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宴辛不動聲色地問:“怎么,原本不是要去龍大,現在又換了地方,是要做什么。”
首先,找夏藝的是個男人。
而這么晚了,他和夏藝要見面的地方是個公寓區,仇宴辛眼神很深,很想要直接載著夏藝遠離。
可惜,現在的他并沒有任何資格讓她遠離。
真是......非常不爽。
仇少爺原本清雋溫柔的臉上,已經布滿了陰霾。
只是夏藝這會兒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
夏藝聽見他的問題之后回答:“沒什么啊,有點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這么敷衍,仇宴辛的臉色就更難看了些。
他們要去的地方,仇宴辛自然知道,也算是龍城中地段很不錯的公寓,價格自然也高,在這里買一套房子,沒有八位數是肯定下不來的。
這地方可是在二環邊上,就算只是租住,價格也少不了。
夏藝有什么朋友,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仇宴辛眼神陰沉的將車子停在公寓區門口。
這地方還有門童穿著制服負責為進到公寓區的客人開門,服務性極好。
磨了磨后槽牙,仇宴辛啞著嗓音問:“你要在這里呆到什么時候?”
如果夏藝敢說自己今晚就在這兒不走了,那么仇宴辛絕對有可能直接把車子落鎖,不由分說地帶著夏藝離開這兒。
“不知道啊,快的話一兩個小時吧,慢的話三四個小時?”
“現在是十點半。”仇宴辛看了眼手腕,語氣聽來已經平復,“十二點的時候我會再聯系你,如果你結束了,我就送你回家。”
“......你不用這么麻煩,這地方應該很好打車吧。”三環里的市中心,想打車確實很容易。
仇宴辛卻根本不在意她所說,神態比往日更冷峻:“十二點再聯系——進去吧。”
夏藝根本都沒有來得及再拒絕,已經被仇宴辛“趕”下車了。
車子直接駛離,讓夏藝都沒辦法說什么。
梁時又在此時問她到哪兒了,夏藝只能先去找他。
梁時的家是個小戶型的復式loft,一樓客廳也就是他的畫室,整個空間都充滿了濃墨重彩的設計,倒是一看就是屬于一個畫家的家。
雖然風格繁復華麗,但看起來是很和諧的,色彩搭配很有講究,夏藝說不出所以然來,卻是可以欣賞這樣的美。
梁時已經擺好了畫具等一切準備,夏藝依舊用之前的姿勢坐在窗臺邊上。
顯然這幅畫的背景是什么并不重要,可以說根本就不存在,主體只是人物而已。
所以才能無所謂在什么地方,只要夏藝這個模特還在,就可以繼續開始作畫。
梁時在家里穿著很隨意,棉質的灰色衛衣讓他看起來少年氣更重,半長的頭發扎成了一個小揪揪在后腦勺,藝術家的氣質倒是更濃厚了幾分。
他頭發長得很快,最開始見到他時,頭發還沒有這么長。
不過男孩的臉龐依舊是精致英俊的,笑起來時的燦爛很輕易就能融化人心。
但梁時也不常那樣笑,大部分時候只是懶洋洋的掀掀嘴角,一看就非常敷衍。
“怎么樣,現在可以開始計時了嗎?”
“開始了。”
梁時說:“你不要說話,放空自己就好。”
夏藝其實有些困了,這個時候要是再放空,怕是能直接睡著。
她只能努力睜大眼睛去思考工作,只有這樣才不會犯困。
而心思放在工作上以后,就很容易忽略掉時間,她保持著同樣姿勢坐了一個多小時,就已經十二點了。
仇宴辛的電話也在這個時候準時打進來。
夏藝驚醒,然后問梁時:“可以暫停一下嗎?”
“可以。”
他也暫時放下了畫筆,站起身舒展肢體。
少年人長手長腳,這畫面倒是很好看的,夏藝一邊欣賞,一邊接仇宴辛的電話。
“還沒有結束?”
“還沒有......”
“需要多久?”
夏藝捂住手機,小聲問梁時:“今晚還有多久?”
“一個小時吧。”
“好。”
仇宴辛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但也只說:“一小時后我在門口等你。”
“喂你還真的準備來接我啊?”
“別廢話。”
仇少爺電話掛的爽快,也根本不給夏藝拒絕的機會。
夏藝沒了辦法,嘟囔了下,這人還挺霸道。
“水在桌子上,喝點兒,然后繼續。”
夏藝給自己開了瓶純凈水,喝了兩口,然后好奇問:“這是你自己裝修的嗎?”
