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呢,盛雀歌是真的沒有料到這一點。
她千猜萬猜,都沒猜到未來婆婆會親自到他們住的地方去實地考察。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盛雀歌臉上維持著得體笑容,心里已經(jīng)翻江倒海起來了,也不至于對賀予朝母親的做法有任何異議,真的是在純粹感慨,不愧是個厲害人物,出手就是不一樣。
賀予朝握著她的手,上車之后就沒放開過,男人指腹間的余溫還能提醒著盛雀歌,現(xiàn)在這情況啊,冷靜就對了,以不變應(yīng)萬變,一切都好說。
他在母親提出意見之后,并未拒絕,因為盛雀歌撓了下他的掌心,告訴他,一切都OK,現(xiàn)在只要是她未來婆婆提出來的要求,通通都答應(yīng)。
某人掩去嘴角那抹不經(jīng)意的笑,便答應(yīng)了母親的提議。
車頭掉轉(zhuǎn),朝著賀予朝那棟位于三十七的豪華公寓駛?cè)ァ?br />
那房子別說再住進一個人了,簡直都能拿來當旅游景點。
盛雀歌是個很善于找話題聊天的人,但在賀予朝的母親面前,她選擇了閉嘴不說話,只要沒主動cue到她這里來,她就裝作一副歲月靜好乖巧安靜的模樣,甭管伯母內(nèi)心是否已經(jīng)拆穿了她,但至少現(xiàn)在是挑不出什么錯來的。
盛雀歌倒也沒想過立即就要讓賀予朝的母親認為自己是個多好的兒媳婦人選,那樣太過急迫了,反倒容易過猶不及。
剩下的事兒,就慢慢來。
不過盡管她不主動開口,但賀予朝還在這兒呢,所以話題總是會時不時落到她身上去,盛雀歌想避也避不過。
就這么在一種微妙氣氛當中,回到了公寓。
“你這套公寓買了幾年,我還是第一次來。”
賀母說話很慢,氣定神閑的樣子,還真是有那種高知學霸的氣息。
她上了年紀,也并未有太多時間去保養(yǎng)皮膚,所以沒有像盛雀歌之前看到過的那些富太太般紅光滿面雍容華貴,但歲月流逝的痕跡在她臉上展現(xiàn)的格外自然。
加上賀母的氣場,不會有人在看到她第一眼時便在意這些東西,都會被直接震懾到。
賀予朝回答:“您行程排得緊,的確也沒什么時間過來。”
賀母笑了笑,這是今天盛雀歌第一次看見她笑。
賀母說:“你這是在怪我了。”
“沒有。”
賀予朝的話也不多,他親自拿出備用拖鞋放下,然后把自己買回來的,一雙有著粉色兔子耳朵的拖鞋遞給了盛雀歌。
盛雀歌:“......”
羞恥,羞恥極了!
要說到這拖鞋,她是真的不懂,賀予朝,這個人是賀予朝誒,他怎么就能挑中一雙有兔子耳朵的,還不準她輕易換掉?
盛雀歌有些無可奈何,但眼下情況都這樣了,她也只能先硬著頭皮穿上鞋。
她覺得,自己在換鞋的時候,未來婆婆朝自己這里瞄了那么一眼。
雖然不明確,但她很相信自己的觀察。
“以后都住在這房子里了?其他的幾套呢,還有個四合院我記得也一直空著。”
賀予朝說:“這里住著方便,沒那么大,其他的別墅就放著吧,四合院那邊偶爾回去一趟。”
這個偶爾,盛雀歌能夠想起來的就是去年夏天遇上暴雨堵路那次。
“也好,我也不喜歡太大的房子。”
這句話一說出來吧,就非常容易讓人產(chǎn)生某種可怕的聯(lián)想,比如說......難道未來婆婆以后要長期和他們一起住了?
