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令狐云飛從唐所長的話里面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采購運貨是非常重要的工作，自然要交給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人去做了。</p>
<p>再說肥水不流外人田，文物私下交易只有最可靠的親人才能參與。</p>
<p>令狐云飛道：“唐所長，蔡耀輝的小舅子叫什么名字？”</p>
<p>“叫位啟亮。他這個姓不多見�！�</p>
<p>“這個位啟亮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店鋪里面？”</p>
<p>“是啊，位啟亮一般情況下在鋪子里，據我所知，他和蔡老在一起的時間不太多。如果不在店鋪里，那一定是和蔡老一處。剛才，我沒有看見位啟亮�！�</p>
<p>“蔡耀輝一般會在什么時候到店鋪來呢？”</p>
<p>“下午五點鐘左右吧。一般是這樣。但只要蔡老來，位啟亮肯定會在店鋪里�！�</p>
<p>唐所長領著令狐云飛在一區的店鋪和地攤上轉了一會。</p>
<p>他們沒有進甄可染的興隆古董店，唐所長剛剛去過興隆古董店，如果這時候再進去，勢必會引起伙計們的懷疑，這個市場的伙計個個精明無比。</p>
<p>一區是虎口門古玩交易市場最早開發的，無論是規模，還是店鋪的設計都不如二區和三區。</p>
<p>興隆古董店的位置也不錯，但面積只相當于“藏山齋”的三分之二。</p>
<p>店里面只有兩個伙計，一般的古玩，興隆古董店都有，就是沒有字畫和紫檀家具。</p>
<p>蔡耀輝的父親是國畫大師，所以他的朋友一定很多。</p>
<p>藏山齋古玩店有書畫專柜，甄老板就沒有這樣的條件了。</p>
<p>隨著開放革新的深入，一些有名望的畫家、書法家也逐漸放下身段，將自己的作品放在一些比較上檔次的古玩店里面售賣。</p>
<p>至于藏山齋有沒有蔡教授的山水畫，令狐云飛就不得而知了。</p>
<p>剛才在藏山齋，令狐云飛也想看看有沒有蔡教授的山水畫，可遺憾的是，畫下面的落款都是篆書，令狐云飛不懂篆書。</p>
<p>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唐所長想領令狐云飛到管理所食堂去吃飯。</p>
<p>“公安同志，時間不早了，先跟我去食堂去吃飯吧，吃過飯以后，我再陪你轉�！碧扑L看時間不早了。</p>
<p>“午飯不好麻煩你，你去吃飯吧。唐所長，哪家店鋪有電視機，我想看看電視臺的午間新聞�！�</p>
<p>“你隨我來。”</p>
<p>唐所長領著令狐云飛朝一家店鋪走去。</p>
<p>鋪子的招牌上寫著“眾山小古玩”五個字。</p>
<p>“嚯，這名字夠有底氣�！绷詈骑w心里暗自思忖到。</p>
<p>這家鋪子面積不到二十平米，和周圍的店鋪比起來，顯得稍顯寒酸。</p>
<p>令狐云飛掃視了一圈，柜臺里面擺放的物件也平平無奇。</p>
<p>這里既沒有字畫也沒有紫檀家具。店鋪的裝潢也十分普通。</p>
<p>令狐云飛暗自發笑，這店名可比內容大，有點名不副實的感覺。</p>
<p>這家店鋪和藏山齋相較，生意就冷清多了，一個客人也沒有。</p>
<p>有兩個年齡稍大的伙計，其中一個伙計是一個羅鍋。兩個人正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店里柜臺上放著一臺電視機，電視上正在播放《西游記》。</p>
<p>看到唐所長和令狐云飛走進店鋪，羅鍋突然關掉電視機，走出柜臺：“唐所長，有什么事情嗎？”</p>
<p>“曹師傅，看的好好的，干嘛關電視啊！快打開�！碧扑L大聲道。</p>
<p>“唐所長，您也喜歡看《西游記》？”另一個伙計說道。</p>
<p>“打開，給我調到京西電視臺新聞頻道�！碧扑L沒理會他，指著電視機自顧自的說道。</p>
<p>羅鍋迅速放下碗和筷子，打開電視機，轉到京西電視臺新聞頻道，調大了音量。</p>
<p>令狐云飛看了看手表，時間是十一點五十八分，一條廣告之后，屏幕上出現了播報員的身影。</p>
<p>“各位觀眾，大家好，這里是京西電視臺午間新聞，現在插播兩則尋人啟事�！�</p>
<p>緊接著，在屏幕上出現兩張畫像，畫像上的兩位正是案件中的一號和二號死者。</p>
<p>很快，隔壁店鋪的幾個伙計循聲而來。</p>
<p>接下來，新聞播報員播報了尋人啟事的文字部分，兩個尋人啟事播完之后，時間剛好十二點零二分，整個時長是三分多鐘，這兩則尋人啟事是臨時插播的。</p>
<p>最后，住持人還特別強調：兩則尋人啟事每三個小時播放一次。</p>
<p>令狐云飛心中不得不佩服林狄、馬建平和蕭路含三人。</p>
<p>林狄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面就安成了她交給的任務。</p>
<p>兩則尋人啟事如約的出現在京西電視臺的午間新聞里，而且是插播在新聞播報之前。</p>
