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準備好后,葉卿狂便與盛焰火準備出發(fā)了。
兩人換上了厚厚的沖鋒衣,各背著一個背包,去停機坪,準備直接上直升機。
走到直升機前時,發(fā)現(xiàn)直升機旁邊站著一個人。
是江離痕。
他百無聊賴的用腳踢著面前的石子,顯然一直在等著他們過來。
一想到江離痕,其實葉卿狂心底最多的還是心疼吧。
畢竟是她唯一的弟弟。
“阿痕!比~卿狂輕輕喊了一聲。
“姐!苯x痕抬頭,目光盈盈的望向葉卿狂,抿了抿唇,然后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紙,遞給了葉卿狂。
“嗯?”葉卿狂不解的接過這張紙,然后打開。
她驚呆了。
這是一張極地的地圖。
比卓琰給她的詳細數(shù)倍。
一下子,葉卿狂就想到了,應該是這丫的利用自己極高的電腦天賦,去黑了誰家的系統(tǒng)拿到的。
江離痕看著葉卿狂,猶豫了一下,說:“姐…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是…你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來,我和哥哥們,就在這里,等你回來!
“好,我跟你保證,我一定安全回來!
葉卿狂朝他揚唇一笑,然后寵溺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盡管他比她高出許多,可她還是像在他小時候那樣,喜歡揉他的腦袋。
這家伙每次被她揉腦袋時,也極其的乖。
緊接著,葉卿狂和盛焰火便登上了飛機,在眾人戀戀不舍的目光下。
踏上了一段征途。
“老大…一定要平安歸來…”卓琰看著升的越來越高的飛機,輕輕默念。
“一定的…他們倆可以的…”
~
三個小時后,盛焰火將直升飛機開到了他們預先已經(jīng)計劃好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里已經(jīng)屬于極地的范疇了。
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
除了雪,就是冰。
而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是一片海,隨后卓琰會讓宋陌安排船只過來,或是派人等在這里,以接應他們。
也就算得上是他們的一個接應點了。
而真正的高山之巔,距離此處,約摸還需要走上三個小時。
現(xiàn)在是上午十一點。
最最順利的情況,就是趕在今天天黑前回到這里,然后回中心島。
但是,這路途中,還存在著太多可能性。
但最最糟糕的情況,便是在這里過夜了。
而極地的夜晚,不知得有多么寒冷。
極大可能性會被凍死。
所以,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兩人皆明白這一點,所以沒有任何耽擱的,下了飛機便往高山之巔走。
葉卿狂拿著江離痕給的地圖,一路比對著。
不得不說,雖然這里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分明都是雪,壓根沒有任何辨識度。
可江離痕的地圖,僅僅靠著這些大小不一的雪山,恁是勾勒出了一條最近的路線出來。
并且地圖上的都能和眼前葉卿狂看到的,一一對上號。
想來江離痕這張地圖,無疑給了他們巨大的幫助。
這種雪地里同沙漠里是一個道理,非常容易讓人迷失方向。
只要一直把握著方向,那便無疑把握住了自己的生機。
兩人一路也沒怎么說話,都在省著力氣,加快教程往前走。
走了約摸有一個小時的時候,盛焰火忽然停下腳步。
葉卿狂也停了下來,疑惑的望向他。
盛焰火忽然伸手,往前一指。
“你看。”
葉卿狂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乍一看,啥也沒看出來。
她再瞇了瞇眼,仔細看了會兒。
那一坨,竟然是個冰屋?
由于他們此刻距離的比較遠,那冰屋看起來很小,又掩蓋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色里,壓根不易被察覺。
也只有盛焰火這敏銳的觀察力,才能發(fā)現(xiàn)了。
“有冰屋在的話…是說明這里還住的有人嗎?”葉卿狂條件反射的便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先過去看看吧!
盛焰火拉住葉卿狂,兩人一起往前走著。
葉卿狂看著盛焰火拽著自己的手,盡管兩人都戴著笨重的手套,可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覺得自己能感覺到從他手掌心通過手套傳到她手掌的溫度。
就好像…
兩人之間有一股聯(lián)系般。
就這樣牽扯著。
心里忽然冒出一股暖暖的感覺。
明明身處這惡劣的極地之中,葉卿狂卻偏偏覺得在這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中手牽手走在一起也是如此的浪漫。
好像…走著走著。
就可以一路走到白頭。
約摸走了十來分鐘,兩人到達了冰屋面前。
湊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冰屋確實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它外面還搭了石頭壘成的灶臺。
還有兩根木頭掛著兩條線,上面掛著一排魚干。
冰屋面前甚至還守著一只小雪兔,毛絨絨的樣子,煞是可愛。
小雪兔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這兩個陌生人。
“有人嗎?”葉卿狂走過去,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應。
“請問有人在嗎?”葉卿狂繼續(xù)敲了敲門,聲音也加大了,還是沒有人回應。
想了想,葉卿狂還是沒有推門進去。
“算了,我們先往前走吧!比~卿狂率先走在了前面。
“嗯。”盛焰火點頭,卻回頭望了冰屋一眼。
總覺得,心底好像有股什么東西牽扯了一下。
他也說不上來這是什么感覺,也更不知道這是因為什么。
望了冰屋兩眼后,盛焰火還是向前加快教程,跟上了葉卿狂。
兩人又走了半個多小時。
葉卿狂拿出地圖,看了看。
“高山之巔就在前面了,走得快的話,半個小時就能到。”
“那就抓緊吧。希望我們能順利找到蘭芝草,趕在天黑前回去!