現(xiàn)代社會,媳婦和婆婆之間的關(guān)系吧,總是充滿了讓人難以應(yīng)付的復雜因素,大部分婆媳關(guān)系都會很緊張。
但凡有誰和婆婆非常和藹,周圍的女性都會表示非常羨慕。
這些事兒,都是盛雀歌從各種各樣的地方得來的經(jīng)驗,她自己又沒有過這種經(jīng)歷,當然是不知道的。
不管是事務(wù)所里還是其他的地方,她也總能聽到類似話題,因此,現(xiàn)在盛雀歌就有種自己要面臨可怕未來生活的感覺了。
當然,心里怎么想,并不妨礙她依舊保持著淡定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因為賀予朝母親說的話而緊張。
她甚至接茬道:“這邊住著確實方便,配套很齊全。”
這就算是應(yīng)和了賀母的話了。
要是換個沒那么強定力的,搞不好就會把心里的真實想法表露出來了,這時候,盛雀歌站在這兒,還真是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反正這事兒還八字沒一撇呢,她現(xiàn)在擔心有什么用?
況且只要稍微冷靜下來去分析就知道,這基本是不可能的,畢竟如今賀母的事業(yè)可還沒有要結(jié)束的時候,她這次回來也只是因為結(jié)束了一個長期的項目,能夠得到一段日子的休假時間而已。
就算住在這里,也不可能有太長時間,這一點時間,盛雀歌自認為還是能夠忍受的。
所以,她也沒什么好排斥這事兒的。
賀母朝著盛雀歌看過來:“這兩天你有空的話,不如帶著我四處逛逛?”
“可以啊伯母。”
為了迎接賀母回來,盛雀歌這個充足準備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的,她是真正的做了完全準備,包括騰出足夠時間。
這時候了,只要工作不耽誤,其他沒那么重要的事兒都可以往后排一排。
賀予朝捏了捏盛雀歌的后頸,沉聲道:“您是打算帶著雀兒,就不管我了?”
“你能到哪兒去逛?”盛雀歌小聲懟他,“還是好好畫你的設(shè)計圖吧。”
再者,這顯然也是未來婆婆要和她好好聊聊呢,以前沒有機會,現(xiàn)在終于是見著了,沒來得及說的,應(yīng)該要說的,自然都要在這個時候說清楚說明白。
賀予朝無奈勾唇:“看來最近這段日子,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會直線下降。”
盛雀歌但笑不語。
這不是明擺著嗎......要是未來婆婆對她不滿意,他們倆的這段關(guān)系,還不知道要有多少波折。
現(xiàn)在這都還只是一個開始,遠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可以有塵埃落定的時候。
盛雀歌只希望可以讓賀予朝的母親看到真實的自己,別有先入為主的排斥就好,剩下的,她可以慢慢去解決。
這套公寓里很少會有客人來,除了盛雀歌初次到這里來時住了一段時間客房,基本其他房間都是處于封閉狀態(tài)。
賀母過來住,肯定要好好收拾下,傭人在樓上忙碌,盛雀歌就去廚房幫忙準備了些水果,先坐下聊聊天,再安頓一下之后,再說吃飯的問題。
“老爺子也在等您,您打算什么時候去和他見一面?”
賀老爺子對自己這個兒媳是非常滿意的,盡管她大半歲月里都不在家中,杳無音訊,但她所付出的一切,都能讓老爺子這般人物也有所欽佩。
而且從某種角度來說,賀母和老爺子做的是同一件事,他們雖然崗位不同,可最終目的都是同樣的,只不過一個文一個武。
賀予朝母親著重于研究,而老爺子便是沖在前線的人。
所以這些年,對自己兒子的種種行為,賀老爺子是分外不滿意的,要說如果自己的兒媳婦真正提出離婚,他也不會去做任何勸說的行為。
只是問題現(xiàn)在就出在,老爺子也沒等到這個可能出現(xiàn)。
其實不太有人明白,為什么賀母到現(xiàn)在都沒有和賀尤匡分開,分明她是不需要依附任何人的,可這段婚姻依舊維持到了現(xiàn)在,早已名存實亡,卻始終存在。
“下午,我會和爸約時間。”
看來他們見面,又不會帶著小輩了。
盛雀歌覺得這其實很正常,賀母回來,肯定不單單是休假這么簡單,必然還會有別的事情,而這些事兒象征意義自然不同。
“好。”
“你不去?”