“嗯。”
“果然。”
她只說得出這里很好看,在這種地方生活,應該還挺愉快。
“不過這里只有你自己住?”
“你覺得這里還能住得下第二個人?”
“小屁孩兒這么兇。”夏藝放下水瓶,“繼續吧。”
梁時也不喜歡廢話,直接開始了繼續完成作業。
夏藝也沒去看過自己在梁時筆下又成了什么樣子,這也不是她要操心的,梁時就是把她畫成了一個丑八怪那也無所謂,反正她收了錢,結果如何,并不重要。
一個小時轉瞬即逝,夏藝見自己能走了,也沒打算多留。
她沒忘了還有個人在外面等著呢,仇宴辛今晚格外的專制,她也沒辦法改變他的主意。
“我送你出去。”
“誒不用了,我自己找得到路。”
“廢什么話。”
夏藝覺得自己很沒有權威。
怎么一個小朋友也能來命令她了?
“梁時同學,請你注意,現在你畫完了,你就不是我的雇主了,甚至于我還是你的老板,要給你開實習工資的,你需要對我尊敬一點。”
雖說吧,她給梁時開的那點兒實習工資還不夠他買一套畫具,但不管錢多錢少,她同樣也是梁時的老板。
“現在可是下班時間。”梁時拿過外套穿在身上,“你走不走?我這里可沒床睡第二個人。”
“......沒大沒小。”
夏藝也只能先走了出去。
這公寓區挺大,從這棟樓走出去還要點兒時間。
由于夜深了,四周過于安靜,夏藝就不由自主想要找點兒話來說。
她隨口問:“你在外面住,你家里能放心么。”
“我成年了,姐姐!”
梁時顯然是吐槽,但這話說出來,夏藝還挺受用:“乖弟弟。”
梁時:“......您還挺會蹬鼻子上臉。”
“沒辦法,我這個人的優點就是從來不讓人失望,既然你都這么真誠了,我也不能委屈了你。”
“......呵呵。”
快到門口的時候,夏藝說:“送我到這里就行了,我朋友在外面等我。”
梁時吹了聲口哨:“喲,男朋友。”
“說什么呢,我才沒有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這個點兒了,在這里等你。”
梁時拍拍夏藝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夏藝:“......我覺得你有點欠揍。”
梁時好像覺得逗夏藝是個挺有趣的事兒,笑得很開心:“你可打不過我。”
“要不咱們試試?”
夏藝雖然是個女孩子吧,但那可是從小跟人打到大的,在孤兒院里要學會自保,就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
“我可不跟你試。”
“走了,回頭見。”
夏藝也沒跟梁時再斗嘴,仇宴辛要是在外面等急了,回頭說不好還能找她的麻煩。
怎么說,仇宴辛現在也是基金會的理事之一,而且前期幫了那么多忙,夏藝記著這份情,所以很多事兒上都會忍讓著仇宴辛。
隨便他說什么做什么,只要不過了她的底線,都無所謂。
到門口,仇宴辛的車停在那里一眼就看到了,她和梁時分開的地方雖然離這兒還有些距離,但其實已經可以看見了。
莫名的,從里面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仇宴辛的車在這兒,好像也很安心。
走近了才發現,仇宴辛的車窗并沒有關,這么冷的天,寒風往里灌,這人竟然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
夏藝撇了撇嘴,說:“你這是怕自己身體太好?”
仇宴辛磨了磨牙,笑了笑:“死不了。”
“......”
“也不知道你為什么非要在這里等著我。”
她系上安全帶,又嘀咕。
仇宴辛很快就把車開了出去,窗戶已經關上,暖氣這時候才讓四周暖和起來。
夏藝忽然想到什么,伸手碰了下仇宴辛握著方向盤的手。
“這么涼?你還真不怕感冒?”她有些不懂這人想做什么了。
仇宴辛只是勾了勾唇,并未否認什么。
夏藝只能去把暖氣又調高了些,她看了眼仇宴辛,覺得他看起來還算正常,才默默放了心。
凌晨兩點多的龍城,依舊還有那么多車輛行駛在路上,這片區域好像從來沒有入眠過,永遠醒著。
她看了看窗外的風景,又轉回來瞄了眼仇宴辛,感覺他好像不是很有精力說話的樣子,似乎是累了。
等到這么晚,累了也很正常。
但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她也說不出什么其他的話來,只是默默在心里記著仇宴辛所做的一切。
不管如何,他做過的,夏藝都會記著。
到了夏藝住的地方,夏藝叮囑:“你回家記得讓保姆什么的煮些熱湯,或者吃點預防感冒的藥,我覺得你今晚那么吹風,明天肯定會感冒的。”
仇宴辛點頭,算是答應了。
“那我走了啊?”
