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焱抄著齊淼淼的膝蓋窩，往上掂了掂，然后從齊淼淼的包里摸出鑰匙開門。
出乎他意料的是，屋子里燈火通明，沙發(fā)上坐著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男人聽見開門聲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跟楚焱撞了個對眼。
楚焱的目光在男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下移落到茶幾上的小蛋糕上，隱隱猜到了男人的身份。男人的目光也從楚焱的臉上移開，落在后頭齊淼淼熟睡的面龐上。
齊竣千里迢迢從英國趕回來為愛女慶祝十八歲生日，回到家發(fā)現(xiàn)齊淼淼不在，電話也打不通。他知道齊淼淼愛玩，以為齊淼淼在外邊跟朋友玩瘋了沒注意電話，便耐心地坐在沙發(fā)上等人回來。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一點(diǎn)，人是回來了，卻醉得不省人事，還帶回來一個‘野小子’！齊竣整個人都不好了。
“唔！”齊淼淼在楚焱背上睡的不安穩(wěn)，無意識呻吟了一聲，迷迷糊糊地問道：“楚焱，我們到家了嗎？”
“到了！”楚焱說。他朝齊竣點(diǎn)頭示意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然后背著齊淼淼回了房間。他小心地把齊淼淼放在床上，幫她脫了鞋子，蓋好被子才走出來。
房門是敞開著的，齊竣還看到自家傻閨女睜開眼睛，沖著那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野小子’笑，傻氣極了。
齊竣：“……”
楚焱安置好齊淼淼，走出房間，擔(dān)心打擾齊淼淼睡覺，還貼心地帶上了房門。他走到沙發(fā)旁，禮貌地說道：“齊叔叔，您好，我是楚焱，齊淼淼的同學(xué)。”
“你好！”齊竣頷首。
齊竣態(tài)度稍顯冷淡，楚焱倒沒有在意，“淼淼喝醉了，我送她回來。”
楚焱話少，這便是他對于今天出現(xiàn)在齊淼淼家里的解釋。
“麻煩你了！”齊竣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今天玩的很開心吧？很少見淼淼喝那么多酒。”
楚焱道：“嗯！班上同學(xué)差不多來齊，老師也過來了，她很高興，就多喝了些。”
兩人一坐一站，對視了片刻，楚焱沉吟道：“齊叔叔，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齊竣說著，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
楚焱擺手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淼淼今天喝挺多酒的，可能會不舒服，需要人照顧。”他跟齊竣道了別，轉(zhuǎn)身離開。
齊竣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進(jìn)衛(wèi)生間打了盆溫水，拿了條毛巾。他把水盆擱床下，擰了條毛巾給齊淼淼擦臉擦手，好讓她睡得舒服些。
齊淼淼睡覺被打擾，很不開心，揮開齊竣的手，緊皺著眉，臉上盡是不耐煩，“楚焱，讓我再睡會兒！”
齊竣：“……”
他嘆了口氣，收拾好東西，回了自個兒的房間。然后，坐在床上郁悶了一整個晚上。
……
齊淼淼做了一個夢，準(zhǔn)確來說，是個噩夢！
夢里，她坐在自行車后座上，楚焱載著她去了海邊。陽光，海岸，沙灘，一切都是那樣美好。
他們在沙灘上漫步，身后留下兩串長長腳印；他們在漫過腳踝的海水上嬉戲，感受浪花撓過腳底的沁涼；他們打著水仗，堆著沙堡……
他們多快活啊！
她在沙灘上寫了楚焱的名字，站在兩個字中間，說：“楚焱，我喜歡你！”
楚焱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是他們剛接觸時的那種，讓人心悸的冷漠。臉上帶著點(diǎn)不屑，帶著點(diǎn)鄙夷，還有掩飾不住的嫌惡。
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粗。
楚焱說：“喜歡我？你憑什么喜歡我？”
“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有一點(diǎn)中學(xué)生的樣子嗎？你連一名合格的中學(xué)生都不是，還好意思說喜歡我？”
“還有你的成績，你覺得你這個成績配得上我嗎？”
“渣渣！”
渣渣！渣渣！渣渣……
這兩個字不停在腦海中盤旋著，成功把齊淼淼從睡夢中驚醒。
齊淼淼驚魂未定，她睜著一雙大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總算回歸真實(shí)世界。半響，吐出兩個字——
“我操！”
齊淼淼從床上爬起來，拿上衣服進(jìn)衛(wèi)生間洗了個澡。她穿著寬松的家居服，站在浴室的洗手池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她稍稍側(cè)了側(cè)頭，左耳邊的發(fā)茬有些長了，幾乎把字母‘Q’掩蓋。按照往常，她該去理發(fā)店找Tony老師修一下了，可一想到那個夢……
齊淼淼走出房門，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她昨晚喝大了，記憶也不完全斷片，她記得最后是楚焱送她回來的。睡夢中，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拿著毛巾給她擦臉和擦手。今天早上又聞到飯菜的香味……難道楚焱還沒走，在她家做了一回田螺姑娘？
齊淼淼將信將疑地走到飯桌旁，試探性地喊了一聲，“楚焱？”
然后她爸就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齊淼淼：“……”
“爸？”齊淼淼有些恍惚，“您，您回來了？”
齊竣心有點(diǎn)累，閨女一大早起來喊的是那個‘野小子’的名字，做父親的不免心塞。
“爸，您什么時候回來的？”齊淼淼問。
齊竣道：“昨天下午到的。本來想給你過個生日，但是你不在家，手機(jī)也打不通。”
“咳！”齊淼淼吐吐舌頭，“我哪兒知道您回來啊，又不提前告訴我。”
齊竣：“我想給你一個驚喜。”結(jié)果給了自己一個驚嚇！
齊淼淼解釋道：“昨天跟同學(xué)玩，嗨過頭了。對不起啊爸，我下次注意。”
齊竣擺擺手，讓她別放心上。
齊淼淼津津有味地啃著早餐，齊竣躊躇了一會兒，終于沉不住氣了，“昨天送你回來的那個男生，是誰啊？”
齊淼淼埋頭跟早餐奮戰(zhàn)，“我同學(xué)啊！”
“只是同學(xué)？”齊竣又問。
齊淼淼：“不啊！”
齊竣眼一瞪，果然，那個‘野小子’把自家傻閨女給拐了！
“還是我們班的班長，還有我的補(bǔ)課老師！”還有你閨女的暗戀對象。當(dāng)然，最后這句齊淼淼沒說出來。
“只是這樣？”齊竣面露疑色。
齊淼淼很奇怪地看了她爸一眼，“不然？”她心里其實(shí)有點(diǎn)虛，她爸不會是看出什么了吧？
好在，齊竣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反是問：“你剛說，他是你的補(bǔ)課老師？”
“對啊！您知道的，我成績不好，得找人補(bǔ)……”齊淼淼的聲音戛然而止，她艱難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問：“爸，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
齊竣不明所以，看了看手表，“十一點(diǎn)十分。”
“糟糕！”齊淼淼丟下早餐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回房間，“砰”的一聲，房門被甩上。
齊竣愣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yīng)過來。也就這會兒的功夫，齊淼淼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背好包從房間里沖出來。
“淼淼，這么急上哪兒去啊？”齊竣問。
齊淼淼低頭換鞋，“去上課！夭壽了，快遲到了！”
“不是放假了，上什么課？”
“補(bǔ)習(xí)課！爸我回來再跟你說，拜拜拜拜！”齊淼淼跑的賊快，一下子不見了人影。
齊竣看著滿滿一桌子早餐，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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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漲收，有點(diǎn)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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