賀予朝將盛雀歌遞過來的果盤放在母親面前:“我就不去了,你們聊就好。”
像這種話題,盛雀歌就不會想要去參加了,目前為止這還屬于賀家的家務(wù)事,而她也只能算是半個賀家人而已。
別說是現(xiàn)在了,放在之前,賀予朝和她聊起來,她也不見得會感興趣。
所以雖然她人在這里,但賀予朝和賀母具體聊了些什么,她基本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沒放在心上。
能在這種時候還走神,也就只有盛雀歌了。
賀予朝余光瞥見盛雀歌正襟危坐的模樣,基本就知道盛雀歌此刻的狀態(tài)是什么樣。
他收回目光,嘴角劃過迅疾的笑意。
盛雀歌總是會有無數(shù)可以逗笑他的方式,盡管她自己毫無察覺。
賀予朝自己都不會察覺到,只要有盛雀歌在身邊,他唇角的笑容也會比任何時候都多,
但總會有人可以察覺到,比如說,此刻正坐在沙發(fā)上的賀母。
賀母的表情也察覺不出任何的特殊,她臉上笑容不多,此刻嚴肅也是正常情況。
不過,她內(nèi)心也沒那么平靜。
她的兒子,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是怎樣的性格,她最為清楚。
賀予朝超越常人的成熟和冷靜,都注定了他不會擁有和常人一樣的喜怒哀樂。
因此他今天的笑容,幾乎是賀母很少見到的,在她少有的同兒子相處的時間里,這非常罕見。
這一點導致了賀母看向盛雀歌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之前沒有的審視。
并未帶著負面情緒,純粹是好奇和探究,或許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個曾經(jīng)多次出現(xiàn)在她耳朵里,也以資料形式擺在案前過的女孩兒,到底是有怎樣的魅力,可以讓賀予朝對她那么特殊?
這是好事,但也不一定是好事,做母親的,總會有復雜考量,尤其她因為自己沒有付出過的關(guān)愛無數(shù)次感到愧疚,想補償卻又找不到好的辦法,在這么大的事情上,也不可能用隨隨便便的目光去看待。
盛雀歌是不知道未來婆婆的心里波瀾,她正走神想別的,直到賀予朝輕念出她的名字,她才瞬間回魂兒,擺出正經(jīng)態(tài)度,問:“怎么啦?”
“我剛想起來,老爺子明天想叫你回家吃飯,正好。”
盛雀歌點頭:“好啊,伯母有時間的話我們就可以一起去見爺爺。”
賀予朝不動聲色道:“老爺子整天念叨,每回和我通話都會提起。”
“爺爺那是對我好,喜歡我,你別是嫉妒我吧?”
賀予朝喂了塊哈密瓜進盛雀歌嘴里:“那就當做我是嫉妒吧。”
他們所有的互動都自然無比,因為他們?nèi)粘O嗵幘褪侨绱耍瑳]有半點的刻意,連盛雀歌今天這謹小慎微的架勢,都忘了這一茬,哈密瓜都快吞進肚子里了,才想起來現(xiàn)在還被未來婆婆盯著呢。
這簡直就是挑釁行為,要不得……
當盛雀歌反應(yīng)過來之后,就默默坐得離賀予朝遠了一點。
某人當然很不滿意這樣的狀況,注意到盛雀歌的動作,便一記犀利眼神跟了過去。
盛雀歌訕笑,連忙說:“水果要沒了,我再去端點過來。”
為了避免賀予朝再作妖,盛雀歌只能先行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了再說。
她剛?cè)N房逃難,賀予朝便哼了聲,然后對母親說:“您也看到了,她臉皮薄。”
賀母道:“以前沒發(fā)現(xiàn)。”
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居然這么……
“您以后可以慢慢發(fā)現(xiàn)。”
“看來談這個戀愛,對你影響確實很大。”
“是。”賀予朝直言不諱。
對他而言,同盛雀歌談戀愛,的確非同尋常,足夠給他產(chǎn)生巨大影響。
沒有人會想到,賀予朝這么一個冷漠無情的存在,也會在愛情里變成另一番模樣。
甚至于做母親的,都會驚嘆于兒子的這種變化,而這種變化也只會在盛雀歌面前才出現(xiàn)。
“你認為,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
賀予朝反問:“您認為呢?”
賀母笑了:“你真是不客氣,還把問題拋給了我。”
“雀兒很不一樣,您會了解她。”
“現(xiàn)在就正在了解。你才是,從沒見你會著急。”
如果不是因為著急,他也不會在此時開口說這些。
賀予朝視線往廚房瞄了眼,嘆道:“雀兒很聰明,她現(xiàn)在就躲在廚房給我們時間說話。”
“確實是個挺聰明的孩子。”
賀予朝輕笑:“豈止是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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