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著頭，凝視他的雙眼，認真地說道：“我有認真地考慮，所以才會失眠……”

    他失笑：“俞小小，你有選擇困難癥嗎？”

    “沒有。”她說，“這不是選擇題。”

    “怎么不是？它當然是一道選擇題，而且還是很簡單的單項選擇題。要么跟我在一起，要么拒絕跟我在一起。二選一，A或者B。”高宬苦笑，“選項又不多，有那么難選嗎？”

    “難，特別難。”俞小小把嘴噘得老高，一臉認真，似乎真的被難到了。

    “你喜不喜歡我？”他步步引導，試圖讓她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俞小小不假思索地回道：“喜歡！但又不想和你成為情侶，所以很矛盾。”

    “你年紀輕輕的，怎么這么別扭呢！想那么多干嘛，也許你活不到跟我分手呢。”高宬輕嘆，“不要提前預支煩惱，那很愚蠢。”

    俞小小把玩著垂下來的一綹碎發，“我知道很愚蠢，但十八歲的人，愚蠢一下，也不丟人。”

    “吃面吧，再不吃就涼透了。”話落，他又補充了一句，“感情跟這碗面一樣，擱久了，就涼了。”

    俞小小眸光閃動，后腦勺突然一緊，像是被人悶了一棍子似的。

    兩人安靜地吃了一會兒，她突然笑了，“面條擱久了，會涼。但吃進肚子里，很快就會被消化掉。你剛剛的比喻，不怎么好哇。”

    “……”要不要這么較真！

    高宬睨她，“領會精神，不懂嗎？”

    “懂！”俞小小如饑餓的小獸般三口吸光碗里的面條，咣地一下放下瓷碗，倒了半杯水一口喝下。

    “你這么著急干什么？”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緩緩一笑，“怕吃慢了，面條會涼。”

    “哦……”高宬沒在意這句話里的深意。

    面條不多，他很快也吃完了。

    高宬拿著兩個碗和兩雙筷子走到洗碗池邊，待他轉過身時，只見一個柔軟的小人站在他面前，柔情似水地望著他。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俞小小溫熱的小手就蓋住了他的雙眼。

    他眼前一黑，唇上一軟，只覺心尖微顫，好似心中的香草冰激凌漸漸融化在春日的陽光之中。

    時間在此刻靜止，萬籟俱寂，只剩心跳和呼吸。

    他們漂浮在浪漫的空間之中，重力不復存在，一切都不復存在。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放開了他。

    “這是你最終的答案嗎？”高宬靠坐在洗碗池邊，與她平視。

    俞小小揉了揉發燙的臉頰，“你可以這樣認為……”

    他握住她的手，笑得燦燦的，嗓音性感，“那你以后可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恩，不過……”她頓了頓，看向他，“我覺得沒有必要公開。”

    他勾唇，笑了笑，“秘密戀情，聽起來很刺激嘛。”

    俞小小突然又覺得他對這段感情，并沒有那么認真，“你該不是單純為了刺激和好玩吧？”

    “怎么會，認真也可以很刺激，很好玩，又不矛盾。”高宬點了點她的額頭，“該做的都做了，之前也沒見你怕什么。一副沙場老將的樣子，怎么？難道都是裝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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