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招娣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向俞小小，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布滿皺紋的臉上，毫無波瀾。
“很抱歉聽到這樣的消息，請節哀。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姐姐現在在哪里。我們不經常聯系，她也不太跟我講她現在的生活。你還小，還不到二十歲吧，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們這樣的老人家。我們即使通電話，講得大多也是過去的事情了。不太喜歡念叨最近的事兒，我不問她，她也不問我，我們姐妹有這樣的默契。”
俞小小扣著手指頭，喃喃道：“我不是為了博取同情……我只是……”
她說不下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意圖是什么。
真的不是為了博取同情嗎？
如果不是的話，那為什么要先講出晴安意外離世的消息呢？
這個開場白，這個理由，并不是很好啊！
腦子里一團亂麻。
為了找到金老師，他們付出了太過慘痛的代價。
但這只是一場意外，無法預料，也無法避免的意外。
能怎么辦呢？
無非是接受現實罷了。
“您有金招麗老師的聯系電話吧？”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里，俞小小不想輕易放棄。
金招娣理了理滿頭的白發，用一只黑色的發卡別好，慢慢地站起身，坐到俞小小對面的椅子上，“我沒有她的電話，每次都是她打過來的。我用的是座機，沒有來電顯示。”
“您一定有辦法聯系到她的。”俞小小目光懇切，“如果您這里有急事兒，不可能不讓她知道。我清楚金招麗老師不想被人打擾，我們也無意去打擾。我們只是不想讓金老師苦心打磨的好作品默默無聞，不想這個作品被沒有能力和責任心的人搶走。”
金招娣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捂著嘴笑得眼睛都沒了。
“小姑娘，每個找上門來的人，都會像你這樣說。每個人都覺得我姐姐的作品只有到了他的手上，才能安全，才能發光發彩，不負眾望。你們都這么說，那我到底要聽誰的呢？”
俞小小：“……”
金招娣笑著晃了晃腦袋，“當然，我也沒有這個決定權。我從來沒有替姐姐做過什么主，她也不會聽我的。總之，如果你們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吧，我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俞小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金招娣走到窗前，活動了一下身子，簡單地做了幾個伸展運動。
接著又坐到地板上，開始收拾滿地的書籍。
俞小小盯著地上的書，看到有很多文學名著和古籍。
“我現在改主意了，可以嗎？”她突然開口問道。
金招娣：“什么？”
楊蔓曾經有句口頭禪，就是做人臉皮要厚一點，這樣就會好過一點。
俞小小默念了兩遍這句話，才弱弱地開口，“我想留下來吃午飯。”
金招娣和善地笑了笑，朝里屋喊道：“云嵐啊，中午多炒兩個菜，丫頭留下來跟咱們一起吃。”
“曉得啦……”金招娣的女兒周云嵐高聲回道。
俞小小并不擅長說服人，她只好向楊蔓求助。
在微信上將情況簡單地講了一遍，軍師楊蔓立馬給出了十二字方針。
【蔓吞吞】：“利用特長，軟磨硬泡，知難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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