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司珵等了一會見她不回答,就說,“不準說不考大學。”
“考也只能上大專。”
“那有什么關系。你這性格,太早出社會我害怕。”
賀敬歆噴笑:“害怕什么?害怕我禍害人間?”
“差不多吧。”
賀敬歆掙開司珵的手,拍了他的后背一巴掌,拍得他一個趔趄。
“以前我覺得考不考都無所謂,也沒什么想學的。但現在想學設計,室內設計。”
司珵感到意外,然后想到陸初晴他們公司,想到賀敬歆看他們公司的設計時候的目光。
也好,總算有個目標,而且目標也尚算正常,不是什么聳人聽聞的。
“怎么了?不信?”賀敬歆得不到司珵的答復,快步走到他前面,轉身面對他后退著走。
“你學什么都沒關系,不要再學打架就行。”
“去!”賀敬歆咄他。
司珵看到賀敬歆身后的行人道上有一塊地磚凸了起來,伸手拉了她一把,接著雙手把她轉了個方向:“看路。”
賀敬歆被甩了一個轉身,看到地面不平的地磚,往上踩了幾腳,把地磚踩平了回去。
司珵看著心中無奈。
賀敬歆就在前面慢慢地走,司珵跟在她后面也沒上前去。
“這是什么?”賀敬歆突然停在一棵植物前面。這植物的葉子又窄又長又硬。
司珵瞄了一眼,隨口說:“龍血樹。”
賀敬歆愣了愣:“沒騙我?”
“騙你有獎?”
“哈哈哈哈。”賀敬歆突然笑了起來。
司珵怔了一會:“請問笑點在哪?”
“跟占星堂里的龍血劍一模一樣。”
司珵嘴角抽搐。
賀敬歆微微笑著繼續向前走,走到一個路口,她聽到司珵的聲音從背后飄來:“左轉。”
賀敬歆乖乖地聽了指令。
這個時間點本來就是所有學生在學校的上課時間。賀敬歆和司珵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人行道上,一個穿著紅白的校服,一個穿著綠白的校服,在行人當中也算顯眼,不少人忍不住掃他們幾眼。
賀敬歆早已習慣了旁若無人,自動屏蔽所有的視線。眼睛長在別人身上,她總不可能去控制人家吧。
果然人生處處有風景,沒想到平時一掠而過的地方,竟然有那么多特別的植物,平常還真沒留意過。
這樣慢慢地走,看看周圍的小細節,賀敬歆竟然覺得心境十分的平靜,很是愜意。
司珵自然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他看著賀敬歆像個好奇的小朋友,這邊竄竄,那邊看看,心中得到極大的滿足。她能這樣簡單快樂,他就心滿意足。
走著走著,一陣油漆味鉆入鼻孔。
賀敬歆來了個大大的深呼吸,她喜歡聞油漆味,雖然并不覺得好聞,就是聞著特別上癮。
“別聞有毒。”司珵加快了腳步走到了賀敬歆身側,想把她拉走。
“我就喜歡油漆味。”
“遺憾地告訴你,這是天拿水味。”
“那更沒毒。”
“誰告訴你沒毒的。天拿水是很多有機溶劑混合配制的,什么甲苯、環己酮、醋酸異戊酯……”
“停!”賀敬歆制止了司珵繼續說下去,“你別跟我飚化學。”
“這是常識……”
“常識?那隨便問個人看看誰知道?”賀敬歆打斷司珵的話,指指附近一圈。
司珵沉默了一陣,一臉無奈:“你說是化學也沒錯。”
賀敬歆微笑:“你妥協的樣子真可愛。”
“……”司珵暗暗決心,以后再怎么著都不能跟賀敬歆妥協,“我聞著不舒服。”
“不會吧,那快走。”賀敬歆反拉了司珵一把。
兩人又走了一陣,司珵突然抓住賀敬歆的衣袖,別了別臉:“到了。”
賀敬歆把頭轉過去看了看:“餃子館?”
“挺好吃的,就想帶你來嘗嘗。”
“好啊。”其實賀敬歆也挺喜歡吃餃子的。
賀敬歆走進餃子館,才發現原來內里乾坤。
小小的店面里全是實木家具,正方形的紅木桌子,看著特別精致的凳子。木質天花板,吊著雕花燈籠,墻上掛著一些扇面。正前方是一塊木板,刻著陋室銘。還有一道窄窄的木樓梯可以上二層。
司珵又從賀敬歆眼里看到了那些閃爍的星星,他就知道她會喜歡。
司珵清楚,賀敬歆表面上不拘一格,實際上骨子里還是很文藝的。喜歡那些精致的事物,喜歡看看小說,喜歡小資情調。
從小就這樣,和他斗嘴斗不過哭了,不理他了,一塊木雕甚至一張清幽的明信片就可以搞定她。
司珵指指樓梯。
賀敬歆會意,噔噔噔地跑上去。她實在喜歡這個環境,更喜歡閣樓。
司珵慢慢地走到上樓的時候,賀敬歆已經在靠窗的方桌旁坐著。
兩人各點了一份水餃,就在那里聊天。
“我發現你對窗邊情有獨鐘。”司珵看著窗外說。
“不好嗎?”賀敬歆白了他一眼。
“那證明你雖然喜歡獨處,內心仍渴望接觸外界……”
賀敬歆屈起手指敲了敲司珵前面的桌子。
“干嘛?”
“剛剛還飚化學來著,現在改行研究心理學了?”
“呵呵。我不說了。”
司珵從褲兜里摸出一塊玉佩,把手伸到賀敬歆前面,攤開手掌:“給你。”
“是什么?”賀敬歆沒有拿。
“你沒眼睛嗎?玉!”
“我當然知道是玉……”賀敬歆翻了個白眼,還是沒有接。
司珵翻手把玉佩扣在賀敬歆面前的桌面上,一字一頓地說:“生,日,快,樂。”
“誒?!”賀敬歆驚訝。
“你不記得?”
“記得,就是沒想過你會記得。”賀敬歆把連著紅繩的玉佩拿起來翻看。司珵的記憶力是很好,但對別人的生日從來都不上心。
“我不記得你的總記得我自己的吧。”
“切!小的時候不是一樣不記得。”賀敬歆還記得她曾經因為他不記得自己的生日而哭過鼻子。
司珵指指玉佩:“禮物送你了,送我的呢?”
“沒有。”
“沒有?!”
“哥,我是正在逃課被你叫出來了,誰還會在身上帶東西……呃……”
“我。”司珵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果然。賀敬歆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嘟了嘟嘴:“你那明顯是有準備的逃課。”
司珵不可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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