“好。”
“哈哈哈!”忽然傳來一陣大笑。
那聲音很渾厚結(jié)實,像是中年男子發(fā)出的聲音。
葉卿狂和盛焰火立馬戒備的靠在一起,望聲音發(fā)源處望去。
一個男人,穿著獸皮,一手拿著打獵的工具,一手提著一只雪鳥,從雪山后走了出來。
他長著極長的絡腮胡,頭發(fā)也很長。
臉上皮膚像是經(jīng)歷了歲月和冰霜太久的雕刻,有許多的皺紋。
只有一雙眼珠子還算清明。
“居然妄想去高山之巔找蘭芝草!又來了兩個不要命的!”
葉卿狂心下忽然一驚。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
首先,她和盛焰火剛才說話的聲音并不大,可卻被他聽見了,足以說明這個人,至少在聽力上,高于常人。
其次…他話里說…又來了兩個不要命的。
意思是,在他們之前,還有人來過?
并且還不少?
并且還都出事了?
“怎么?難道找這蘭芝草竟有多不容易?”盛焰火冷冰冰的望著他,顯然對他說的話很是不屑。
畢竟,只要他和葉卿狂搭檔起來,還有他們做不成的事兒?
“哈哈哈!”那男人再次大笑,“年輕人啊年輕人,像你這樣興致勃勃信誓旦旦要找這蘭芝草的,像你這樣不找到蘭芝草不回去的,像你這樣自以為是覺得找到蘭芝草就不是個事兒的人,這十幾年來,我見得多了去了!”
“但是!十幾年了,我就沒見到過一個找到蘭芝草的!并且,只要上了高山之巔,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沒命下來。”
“那不還有剩下百分之十的人?”盛焰火反問。
“不好意思!剩下的百分之十,下來了,也死在了出這極地的路上!
“我奉勸你們!趁你們倆現(xiàn)在腦子還算清醒,體力還算旺盛,趕緊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否則…不僅蘭芝草找不到,也不過只是為這極地再多添兩抹亡魂罷了!”
“這位叔叔,我有個問題想問您?”葉卿狂完全沒接這男人剛才嚴肅的提醒,反倒來了句八竿子打不著的話。
“啊?”男人也有些吃驚,一時半會兒思維沒轉(zhuǎn)過來。
“剛才路上那個冰屋,是你住的嗎?”
“是!蹦腥它c頭。
“你為何一直住在這人嚴寒之地?”
“我為何要告訴你?”
“哈哈。”葉卿狂笑了笑,“不告訴我便罷了。我最后再問一個問題!
“你問!蹦腥嗣嗣约旱慕j腮胡。
葉卿狂忽然放緩語調(diào),說:“你是不是上過高山之巔,見過蘭芝草?”
男人忽然一怔。
望向葉卿狂的眼神,開始變得復雜。
這個小姑娘,竟如此敏銳的嗎?
不對…
他想了一下自己剛才說過的所有話,并沒有暴露的地方。
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男人還在猶疑的時候,葉卿狂卻忽然揚唇笑了。
“不用回答了,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那就請這位大叔幫我們指一下路吧!
那男人臉上忽然厲色起來,嚴肅的望向葉卿狂,“你這丫頭倒是大膽的很!竟敢讓我給你帶路?”
“自然事成之后我會給你好處!
“哦?什么好處?”男人摸著胡子,好整以暇的看著葉卿狂。
葉卿狂揚唇笑笑,“帶你出去,讓你去你最想去的地方。”
“哈哈!簡直就是笑話!”男人忽然大笑,“小丫頭啊小丫頭,你以為,難道是我出不去才呆在這里?我想出去很難嗎?你哪怕用錢誘惑我,都比你這個條件誘惑力大!”
“呵呵!比~卿狂忽然笑了笑。
“我自然知道不是你出不去,但是,你就是缺一個出去的理由,不是么?而我強行把你帶出去,你不就剛好成全了自己,嗯?”
男人再次一怔。
他嚴重懷疑,面前這個小丫頭片子,絕對是有察覺人心的本事。
否則,怎么會將他猜的如此準確?
