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八卦之火在無功而返終于被徹底澆滅之后,李陣郁才起了新的話題。他沒忘了金承炫剛剛所說的,兵役在近。
“有找到合適接任的人選么。”他問。
已經處于微醺狀態的金承炫玩著手里空掉的一口杯:“算是有那么一個吧,就是不知道他挺不挺的過來。當然,更近一步的考察,還等著你去給把把關呢。能力方面問題不大,至于到底適不適合坐我這個位置,我覺得還是得你去看。”
“挺不挺的過來?什么意思?”一邊喝酒很是上臉的陳安歌紅著臉問。
放下手里的酒杯,金承炫開始正兒八經的說起這么個人來。
“那應該算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說起來恐怕你們會更感興趣。樸善宇,主業JKnews新聞主播,副業,一線記者。或者……將主業和副業調換過來形容,更為貼切。除開日常主播以外,他余下的所有時間,全部都在用來調查有關于地下世界的黑暗交易。截止目前,已經曝光了十七個。他用數不清的親臨險境,換回來無數個專題報告。警方甚至是我們這邊,都通過他報告中的線索,很是揪出并打擊掉了一些幕后的犯罪團伙。”
說到這里的金承炫稍稍停頓了一下,他先是看了身邊的陳安歌一眼,隨即將視線投到李陣郁那邊。
“怎么樣,hiong,是不是和你很像。”
“我覺得,或許我們是同一類人。”這是陳安歌的補充。
李陣郁對此,則沉思良久。
金承炫這個時候則開始用手指敲擊著桌面。
“要知道,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且,那些報道給他帶來的名利,我可以肯定的說,他是真的不在乎。大部分收益,他都捐給了慈善機構,從他自己的生活用度來看,也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苦行僧。”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十月份,他被確診為腦癌晚期。”
就這樣,一個真正將死之人的故事被講了出來。陳安歌聽完第一時間皺起眉,但卻又問了關鍵的問題。他問:
“那他現在在干嘛。”
金承炫只回了兩個字——一線!
至于李陣郁,此刻的他倒是沒有太大反應,僅僅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當第二瓶打開的茅臺一滴不剩后,李陣郁沒讓金承炫開第三瓶,夜太過于深了,而且現在的他,也不再需要靠酒精荼蘼,來借以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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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陣郁久違的睡了一個懶覺,好像一切都閑暇了下來,好像人醒來,只用躺在床上,聽五月末尾初起的蟬鳴聲,就會覺得很美好。
準確來說,其實是林允兒的電話把他給叫醒的,對于他還沒有去見詩音這件事,那丫頭在電話那邊差點就要炸毛,還好李陣郁說了自己早已做好的安排,才算是撫平了她的心思。
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是聽少女時代的“新歌”,或者說是對他而言的新歌。房間里所有角落,加起來一共布置了八十一顆哈曼卡頓揚聲器。已經進入打歌尾聲的《Mr.Mr》,是他第二次聽,這一次,他變成了其中的一個Mr.。
至于當他換好衣服,臨出門之前音響中傳出的第二首歌,則是《Set me free》,演唱者:金泰妍。這是她的第一首solo單曲。有關于這首歌發行之后的火爆反應,林允兒其實昨晚有跟他提到過,她說:“歐巴,你真的有一雙很厲害的耳朵。”對了,她還沒忘了意圖拿這件事,在金泰妍那邊打打感情牌。
因為耳朵里留有某個人空靈的回音,所以開著車的李陣郁沒有放第三首音樂。就那樣再一次行過鐘路,最終進入汝矣島,很快到達JK集團總部的他,下車后徑直去了會議室。
博帕爾事件于今日已基本沒了后續,而上個月,天眼計劃的第一批68顆衛星如期升空,完成組網。說起來也正因為這個事情,導致最近的國際局勢,頗有些緊張。不過李陣郁曾經的布局他也沒忘,過兩天他就得去一個地方,來重新替這局勢達成平衡。
釜山地下基地七號那邊,正在對天眼計劃的隱秘使用做最后的調試。一直按照分級響應機制行動的,十七的維斯特洛,又進行了三次換編。期間十七受過一次較重的傷,好在于醫療部的治療后,沒有留下暗疾。
一邊開著會,聽著各類報告的李陣郁,一邊分心過去,通過重新連接的耳內傳感器,跟七號交代著一些事情。
銷聲匿跡了那么久的那個“變數”,也是時候慢慢將它抽絲剝繭的給找出來了。
JK這邊的會議,除了報告過天眼計劃的進程以外,還因為曾經李陣郁的備注,而開始報告起差不多進入實質階段的——Sade部署。
不出意外,樂天拿到了那個訂單。
ZH局勢也正是在這個背景下,慢慢變得緊張起來的。自開年來的幾個月,赴韓旅游人次急速下降,多家境外投資機構,也進入到了觀望階段。Sade部署的負面效果出現的很快,但是看樣子這邊政界的態度很堅決,樂天也在不顧一切的推進這個項目。
也就是說,離當初的承諾兌現,應該要不了多久了。既然讓它蹦跶了這么久,那么想必最終的一錘定音,會毫不留情的將它,一碾而碎。
會議結束之后已經臨近下午四點,看了看時間的李陣郁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基金會的總部。
如果說從鐵與血的陰影中走出,那么他一定會選擇,去更加用力的擴大這個世界的正面。
她不讓他去靠近那些危險,那么他只好去創造更多的希望。
在未來基金會花費的時間不比JK這邊短多少,他先是聽完了第二個階段第二季度的項目概要,然后詢問了一些資金方面的問題。最后于休息室里,和金承炫兩個人談了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的重點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增加未來基金會的一個援助項目,挪出一部分資金和精力出來,創建戰時庇護所。
這應該算是一種彌補吧,另外也算是李陣郁的一種先知先覺,一種對一個國家的了解。那個國家的名字,姓強,名盜。
它習慣性的霸凌著全球,每一場打著自由旗號的政變,不過是它牟取私利的借口。已經有那么多的前車之鑒了,它已經破壞了好幾個其實能夠生活的國度了。以李陣郁對它的了解,只要它還有一天存在著,它就不會去停止侵略。
做好這一個布置之后,李陣郁算了算差不多的時間,驅車去了中央大學。
他在那里,接到了三個人。
其中一個,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另外兩個,已經嘰嘰喳喳了半天了,一直讓他給出一個交代來。
李陣郁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拿出一封信,給到了坐在副駕駛的詩音手里。
信里,有一張照片,和一首歌的手寫歌詞。
那張照片上的人,詩音認得。那首歌,詩音也聽她唱過。
李陣郁跟她說:“等你什么時候有空了,我們一起去見,想見的人。”
這一刻,那個剛剛才過完二十一歲生日沒多久的丫頭,差點淚目。
她不止想到了那個兔唇女孩,于那倏忽之間,好像還想到了一些別的。
因為在她生日的再往前幾天,是清明節。她有回國一次,只不過那一次,她沒有見到該見的兩個人。
原本她是有些情緒的,甚至可以說是很不好很不好的情緒。可現在,她看著那張照片,開合的唇間不自覺的哼著那首歌,好像一切又都釋然了。
更何況他說:等你什么時候有空了,我們一起去見,想見的人。
他沒忘,她以前不知道。但是,現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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