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漫天,忘白化身的海獸攜著海父和環月離開了他們停留的地方。
他們從天空飛過,卻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落腳點。
海父看著眼神淡漠的環月,不時瞥眼看一下她拿在手里的蒲扇,他想和少主聯系,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環月,而環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根本沒有注意到海父那愈發熱烈的眼光,一直在不停地搖著手里的蒲扇。
離開海岸時,太爺反復跟環月強調著一件事,就是讓她往前走,讓她去阻止一個人,可那不是她的意愿。
她只想回到忘情絕入口的那棵柳樹下,等待她想等待的人出現,可她又不想讓對自己抱有期待的太爺失望,而她夢境里發生的事也讓她揪心。
她呼呼地搖了搖手里的蒲扇,漫天飛舞的雪片被她刮到了一側,她和一旁坐著的人身上都落滿了雪白的雪,像極了雪人。
“海父,我們這是要去哪?”
“不知道,你知道嗎?這里應該是攝魄絕,原本以為這次的繪圖任務很快就會有結果,沒想到到現在還一無所獲……”
海父瞥眼仔細看了看環月臉上的神色,他想找個機會問問她是否已經知道了蒲扇的秘密,只是現在這清冷的氛圍里,他真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忘白呢,它一直沒有要落腳的意思,難道它知道要去哪?”
海父也第一次見忘白如此狀態,它看起來像是有自己的目的似的,一直不停地在往某個地方飛,他突然覺得心里突然有種堵住的感覺,似乎有什么事發生了,而且那件事似乎預示著他們接下來會有不好的命運似的。
“海父,昨天這蒲扇傳出來了一些聲音,好像你們海蜃那邊出了什么事,似乎有人去世了,而且……”
環月把蒲扇舉到海父的眼前,她臉上露出些許的悲傷,接著又繼續說道,“海父,你把這蒲扇交給我是有企圖的,對吧?你們少主,那個叫紫海的人,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我的秘密了?你們一直不舍地追著我,是因為我腦海里記著青林谷的地形全貌嗎?你們想要那個?你們要那個又要做什么?”
環月覺得她已經沒有必要刻意隱藏了,他們海蜃的目的她不在乎,只是她看著一把年紀還要這般追著自己的海父突然有些心疼,“我可以畫個你們,但是我也只是能畫個粗淺的大貌而已,每個絕地的特別之處我并不全知曉,比如現在我們在的這個地方,我只知道這里連綿著無數的山峰和峭壁,它們一直被白雪覆蓋而已……我沒有你們以為的那么厲害!”
海父驚了一跳,他只知道遵守少主的命令,需要一直跟著環月,然后找個機會利用她達到少主想要快速到達青林谷的目的,他沒有想到這樣貌有異的少女真的不一般,他愣了好一會兒,直到環月喊了他好幾聲后,他恍然間看向了環月。
“你居然知道青林谷的全貌,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青林谷的人?”
海父看向環月,環月卻搖搖頭,“不是,倒是你們是怎么知道我知道青林谷的全貌的?”
海父沒有作聲,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少主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他怎么會一直不舍眼前的少女,還把自己娘親留下的最重要的東西交給了她,“少主告訴我讓我一定要跟緊你,你剛才說你聽到了一些聲音,通過這把蒲扇?你知道這把蒲扇的秘密?”
環月伸手接住了一片飄落的雪花,她微微一笑,“海父,你明明知道那天在忘情絕朝歌絕主留下了一把一模一樣的蒲扇,只是那把蒲扇被人拿走,但我是知道蒲扇的,只是它能傳音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而唯一能傳出來的聲音居然是你們少主的聲音,他是朝歌的孩子,對吧?”
海父默默地點了點頭,現在好了,一切都已經被人知曉,他覺得沒有必要再隱藏了,他期待地看向環月,“環月小姑娘,你既然已經知道,是否可以請您找一下少主,我們已經很久沒和他聯系了,你剛才不是說海蜃出事了嗎?我們也想知道!”
環月有些為難,因為她其實不知道如何傳音給海蜃的少主,但她還是舉起了蒲扇,海父也不由地往她身邊坐了坐。
四周的風雪依舊不停,呼號的風聲穿耳而過,環月把蒲扇舉到了自己的嘴邊,她深吸一口氣,對著蒲扇大聲地喊了句,“有人嗎?”