“等等。”
“還有什么事兒?”
“剛剛你的問題,我想現在可以回答你。”
夏藝懵住:“我的什么問題?”
她問過什么嗎?
仇宴辛熄了火,轉身看著她說:“你剛才說,不知道我為什么那么晚了還要在那里等你。”
......這個話竟然也被他聽到了嗎?
“我就是隨便那么一問,你不用當真。”
她也不希望仇宴辛真的要回答她這個問題。
夏藝不是傻子,有些答案是呼之欲出的,只是她以為只要不去觸碰這個答案,那就可以當做這個答案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但她現在突然發現,好像裝傻躲避已經沒有任何用了,因為仇宴辛終于展露出了自己獵人的鋒利爪牙,他的虎視眈眈已經被夏藝發現了。
可這個時候想要逃,還能逃得了么?
夏藝的呼吸有瞬間停滯,她訕笑著,有些匆忙地說:“我回家了啊,拜拜。”
然而仇宴辛已經在此時給門窗落下鎖,她逃也逃不了。
“你......”
“即便你只是隨便問一句,我想現在,也該將我的回答告訴你。”仇宴辛翹著一邊嘴角,那股子不容置喙的模樣真是該死的英俊。
夏藝只看了他一眼,立即收回了視線,她覺得自己似乎是被燙到了。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在做什么,不過介于之前沒有告訴你,所以你可以忽略掉,現在我改變了看法,我應該非常準確的,讓你知道我的行為代表了什么意義。”仇宴辛強硬起來的時候,一改那些溫柔和善,更沒了偶爾的輕佻放肆,嚴肅神態讓夏藝非常清楚,他是認真的。
夏藝有些緊張,她只能抓緊了安全帶。、
“怎么不說話?”
“......我現在說什么管用嗎,我想說的只有你先開門讓我走。”
“可以,等我的話說完。”
仇宴辛也不浪費時間了,直接開口道:“我需要你知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追求你。”
他如此直接將內心想法說了出來,夏藝吞了吞口水,然后就開始咳嗽起來——被嗆到了。
“你,你......你是開玩笑的對吧!”
仇宴辛笑起來:“我不會和你開這樣的玩笑,你應該也明白我為什么這么做,你暫時可以不需要回應我,但我會用我的辦法繼續實施我的行動,直到你點頭答應,與我在一起的那天。”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啊!
夏藝瞪著他:“我要是不答應呢?”
“沒關系,我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他眼中盛滿了勢在必得。
夏藝心跳的有些快,又慌忙別開了視線:“我不會答應你,我不喜歡你,只當你是朋友。”
“沒關系,現在可以只是朋友。”仇宴辛對夏藝的回答更是沒有絲毫意外。
他是好的獵人,出手痛快不拖泥帶水,該動手的時候,毫不含糊。
原本是打算再等等,但他發現,從現在開始到未來,應該會有許多事情來挑戰他的耐心。
所以為了不讓自己憋死,以及有更正大光明的理由和手段驅除掉夏藝身邊覬覦她的人,仇宴辛選擇了此時動手。
“好了,這幾天我暫時不聯系你,給你一些時間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緒。”
仇宴辛解開了鎖:“夏藝,你可以慢慢想,我有很多時間。”
他所做的一切都讓夏藝知道,這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他有絕對自信和實力,被他看上,好像也注定了會落入他的圈套。
夏藝下車的時候又轉頭說:“仇宴辛,你不要自以為是,只要我不喜歡你,任憑你做什么,我都不會心動。”
仇宴辛點頭:“當然,喜歡不喜歡我,是你的自由,但我追求你,也是我的自由,對吧?”
面對這么打直球的人,夏藝還真的很難招架。
她咬了咬唇,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氣憤離去。
這個晚上,她也不可避免的失眠了。
仇宴辛改變方式之后,攻擊性更強,直接讓夏藝的一切都亂了套。
她睜著眼睛等到天亮,就去找盛雀歌求助。
現在能夠給予幫助的人,她也只能想到盛雀歌。
到了賀予朝的地盤,夏藝這次竟然都忘記了那種骨子里的畏懼,坐在盛雀歌面前說:“你快幫我想想,我要怎么樣才能讓仇宴辛放棄追求我?”
“那為什么......不能給他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不可能,我不喜歡他。”
“這么確定?”
夏藝想了想:“確定。”
“直接告訴他不就行了?”
夏藝搖頭:“跟他用這個辦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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