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們?yōu)槭裁匆值罁P鑣呢？”令狐云飛問道。</p>
<p>甄可染揉了幾下鼻子，然后道：“起初，我——我們的資金不足，兩個人加在一起才夠，賺了錢以后，蔡耀輝就另起爐灶了，這——這是我們一開始就——就說好了的。”</p>
<p>“不管關(guān)系多好，分開單干是遲早的事情。”</p>
<p>剛才他的眼神還空洞呆滯，這會他的似乎突然清醒了些，言辭也有些閃爍。</p>
<p>令狐云飛和趙子蒙都注意到了這一點。</p>
<p>“你們打聽蔡耀輝，莫不是他犯了什么事情。唐所長是了解我的，我和蔡耀輝早就分手了！”甄老板接極力撇清自己和昔日伙伴的關(guān)系。</p>
<p>“趙隊長，甄老板在我們這里是守法經(jīng)營戶，我們工商系統(tǒng)有什么公益活動，甄老板每次都參加。”唐所長忙幫甄可染打圓場。</p>
<p>“甄老板，今天中午的電視新聞，你看了嗎？”令狐云飛道。</p>
<p>“什么新聞？我中午和朋友在一起喝酒，沒有看電視。”甄可染端起面前的杯子，猛地喝了幾口水，然后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令狐云飛。</p>
<p>“昨天，本市的離子山腳下發(fā)生了起兇殺盜墓案。在懷古村的117號拆遷工地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盜洞，同時發(fā)現(xiàn)了兩名死者，其中一具是無頭尸。”</p>
<p>“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可沒有做違法的事！”甄可染露出了驚恐地神情。</p>
<p>從進辦公室到現(xiàn)在，他臉上表情的變化十分豐富，就像閃爍的霓虹燈。</p>
<p>“你不用緊張，甄老板，我沒有說此案與你有關(guān)，但你之前的合作伙伴蔡耀輝可能與本案有關(guān)。”令狐云飛道。</p>
<p>“和蔡耀輝有關(guān)？有什么關(guān)系？”</p>
<p>“蔡耀輝的父母之前就住在案發(fā)地117號。”</p>
<p>甄老板圓睜雙眼，顯然兩名公安帶來的消息超出他的預(yù)想。</p>
<p>他從西服的口袋里面摸出一包香煙和一個打火機，彈出幾支，一一遞給趙子蒙、令狐云飛和唐所長，被推開后，他自己抽出一支，用打火機點著了。</p>
<p>他“吧嗒——吧嗒”地吸了幾口，心中在揣摩和掂量著令狐云飛剛才的話，很明顯，這位甄老板此前剛剛還在酒醉神游，這會他完全清醒了。</p>
<p>“甄老板，咱們作為守法公民，有義務(wù)配合公安同志的工作。”</p>
<p>“如果事情不重要，這位同志也不會在這里等你大半天。有些問題，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唐所長勸說道。</p>
<p>甄老板低頭吸了幾口煙以后，抬頭望著趙子蒙和令狐云飛，眼神左右閃爍了一會，用右手的手指揉了揉鼻子，然后道：</p>
<p>“公安同志，不好意思，我剛才沒有說實話，我擔(dān)心惹麻煩，所以說了假話。”</p>
<p>“甄老板，你能實話實說，這是好事，在坐的就我們四個人，你說的話，只有我們?nèi)齻�人知道，如果你不放心唐所長的話，我們可以請?zhí)扑L回避一下。”趙子蒙道。</p>
<p>“隊長同志，用不著，我信得過唐所長。我愿意回答你們所有的問題，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絕不隱瞞。”甄老板愿意全全配合。</p>
<p>“現(xiàn)在你能告訴我你和蔡耀輝分開單干的真實原因嗎？”令狐云飛問道。</p>
<p>“有兩個原因。”</p>
<p>“蔡耀輝的心越來越大，他早就想單干了。”</p>
<p>“他覺得做古玩生意沒撈頭，想做那種地下生意。我這個人膽子小，不想犯錯，這種生意我可不想沾。”</p>
<p>“你是指文物地下交易？”</p>
<p>甄可染點點頭，猛抽幾口煙，接著道：“他跟我提出分開干的想法以后，我沒有二話，立馬同意了。”</p>
<p>“其實，我早就不想跟他在一起做了。當(dāng)初，是他帶著我做的，但是礙于情面，我一直在等他開口。”甄老板的這幾句話倒是很實在。</p>
<p>甄可染端起茶杯，想喝水，茶杯里面的水已經(jīng)沒有了，他又將茶杯放回茶幾。</p>
<p>唐所長站起身，拎起熱水瓶，給甄可染倒了大半杯水。</p>
<p>甄老板朝唐所長點了點頭，然后道：“在分手之前，他背著我做了幾次，確實賺了一些錢，但我覺得那些錢咬手，我就勸他違法的事情千萬不能做。”</p>
<p>“但他沒聽我的，分開的時候，他凈身出鋪，后來在二區(qū)弄了一個更大的鋪子。他對我只有一個要求。”</p>
<p>“什么要求？”</p>
<p>“他叮囑我不要跟任何人提這件事。我們曾經(jīng)是朋友，他對我確實不薄。不過我確實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本來，我是不想說的，既然涉及到這么大的案子，我就不能不說了。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不知道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p>