<p>令狐云飛有理由相信馬建平的繪畫的功底，一號、二號模擬畫像還原度應該不錯。</p>
<p>蕭路含這小子文筆不錯，剛才，令狐云飛認真看了兩則尋人啟事，不長的文字簡約明了，條理清晰，斐然成章。</p>
<p>這三個人不愧是他的好隊友，個個都能獨當一面，果然是既有金剛鉆有敢攬瓷器活。有這么好的戰友，“10.5”盜墓兇殺案不愁破不了。</p>
<p>“公安同志，今天中午就在我們這食堂湊合一下。”唐所長誠摯的邀請令狐云飛去古玩市場的食堂就餐。</p>
<p>“我出去吃吧，不好麻煩你，唐所長。”令狐云飛婉言謝絕。</p>
<p>“您就給我個面子，咱們這食堂還說的過去，我們這周邊沒什么飯館。你看都這個點了，你要看的起我，就請您賞光�！碧扑L再次發出邀請。</p>
<p>“好，那就麻煩唐所長了。”令狐云飛不再推辭，他的肚子真是有點餓了。</p>
<p>在管理所食堂吃過飯以后，唐所長陪著令狐云飛在市場里面轉到兩點半鐘左右，在走出三區的時候，令狐云飛口袋里的小福機響了。</p>
<p>電話是趙子蒙來的。令狐云飛說明情況后，趙子蒙囑咐了幾句，掛斷了電話。</p>
<p>長時間等待滋味不好受，但這就刑偵工作的必備素質。令狐云飛有耐心。為了早一天偵破“10.5”盜墓兇殺案，再長的時間都要耐心等待。</p>
<p>唐所長派了一個人到二區去等甄老板。唐所長則陪令狐云飛在辦公室里面喝茶。</p>
<p>兩點五十五分的時候，趙子蒙走進唐所長的辦公室。</p>
<p>令狐云飛站起身，他感到非常意外：“趙隊，你怎么來了？”</p>
<p>“辛苦了，兄弟�！壁w子蒙拍了拍令狐云飛的肩膀。</p>
<p>令狐云飛介紹過之后，趙子蒙握住了唐所長的手：“唐所長，謝謝你啊！”</p>
<p>“趙隊長，您太客氣了，平常我就是想為你們做什么也沒有這個機會��！”唐所長打量著眼前這個英武的男人。</p>
<p>唐所長又泡了一杯茶，三個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等甄老板。</p>
<p>守候是最消磨人耐心和意志的，需要定力。</p>
<p>但這是必須的，刑偵工作中大部分時間就是等待。</p>
<p>為了見到甄可染，令狐云飛已經等候了大半天時間。</p>
<p>趙子蒙潛意識里覺得蔡耀輝可能是“10.5”盜墓兇殺案的關鍵人物，所以，他來了。</p>
<p>一杯茶喝到一半的時候，一個人走進辦公室。</p>
<p>此人就是令狐云飛等了大半天的甄可染，興隆古董店的掌柜。</p>
<p>甄老板的年齡在四十歲左右，光頭，短脖子——可以說是幾乎沒有脖子。</p>
<p>肥碩的肚腩上委屈的系著一條皮帶，身上穿著一套淺灰色休閑西服，腳上是黑色的皮鞋，手上抓著一個皮包。</p>
<p>趙子蒙注意到，甄可染褲子口袋里面裝著一個小福機，由于體型過分豐滿，西裝褲子緊緊的包裹在大腿上，口袋里的小福機輪廓格外明顯。</p>
<p>大概是走路比較急，進門的時候，他還有點氣喘吁吁。甄老板紅光滿面，眼圈發紅。</p>
<p>“唐所長，您找我？”</p>
<p>“甄老板，來——來——來，快請坐。”唐所長將一把椅子搬到沙發跟前，“不是我找你，是這兩位公安同志找你。”</p>
<p>趙子蒙和令狐云飛聞到了一股很濃的酒氣。</p>
<p>甄老板臉色突變：“找我？我沒有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甄可染倚在椅子邊打了一個嗝，沒有坐下。</p>
<p>“甄老板，你別緊張啊，這兩位同志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p>
<p>“了解什么情況？”甄老板看了看令狐云飛和趙子蒙。</p>
<p>“甄老板，您請坐。”趙子蒙微笑道。</p>
<p>“甄老板，這位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趙隊長，這位是令狐副隊長。這位同志上午就來了，他一直在等你吶�！碧扑L介紹道。</p>
<p>“哎喲，對不住，實在對不住，讓您久等，我——呃……。”甄老板又打了一個嗝。</p>
<p>“唐所長是知道的，我平時是不在店鋪里面的，找我可以打電話嘛！兩個伙計都知道我的電話號碼�！闭缈扇疽黄ü勺谝巫由�，肚腩在大腿上彈了兩下。</p>
<p>唐所長泡了一杯茶，放在甄老板面前的茶幾上。</p>
<p>趙子蒙朝令狐云飛點了一下頭。</p>
<p>令狐云飛道：“甄老板，據說你以前和蔡耀輝合伙做過生意�！�</p>
<p>“是啊，幾年前我們是合作過，興隆古董店就是我們合伙開的店�！� 甄可染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p>
<p>“后來，我們分開單干了，他的店鋪在二區，就是那什么藏山齋。” 甄可染補充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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