海父期待地豎起了耳朵,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聽見對面傳來的聲音,只是四周除了呼呼的風聲,似乎并沒有其他的聲音,環月看了一眼海父,接著又對著蒲扇大喊了一聲,“有人嗎?你在嗎?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海父也有些心急,他跟著也湊了過來,對著環月手里的蒲扇也喊了幾句,“少主,你在嗎?我是海父,我們現在到了攝魄絕了……”
然而并沒有奇跡發生,他們依舊什么聲音都沒有聽到,環月有些泄氣,海父見狀拿過她手里的蒲扇,對著它不停地喊著,“少主?少主?”
啊……啊……
忘白似乎也加入了呼喊的隊伍,它的聲音穿透厚厚的云層,久久不息,可是蒲扇依舊毫無反應。
環月看著也漸漸喊累的海父,“海父,你歇歇,也許他在睡覺呢,總不能沒回應還一直喊吧,我們快點讓忘白找個暖和點的地方吧,我太冷了!”
海父也終于把蒲扇遞回給環月,他拍拍忘白的背,忘白似乎也明白了,它也不再嘶鳴,繼續朝著不知名的地方飛著。
云層之下,洞穴透出暖暖的昏黃色調,黑炎他們還在等待著,枯寒已經從那只狼的身邊移到了火堆的另一邊,他看著躺著人有些焦急,可他除了等待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山茶歪坐在火堆邊,她望著熊熊燃燒的火光,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黑炎和鳳凰也各自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呆著,只有紅衣的邀蝶一個人站在洞穴口,仰頭看著外面飄雪的天空。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鳳凰突然看向洞穴口,黑炎被他一驚抬起了頭,“沒有啊,你聽到了什么,你們聽到了嗎?枯寒,山茶?”
山茶漠然地抬起頭看向枯寒,枯寒搖搖頭,鳳凰看了一圈,他似乎篤定自己一定聽見了什么聲音,“好像是獸鳴,在空中!”
“你耳朵可真靈啊,空中你都能聽見,那你聽見我的肚子叫了嗎?我可是餓了,你是不是該去給我們找點吃點了?再不吃飯,我感覺我就該把你給烤了,哦,不,這里還有只狼呢,我還沒怎么吃過狼肉呢!你們呢?”
山茶突然被逗笑了,枯寒也跟著笑了起來,鳳凰沒好臉色地瞅了一眼黑炎,他的確該去找些吃點了,只是外面的風雪太猛,怕是什么也找不到了,他也不由得把眼光聚到了躺著的那只狼身上。
枯寒已經看見他們虎視眈眈的眼神,忙把那只狼抱到了自己身邊,“你們不能吃它,它是恩人的伙伴,你們不能那么殘忍!”
黑炎這小鬼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那是你的恩人,和我們可沒什么關系啊!”
枯寒不理會,他徑直站起來,“你們等著,我去給你們找吃的!”
“你可不要開玩笑了,你這樣的能走多遠,還是鳳凰去吧,誰讓他會飛呢!”
黑炎打趣著鳳凰,鳳凰終于站了起來,他似乎準備出去看看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鳳凰的身上,“你們可別這么看著我,能不能找到,我還回不回得來可說不定呢!”
“你還是快點去吧!”
黑炎拍了一下鳳凰,推他出了洞穴,一旁站著紅衣邀蝶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她似乎也期待著鳳凰能快點找到食物,能平安歸來。
“這是什么?”
重新蹲下揉著滌煩的枯寒突然從滌煩的腿上摸出了一個圓鼓鼓的的東西,那東西在見到光的一瞬間,突然就全都化成了灰燼。
蹭地一下,滌煩站了起來,這一下可驚到了枯寒,他跟著退了幾步,眾人也紛紛看向了他和他身邊眼露兇狠之色的狼。
“那個好像是個能蠱惑人心的異蟲,見光死!不過這東西不是很久之前就已經銷聲匿跡了嗎?怎么會在它的身上?”
黑炎走到枯寒身邊,伸手摸了摸留在他手里的灰燼,滿臉驚奇地喊了幾句。
枯寒也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滿布著黑色的灰燼,他抖落掉灰燼后,看向了已經驚醒的滌煩,“沒事了,這里很安全,他也沒事!”