<p>“甄老板，你請說。”令狐云飛道。</p>
<p>“請你們千萬別讓蔡耀輝知道這些是我跟你們說的。我是他領(lǐng)進古玩這個門的，他不曾做過一件對不起我的事情。”</p>
<p>“好，我們可以答應(yīng)你。保護相關(guān)當(dāng)事人，是我們的責(zé)任，我們獲得信息的路徑有很多，甄老板不必擔(dān)心。”</p>
<p>“您這么說，我就放心了。”甄老板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水。</p>
<p>甄老板和蔡耀輝是朋友，又在一起共過事情，他應(yīng)該知道蔡耀輝不少事情。</p>
<p>“關(guān)于蔡耀輝，你還知道什么？”</p>
<p>“蔡耀輝在大學(xué)里面學(xué)的是考古專業(yè)。后來，他考研，專業(yè)是文物鑒定，他父親是著名的畫家，蔡耀輝讀研，是他父親幫的忙。”</p>
<p>“這個我們已經(jīng)了解了。”令狐云飛道。</p>
<p>甄可染又抿了幾小口水，大概是渴了太多的酒，他口渴的很：</p>
<p>“畢業(yè)以后，他留在學(xué)校，教的是考古專業(yè)，但私下里還是繼續(xù)文物鑒定的研究。他在這方面確實有一手。”</p>
<p>甄可染用手被擦了擦嘴角上的水，然后道：“就是因為他有這一手的絕活，后來才辭了大學(xué)的工作，和我合伙開了一個古董店。”</p>
<p>“剛開始還行，后來我慢慢發(fā)現(xiàn)，開古董店只是他的幌子，他其實是想借古董店的幌子倒賣文物。”</p>
<p>“蔡耀輝有文物交易的專門渠道嗎？”</p>
<p>“有，他有渠道。”這個甄老板知道的還真不少。</p>
<p>“你詳細跟我們說說。”</p>
<p>“兩位隊長，咱們能不能換一個地方談，這里是管理所的辦公室，隨時都可能有人來。”甄可染一邊揉鼻子，一邊道——他行事很謹慎。</p>
<p>“行啊”令狐云飛道。</p>
<p>“路對面有一個茶樓，那里人不多。要不這樣，我們到茶樓找一個包間談。”甄老板道。</p>
<p>“可以。”趙子蒙同意了這個請求。</p>
<p>“那我先行一步，二樓百花廳，我叫好茶等你們。”</p>
<p>“行。”</p>
<p>甄老板站起身，推開辦公室的門，伸頭左右張望了一會，然后走出辦公室。</p>
<p>趙子蒙和令狐云飛都這個甄老板是本案個很好的突破口，他人還十分配合。</p>
<p>據(jù)甄老板說，這個蔡耀輝不但有文物出貨渠道，還進貨渠道。看來這個蔡教授的二兒子的確來頭不小，是個很重要的“角兒”。</p>
<p>難道他就是“10.5”案的真兇？</p>
<p>這群盜墓賊掠奪了晚明古墓里面的陪葬品以后，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應(yīng)該就是出手。</p>
<p>古玩店既有出貨渠道，又有比較多的資金。這對蔡耀輝來講應(yīng)該一條重要的進貨渠道，而對盜墓賊來講說，古玩店何嘗不是一個絕佳的出貨渠道。</p>
<p>當(dāng)然，也不能排除蔡耀輝和盜墓賊互相勾連，直接參與盜墓的可能。</p>
<p>離子山晚明古墓里面有一定數(shù)量的青銅器，這些青銅器體量都比較大，運輸多有不便，就地銷贓應(yīng)該是不錯的選擇。</p>
<p>不一會，趙子蒙和令狐云飛告別唐所長，走出古玩交易市場。</p>
<p>在古玩交易市場的馬路對面，的確有一個兩層樓的茶樓。茶樓的名字叫“品茗樓”。</p>
<p>兩個人走進“品茗樓”，店里的茶客寥寥無幾，他們直接上了二樓。</p>
<p>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包間，這就是“百花廳”。</p>
<p>百花廳的門開著，甄可染坐在里面，一個女服務(wù)員正在上茶。</p>
<p>甄老板見趙子蒙和令狐云飛來了，站起身，將二人引到椅子上坐下。</p>
<p>百花廳的南邊和東邊是落地窗，透過窗戶，能看到大路和大路對面的古玩交易市場。</p>
<p>女服務(wù)員倒好茶以后，退出包間，關(guān)上包間的門。</p>
<p>談話繼續(xù)。</p>
<p>“甄老板，你能跟我們說說蔡耀輝的出貨和進貨渠道嗎？”令狐云飛道。</p>
<p>“我到品茗樓來就是要跟你們說這件事情。”甄老板神情嚴肅。</p>
<p>“甄老板，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p>
<p>“您客氣了。早幾年，就有一些人來請蔡耀輝鑒定文物。”</p>
<p>“有的是已經(jīng)交易成功的，買的人怕被騙，所以請蔡耀輝給掌掌眼。”</p>
<p>“有些是正在交易，還沒有成交的，久而久之，蔡耀輝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很好的生財之道。”</p>
<p>“后來，他不知是怎么就摸清了門道，干脆自己收購起來。”</p>
<p>“之后，很自然地，有人就在他的手上買文物，這樣一來，他不就有了出貨渠道了嗎；虎口門古玩交易市場剛起步的時候，經(jīng)常有一些人拿著文物到交易市場來轉(zhuǎn)悠。”</p>
<p>“當(dāng)然，也有一些人拿著贗品在交易市場兜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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