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淼淼趕到“渡”的時候，已經過十一點半，她撞開包廂的門，楚焱早就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聽到聲音，楚焱抬頭看了她一眼，合上書本，道：“還好，比我想象中要早一點！”
齊淼淼靠在門上大口喘氣，緩過勁兒來才到沙發旁坐下。她抓了幾把頭發，有些懊惱，“那個，昨天喝多了，今天睡過頭了，所以……”
楚焱今天很好說話，“嗯！開始上課吧！”
齊淼淼松了一口氣，從書包里拿出試卷，聽楚焱講解。
墻上掛鐘的指針一圈一圈走著，清清冷冷的男聲認真講述著試卷上的題目，間或摻雜著少女清脆的提問聲。
江寧中途推門看過一次，見兩人都沉溺于學習，也就沒有打擾，只是吩咐服務生到點了就送兩份外賣進去。
時間悄悄從指縫見溜走，一點一點的流逝著。
講完了數學卷子，齊淼淼伸了個懶腰，瞄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已經三點了。
楚焱在收拾東西，他是四點半的車票，這會兒差不多要走了。
“現在就走嗎？”齊淼淼趴在桌子上問他。
“嗯！”楚焱點點頭，背上書包準備離開。邁出的腳步一頓，他像是才想起什么，拉開書包鏈，從里面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盒子，“喏，生日禮物。”
齊淼淼接過禮物還有些呆，“謝，謝謝！”
楚焱似乎還想說什么，嚅了嚅嘴唇，卻只說了一句：“再見！”
“拜拜！”
楚焱走后，齊淼淼抱著那個精美的盒子倒在沙發上，還開心地打了好幾個滾。
“咳！”她從沙發上翻坐起來，揉了把臉，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傻氣。然后十分鄭重地拆開了包裝。
那是一個金屬做成的小巧的平面直角坐標系，長寬大概十公分，每一個刻度都十分清晰。燈光的照耀下，泛起銀色的光澤，可謂是十分精致的小禮物。然而，坐標系的第三象限卻釘又一枚小小的星星。
腳指頭都知道這顆星星指的是什么！
齊淼淼：“……”送個禮物都不忘嘲諷她，楚焱怕不是想被打哦！
她面上嫌棄著，把玩的動作卻十分輕柔，生怕那小小的平面直角坐標系磕著碰著，可見她對這件禮物的喜愛程度。
齊淼淼自個兒玩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收入書包。
江寧推門進來，眉尖一挑，“藏什么呢？”
“沒什么！”齊淼淼小氣極了，一眼都不舍得讓旁人看去。這可是楚焱送給她的。
江寧“嗤”了一聲，“德行！”
齊淼淼哼了一聲，背起包就要走人。
“這就走了？”江寧喊住她。
“不然？”齊淼淼反問：“我可沒興趣聽大齡單身男青年訴說寂寞。”
江寧：“……”小破孩！
“說的好像你不是單身一樣？”他回懟。
齊淼淼道：“可是我還小啊！才成年呢，你好意思跟我比？不是我說，寧哥，你到底行不行啊？都這么久了，也沒把我們陶老師搞定。我看你之前追人，速度不是挺快的嘛？”
“行不行是你說的算的？”江寧開了句黃|腔，沒好氣地說道：“搞定？你說的輕巧！陶老師跟先前的那些人，能一樣嗎？”
齊淼淼聳肩，拍了拍她寧哥的肩，“等你把人追到手了，再炫耀吧！我走了！”
“你去哪兒啊？”江寧問。
齊淼淼丟下一句，“我爸回來了！”
……
出了酒吧，齊淼淼給齊竣打了個電話，約在中心商場見面。齊竣剛好在附近跟人談事情，沒一會兒就到了。
齊竣發覺自家女兒的喜好變了不少，往常愛不釋手的衣服鞋子看都不看一眼，倒是對小女孩的裙子產生了莫大的興趣，不時往身上比劃著。
那裙子吧，也不能說不好看，只是，跟自家女兒的氣質明顯不搭啊！
齊淼淼又拿起一件白色針織連衣裙，問：“好看嗎？”
“好看！”齊竣道。只是不怎么適合你！
齊淼淼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了，郁悶地放下手上的裙子。“爸，您覺得，我是一個怎樣的人？”擔心齊竣濾鏡太厚，她補充道：“我需要客觀的評價。”
齊竣道：“有些叛逆，有些任性，脾氣……”他很有眼色地改口：“這年頭，誰還沒有點缺點啊！但是淼淼啊，你要知道，這些缺點掩蓋不了你本身的光芒。”
“哦！”齊淼淼郁卒。
晚飯是在外面解決的，逛的有些晚，懶得動手了。
齊淼淼一件衣服都沒買，倒是搜羅了一堆的帽子。
“沒見你戴過帽子，怎么突然轉性了？”齊竣笑問。
齊淼淼含糊道：“喜歡就買了唄！對了爸，你什么時候走啊？”
“后天！”
齊淼淼皺起眉，“這么快？不過完年再走嗎？”她爸已經很多年沒在國內過年了。
齊竣揉了揉她的腦袋，有些愧疚，“這次是專程回來給你慶祝十八歲生日的，那邊還有事情沒有忙完，得趕回去。過年的時候，你就去你媽那兒吧，人多，熱鬧一點。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齊淼淼只是笑笑，沒有答應。
齊竣猜到了她的心思，暗暗嘆氣。
晚上，齊淼淼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精巧的平面直角坐標系。腦海中，是楚焱那張面無表情卻過分帥氣的臉。
房間里，窗簾是拉開的，可以看見天上的星。
她盯著稀疏的幾顆星，摸著自己的胸口，有點悶悶的感覺。好奇怪，明明才分別幾個小時，卻有一種名為思念的東西在心底化開，像未熟的果實，帶著點酸，帶著點澀，也帶著點甜。滋味不算太好，也不是很糟，她并不排斥。
楚焱，此刻，你是否也跟我一樣，仰頭望著深藍色蒼穹的這幾顆疏星？
同一片天空下，遠在老家的楚焱頭枕著雙手，直愣愣地盯著窗外深藍色的蒼穹，還有點綴其上的星。他在想——
齊淼淼應該已經拆開我送給她的禮物了吧？
她會喜歡嗎？
她那么聰明，應該看得出他使壞了吧？
有氣急敗壞嗎？
會的吧？她脾氣那樣不好，一定會炸的嗎？
腦補了齊淼淼炸毛時候的可愛模樣，他唇邊暈開了點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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