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最后一周，安城狂風大作，氣溫一天比一天低。

    雖然陽光挺足的，但還是冷到了骨頭里。

    俞小小提前十分鐘到了倦鳥。

    她頂著個紅鼻頭，裹著一身冷氣推開玻璃大門，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老板，便擺手跟他打了個招呼。

    “嗨，老板好！”

    “小小來啦，瞧瞧這小臉凍的，趕緊進來暖和暖和。”老板有一張熱情洋溢的臉，讓人一見就覺得這世界特別美好，“客子在前臺做咖啡呢，馬上就完事了，你先找地方坐！”

    俞小小扭過頭，一眼就看到了客子。

    他穿著白色毛衣，咖啡色的休閑褲，圍著深藍色的圍巾，正埋首認真地做拉花，表情恬淡而認真。一縷劉海斜斜地垂下來，擋住了他右邊的眉頭。

    店里客人不少，靠窗的位置都被占滿了。

    俞小小找了個角落的雙人小桌，坐下來看手機里的新聞。

    十分鐘之后，客子端著咖啡走了過來。

    “我親自挑選、烘焙的咖啡豆，親手研磨、沖泡、拉花的一杯咖啡，怎么樣？很有誠意吧？”

    俞小小看到雕花的摩天輪，瞬間有點鼻酸眼熱。

    她點點頭，聲音抖了抖，“太有誠意了！這么漂亮的摩天輪，我怎么舍得喝啊……”

    客子淡淡一笑，“做出來就是為了喝的，不喝就浪費了。”

    俞小小激動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細細地品味，久久說不出話來。

    客子沒有打擾她，顧自喝著面前的那杯黑咖啡，安靜地等待。

    店里的歌曲完整地放完了兩首，俞小小才放下杯子，看向客子，感激地說：“今天我終于把這個夢給圓了！謝謝你啊，客子。”

    “重新做下自我介紹吧，我叫秦川，是秦耀東的兒子。沒想到你和楊蔓都是我爸的學生。”

    “恩，蔓蔓跟我說了。這世界真小，兜兜轉轉，都能圈到一個關系網里面。”

    俞小小頓了頓，問他：“那你希望我以后叫你秦川，還是客子？”

    “如果你把我當朋友，就叫我秦川；如果你只把我當做一個做咖啡做得特別好的人，就叫我客子。隨你選擇。”

    俞小小沒多想，伸出手說：“你好，秦川。”

    秦川也伸出手，跟俞小小輕輕地握了一下，“你好。”

    俞小小突然想起一首詩，是徐陵的《關山月》。

    “關山三五月，客子憶秦川。你的名字，是不是出自這句詩？”

    秦川點點頭，“你詩詞功底不錯，難怪文章寫得那么好。”

    “不不不。”俞小小笑著搖頭，“文章寫得能湊活看，是因為我喜歡看小說。不過我只會背‘床前明月光’和‘鵝，鵝，鵝”之類的，其他的基本都背不下來。語文考試填古詩詞上下句，我從來都空著。之所以知道這首《關山月》，是因為秦老師拿它留過作業(yè)。還記得當時我們班的同學都愁壞了，不知道該怎么拍。”

    秦川：“我爸一向喜歡給人出難題。”

    “不過難題從來都難不倒優(yōu)秀的人。你猜，那次誰的作品得了最高分？”

    俞小小這么問，秦川不用猜就知道了答案，也清楚她的意圖。

    “是楊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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