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塊半透明的菠菜色的玉佩，上面的雕花很抽象，好像是一個老爺爺騎著一頭牛的樣子，背面刻著20020109，賀敬歆和司珵共同的出生年月日。
“你刻的？”賀敬歆把玉佩看了好幾遍，很是喜歡。
“你認(rèn)為有可能？”司珵反問。
賀敬歆撇撇嘴：“你小時候不是會刻些什么和我嗎？”
司珵呆了呆：“你還有留著？”
“搬家的時候丟了。”
“你就這樣不珍惜我送你的東西？”
“我之前還連你都不珍惜呢。我為什么要珍惜你的東西。”賀敬歆切了一聲。
“你贏！”司珵咬牙。
賀敬歆正好想轉(zhuǎn)換話題，于是說：“這刻著什么？”
“老子。”司珵一邊喝茶一邊淡淡地說。
賀敬歆愣了愣：“你？”
“噗——”司珵噴茶，“咳咳咳咳咳！賀……賀敬歆，你的思維真是獨(dú)特。”
賀敬歆自己也反應(yīng)過來了，捂著嘴哼哼地笑著。
“我真敗給你了。”司珵?zāi)夭林雷印?br />
“誰叫你突然蹦出這兩個字……”賀敬歆也很無奈。
“我說的跟你理解的讀音不同好不好？”
“好好好。所以，你送我個老子干嘛？”
司珵重新喝了口茶：“玉不琢不成器，玉必有工，工必有意，意必吉祥。”
“突然又飚語文了？”賀敬歆根本不懂他在說什么。
司珵嘆氣：“你怎么就退步了那么多？”
“司大人，我是育才出來的，然后上了職中，我們職中的文化課學(xué)的是什么你又不是沒有感受過。”
“行。我錯。”司珵一再認(rèn)栽。
“那是什么意思？你直接說人話得了。”
“就是……就是吉祥的意思。”司珵卡了一下，“老子代表自我、平常、和諧和循環(huán)。這個解釋姑娘可滿意？”
賀敬歆點(diǎn)點(diǎn)頭。
服務(wù)員把餃子送了上來。
賀敬歆收起玉佩，從筷子筒里抽出兩對筷子，遞了一對給司珵。
“戴上。”司珵接過。
“我才不往身上戴個老子呢。”
“老子。”司珵糾正音調(diào)說了一遍。
“我收著就好。”
“那收好了，這是和田玉，怎么也值個十萬八萬的。”
賀敬歆聽了，剛夾起來的餃子又“啪”地掉到了碗里。
她瞪大眼看向司珵，從口袋里把玉佩拿出，伸到司珵面前：“這我不能要。”
“我騙你的，神經(jīng)病。我哪里有那么多錢買那么貴的給你，收起來，不要弄丟就好。”司珵笑。
“那我就把它當(dāng)成是你。”賀敬歆嘴角微勾。
司珵愣住。
“什么時候你惹我不爽了我就拿它打小人。”賀敬歆收好玉佩，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餃子。
“咳！”司珵咳了一聲，“我記得我警告過你別氣我。”
賀敬歆認(rèn)真地回想了一下，她沒有說什么氣到他啊。莫名其妙！
“今晚來我家吃飯，奶奶叫的。”
“嗯。”這里不但環(huán)境好，餃子也好吃。
“順便把我的禮物帶來。”
“啊？”
“不重復(fù)。”
“……”
放學(xué)后，賀敬歆久違地和司珵一起走回家。小學(xué)時候倒是經(jīng)常一起上下學(xué)，但這回除了四人幫一起的時候，兩個人單獨(dú)走在放學(xué)的路上，距離上次已經(jīng)有七八年了吧，一切都不同了。
賀敬歆之所以突然那么有興致，是因?yàn)樗衔绲奶诱n時發(fā)現(xiàn)，和司珵一起走的感覺并不壞。
司珵不在身邊的時候，賀敬歆的個人信息基本都是保密的，除了蘇曈知道得多一些，她又告訴了陸離的那些，不要說她的生日，就連賀亦琴是她媽的事，也沒幾個人知道。
所以他們并不知道她今天生日，她也不想他們知道。
“對了，你怎么和奶奶搬到這里來了？”賀敬歆問，她并不認(rèn)為這個老舊的小區(qū)有什么過人之處，加上沒有電梯，奶奶老人家上下也不方便。
司珵他爸是做大生意的，好像是搞貿(mào)易的，具體做什么賀敬歆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她以為他們是不屑于住這種地方。
“這邊清凈些。”司珵說。
賀敬歆露出一抹異常的笑容：“那邊家里很多女人？”
“賀敬歆，你腦里面裝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司珵低聲吼，舉起手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賀敬歆本身就不怕痛的，抿嘴著嘴直笑。她發(fā)現(xiàn)，自從和司珵一起了之后，她的生活不再單調(diào)，表情也逐漸豐富。
她原本以為這些麻煩的事情她根本不想經(jīng)歷，如今才發(fā)現(xiàn)經(jīng)歷一下也不壞。
“他什么人都往家里引……”司珵淡淡地說。
“那就是我猜對了？”
司珵無語：“對你個鬼！他的那些員工！還有，奶奶一看到是女的就兩眼放光……”
“可以理解。”
司珵懶得再跟她討論這個問題。
“如果他真給你找個后媽那怎么辦？”賀敬歆卻很是熱衷。
“能怎么辦？順其自然唄。”
“你媽媽……”
“我都不記得她長什么樣子了。”
賀敬歆咬了咬嘴唇：“對不起。”
司珵怔住，接著似笑非笑：“賀敬歆的世界里有這三個字？”
“哼！”
“沒事，她對我來說跟陌生人差不了多少。”司珵輕輕地說。
賀敬歆默默地看了司珵好一陣。
雖然她并不認(rèn)為她和賀亦琴之間的關(guān)系有多正常，但起碼賀亦琴存在于她的身邊，會給她做飯吃，繁忙之余也會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會管她，會吼她。是活生生地和她在一起，而不是一個專有名詞一般的存在。
兩人走到小區(qū)了，依然邊聊邊走。
“奶奶在這附近有兩個老姐妹，平常可以說說話。在煦家園的話，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司珵又補(bǔ)充道。
賀敬歆沉吟。
“怎么？不是為了你才搬來的，失望了？”司珵斜眼。
“……我是好奇是什么原因能讓你明知道幽蘭在這也要主動過來？”
“死鴨子。”
賀敬歆捏拳。
到了3樓，賀敬歆讓司珵先上去，她說要回家拿點(diǎn)東西。
司珵也不問她要拿什么，自己邁步上樓。
賀敬歆坐在房間里，把司珵送的玉佩拿出來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了個遍。玉佩還只是玉佩，沒有其他機(jī)關(guān)。難道他真的只是為了送她一件禮物而已？
賀敬歆把玉佩放到抽屜深處鎖了起來，拿了東西就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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