甚至一點余地都不留的?
男人的遲疑,再次另葉卿狂證實了她都猜想。
其實她根本不會讀心術(shù),也沒有從這男人身上看出什么故事來。
她只是憑著自己的直覺,在一步步套他的話,詐他而已。
只是沒成想,還真被她給詐出來了。
他們來這里,就想的是靠自己,沒想過這里還會有人在,并且還是見過蘭芝草的人。
而眼下,如果有了捷徑,有了人指路,那他們勢必會少很多麻煩。
自然是要爭取一下的。
“這位大叔,您放心,我們的人就在?谀沁叺戎覀,我們身上還都帶著衛(wèi)星定位器,無論我們在哪里,我們的人都能找到我們。所以,我們倆是肯定不會再給你們極地添兩抹亡魂的。我們倆哪怕就靠自己,也定能把這蘭芝草找到。只是有了您的幫助,我們倆能順利一些,您也能得到您想要的。既然對雙方都有好處,那何樂而不為呢?”
不得不說,葉卿狂的游說功夫是極好的。
這位大叔嘆了口氣,然后說:“罷了罷了,我先帶你們過去高山之巔看看。不過我事先先警告你們啊,上不上山,得由我說了算,我得先看看今天高山之巔那邊的情況,再決定上不上山,你們必須無條件聽我的。”
“好。沒問題!比~卿狂沖盛焰火彎唇笑了笑。
盛焰火同樣致以她一個溫和的笑容。
這位大叔就這樣拿著他的工具和那只打到的鳥,一路走在最前面。
路線和江離痕地圖上給出的,基本上是一致的。
忽然,葉卿狂手上的衛(wèi)星定位器閃了兩下綠燈。
這個信號代表宋陌卓琰他們已經(jīng)安排好船只安排好人等在?诹。
無疑是再給葉卿狂打了一針強心劑。
無論如何,他們的后援都在。
走了半個小時后,高山之巔到了。
這座雪山,能被稱作“高山之巔”,特點無疑就在這個“高”字上。
它絕對是這極地里最高的一座雪山。
雪色蔓延,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綠色,也沒有任何動物。
了無生機。
很是死寂。
就在葉卿狂還在望著這高不見頂?shù)难┥筋H有感慨時,這位大叔走到雪山腳下,然后挖了一處雪,捧在手里,聞了聞,眉頭微蹙。
然后又走到另一處,直接捧了點雪,伸舌頭舔了舔。
最后再望了望天,沉默了一分鐘后。
再對著高山之巔,臉色凝重的看著。
右手撫住心臟處,深深朝高山之巔鞠了一躬。
嘴里還不知道念叨了些什么。
這一系列動作完了過后,他回頭望向葉卿狂和盛焰火。
“走吧,今天不宜上山!
“啊?為什么?”葉卿狂詫異的望向他。
沒想到,這大叔竟直接發(fā)火了。
“沒有為什么!帶你們來的時候不就講好了嗎!到了這里,一切都聽我的!”
葉卿狂還想說什么,被盛焰火抬手按住了。
盛焰火眼神示意了她一下,葉卿狂便也就沒再繼續(xù)逼問。
而盛焰火則是上前一步,緩緩問:“那您能看出來,最近哪天適宜上山嗎?”
“今晚再看吧!
然后大叔就率先往回走了。
葉卿狂:“…”
這么神叨叨的,真的管用嗎?
葉卿狂以這樣的眼神看了盛焰火一眼。
盛焰火似也能看懂葉卿狂的意思,伸手捏了捏她的手,算作安撫,示意兩人繼續(xù)跟著他回冰屋,有什么情況再商量。
沒法子了,葉卿狂也就只能按捺下來,跟著盛焰火往回走。
手腕上的定位器又發(fā)來消息。
是兩顆紅燈閃。
是在問他們什么情況。
畢竟剛明明到了高山之巔,定位怎么又顯示在往回走了。
他們自然是不放心要問的。
葉卿狂趕緊回復。
她回的信號是告訴他們。
一切無妨,等她通知。
其他的,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釋了。
而這個信號器也更沒有打字解釋的功能了。
畢竟連葉卿狂自己,現(xiàn)在也還是一頭霧水。
她也不知道,究竟此時跟著這位大叔走,究竟是正確的選擇,還是錯誤的選擇。
按照她的個性,如果今天沒碰上這位大叔,她是一定要上山闖一闖的。
畢竟,她不怕危險,最怕的是耽擱救援二哥的最佳時間。
現(xiàn)在跟著這大叔一起回去,無疑最少耽擱一天。
這回去的路上,她的心一直安定不下來。
三人走了一個多小時后,便到了冰屋門口。
大叔站在冰屋門口,望向他們,問:“你們倆是直接走?還是留在我這里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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