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那人只是個普通的小賊,白天在宅子附近踩點,到了晚上便偷偷摸摸地進去行竊。
少真正準備上前抓住他,就看見宅子前來了男人,隨后白岫也出來了。
他離得遠,聽不清楚門前二人究竟說了些什么,只看見白岫似乎很不痛快;而那一直鬼鬼祟祟地張望著的人影,在看見白岫的身影之時,微微抖動了起來,暗自捏緊了拳頭,仿佛他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少真見此情形,暗中覺得此人也許會對白岫不利。
前不久白岫和他說起落水之事時他便心有疑惑。照她的話來講,她不會水,甚至怕水,在路上遇見小河小溪之類的也會繞著走,她又怎么可能會無緣無故地掉進了河里?若不是她一時之間走錯了路,在路邊滑倒了滾進河中,便只有一種可能——有人要害她。
如果眼前之人真是因為種種原因會對白岫不利,那么她落水之事,很有可能也是他的所作所為。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影,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白岫和那男人的身影消失之后,那人影悄悄地去到了宅子的門前,撿起丟在地上的紙。
月光之下,映襯著來人的身影,卻是一位窈窕女子。
少真等她回到林子中之時,手指微動,把撿到的一根樹枝射了出去,釘在了女子身旁的樹干之上。
“什么人。”
女子的注意力由始至終都在宅子上,如今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四周還有另外的人。只是如今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去,她憑著感覺朝前方看去,卻看不見什么人。
她皺起眉頭,心中有些慌亂,揚手一揮,一道白光順著她的動作朝著樹枝射來的方向飛去,卻也只是劈到了樹上,把樹皮削去了大半。
少真看見白光襲來,提著雞閃身躲到了身旁一棵大樹后,只是那雞似乎被驚嚇到了,撲騰了一下,蹭到白光一角,打掉了一小片羽毛。
他本不想與此人交手,只是想稍微警告一番,沒想到她出手卻是這么狠辣,仿佛要取了他的性命。
這樣看來,這個人不得不防。
女子警惕地朝四周張望,防著下一步的偷襲,可沒過多久她才發(fā)現(xiàn),除了一開始有樹枝射過來,也沒再看見別的動作。
來人應該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目的,此番射出樹枝卻只是釘在了自己身旁的樹干上,很顯然是一種警告。她伸手想去拔那根樹枝,卻發(fā)現(xiàn)它的一半都被釘進了樹干之中,她怎么也拔不出來。
看來那暗中之人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啊,如果自己不放棄那些想法,是不是就跟這樹干的下場一樣了?
她承認,確實被這情景嚇到了,可是要讓她就這么放棄,卻是不可能的。
她逗留了片刻,不多久便閃身離去,留下風吹落葉的聲音。
少真從大樹后面走出,眺望著那女子離去的背影。
此刻還不知道那人會對白岫做什么,也不知她是否跟落水之事有關。她看上去雖然像是要對白岫做什么,可若這僅僅是一場誤會,而自己就這么把這件事情告訴白岫的話,恐怕只會白白徒添她的煩惱。
也罷,還是先留意一段時間再說吧。
他略去了進門前發(fā)生的事,只告訴她自己是跑遠了才這么晚回來的,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信。
白岫雖然對那雞上的無毛之處很是懷疑,但聽他這么一說,想到這也許只是被山里的人無意中打落的,倒也沒往別處想。她上下打量著這只肥胖的野雞,并沒有發(fā)現(xiàn)它身上有絲毫靈氣,這才放下心來。
還好,它只是普通的野雞,并非是誰家的孩子,可以吃。
山里的人除了她以外,皆是普通人家,若是遇到外人情急之下或許會化回原型,以免被人認出來。好在這山里平時只是有少許商人路過,不會有太多的逗留,要不然的話,他們會像這只野雞一般,會被當成野味抓起來的。
這么一想,他們今天都是走運了,沒碰上少真這個“獵人”。
“這雞還是先關起來吧,葉叔早已備好了晚餐,咱們先去吃飯吧。”
之前被白家的來人擾亂了自己的心情,此刻卻是好了不少,靜下心來之時還覺得有些餓了。
白家老宅。
僻靜的書房中端坐著一位莊嚴的男子,他正翻動著手中的書本,便聽見門外有人來報。
“進來吧。”
來人進門之后他卻沒有抬頭,繼續(xù)看著手中的書本,“她說什么了?”
“回老爺,小姐讓我和您說,想要管她,就讓您先拿個鏡子照照自己的德行。”那人倒是不怕看書之人會發(fā)怒,平靜地把白岫對他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看書人聞言頓了一下,卻并沒有因此而震怒,反而平和地說道:“這話倒是和我想的一樣,也不知她到底隨了誰的性子。”
來人并未接話,只靜靜地站在原地。
都說白澤一族中的白大爺白景廉是個厲害人物,很多人雖然怕他卻依然敬仰著他,要說這世上能讓他無可奈何的,除了他那逝去的人類妻子,也只有他那獨女白岫了。
“老二那邊怎么樣了。”
“清小姐還沒找到。”
這話倒是讓白景廉停了下來,他放下手中的書,喃喃說道:“這兩個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老爺,需要加派人手去找嗎?”
白景廉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不用,派出去的人手已經(jīng)足夠多了。她若是不想被人找到,誰也別想找到她。”
白家小輩之中,就數(shù)白岫和白清兩個人最聰明。白清在經(jīng)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后神志已不再像常人那般清醒,可她既然有本事出逃,就有本事讓別人找不到她;而白岫雖說憎恨著他們,卻沒有躲著他們,只不過若是有白家人上門,不管是誰也不管如何,都會被她惡狠狠地趕走。
這么多年了,敢跑到白岫面前的,也只剩下站在底下的白若了。
而這一次,白若顯然是被她打了一巴掌。
白景廉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扔到了白若手中,“拿去擦你的臉。”
“謝老爺。”白若躬身朝他道謝之后,便緩步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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