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這么早就來啦。”彭師傅寒暄道。</p>
<p>“是啊，您也挺早，我進去了啊。”趙子蒙一路小跑進物資學校的操場，操場上空無一人，這個點，大多數的人還在夢鄉里。</p>
<p>趙子蒙健壯的體魄，是他長期堅持鍛煉的成果。</p>
<p>他喜歡跑步，這是一項既簡單又神奇的運動，趙子蒙覺得跑步有助于他保持頭腦的清醒。</p>
<p>每天早上跑完后，他都感到神清氣爽，一整天都有使不完的勁。</p>
<p>在他的影響下，隊里面有幾位同志開始堅持訓練長跑了，令狐云飛和項代沫兩人也時常跑步，一是有利于強健體格，對工作有益，二來也算是為市局的夏季考核早做準備。</p>
<p>法醫室的蕭長松主任胃部雖做過手術，但也喜歡跑步，但礙于身體關系，他只能慢跑，時間不長，強度也不大，現在他的身體比以前硬朗多了。</p>
<p>趙子蒙像往常一樣在操場上跑了幾圈之后，告別了彭師傅，騎上自行車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叫做“春燕”的早點鋪子。</p>
<p>剛坐下，老板娘就送過來一碗豆漿，兩塊燒餅和兩根油條。她和趙子蒙早已相熟，她知道清晨這個鐘點，趙子蒙必來報到吃早飯。</p>
<p>趙子蒙將兩根油條裹在燒餅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p>
<p>此時，早點店里面只有趙子蒙一個人，趙子蒙今個起的比平時早了一點，門前榨油條的油鍋前和燒餅爐前倒是排了幾個人。</p>
<p>有人和趙子蒙打招呼，估計是門口的鄰居。</p>
<p>趙子蒙這個人雖然言語不多，但看的出來他為人隨和，不擺架子。</p>
<p>不管什么時候見到趙子蒙，他總是微笑著，非常有親和力。</p>
<p>喝完最后一口豆漿，趙子蒙一抹嘴，將錢放在了桌上，然后和老板娘打了個招呼，走出早點鋪騎上自行車走了。</p>
<p>半個小時左右，趙子蒙來到了蜈蚣山公園，這是個市民公園，趙子蒙曾經帶著女兒薇薇來玩過。</p>
<p>公園大門的斜對面有一條比較寬的林蔭大道，大道兩旁是又高又粗的梧桐樹。</p>
<p>趙子蒙推著自行車穿過馬路。</p>
<p>林蔭道的的左邊有一個巷子，巷子口的墻上寫著“箍桶巷”三個字。</p>
<p>巷口兩邊都是人家，右邊一戶人家的門牌上寫著龍盤路378號，左邊一戶人家的門牌上寫著龍盤路386號。</p>
<p>趙子蒙推車走進巷子。</p>
<p>他在左邊第三個院門前停了下來，院門上有兩個鐵環，門牌號是龍盤路384號，這里應該就是蔡先生一家現在的住處。</p>
<p>院門沒有上鎖。</p>
<p>趙子蒙用鐵環在門上敲了三下：“咚——咚——咚”。</p>
<p>不一會，院子里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啊？門栓沒有插，進來吧。”</p>
<p>趙子蒙慢慢推開門。</p>
<p>院墻跟前站著一個六十五歲左右的老婦人，她手上拿著一個小水壺，正在給花澆水。</p>
<p>趙子蒙手扶著自行車的龍頭，站在門檻外：“請問，這里是蔡教授的家嗎？”</p>
<p>“是啊！你是？”老婦人打量著門外的人。</p>
<p>“請問，你找我愛人有什么事情嗎？”看到門口是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老婦人警覺地問道。</p>
<p>“大媽，你好，我叫趙子蒙，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趙子蒙料想這個老婦人就是蔡先生的愛人蔡大媽。</p>
<p>“市公安局？請進來吧。”蔡大媽放下手中的水壺，指著院里的空地說“把自行車放這兒吧。”</p>
<p>趙子蒙將自行車搬進院門，同時環顧四周：這是一個不大的庭院，三間正房，兩間廂房，外加一個小披子，小披子可能是廚房吧！院墻邊有序地擺放著一些盆景和花卉。院子雖不大，但井井有條，地上掃的十分干凈。</p>
<p>“您就是蔡大媽吧，抱歉啊，這么早登門，打擾你和蔡教授了。”</p>
<p>“不打擾——不打擾。我愛人不在家，去對面的公園晨練了，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嗎？”</p>
<p>“有點事情想請教他，蔡教授大概什么時候回來？”</p>
<p>“快了——就要回來了，同志你進屋坐會，我愛人一般五點半去公園，六點半之前會回來。”</p>
<p>趙子蒙看了一下手表，時間是六點二十三分。</p>
<p>蔡大媽從東廂房里面搬出一把椅子：“趙同志，你先坐一會，老蔡一會就回來。”蔡大媽說完之后，拿起水壺繼續澆花。</p>
<p>趙子蒙并沒有坐，他就跟在蔡大媽的身后，一邊欣賞盆景和花卉，一邊想和蔡大媽說說話。</p>
<p>站在院子里面，趙子蒙能聞到一股比較濃的油墨味。</p>
<p>他猜想油墨味可能是蔡先生的那些畫散發出來的。</p>
<p>院墻邊有十幾個大小不的盆景，都十分的精致。</p>