滌煩順著枯寒的手看向了躺在一旁的紫海,他調轉方向去了紫海的身邊,開始嗚嗚地朝著他低吼,枯寒看著它心里有些高興,卻又莫名有些難過,難道它已經忘記了自己原本的主人。
黑炎還在好奇那異蟲的出處,他扭頭看向紅衣邀蝶,“你可聽說過這異蟲?”
邀蝶搖搖頭,黑炎有些失望,他走到躺著的人身邊,“他到底什么時候能醒啊,我真的好想知道啊!”
枯寒也好想眼前躺著的人立馬醒過來,可事情似乎并沒有那么順利。
滌煩舔了舔紫海的手,他毫無反應,它有些焦躁,突然仰頭吼叫起來。
枯寒連忙伸手去安撫它,卻被它兇狠的眼神退了回去,只好任由它一直不停地吼叫著。
那異蟲說起來竟然是森山山主放在滌煩身上的,那日他在淚決定離開去往海蜃的海岸時,原本是要回去的,卻在半路上被人叫住,那人說自己來自神秘的青林谷,知道森山山獸被害,想要幫他,但是森山山主看那人隱沒著身形,根本不像是什么正經人,就直接拒絕了他。
但是他似乎并沒有放棄,只是說他一定會來這里找他的,森山山主笑笑不予理會,徑直回去了。
沒想到當他知道淚的企圖以后,他腦海里閃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去找那人,他拍了一下滌煩,驚跑出去的滌煩是他的一個理由,他去見了那個人,僅僅現出黑色身影的人在滌煩的身下放了一個東西。
那個東西在云瀑里突然閃出一道光,擊破了云瀑與玉制墜子的聯系,這才有了接下來的故事。
而紫海和滌煩為何會落入攝魄絕,那是紫海身上的力量被另外的力量吸引的結果,而淚手里的墜子也是被一股力量吸引落入了出塵絕。
不過這些黑炎他們已經無從知道了,森山山主更不會告訴他們,他們十分想知道,可他們等待蘇醒的人,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怎么會知道這些。
嗷嗚……嗷嗚……
滌煩雖然經歷了一切,但他是一只不會說話的狼,也許某天它能見到了那個在它身上埋下異蟲的人,可它最多也就吼叫幾聲,它也做不了什么。
嗷嗚!
一聲長鳴傳出洞穴,已經昏昏欲睡的環月突然被驚醒!
“灰牙?灰牙?”
那把蒲扇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吼叫,海父也趕忙湊了過來,“少主?少主?”
兩人期待著,那聲吼叫卻再也沒有響起,海父皺著眉頭,“不應該啊,那就是少主身邊的那只狼,它的叫聲都能傳來,怎么少主卻一點聲音都沒有,難道少主出了什么事?”
“狼,你說什么狼?”
環月拉住海父,迫不及待地看向他,海父被她熱烈的眼神驚到,突然覺得眼前的她似曾相識。
他終于想起來了,曾經青原上廝殺的一幕出現在他腦海,他猛然間覺得自己的腦袋轟隆一聲。
眼前這個少女竟是那日身騎狼匹的少女,他就說嘛,為何少主不愿直接殺死那只狼,原來深意在這里,可他要怎么回應眼前的少女呢?
不過她大概也以為那只狼已經死了吧!
“沒,我說錯了,沒什么狼!”
“你騙我!一定有,它是我的灰牙,對不對,你們少主明明記得我卻假裝不認識我,還捉了灰牙,那燎原呢,你們把燎原怎么了?”
海父覺得他似乎瞞不住了,不過他也想知道那個小孩去哪了。
“我們是捉到了他,可是他好像被人帶走了,我們也死傷慘重,你真的是那天沖進來的少女,沒想到我現在才認出你,沒錯,少主留下了你的狼,它現在叫滌煩,是一個喂不熟的狼崽子!”
海父說出這話倒一點都不客氣,環月的臉上卻現出了滿滿的喜悅,灰牙還活著,燎原也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
啊……啊……忘白突然一晃身徑直朝著山崖和峭壁沖了下去,沉浸在喜悅里的環月沒有一絲害怕,她竟然緊緊抓住忘白大笑起來,“啊,真好啊!”
海父臉上卻為難不已,他覺得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接下來眼前的少女又會怎么對待他,他不由地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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