dāng)模特這回事賺一筆,夏藝這回還挺大方的,定下吃飯地點之后,仇少爺竟然說:“我怎么覺得和你合作這么危險?你這樣很像是要把善款挪作他用的樣子。”
夏藝懟他:“你放屁,我就不能有別的賺錢途徑了?!”
仇宴辛饒有興致問:“什么途徑,能不能說出來,跟我分享一下?”
“憑什么要跟你分享,你才想得美呢......”夏藝毫不猶豫拒絕,也沒打算說自己這回賺的外快是給人當(dāng)油畫模特。
但不管怎么說,夏藝也選擇了一家還算不錯的餐廳,挑地方的時候夏藝才知道,原來龍城有這么多好餐廳,簡直能看花人的眼。
她平日里上各種點評網(wǎng)站,也就選選人均一兩百的就行了,太貴了她也消費不起,畢竟她有限的收入大部分都花在了慈善事業(yè)上。
而夏藝去過的好地方,也都是沾著他們這幫人的光。
尤其是她第一次去御膳齋的時候,騎著個小黃單車就去了,現(xiàn)在想想......還是有那么一點好笑的,估計那時候的侍者都在心里不停疑惑。
盛雀歌也和夏藝說,不需要挑得太好,要是仇宴辛不喜歡,就不請他吃飯了。
“沒事兒。”她這才偷偷告訴盛雀歌,“我最近接了個活兒,有個美院的學(xué)生找我做模特,小時費還挺高的,請你們吃一頓不成問題。”
“呀,夏藝同學(xué)這是煥發(fā)事業(yè)第二春了?”
“不過這美院學(xué)生還是有錢哈,那小子出手還挺大方。”
盛雀歌立馬嗅到一絲與眾不同的味道:“男生啊?還是個弟弟呢?”
“盛雀歌你最近真的有點兒八卦,是誰把你帶壞了?”
“我這不就是隨口這么一提嘛,別沖動,別沖動。”
夏藝這才消停了。
盛雀歌也覺得夏藝不是逞強(qiáng)的人,肯定是能夠負(fù)擔(dān)才會做出選擇,既然這樣,她的一點心意還是不要辜負(fù)了。
盛雀歌這回還故意跟某人說,不打算帶上他了,賀予朝知道后還有些不高興:“我為什么不能去?”
“夏小藝請客好嗎,那地方可貴了,你的消費水平,還是別去比較好。”
“我可以請。”
“她主要是為了感謝仇宴辛,你湊什么熱鬧。”
某人不情不愿的:“哦。”
他又說:“我不是也算幫忙了?”
“對哦。”盛雀歌這才狂笑起來,“你還當(dāng)真啦!”
賀予朝板起臉:“不準(zhǔn)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盛雀歌連忙正色:“不會了。”
這回除了感謝仇宴辛,當(dāng)然也有賀予朝的份,他將HG之后的捐助都交給夏藝的慈善基金會來負(fù)責(zé),夏藝當(dāng)然不可能遺漏了賀予朝。
仇宴辛自然還不知道賀予朝那邊幫了什么,所以當(dāng)他看見盛雀歌和賀予朝也在時,摸了摸下巴:“為什么,你們也在這兒?”
盛雀歌眨眨眼:“因為賀予朝也算是合作方呀,又不只有你幫了夏小藝的忙。”
仇少爺:“......”
失策了,他還以為這回他可以很特別。
他幽幽瞪了賀予朝一眼。
大佬淡淡回應(yīng),意思是,沒辦法,夏藝是盛雀歌的朋友,他自然也要幫忙的。
行。
仇宴辛咬著牙,朋友就是沒有老婆重要!
夏藝這才解釋:“因為剛好大家都有時間嘛,就一起了,反正你們也認(rèn)識,是吧,不用客氣的哦?”
盛雀歌配合道:“不客氣,不客氣。”
仇宴辛:“是,不用客氣。”
夏藝讓服務(wù)生過來,刻意避過了仇少爺?shù)哪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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