<p>有造型別致的樹根盆景，有榆樹盆景，有青檀盆景，有紫檀盆景，有松樹盆景，還有竹子盆景和梅花盆景。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幾個石頭盆景，石頭的造型各不相同，別有一番情趣。</p>
<p>“大媽，這些盆景和花，您侍弄得很不錯嘛。”</p>
<p>“嗨！在家閑著沒事，擺弄這些盆景和花無非是消磨時間。”</p>
<p>“這個院子就您和蔡教授兩個人住嗎？”</p>
<p>“是啊，老蔡平時喜歡畫畫，我們老兩口都喜歡安靜。”</p>
<p>“哦，我看二老的生活很有品味啊。”</p>
<p>“呵呵，我和老頭子都不喜歡閑著，他啊早晨到公園去跑跑步，我就愛個花啊草啊的，搗鼓搗鼓這些盆景打發時間。孩子們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能不麻煩他們，就不麻煩他們。”蔡大媽提到了自己的孩子。</p>
<p>趙子蒙來前已經想好，和蔡家老兩口聊聊，多了解些情況，可是初次見面，彼此陌生，突然問人家孩子的情況，既唐突，又容易引起老人家的反感。</p>
<p>曹大爺、車大嫂和饒一覽三人和蔡先生夫婦做了那么久的鄰居，都不太清楚蔡老的三個子女是做什么的。</p>
<p>可見，不是這三人和老兩口的關系一般要不就是這兩個老人很低調，對家庭隱私保護的很好，想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孩子的情況，可能有些難度。</p>
<p>趙子蒙打算步步為營，慢慢深入。趙子蒙從事刑偵工作多年，這是他屢試不爽的拿手好戲。</p>
<p>“您二老很會為孩子們著想啊，現在向你們這樣的好老人還真是越來越少了，冒昧的問一句，您二老有幾個孩子啊？”</p>
<p>“三個孩子，嗨，兒大不由娘，他們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們做長輩的也要自覺啊。”蔡大媽覺得這個公安十分和氣，說話也好聽。</p>
<p>“三個兒子啊？您二老真是好福氣啊！”趙子蒙笑著說道。</p>
<p>“呵呵，兩個兒子，還有一個是閨女呢。”</p>
<p>“哦，兩好加一好，真是好。龍生龍，鳳生鳳，您這三個孩子一定很有出息。”趙子蒙夸贊道。</p>
<p>“哪里哪里，一個小子在外地工作成家了，另外一個小子原來在大學里面工作，后來下海啦，女兒嘛在市醫院當外科大夫。” 可見三個孩子是蔡大媽一生的驕傲。</p>
<p>問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往下問，就有點失禮了，趙子蒙知道分寸。</p>
<p>如果繼續直接往下問不太妥貼，倒是可以旁敲側擊的問問，蔡大媽或許會接受。</p>
<p>“還真讓我說著了，三個孩子果然有出息，這說明您二老在教育孩子上很有一套啊，也很開明。”</p>
<p>“做父母的任務就是把孩子扶上路，至于怎么走，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p>
<p>“我妹妹原來在國營大商場工作，還是個部門負責人，后來受朋友的影響，也下海了。剛開始，家里人都反對，可事實證明，我妹妹下海經商這條路是走對了。”趙子蒙說的是事實，并非胡編亂造。</p>
<p>這九零年代初期，開放革新進入試水期，扔掉鐵飯碗下海經商的人不少，趙子蒙的同母異父的妹妹也是其中之一。</p>
<p>“你妹妹是做什么生意的啊？”趙子蒙這一番話倒引起了蔡大媽的好奇心。</p>
<p>趙子蒙心中竊喜，這一招果然奏效，接著說道：“我妹妹是把國內的東西弄到羅索國去賣，一開始不太順利，跑了幾趟以后，生意終于上了軌道。”</p>
<p>“我父母開頭也是拼了命地反對，可我妹妹鐵了心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誰說也不聽。現在，她開了一個商貿公司。手下有幾十個員工。”</p>
<p>“小姑娘厲害啊！我們家耀輝下海的時候，我和老頭子也是極力反對的，可是孩子長大了，不聽我們的。”</p>
<p>“等我們知道的時候，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他已經辭職離開了學校。”蔡大媽自己打開了話匣子。</p>
<p>“您兒子是做什么生意的？”趙子蒙緊接著問道。</p>
<p>這才是他的中心議題——現在再問這個問題就順理成章了。</p>
<p>“早幾年，耀輝和朋友合伙開了一個古董店。后來他自己一個人單干了。”</p>
<p>趙子蒙立刻敏感起來：經營古董——那他的店里很有可能有文物。</p>
<p>他馬上聯想到昨天在離子山腳下的那座古墓和墓里面文物。</p>
<p>這老夫妻倆就住在117號，而院墻后面的土丘下面就是古墓，而蔡大媽剛才說他的兒子是經營古董店的。</p>
<p>這也太巧合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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